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
    忠國公晃著腦袋，嘿嘿傻笑。
    江山川已經醉倒在桌上，嘴不時砸吧兩下。
    謝太師要好一點，主要楊束和楊老爺子不敢讓他多喝，怕人嗝屁在這裏。
    陸韞等人早在半小時前就走了。
    楊束端起茶水，送進嘴裏。
    漱了漱口，他站了起來。
    “爺爺，這邊就交給你了，我去看看媳婦。”
    “呼嚕！”
    回應楊束的，是楊老爺子響亮的呼嚕聲。
    楊束搖頭，喝多少了這是？
    “龐叔，你怎麽不攔著點。”
    “嘿嘿嘿嘿……”龐齊抱著酒碗衝楊束笑。
    楊束默默無語，不就控製了下他們的飲酒量，一天一杯也不少了。
    逮著點機會就猛灌。
    真是越活越孩子了。
    “把人都送床上去。”楊束喊來侍衛。
    “帝王宮的戒備不要鬆懈。”走之前，楊束交代道。
    “皇上，要給你準備醒酒湯？”方壯跟在楊束身側，兩手往前托，準備隨時接住他。
    楊束停下，給了他一個腦瓜子。
    “方向、力道一點沒變，我就說皇上沒那麽容易醉。”方壯憨笑。
    楊束擺手，示意他該幹嘛幹嘛去。
    整理了下領口，楊束進了海棠院。
    “夫君！”
    看到楊束，許月瑤很驚喜，她連忙放下針線，迎上楊束。
    “怎麽還在忙活。”楊束牽起許月瑤的手，輕輕捏了捏，“要當心眼睛。”
    “想給夫君添一件輕便的常服。”
    “天青色穿在夫君身上，一定極好看。”許月瑤仰頭看楊束，眼裏是溢出來的柔情。
    楊束環住她的腰，目光繾綣，“下次不許晚上做針線。”
    “這般動人的眸子，可不能有損傷。”
    “好媳婦，不能光記著我，也對自己上心點。”
    楊束從懷裏取出一個銀鐲，給許月瑤戴上。
    “不值錢，勝在精致。”楊束拇指指腹撫著手鐲，“看到的第一眼，就覺得戴在娘子手上，一定極好看。”
    楊束笑，“確實好看。”
    許月瑤定定看著楊束，怎就如此俊美，連她的魂魄都攝了進去。
    環住楊束的脖子，許月瑤在他唇上吻了吻。
    楊束扣緊她的腰，將吻加深。
    “夫君。”許月瑤呢喃，“唯願君長安，妾甘為階石。”
    楊束將人輕輕放在床上，隨著床帳落下，屋裏更暖了。
    ……
    瑞金縣，蔣文郡死死盯著牆上那幅早已過時的齊國疆域圖。
    看到上麵的黑色標記，蔣文郡氣息粗了。
    “秦國怎麽敢的！”
    他猛地一拳砸在桌案上，震的筆墨紙硯齊齊一跳。
    那張曾被誇龍鳳之姿的臉龐，此刻因憤怒和焦慮而扭曲，眼底布滿血絲。
    “楊束都死了！”
    “秦國憑什麽這麽順利！”
    “本王才是天命所歸，身負大氣運啊！”
    “為什麽！！！”
    蔣文郡一把掀了桌子。
    “山川河流，該是我的才對！”
    “區區瑞金縣，區區瑞金縣！”蔣文郡踹著地上的物件，整個人如同凶獸。
    “本王的神將到底在哪！”
    “都這個時候，還藏著不出來！”
    “本王要治你們的罪！”
    “全是廢物！”
    蔣文郡頭發散落下來，憤怒衝垮了理智，像個瘋子。
    “齊國是朕的！”
    “是朕的！！！”
    蔣文郡的聲音在房間裏回蕩。
    老者站在外麵，閉上了眼睛。
    以秦軍的速度，不用五天，就會到瑞金縣，蔣文郡不想對策，竟等著天兵相助。
    這已經不是天真了。
    是蠢。
    這會了，他還不成長起來，扛起將士的期盼。
    老者極輕極輕的歎息，塚齊的卦也有不準的時候，蔣文郡不堪為帝啊。
    搖搖頭，老者往回走。
    明明是平地，他卻深一腳淺一腳的。
    ……
    一大早，楊束就起了。
    昨晚喝的太多，江山川和忠國公還在呼呼睡。
    帝王宮門口，大理寺少卿深吸了口氣，往台階上走。
    “還請往裏稟報一聲，就說賈舉求見。”大理寺少卿臉色嚴肅，對秦王衛開口。
    秦王衛看了看他，轉身往裏走。
    “統領，大理寺少卿求見皇後娘娘。”秦王衛找到方壯，同他道。
    方壯皺了皺眉，“這個點求見皇後娘娘？”
    “大理寺有突發情況？”
    “沒聽說。”秦王衛回。
    “賈少卿不是沒分寸的人啊。”方壯揮手，示意秦王衛回去，他自己則往廚房走。
    “皇上。”
    方壯站在楊束左側，鼻子不自覺的嗅了嗅，鍋裏煮的啥？真香！
    “什麽事？”楊束瞥他。
    “小心一點，別把口水滴鍋裏了。”
    方壯擦擦嘴，嘿嘿笑，“賈少卿來了，求見皇後娘娘。”
    楊束挑眉，“這個點，韞兒還在睡著呢。”
    “大理寺出事了？”
    方壯搖頭，“我也這麽想呢，但那邊就沒消息傳回來。”
    楊束攪動了下鍋，嘴角揚了，“應是為江山川來的。”
    “求個全屍？”方壯說道。
    楊束瞟他，“就不能求個活。”
    “通敵叛國啊，賈少卿沒那麽糊塗吧？”
    “把人帶去偏廳。”楊束開口。
    方壯點頭，走前不舍的看著鍋。
    “出息。”
    “給你留一碗。”
    方壯嘴咧開，步子都邁輕快了。
    大理寺少卿等在門口，見方壯過來，他朝他走了兩步。
    “方統領。”大理寺少卿喚了聲，嘴角緊繃，“江、江大……江山川還活著？”
    “一會你就知道了。”方壯麵無表情，轉過身，就徑直走。
    大理寺少卿心裏一咯噔，眼眶不受控的紅了。
    這是、死了？
    大理寺少卿腳步沉重起來。
    走進偏廳，他收拾心情，對上首的人行禮，“臣參見皇後娘娘。”
    “臣參見皇後娘娘。”
    沒聽到回應，大理寺少卿再喊了一遍。
    偏廳依舊安靜。
    大理寺少卿皺眉，前麵明明坐著人啊。
    他抬起頭，一點點往上瞧。
    看到臉的那一刻，大理寺少卿瞳孔劇烈收縮，他一個後退，跌坐在地上。
    “皇？皇上？！”
    “詐、詐屍了？”大理寺少卿嘴唇抖動，克製自己拔腿跑的衝動。
    “皇上，你是有未了的心願？”
    “臣知道你不甘，臣也不甘，但你屍身都臭了啊。”大理寺少卿哽咽。
    “你就安心去吧，臣定會好好輔佐太子，讓秦國和你在的時候一樣，繁榮昌盛。”
    “……”楊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