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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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衣服脫了。”琴酒冷聲朝她命令道。
朝崎愛麗絲被他抵在冰涼的牆麵,四周是如墨般的漆黑。
電燈開關近在咫尺,然而她卻無法去將它打開。
窒息般的黑暗將她籠罩住。
陌生又熟悉的氣息也傾灑於耳畔。
朝崎愛麗絲忍不住眨了一下眼睛,在某一瞬間竟感到有些微恍惚。
這張和陣醬一模一樣的臉……離得好近。
身前的人有幾縷銀色長發垂落到她的胸前,發梢讓朝崎愛麗絲的皮膚產生了似有若無的癢意。
喂……
現在是不是有點過分曖昧了?
朝崎愛麗絲皺起眉,伸手想去把他垂落下的銀發拂開。
就在這時。
琴酒又一次將她抵在牆上。
“不要讓我說第二遍。”他麵無表情道。
朝崎愛麗絲眉心皺起,“你想幹什麽?”
琴酒靠近她,“你覺得我想幹什麽。”
朝崎愛麗絲:“……”
您可真不愧是混黑的,隨便說句話反派氣質都這麽足。
朝崎愛麗絲偏過頭:“我結婚了。”
琴酒輕笑了一聲,“所以?”
朝崎愛麗絲:“所以我不會和你隨便亂搞。”
雖說這個平行世界的黑澤陣和陣醬是同位體。
但總歸還是兩個不同的人……吧?
聽到她的回答,琴酒伸手捏起了她的下巴。
朝崎愛麗絲被迫與他對視。
琴酒看著她紫色的眼睛:“結婚而已,對方也不過是個無能的蠢貨。”
朝崎愛麗絲越聽越覺得很奇怪:“……有你這麽說自己的嗎?”
琴酒冷笑,“你覺得那個人是我?”
朝崎愛麗絲移開視線:“隨你怎麽想,但你們兩個給我的感覺的確很像。”
琴酒也無所謂她怎麽看,“與我無關,把衣服脫了。”
朝崎愛麗絲覺得他聽不懂人話,“你沒聽到嗎,我說我不會——”
愛麗絲的聲音忽然一頓。
眼前的琴酒在黑暗中拿出了之前從她那裏搶走的戒指。
見他似乎是想用這個來要挾她。
朝崎愛麗絲:“……?”
一枚戒指就想讓人脫衣服,這麽隨便的嗎?
雖說長輩們送的新婚禮物很有意義,但也沒這麽重要吧。
朝崎愛麗絲仰了一下頭,很是無語道,“我不是那種人。”
琴酒依舊不為所動:“讓你脫你就脫。”
他拿戒指的手上似乎還加帶了一把刀片狀尖銳的利器。
修長的手指動起來,這才讓朝崎愛麗絲在黑暗中瞥見了一點淩冽的寒光。
真不愧和陣醬一樣都混過黑,玩刀一樣熟練。
朝崎愛麗絲在這一刻莫名其妙想起了黑澤陣以前把刀捅進魚裏時,那副麵無表情,卻手起刀落,鮮血迸濺,像個變態殺人狂時的畫麵。
大概是發現了她有些走神。
琴酒的手貼上她的脖頸,將尖利的刀片抵在她的動脈處。
血液在皮膚下緩緩流動。
那冰涼又鋒利的觸感,讓朝崎愛麗絲回過神時不由得抖了一下。
“嗷。”
她忍不住發出了一點上不得台麵的聲音。
琴酒聽到笑出聲,“有這麽為難?”
什麽東西能比命重要?
大不了之後立刻去報警!
朝崎愛麗絲想了想,身體放鬆,“那你來,不過自己動。”
琴酒:“?”
他又嗤笑一聲,用刀片在她脖頸處劃了一下,“脫個外套就這麽費勁?”
朝崎愛麗絲:“…………??”
隻脫個外套,還要拿刀把人抵著?
琴酒這家夥是不是有病?
朝崎愛麗絲不知道為什麽,莫名產生了他在逗貓的感覺。
她眉心緊皺:“你究竟想幹什麽?”
琴酒理所當然道,“做幾個實驗。在診所裏沒有完成,現在自然要繼續。”
朝崎愛麗絲想起當時他就想拿碎瓷片往她手臂上劃。
她立刻陰陽怪氣道,“哎呀,那看來是我誤會了。”
琴酒隻把玩著那枚刀片,視線落在刀刃處。
看他那副完全無所謂的樣子。
朝崎愛麗絲敢拿他爸的並盛學籍打賭,這混蛋肯定是故意的。
她罵道,“我又不是才剛上小學,以為男生把我推進被子裏就隻是為了給我看他的夜光手表。”
這家夥甚至還不開燈嚇她。
朝崎愛麗絲在工作中學到最多的就是陰陽怪氣,
“您也算長得一表人才吧,怎麽就想不開去為人渣事業添磚加瓦?”
琴酒將刀片往空中一拋,又接住。
他看似無所謂道,“不然呢,難道像那個蠢貨一樣,辭職去給你當狗?”
“哦,我就說你為什麽會這樣。”
朝崎愛麗絲不避不讓地看向他,“原來你也會偷聽。”
琴酒垂眸看了她幾秒,又伸手捏住她的下巴。
“還是之前的樣子乖一些。”他冷聲道。
朝崎愛麗絲偏過頭:“那是因為你這張臉讓我分不清,你不會以為我對誰脾氣都很好吧?”
這個和黑澤陣長得一樣的玩意兒真是亂她心智。
她本來就是因為陣醬既有責任心又會照顧人。
才會因為藍波說他們一樣的話,基本沒怎麽多想就跟這個同位體走了。
“你好像很看不起家庭煮夫這個職業。”
朝崎愛麗絲嘲諷他:“用正經勞動換取報酬就這麽讓你難以接受?”
琴酒餘光瞥她一眼,“我看不起所有弱者。”
“弱者?”
朝崎愛麗絲扯了一下嘴角,“那你現在就是因為覺得我也是弱者,所以也看不起和你一樣的陣醬唄。”
朝崎愛麗絲看向琴酒手中的刀片。
她當然打不贏這個人,她也從來不打贏不了的架。
朝崎愛麗絲往牆上一貼,“你不覺得你對強大的定義太狹隘了嗎?”
琴酒笑出了聲,“那又如何?”
他低沉的輕笑聲讓朝崎愛麗絲的耳膜有些癢。
見他沒有絲毫不好意思地承認了。
朝崎愛麗絲也不由得一愣。
她倒在這一刻,不知為何,猛然覺得眼前這個混蛋的確很像某些時候的黑澤陣。
沒有羞恥心,也沒有同理心。
和他是講不清道理的。
朝崎愛麗絲疲憊道,“無所謂,你怎麽想也和我沒關係。”
“不過我今天已經很累了,脫衣服也好,實驗也罷,你自己動。”
琴酒把戒指放在手心把玩,“那就明天繼續,咳。”
他一副完全沒事的樣子。
但那聲幾乎微不可查的咳嗽卻讓朝崎愛麗絲有些意外。
之前在診所裏她都以為自己已經把他治好了。
這家夥就不能不強撐嗎?
朝崎愛麗絲無語了,“我說,你都傷成這樣了,怎麽還要來搞我。”
琴酒無所謂地擦幹淨嘴角的血跡,“你不是能治嗎?”
“那也不代表你就不需要修養了吧。”
朝崎愛麗絲覺得這家夥很奇怪,“能治療不代表瞬間就能讓你痊愈,而且效果如何,你自己不是最清楚嗎?”
“算了。”
其實藍波他們沒在,她也沒必要繼續。
但朝崎愛麗絲還是覺得自己該說,
“你把戒指給我,我幫你治一下,就當付今天晚上的房租了。”
琴酒把她的左手拽過來,想把戒指往她手指上套。
朝崎愛麗絲被他的力量一帶,沒反應過來,腰猛地在牆上撞了一下。
“嘶——你輕一點。”
朝崎愛麗絲喊,“社畜的腰沒有一個是完好的,你沒聽過這句話嗎?”
然而她麵前的人似乎一點都不懂社畜的悲哀。
琴酒低頭瞟了她一眼,嘲諷:“你哪有腰?”
朝崎愛麗絲:“?”
士可殺不可辱!
對於一個常年混跡於審美病態的時尚圈人士來說,這可比說她的包是假的還嚴重。
朝崎愛麗絲猛地將上衣往上一揪,“腰不是就在這裏嗎!”
“我可是能塞進4碼的裙子,你什麽眼神啊。”
朝崎愛麗絲指了指自己平坦的小腹,
“看到腰線了嗎,是天生的,夏天的時候穿短上衣會很好看!”
琴酒覺得她的確很搞笑。
他故意道,“這有什麽好看?”
“那有本事你就不要看。”
朝崎愛麗絲沉著臉把衣服放下來,“幹脆以後也不要摸了。”
這就完全是以前和陣醬吵架時的態度了。
氣懵了的朝崎愛麗絲剛脫口而出最後一句話,瞬間就感覺到了不太對勁。
但話一說出口,又無法收回。
而且這家夥好像從來都是,你越不讓他摸,他就偏要摸。
不出所料。
朝崎愛麗絲話音剛落,琴酒的手馬上就貼上了她的小腹。
可惡,還真是一模一樣!
反應,觸感,溫度……
還有在他故意想和你對著幹的時候,那種很讓人生氣的態度。
朝崎愛麗絲抿緊嘴唇,挑釁道:“手感怎麽樣,不錯吧?”
“一般。”琴酒依舊麵無表情。
狗東西,有本事先把手放下來再說話。
正當朝崎愛麗絲想罵他。
就在這時,一陣熟悉的嗡鳴聲從她的身上傳來。
朝崎愛麗絲驀然一驚。
她低下頭,感受到自己一直放在口袋裏的手機,忽地振動了一下。
“叮鈴——”
手機在黑暗中發出熟悉但詭異的鈴聲。
明明在她穿越到平行世界之後,不可能會有人能打通她的電話。
然而在這一刻,手機竟然莫名響了起來。
朝崎愛麗絲瞪大眼睛,伸手從口袋中拿出嗡嗡作響的手機。
在琴酒的注視下。
朝崎愛麗絲看見來電顯示上出現了一個她格外熟悉的名字。
【聯係人:黑澤陣愛心)】
朝崎愛麗絲的手情不自禁地顫抖了一下。
下一秒,她就忍不住抬頭去看麵前之人的表情。
琴酒的目光冷凝,“你不接?”
“我……”
朝崎愛麗絲呼吸一窒,“你把手從我腰上拿下來!”
“就這麽接。”他故意道。
琴酒長長的銀發還有幾縷搭在她的胸口處。
朝崎愛麗絲覺得這個人簡直沒救了。
這是什麽狗屁電話pay!
但如果她再不接,這個詭異的電話說不定下一刻就要掛斷了。
朝崎愛麗絲深吸一口氣,忽略掉自己小腹上溫熱的觸感,手指將接通鍵點開。
她將手機放到自己耳畔。
在靜謐的黑暗中,朝崎愛麗絲感到自己的心跳越來越快。
“…………”
接通後,電話的另一邊一直沒有出聲。
朝崎愛麗絲越聽越覺得害怕,完全不知道這個詭異的跨界電話是怎麽回事。
她嚐試著呼出一口氣,連更多的聲音都不敢發出。
然而就在她出聲的一刹那。
電話的另一邊忽然就傳來了她熟悉的聲音。
“愛麗絲。”與琴酒一模一樣的嗓音從話筒傳來。
他在輕輕叫她的名字。
通話聲清晰地從手機中透出。
在聽到自己名字的下一秒,朝崎愛麗絲忽然感到搭在她小腹的手指一動。
她抬頭瞪了琴酒一眼,接著又屏住了呼吸。
朝崎愛麗絲不知道該用什麽語氣回應,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回應。
隻是下個班而已,忽然就穿越到了平行世界。
哪怕她已經足夠隨遇而安。
朝崎愛麗絲也不知道自己在這種情況下該說些什麽。
問黑澤陣究竟為什麽能跨界打通她的電話?
問他在她穿越後,有沒有在擔心她?
朝崎愛麗絲感到仿佛有什麽東西哽在咽喉,雖然有很多問題,卻說不出任何話。
電話的另一邊也隻在一句話後,便再也沒有出聲。
通話持久地接通著。
在靜謐的黑暗之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
朝崎愛麗絲聽到耳畔再次響起熟悉的聲音——
“愛麗絲。”
“今天外麵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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