第五章、下馬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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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謂摸金符,乃盜墓者隨身辟邪之物。“摸金符”呈現圓錐形,前端尖銳,下端以鏤空嵌金之術鑲嵌根根金線。通體釉黑,迎光可透。
    花姨曾對我說,四大道門之首陳三鏈子乃是我爺,我爺乃老一輩中盜門摸金的門檻子。
    據說陳三鏈子盜門之術師承古法,走的乃摸金派的門路,而這摸金符便歸屬於摸金派。
    凡盜墓者,各有手段各領千秋,但五花八門三教九流,卻是萬變不離其宗。這些盜墓的最終被分為四個派係。發丘、摸金、搬山、卸嶺!
    摸金派的祖師爺乃梟雄曹操,當年大軍南征北戰,縱橫天下,卻不免有銀錢短缺的時候,於是曹操便想了個陰損的法子,掘人墳墓後演變為摸金校尉。
    摸金校尉出入陰宅,掘墳盜寶。
    但他們難免碰上些詭怪離奇的事情,摸金符在身,便可擋神衝煞逢凶化吉,因此後來入行便以此為信物,意求祖師爺保佑升官發財,百無禁忌。
    原本摸金符乃傳世之寶,原有九枚傳下,但後來因為種種隱秘緣由,在明朝年間被毀去六枚,世間僅剩三枚。
    當年我爺陳三鏈子傾盡半生之力,多方搜索尋覓,這才將三枚摸金符盡數收於囊中。
    隻可惜後徒生變故,三枚摸金符悉數丟失,其中一枚傳聞就落在了金陵韓家手中金陵韓家之手。
    看來花姨留我在這,便是為了讓我將三枚摸金符盡數收回。
    胖子見我若有所思,諂媚討好湊到我的耳邊。
    “小滿爺,咱胖爺不說多的,在這長安的地界還是有幾分關係的,跟這韓家也說的上話,如果你有意的話,我可以從中引薦一番。”
    有胖子這條線,不用白不用。
    當天下午,胖子便帶著我來到韓家別院來拜訪韓家家主。
    可我沒想到對方竟連地頭蛇胖子的麵子都不給,硬生生讓他碰了一鼻子的灰。
    “胖爺,你也知道我們韓家家主事物繁忙,不是誰想見都能見的了的!像那些無名小輩,您就別往我們這推了,您也真是不怕辱沒了您的名頭?”
    胖子也是滿臉尷尬,韓家派遣韓家小輩出麵拒絕我們的邀約,給我們吃了個閉門羹已經極為不給麵子。
    不料這小輩當著我倆的麵,竟對我出言諷刺,說我是不入流的人物,企圖讓我知難而退。
    我登時麵色一沉。
    韓家誰家大業大,而我家門沒落,但名頭尚在,豈容他們如此羞辱?
    我剛想開口,胖子連忙安撫的拍了拍我的手背,扯著笑臉回應韓家人。
    “韓四,這位可是花姨親傳弟子,這身份還夠不上見你家主一麵嗎?”
    韓家上有一家主年滿八十,其下有四子三女,韓家長子已年六十有餘,這韓四便是他最小一子,可年齡卻僅僅二十有八。
    這韓家家主老來風流,年近半百得了這麽一子,一直當心頭肉寵著。
    可這韓四乃外室所出,其母被正室壓著上不得台麵,一直被留在別處養著,隻有這一子被帶到韓家。
    因此這韓四身份不上不下,表麵被人尊重稱讚,可背地裏都鄙夷這家夥的出身。
    韓家家主讓韓四出來傳話,那態度已經極為明顯,分明對我看不上,也要狠狠的扇胖子的臉。
    可是我們要為此而鬧事,卻又找不出由頭來。畢竟韓四歸根結底,卻也是韓家家主的四子,名頭上我們是挑不出錯的。
    胖子說出這話時,眼中已經露出了一絲狠戾。
    我毫不懷疑以這家夥的狠勁,若是韓四再敢口出不遜,那必然要發飆砸人!
    韓四被胖子眼神中的凶狠嚇得退了一步,但很快又支棱了起來。
    他瞥了我一眼,皮笑肉不笑的回了一句。
    “胖子我尊你一聲胖爺,你也別在我的麵前拿喬!如果今天是花姨站在這,那我三叩九磕,一定好茶好酒招待,定然給上三分薄麵。”
    說著,韓四極為挑剔的上下打量我一番,勾唇冷笑。
    “不過若是隨意有人上門,便說是花姨的親傳弟子,那我們還每個都盛裝款待不成?二位就請回吧!”
    胖子拳頭捏的嘎嘎作響。
    他忽然暴起,一腳踹在了韓四身側的一株樹上,竟硬生生將這碗口粗細的樹從中踹折成兩截。
    胖子甩了甩腳上的粉塵,滿麵陰沉盯著韓四。
    “韓四,在我這你還算不上什麽人物,我連你家韓二都敢打,你算是個什麽東西?”
    韓四目光下移,看了看被胖子踢出來的洞,臉色極為難看。
    胖子伸手探頭靠近韓四,伸手拂了拂他肩膀上不存在的粉塵。
    “小滿爺是我的貴客,你敢出言不遜,我明兒就敢讓你出門栽坑,你信不信胖爺有這個本事?”
    韓四被懟的屁都不敢放一個,神情惶恐的後退了半步。
    他喉結滾動,過了半晌才擠出一句。
    “可這是我爹的意思,他知道你們來的目的是為了摸金符,他老人家說不是什麽阿貓阿狗都有資格跟他談條件的。”
    見胖子又捏緊了拳頭,韓四慌忙後退半步,扯著嗓子喊了一聲。
    “所以我出來之前,我家老爺子說了,要想進門就得先讓我們看看他的本事!”
    韓四一手指著我,另一隻手警惕的扣緊了房門,似是怕我們突然發難。
    “我家老爺子說他隻要能弄來三件東西,那麽便可談摸金符的事。”
    “哪三件?”
    “活屍衣,公主劍,紙人錐!”
    胖子的拳頭又硬了。
    就連我也不由得暗暗吃驚,這三樣東西可遇而不可求,就是連韓家自己都不一定弄得到手。
    古有酷刑劃開頭皮,以水銀注入其中,借水銀分開皮肉肌理,可保證人皮完整粘連不散。後以刀工見長者以秘法活剝人皮,人皮固若牛皮,可於巨力撕扯之下不破不壞,俗稱屍衣。
    此物原乃處罰刑犯之物,因其怨氣極重,多為殉葬所用,傳說有盜墓賊在古墓中遇到這種東西,後來同行進入,發現了被屍衣裹住吸收精血的骨架,從瀕死之人口中得知此物,在盜墓人口中代代流傳下來。
    公主劍是要找一具女屍,女屍也不是等閑之輩,身份必須得是身份高貴的公主。劍指的是她的脊骨,也稱陰骨,經柳釘,鐵環,以及金匠特殊之法炮製,可成一柄軟劍!
    其上有一機關,平日公主劍極為堅硬,削鐵如泥一劍封喉。可若按下機關,公主劍可寸寸開裂,畫成一條軟鞭,鞭子上有倒爪金鉤,入肉便無法拔出。
    女屬陰,皇族受命於天。
    公主地位極其高貴、死後怨氣狠厲凶煞,沾有屍毒,持有者如果命格不夠硬,多不祥橫死。
    紙人錐則要找紮紙匠,以百人骨研磨成粉,尋暗河之水泡製半年,待其生出軟沫浮渣,送入蒸煮。再用暗河水對骨漿洗滌,打漿晾曬,去水壓平後可得骨製白紙。
    紙紮匠會將白紙經特殊的方法裁剪製作成錐子,錐子尖銳,堅硬若鐵,可壓製百鬼,釘死人魂魄令其無法轉生投胎。
    紙錐釘魂,連一些凶神厲鬼著了道都要脫一層皮,是少有的驅邪之物。但因其本身就邪性得很,不少用過此物的紮紙匠都落得個癲狂瘋魔的下場,據說是他們的魂魄被紙錐釘散了。
    先不說現在紮紙匠已經不多,單單是這紙人錐據說也隻是傳說之物,根本無人見過!
    韓家要這三樣東西,明顯是找借口拒絕,堅決不願交出摸金符。
    胖子忍不住要上前跟人動手,卻被我給拽了回來。
    我望著韓四的雙眼,淡然開口。
    “所以隻要我把這三件東西拿過來用作交換,你們就可以將摸金符贈予我,是這個意思嗎?”
    韓四被我問的滿頭大汗,一時間竟沒了回應。
    然就在此時,宅門中忽然想起亮若洪鍾之音。
    “這是當然,我韓家之人重諾,凡出口之語,必不反悔。”
    胖子驚訝的拽了拽我的袖子,湊到我耳邊輕聲道。
    “這聲音是韓家家主……”
    我點頭,已早有預料。
    我衝著韓家抱拳欠身,拉上胖子轉身便走。
    韓四頓時得意嘲笑。
    “我今日好心勸你們一句,別為此逞強而丟了性命……”
    啪的一聲,一枚石子在韓四耳邊的門上炸響。
    我淡淡回頭,瞥了他一眼。
    “下次,就是你的眼睛了!”
    無視韓四抖若篩糠,我拽著胖子直奔厲鬼的墳地。
    我向來不喜歡拖泥帶水,這一趟我必然要取回屍衣!
    “小滿爺,咱們去哪?”
    “尋屍衣!”
    “屍衣這東西隻有在古墳裏麵才能找到吧?”
    我抽了根煙,塞到嘴裏吐了個煙圈。
    “胖子,若我沒記錯的話,長安東頭有座陰陽墳……”
    我話音未落,胖子臉色巨變。
    他上前一把扳過我的肩膀,目光中染滿了驚恐與為難。
    “小滿爺,你也許沒聽過這陰陽墳的傳說,這地方邪性進去可能就回不來了,您……”
    我笑了笑拿開胖子的手,回頭遞了根煙給他點著火。
    “陰陽墳萬屍坑,戰火焚魂滿穴,活人入死人歸,生人避來莫回!”
    我雲淡風輕的表情似是驚的胖子回不過神來,連我遞過去的煙都忘了接。
    他臉色難看,喃喃開口。
    “小滿爺,您竟然知道這個童謠?!”
    我點頭丟下煙屁股,一腳碾滅。
    “你真當我在長安呆這麽久,是個吃幹飯的嗎?胖子給你個機會,要不要跟我下一趟墳?”
    我回頭,壓低聲音蠱惑胖子。
    “你幫我準備東西,跟我下墳。咱要是能從下麵出來,我幫你去取《雜文戲本》,你不是一直想把你奶的這個遺物奪回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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