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了，我怕是打不過後麵的妖怪了。”
    季長生的反應當然不會太慢，他迅速就意識到了一件事：
    “心猿打不過那些大羅小號啊。”
    想當年大鬧天宮的時候，平賬大聖的威風曆曆在目。
    大家都是小號，平賬大聖擱在五百年前，就是小號的榮光。
    而且當時也沒有什麽強者跟著一起學開小號。
    但是這次不同。
    祖龍滴滴代打接近成功。
    大羅開小號的收益實在是太大了。
    至於失敗的後果……
    說來可笑，當賭博的機會擺在麵前，隻要上了賭桌的賭徒，都覺得自己會贏。
    就大a那種明擺著不給你贏的機會的賭場，韭菜們都前赴後繼的搶著去送人頭。
    何況準提這兒，可是真有贏的機會。
    而且大羅當中，隻要狀態沒有問題，確實都比祖龍的殘魂要強大很多。
    哪怕遇到觀音菩薩，大羅強者們也不會怕。
    觀音菩薩隻是一個新晉大羅。
    在準聖當中排名並不高。
    她鎮壓祖龍殘魂輕鬆，是因為祖龍隻是殘魂。
    祖龍若是全盛狀態，跪的一定是觀音菩薩。
    “觀音菩薩打開了一個欲望魔盒。”
    此時鷹愁澗內已經徹底恢複平靜，蛟魔王已經帶著三分之一的祖龍殘魂離開，而殺僧在看著剛剛被下了“禁箍咒”的白龍馬。
    季長生和三葬法師走到了一旁，開始交流對於取經路後麵的看法。
    季長生直言道：“老師，後麵恐怕會有很多大羅強者改頭換麵，覬覦老師您的血肉精華。”
    三葬法師想到了剛剛的遭遇，也意識到了這一點。
    心情有些微妙。
    五分殺意，五分驚喜。
    這種趨勢毫無疑問有利於幫他們清償天道債。
    但這也說明了準提的轉世身對於大羅強者來說威懾力接近於零。
    “為師這次……栽的太快了。”三葬法師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季長生點頭：“老師，您實在是太能給準聖找自信了。”
    三葬法師老臉一紅，但沒有反駁。
    “正常情況下，準聖們還是忌憚您的。可您一次又一次的打破了他們對您的忌憚，給他們帶去了無與倫比的信心。尤其是這一次，祖龍隻是殘魂，卻差點成功了，對他們的鼓舞實在是太大。”
    資本家有了百分之五十的利潤就會鋌而走險，有了百分之百的利潤就敢踐踏人間一切法律，有了百分之三百的利潤就敢冒著上絞刑架的危險。
    大羅不是資本家，他們的膽子比資本家大一萬倍。
    而他們的利潤更不是資本可以比擬的。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季長生都想不到其他大羅還能留手的理由。
    “老師，接下來的路，我們要加大小心，隨時準備搬救兵。”
    三葬法師沒有嘴硬。
    這次他也察覺到了危險。
    他們是來釣魚的，要是被魚兒反吃掉，就真的笑掉大牙了。
    “老師，這在不在您的意料之中？”季長生忽然問道：“您不會是在將計就計，配合演戲吧？以達到更好的釣魚效果？”
    三葬法師老臉一紅。
    季長生仰天長歎。
    得，一切盡在不言中。
    三葬法師努力挽尊：“長生，你放心，為師呼吸就能變強。下一次為師再出手的時候，會比這一次強很多。”
    季長生提醒道：“下一次再出手的大羅，絕對不會隻是一個區區殘魂。”
    相比起呼吸就能變強的三葬法師，季長生還是感覺大羅強者更有震懾力。
    還好，他們的牌也有很多。
    “看來我得增強和各方的聯係了，保證心猿求助的時候，各方能夠及時開綠燈。”
    “你辦事，我放心。”
    “老師你也小心，現在看來，觀音不可信了，還是得多靠自己。”
    “觀音，我記下她了。”
    季長生發現三葬法師並沒有把觀音菩薩的名字加在黑名單上，於是秒懂：
    看來觀音菩薩早就在三葬法師的黑名單上了。
    嘖。
    觀音菩薩這是先下手為強啊。
    不過準提的黑名單，可比天地人三書厲害多了。
    觀音也是真的膽大包天。
    ……
    季長生此時還沒有意識到，觀音菩薩的膽子，比他想象的還要更大。
    在鷹愁澗前方，取經團隊前往靈山的必經之路上，有一座寺院。但見那：
    層層殿閣，迭迭廊房。三山門外，巍巍萬道彩雲遮；五福堂前，豔豔千條紅霧繞。兩路鬆篁，無年無紀自清幽；一林檜柏，有色有顏隨傲麗。又見那鍾鼓樓高，浮屠塔峻。安禪僧定性，啼樹鳥音閑。寂寞無塵真寂寞，清虛有道果清虛。
    哪怕是沒有道行的普通人，看到這座寺院的賣相，也知道這裏肯定不是普通去處。
    若是看到正殿上書的四個大字，一切就都會感覺理所當然：
    觀音禪院！
    觀音菩薩在人間的香火傳承。
    當觀音菩薩晉升大羅之後，洪荒仙界的名山大川，開始越來越多的出現和觀音有關的道統。
    此時觀音菩薩正在這座觀音禪院當中。
    陪同觀音菩薩的，還有一個普通香客。
    若是觀音禪院的僧人們看到這一幕，一定會很奇怪，因為這個香客和觀音菩薩並肩而立，而且言語之間，並沒有絲毫尊敬的意思。
    反而是擔心。
    “這次你的手筆太大了，會不會出事？”
    “不會，就算沒有這件事，準提也不會真的信我。而且如此一來，我會更能取信於如來。”
    “這倒是，此事一出，如來絕對不會再懷疑你和季長生是一路人了。”
    這次祖龍殘魂複生，普通強者看不懂，但大羅強者都能判斷出和觀音菩薩脫不了關係。
    哪怕根本沒有證據證明祖龍殘魂手上的觀音淚並不直接來自於觀音菩薩，但大羅強者查案，普遍都效仿季神探。
    說你是凶手，你就是凶手，不是也是。
    如來佛祖更會堅定這個看法。
    觀音菩薩都做到這種程度了，要是如來佛祖還懷疑觀音菩薩是臥底，如來自己都說服不了自己。
    “這次伱在結果上的處理很好。”
    香客的語氣中有一種長輩對晚輩的讚許。
    “把祖龍殘魂一分為三，給了蛟魔王一份，和馬上晉升的蛟魔王結了一份善緣。給了那條白龍一份，可以讓準提出一口對祖龍的惡氣。還給了人道氣運一份，符合你人族的出身。如此一來，若是準提真的複蘇後找你的麻煩，人族強者也不會袖手旁觀。”
    觀音菩薩輕笑道：“準提也未必有複蘇的機會，這一次祖龍殘魂開了先河，我不信那些大羅強者能夠忍得住這種誘惑。”
    “確實忍不住，但你有沒有想過，如此一來，平賬大聖那邊就麻煩了。”香客提醒道：“作為季長生的心猿，它畢竟沒有到大羅境。碰到了大羅開小號，它肯定不是對手。以季長生的心性，若是它丟了臉，肯定不會讓你好過。準提不算什麽，我請父親開個口，準提就算複蘇了也隻能忍著。但季長生這家夥，可不一定聽父親的話。”
    長生大帝的名氣和人設，終究還是在強者圈子裏傳開了。
    “雖然你交好了蛟魔王，也增長了人道氣運，可季長生未必管那麽多。我若是你，就把私藏下來的那一份祖龍殘魂給他，消了這段因果。”
    是的，觀音菩薩嘴上說的是把祖龍殘魂一分為三，但實際上分了四份。
    對此，季長生和三葬法師其實也都能猜到。
    他們確實沒看穿觀音菩薩是怎麽做到的，畢竟季長生還沒晉升大羅，人間也不是他孝天帝的主場，而三葬法師也還在複蘇當中。
    不過這不需要看到，有腦子就能想明白：
    觀音菩薩是來免費打工的嗎？
    她搞了這麽一出，總不可能就是為了讓蛟魔王晉升，讓三葬法師換車，讓人道氣運增長吧？
    她自己的出場費也得結一下。
    所以江湖規矩，關於祖龍殘魂，觀音菩薩自己最少得留一份，甚至留更多。
    這都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聰明人都不會拆穿。
    觀音菩薩也知道香客說的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但她溫柔卻堅定的搖頭：“哥哥，最後一份殘魂我是給你拿的，不是給他拿的。”
    香客：“……其實我靠自己，也能恢複大羅境界。”
    “太慢了，也太苦了。能走捷徑，為什麽要靠努力？”
    觀音菩薩一句話，把香客整了個無言以對。
    其實他不覺得慢，也不覺得苦。
    對於他們這種老牌的強者來說，尤其是對於他們這種盤古遺族兼聖二代來說，哪怕昊天推出了壽命稅，對他們也毫無影響，時間根本就不是問題。
    可惜他不覺得苦沒用。
    他粉絲覺得他苦。
    粉絲行為，偶像買單。
    “祖龍是洪荒仙界初代霸主，吞噬煉化了祂的殘魂，能讓哥哥你最快速度的恢複。恢複之後，再繼續謀奪準提的血肉精華，看看是否有機會更進一步。”
    香客……準確的說是玉清真王，擦了一把頭上的冷汗。
    “小弟……小妹，你現在怎麽這麽激進了？”
    封神大劫的時候，慈航挺正常的啊。
    多溫柔可愛的一個小弟弟。
    現在激進強勢的他都有點虛。
    談論聖人就和談論路邊的螞蟻一樣輕鬆。
    觀音菩薩給出了一個明麵上的理由：“之前我背叛師門，傷了老師的心。想要取得老師的原諒，肯定要多付出一些。哥哥，你不必擔心，這些都交給我，不需要你親自下場。”
    玉清真王輕歎道：“我也不希望你下場啊，雖然我對現在的局勢了解不多，但是這些不多的資料就已經證明，現在的局勢愈發混亂，大羅都隨時有可能隕落。冥河與鬥姆的前車之鑒在前，就連昊天都已經轉世了。小妹，你也不要太過托大。”
    “我知道，哥哥你放心，我已經不是從前那個需要你保護的小弟了。從今以後，換我來保護你。後麵的事情，我自有安排。哥哥你先休息一下，可以去觀察一下不遠處黑風山上的那個黑熊精，我準備收了它給哥哥當坐騎。”
    “不用那麽麻煩。”
    “要的，哥哥你別和我客氣。我先處理一些觀音禪院的瑣事，哥哥你去黑風山逛逛吧。”
    觀音菩薩走後，玉清真王再次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現在的小妹說話很溫柔。
    做事很強勢。
    他感覺自己成了吃軟飯的。
    和從前完全反了過來。
    但畢竟曾經的感情在，他拒絕不了小妹對他的好意。
    他隻能默默聯係上了自己的父親。
    元始天王看到畫麵中的玉清真王，又看到畫麵中“觀音禪院”四個大字，眼角便是一抽。
    “你……又去見她了？”
    作為一個父親，祂的心情很複雜。
    玉清真王的心情也有點複雜：“父親，小妹……慈航他這次是真的想重回闡教贖罪。”
    元始天王罕見的爆了粗口：“她想個屁，她是不是想回闡教，你心裏沒點數嗎？你沒回歸之前，也沒見她想回闡教。”
    玉清真王：“……父親，注意一下聖人形象。”
    元始天王深吸了一口氣。
    其實祂的修養已經很進步了。
    現在就連通天教主都不怎麽能讓祂生氣。
    但是玉清真王和慈航這關係……做父親的確實很難扛住。
    生性古板嚴肅的元始天王，觀念更加不可能開放。
    所以，元始天王現在有點麻。
    玉清真王繼續道：“父親，慈航他是打定主意要深度參與西遊取經了……我怕她作死。要是她真的有危險，還請父親能救她一命。”
    元始天王心很累。
    早知道就不學盤古了。
    結什麽婚，生什麽孩子。
    兒孫自有兒孫福，沒有兒孫我享福。
    看著“孤苦無依”全都孑然一身的另外五位聖人，元始天王的內心留下了羨慕的淚水。
    ……
    另一邊。
    觀音菩薩來到了兩個季長生的熟人麵前。
    “盛佳妍？長生界觀音殿的弟子？”
    盛佳妍看到自家祖師爺……劃掉，自家祖師娘，立刻跪在了地上。
    “見過觀音祖師。”
    觀音菩薩點了點頭，看向另一個人：“嬴紅葉？長生大帝在下界的紅顏知己？”
    嬴紅葉沒有下跪行禮，隻是拱手：“見過觀音菩薩。”
    觀音菩薩微微一笑：“想要造化嗎？”
    雖然在哥哥麵前觀音菩薩表現的很強勢。
    但對於長生大帝的恐怖，她當然比自家哥哥更清楚。
    哥哥的好處肯定不能放棄。
    可長生大帝那邊，能不得罪確實也不能輕易得罪。
    所以，觀音菩薩有後手。
    台上一分鍾，台下十年功。
    誰說魚和熊掌不能兼得。
    她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