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怡玥沒說話，轉身走出房間直接去了關著唐榮的房間。
    穆清有些擔心準備跟著封怡玥過去。
    “你留下來看著她。”
    打開房門，封怡玥能夠聽到細微的哼叫聲音。
    這房間裏麵貼滿了隔音棉，也難怪之前穆清聽不到聲音。
    打開燈，封怡玥掃視房間。
    這裏麵一片狼藉，家具物品全部都被砸壞了，就沒有什麽東西是完好的，一道佝僂的聲音蜷縮著躺在地上，那淒慘的哼叫聲音就是從那身影口中傳出來的。
    封怡玥走上前，隻見破爛的皮沙發背後躺著一個連鞋子都沒得穿的老人。
    老人瘦的皮包骨，眼眶身陷，嘴角還帶著一絲絲血漬，整個人看上去十分的有氣無力。
    如果不是前不久才見過唐榮，知道唐榮的眼眶旁邊有一顆黑色的大痣，和眼前這個老人一模一樣，封怡玥是絕對不會認為這人就是唐榮的。
    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唐榮會變成這樣。
    少時進入唐家是，唐榮是威嚴的，對她也有慈愛的時候，後來離開唐家後，唐榮是可恨的，再後來的唐榮也是可悲的。
    但不至於像現在這樣，年幼時構建在心中有關於唐榮的威嚴形象，在此刻轟然坍塌。
    封怡玥並不覺得內心痛快，反而有一種莫名的惆悵。
    雖然她自認為自己和唐家人的緣分已經盡了，可是現在看到唐榮這樣還是有些難以言喻的情緒。
    真是沒有想到這才多少天的時間，唐榮就變成這樣了。
    封怡玥蹲下身準備把唐榮扶起來。
    唐榮卻忽然瞪大了眼睛：“華容？！華容你怎麽回來了啊！”
    “嘻嘻嘻......你是要把你留下的東西都拿走嗎？”
    看著唐榮這瘋瘋癲癲的模樣，封怡玥心中五味雜陳，華容是母親的小名，她和母親的眉眼確實有些些相似。
    沒想到唐榮還記得母親。
    “我不是我媽媽，我是封怡玥。”
    “封怡玥？誰？”唐榮搖頭晃腦，明明該是滑稽的模樣，可配著他那皮包骨的臉看上去有些滲人。
    之前還中氣十足，揮著拐棍要打她的老人，現在就變成了這樣，真是不可思議。
    “華容的女兒。”
    封怡玥不想說自己是他的孫女，她早已不是唐家的人，哪怕這身體中還留著唐家人的血。
    “不！你就是華容！”
    “華容你不是說東西都給我麽，你什麽都不要？”
    “你為什麽要回來？！”
    驀地，唐榮像是瘋了一樣掐住了封怡玥的脖子，瞪圓了眼睛嘶吼。
    沙啞的聲音從唐榮的口中發出，像是已經殘破生鏽的鐵鍋摔在地上發出的刺耳聲響一樣。
    唐榮本身也沒什麽力氣，掐著封怡玥的架勢也隻是徒勞，封怡玥反製住唐榮。
    但對一個這樣的老人，她也不想下重手。
    “我媽媽既然留給你，那就不會再拿，拿走你東西的另有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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