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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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崎愛麗絲不知道琴酒說的“老鼠”究竟指的是什麽。
但她知道隻要他這麽一笑,就一定不會有好事發生。
上一次黑澤陣這麽笑的時候。
她家隔壁那窩亂叫的貓,第二天就被主人帶去集體噶了蛋蛋。
朝崎愛麗絲才不想知道這個世界裏,之後又有誰會被琴酒帶去噶蛋。
她偷偷打了個小哈欠。
在等待跟著琴酒他們去日本的這段時間裏。
朝崎愛麗絲一邊打著瞌睡,一邊看著琴酒像勞模一樣繼續工作。
這奇異的場景和她在原世界裏的情形有些對調。
以前一般都是她在家裏打著哈欠畫設計圖加班,而陣醬在旁邊提供陪吃,陪玩,陪睡的“三陪”服務。
現在看琴酒這麽忙,她自己這麽閑。
朝崎愛麗絲不知道為什麽,莫名有種很詭異的感覺。
這種詭異感伴隨著她,一直持續到她跟著琴酒回到了日本。
大概是因為要去噶別人的蛋之前,他還需要再做一些準備。
回到日本後,琴酒好幾天都沒有出門。
在這幾天裏。
他不停地接電話,打電話,然後對電話另一邊的蠢貨冷嘲熱諷。
朝崎愛麗絲明明除了治療以外,現在什麽忙都幫不上。卻被他強行留了下來,就這麽沒意義地看著他處理各種事務。
朝崎愛麗絲:“……”
行吧。
這樣治療時的確也更方便一些,免得他浪費時間去隔壁逮她。
琴酒要留就留。
反正除了治療以外,其他時間裏他基本一直都在無視她。
朝崎愛麗絲也樂得清閑,幹脆就在一旁補起了覺。
現在是她意外得來的休假時間,如果能在回去之前完全恢複精神那就再好不過了。
時間管理大師不是說說而已!
朝崎愛麗絲平時對吃的東西很挑。
但對睡覺那是一點挑剔都沒有。
以前下班之後,在大馬路旁的公交站裏她都能靠著路牌睡著。
每次傍晚被黑澤陣找到帶回去,醒來時都能看到他一臉恨鐵不成鋼。
後來他就再也不來找她了。
結婚之後,黑澤陣幹脆每天都到她工作室樓下來接她回家。
現在到了平行世界。
朝崎愛麗絲的睡眠質量還是一如既往地好。
琴酒打電話的聲音絲毫沒有影響到她。
朝崎愛麗絲還自己找材料,給自己紮了個軟乎乎的大枕頭,之後就窩在離他兩三米的地方開始呼呼補覺。
她就像個氣氛組,每天都用均勻的呼吸聲幫琴酒罵人的聲音伴奏。
而琴酒這混蛋既要留她在旁邊,卻又很看不慣她現在這麽閑。
朝崎愛麗絲經常睡著睡著,莫名其妙就被他搖醒。
這混蛋搖醒她之後也不做什麽,就隨便嘲諷她兩句又繼續回去工作。
朝崎愛麗絲最開始一頭霧水地望著他。
過了幾次才反應過來,他大概就是自己太忙,所以看見她休息就不順眼。
不順眼就會心情不好,心情不好當然就要來搞她。
朝崎愛麗絲:“……”
果然不論男女,熬夜太久就是容易內分泌失調嗎?
琴酒這混蛋過於喜怒無常。
現在朝崎愛麗絲已經基本確定了。
這個世界的琴酒,的確已經把睡眠這項人類的必要需求進化掉了。
朝崎愛麗絲這幾天唯一看他休息。
隻有某一次她忽然在睡夢中夢到了黑澤陣之後驚醒。
緊接著猛然發現琴酒也靠在椅子上眯了一會兒。
他長長的銀發落在肩頭。
那看似毫無防備的樣子。
讓朝崎愛麗絲莫名想起了過去,她和黑澤陣在一起的一個午後。
散落的陽光裏,她在院子裏隨便摘了一捧野花。
回去的時候發現黑澤陣靠在一旁的躺椅上,像是睡著了一樣閉著眼睛。
她腳步輕緩地走過去,惡作劇地將各色的鮮花堆在他的頭頂。
黑澤陣像是不知道般任由她動作。
等她終於玩累了,他便緩緩睜開眼。
稍一偏頭,五顏六色的鮮花像是瀑布一般順著他銀色的發梢滑落。
“好玩嗎?”
他還會輕輕問她。
在那一刻,朝崎愛麗絲仿佛聽到了光著屁股的小天使圍在耳邊告訴她——
“你慘啦,你墜入愛河啦。”
回過神來。
朝崎愛麗絲捂住自己砰砰亂跳的心髒,心中像是有十幾隻小鹿在瘋狂蹦迪。
而她在旁邊沒看多久,琴酒也很快就醒了。
他似乎有些不解般睜開眼睛。
過了幾秒才又望向她,像是她剛剛做了什麽十惡不赦的大事,
“你幹了什麽?”他目光冷凝。
啪嘰。
朝崎愛麗絲心裏的小鹿立刻一頭撞死了。
她腦子裏的粉紅泡泡在瞬間消失。
朝崎愛麗絲又莫名想起奈良公園裏的小鹿好像也是這樣。
明明長得很可愛,卻總是會在不經意間一口咬上她的屁股。
它們甚至還會搶劫她剛買的紅薯。
那可是花了她整整900日元的貴族紅薯!
朝崎愛麗絲在這邊胡思亂想。
看她似乎又在神遊。
琴酒嫌棄地嘲諷她,“你腦子裏都是石頭嗎?”
“我腦子裏都是你。”朝崎愛麗絲隨口應了一句。
話音落下。
場麵一時陷入了寂靜。
朝崎愛麗絲這才忽然反應過來,自己剛剛好像不僅無意識罵了琴酒,還又有點認錯人了。
她揉了揉自己的臉頰,偏過頭道,
“你覺得我打擾到你了的話,我隨時可以離開。”
“誰說你可以走?”琴酒皺著眉。
朝崎愛麗絲:“……”
好了,再糾結這件事就不禮貌了。
朝崎愛麗絲又躺回了自己柔軟的大枕頭上,語調懶散地問,“你在極道工作每天都這麽忙嗎?”
琴酒瞟了她一眼,沒直接回答,“看來你的確不了解他。”
他說這句話時的語調異常平靜。
朝崎愛麗絲也沒注意,“我隻知道他離開時,對他在極道的工作沒有絲毫留戀。”
朝崎愛麗絲其實完全不在意黑澤陣的職業是什麽。
家庭煮夫也好,混黑的也罷。
反正她要的是人,又不是其它什麽東西。
聽起來好像很不務實。
但為了一些重要的東西,比如家族的轉型事業,比如……愛?
讓她工作到死也不是不可能吧?
大概……
朝崎愛麗絲抬頭望向麵前的琴酒。
藍波說他的性格和成長經曆都和陣醬一樣。
那他又究竟是為了什麽才這麽拚命呢?
朝崎愛麗絲想不明白。
但她也從來都不是糾結的人。
朝崎愛麗絲隻思考了一瞬便放棄深想,隻拍了拍自己柔軟的靠枕,朝麵前這個大概某天就會猝死的人的說,
“我覺得你也需要勞逸結合。”
琴酒麵無表情地瞥了她一眼。
過了一會兒,他忽然起身,朝她的方向走來。
琴酒走到她旁邊,伸手壓了一下她身後的枕頭。
在感受到手下蓬鬆又有彈性的觸感時。
他皺了一下眉,像是很不適應這種手感一樣問,“哪來的?”
朝崎愛麗絲:“我自己做的。”
她拆了一個原來的枕頭,又用另一種縫紉手法讓裏麵的棉花堆在一塊,之後使用感立刻就會拔地而起。
琴酒又按了按手下的靠枕。
見朝崎愛麗絲似乎格外寶貝這個枕頭。
他無言地看了它幾秒。
接著直接把它從朝崎愛麗絲的腰後抽走,
“我的了。”
他麵無表情地抱走她的枕頭,又回到桌前去繼續工作。
朝崎愛麗絲:“……?”
這混蛋究竟幾歲?
雖然枕頭之前本來就是他的。
但朝崎愛麗絲已經在上麵躺了好幾天,琴酒都完全沒有任何感興趣的意思。
現在突發奇想要拿走,完全就是看她特別喜歡這個枕頭,而他就是想和她對著幹吧?
這是哪裏來的小學生?
朝崎愛麗絲敢打賭自己十歲之後,就再也沒有碰到過這麽幼稚的人了。
她看到琴酒把她的枕頭搶過去後,也不用,就丟在一邊。
可惡。
這混蛋一點都不懂得欣賞趴趴枕的美好!
見他如此暴殄天物。
朝崎愛麗絲站起身,拖著自己的椅子就準備直接到他旁邊去睡。
琴酒不是看她這麽閑不順眼嘛,那她幹脆就讓他更不順眼一點。
反正她在什麽地方都能睡著。
之前和琴酒也就隔了幾米。
現在更靠近一些,朝崎愛麗絲也完全不覺得會有什麽問題。
她把椅子拉到他旁邊放好,又將枕頭拿回來墊上。
既然他這樣,那朝崎愛麗絲之後就敢直接在他眼皮子底下睡覺。
不出她所料。
之後幾天裏,琴酒的確越看她越不順眼。
平時冷嘲熱諷都是小意思。
朝崎愛麗絲有時候起來喝口水。
琴酒都會莫名放下手裏的工作,偏過頭來冷不丁說一句,“水裏有毒。”
最關鍵的是,他頂著黑澤陣這張臉說話。
無論內容有多離譜,朝崎愛麗絲還每次都會下意識相信一秒。
聽見他說水裏有毒。
朝崎愛麗絲愣了愣,條件反射把水咽了下去,接著立刻被嗆得開始瘋狂咳嗽。
“咳,咳咳!”
朝崎愛麗絲咳得眼角發紅,譴責地望向他,又去硬拽他的袖子擦眼淚。
琴酒當然不會給她擦。
他把手抽回來,朝崎愛麗絲就隻能自己捧著水杯幹咳。
然而就在琴酒收回手的一瞬。
朝崎愛麗絲忽然就像喘不過氣一樣,往旁邊歪倒的時候,水極為巧合地全潑在了他的外套上。
“哎呀。”她還邊倒邊叫喚。
朝崎愛麗絲:柔弱
琴酒:“…………”
“你真的好過分。”朝崎愛麗絲繼續譴責他。
等她緩過氣。
她還虛虛弱弱地往旁邊一靠,像是朵備受欺淩的小花一樣感歎,
“果然啊,最容易失去的就是人與人之間的信任。”
琴酒:“…………?”
先不說他們之間有沒有信任。
就看朝崎愛麗絲剛剛那副做作的樣子。
琴酒覺得這絕對是他有史以來,背得最莫名其妙的一個鍋。
這個從平行世界來的玩意兒真是亂他心智。
琴酒此刻腦子裏的想法,竟然詭異地和愛麗絲之前的想法重合了。
這麽脆弱的人怎麽就能……
琴酒眉心緊皺,正想把眼前這個裝模作樣的東西拽起來。
就在這時。
門鈴忽然響了一聲。
“叮鈴——”
聲音響起的一瞬間。
朝崎愛麗絲的眼淚立刻一收。
她拍拍衣服從地上起來,像是什麽都沒發生一樣轉身就走,
“伏特加是不是來了!”
她還邊說邊期待地下樓,
“我上次讓他幫我帶樣東西,不知道他準備好了沒有。”
聽她這熟稔的語氣。
琴酒:“??”
見鬼。
這玩意每天都躺著,究竟什麽時候聯係了伏特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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