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季長生很擔心李嫦曦是穿越者同道。
    但聽完李嫦曦的話，他寧願李嫦曦是一個穿越者同道。
    因為如果李嫦曦不是穿越者的話，結合李嫦曦的言語和表現，季長生基本可以得出一個大膽的結論：
    李嫦曦有精神病！
    他原以為自己抱到了一個大粗腿。
    現在看來，他是抱上了一個精神病。
    雖然這個精神病人的實力和地位應該都是真的，但是腦子不好用，就真的很難讓他有安全感。
    李嫦曦完全不知道季長生的想法。
    見季長生承認了自己的身份，李嫦曦精神一振，對待季長生的態度立刻就變的熱情和平等，再沒有絲毫居高臨下的欣賞——她真信了季長生的鬼話。
    “道友既然是六禦之一，雖為後輩，但也有資格與我論道，請座。”
    李嫦曦話音落下，她的身側就出現了一尊龍椅，真龍環繞，尊貴堂皇，隱有雷霆之音。
    季長生的眼角再次抽搐了一下。
    沒記錯的話，民間傳說南極長生大帝又號玉清真王，於九天界化身九天應元雷聲普化天尊，居玉樞府統禦雷部，為雷霆之祖宗，雷神之法源。
    李嫦曦的戲做的十分到位。
    他也不敢得罪一個實力強大背景雄厚的精神病。
    隻能咬著牙和李嫦曦繼續飆戲。
    “道友是何時覺醒的真靈？”李嫦曦問道。
    季長生斟酌著回答道：“大概一年之前，隻是沒想到太陰星君竟然也覺醒了真靈。”
    李嫦曦傲然道：“本座掌太陰星，上古年代是和東皇天帝並稱的大能。區區幻境而已，哪怕是聖人所創，又豈能讓本座一直沉淪？”
    季長生：“……”
    這個精神病的世界觀還挺嚴密。
    還好他也不是一般人，前世他也是尊貴的高級vip讀者，在章口就萊這方麵不會輸給一個精神病人。
    “星君所言極是，聖人雖強，但我等在仙界也都是一方主宰。縱然不能直接打破這個幻境，保持清醒還是不難的。”
    “真王此言差矣。”李嫦曦搖頭道：“保持清醒，隻是對你我不難，但是此方世界的其他生靈卻沒有你我的底蘊雄厚，他們都已經沉淪幻境而不自知。唉，可悲，可歎。”
    季長生：“……”
    你實力強，你說什麽都對。
    “星君為何會落入幻境？”季長生問道。
    雖然季長生沒有和精神病人打交道的經驗，但是他有很多和正常人打交道的經驗。
    在打不過這個精神病的時候，季長生決定把她當一個正常人交流。
    這樣對自己的安全比較好。
    李嫦曦有問必答：“說起來真是慚愧，都是我太漂亮惹的禍。”
    季長生看著李嫦曦這張臉，忍住了自己的吐槽欲望。
    她雖然自信，但確實不普通。
    “封神之戰後，聖人退居幕後，天庭如日中天。而本君掌太陰月華，獨居廣寒宮，對天庭是聽調不聽宣。有一次，本君靜極思動，在蟠桃宴上露了一麵，沒想到那玉皇大帝從此就對我魂牽夢縈，起了不軌之心。”
    季長生繼續忍住自己的吐槽欲望。
    你繼續編，信一個字算我輸。
    “本君自然不會看上玉皇，所以很自然的拒絕了玉皇的求愛，但也因此惹來了王母的妒忌。她暗中請聖人出手，將本君打入幻境，企圖磨滅本君的真靈，讓本君永遠消失。到底是兩個小廝出身，哪怕侍奉的是道祖，終究格局還是太低了。”
    李嫦曦搖頭譏諷，十分不屑。
    而季長生則眨了眨眼，收獲了很多信息。
    玉皇大帝。
    封神之戰。
    聖人歸隱。
    道祖小廝。
    咦。
    難道這個世界的時間線是封神大戰之後的附屬小世界？
    雖然李嫦曦是個精神病，但是精神病人透露的信息也是有價值的。
    季長生搜集信息的同時，斟酌著開口：“星君未免太小看玉皇和王母了，畢竟是道祖扶持起來的仙界共主，還不至於被美色與嫉妒衝昏頭腦，他們應當是有更大的圖謀。”
    李嫦曦看向季長生，奇怪的問道：“真王有其他看法？”
    “有。”
    季長生開始幫李嫦曦完善世界觀。
    什麽？試圖糾正李嫦曦的幻想症？開什麽玩笑。
    把大腿哄高興了才是正理。
    精神病是那麽好治的嗎？
    季長生循循善誘：“星君司掌太陰星，太陰星映照諸天，是和太陽星並列的主星。而封神之戰後，聖人隱世，天庭成為仙界真正的主宰。此時星君掌管的太陰星卻不聽從天庭的命令，對於玉皇和王母來說，豈不是如芒在背？”
    李嫦曦恍然：“真王此言有理，看來玉皇不止是貪圖我的美色，還貪圖我的權柄。”
    季長生認真點頭：“就是此理了，所以星君才受到了玉皇和王母的針對。”
    李嫦曦接受了這個設定，並且開始迅速舉一反三：“如此說來，真王也是因為權柄被玉皇害了。真王作為天庭六禦，名義上和玉皇平起平坐，但玉皇那種戀棧權位之輩連我都容不下，又豈能容下真王？”
    季長生繼續點頭：“星君冰雪聰明，所言絲毫不差。吾自封神大戰後，即位南極長生大帝，主生殺枯榮、善惡賞罰、行雲布雨、斬妖伏魔、號令雷霆。上照天心大道，下濟幽冥群苦。權柄過大，所以招來了玉皇的不滿。這一次稀裏糊塗入了幻境，說來慚愧，我至今都不知道是怎麽中的招。”
    李嫦曦推測道：“玉皇實力本不如你我，入主天庭後，在氣運加持之下，實力也最多高你我一線，但絕不會讓我們如此毫無還手之力就落入夢境。我猜測應該是西方教準提聖人暗中和玉皇結成了同盟，我們落入了準提聖人的幻夢世界。”
    季長生欣慰的點頭。
    很好。
    精神病的世界觀完整了。
    邏輯縝密，無懈可擊。
    “若是準提聖人動的手，那你我想要打破幻境恐怕不易。”季長生感慨道。
    李嫦曦擺了擺手，霸氣道：“真王也不必過多擔憂，封神之戰已經打破了聖人不死不滅的神話。聖人可以被毒死，也便可以被殺死。此前東皇、帝俊、十二祖巫雖失敗了，隻能說明他們不夠強。本君倒是想試試逆伐聖人，取而代之。”
    季長生內心直接好家夥。
    真是人有多大病，就有多敢想。
    我這種穿越者屬實是自愧不如。
    但他迅速開始學習，認真附和道：“星君雄心萬丈，吾不及也。三人行，必有我師，吾要向星君多多學習。”
    李嫦曦坦然的點頭，以前輩的語氣指點道：“真王成名在聖人已經無敵的年代，所以內心對於聖人十分敬畏也很正常。本君不同，本君執掌太陰星的時候，還是巫妖無敵的上古洪荒年代。那時隻有道祖，尚無聖人，現在的幾位聖人當時遇到本君還要主動作揖行禮。本君知道他們曾經的弱小，自然不會對他們產生畏懼之心，不過是選對了追隨者罷了。道祖得道，弟子為聖人，小廝為天帝。嗬，說到底也就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升級版。”
    季長生沒有再附和。
    精神病人可以霸氣，他這種正常人還是有顧忌的。
    季長生主動轉移話題：“正要詢問星君，這幻境要如何打破？”
    李嫦曦道：“倒也不難，飛升仙界乃天道欽定的規則。隻要在幻境裏飛升為仙，便可脫離此方幻境，重回仙界。真王你在上界也是本君後輩，此方幻境中拜我為師也屬理所應當，我自會好好教導於你。以你我的底蘊跟腳，想來不用太長時間，便可脫離幻境，回歸仙界。”
    “如此，那就多謝星君了。”
    季長生主打一個配合。
    李嫦曦擺手道：“你我同為仙界大能，相互扶持乃是自然之事，無需多禮。不過此方幻境中的其他生靈渾渾噩噩，盡管我曾苦心孤詣點醒他們，但他們依舊不配合本座。日後在他們麵前，你依舊稱我師尊即可，也免得再向他們多費口舌。當今天下，唯你我二人能看穿幻境，餘者不值一提。”
    沒等季長生附和，一隻長耳、圓眼、胖嘴的兔子突然跑了進來，手中端著藥罐，一邊跑一邊大聲道：“糟了糟了，主人，你今天沒有吃藥。”
    李嫦曦嗬嗬一笑：“這是我點化的一隻兔妖，替我處理一些月宮的雜物，你可以稱它為兔總管。可惜它的靈性比廣寒宮的玉兔差的遠了，到現在也無法勘破幻境，讓真王見笑了。”
    季長生點頭：“無妨，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
    李嫦曦撫掌讚歎：“真王便是真王，放眼天下，也隻有與你論道我才能真正直抒胸臆。”
    “主人，你趕緊吃藥，這是玲瓏仙子囑咐過的。”
    李嫦曦無奈的搖了搖頭，對季長生道：“左右不過是幻境，我不堪其擾，就先隨了他們的意，真王莫要以為我真的有病。”
    “這是自然。”季長生嚴肅點頭。
    精神病人最怕別人說他有病，季長生懂。
    一分鍾後。
    吃完藥的李嫦曦看著季長生，有些疑惑：“你坐在我對麵做什麽？”
    季長生：“……”
    “哈哈，騙你的。真王放心，我沒有病。你我聯手，打破此方幻境指日可待。”
    兔總管仰天長歎：“壞了，主人病的越來越嚴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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