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兒，前麵好像就是曾經出現妖氣的地方。”
    “嗯，還有一座寺院。好家夥，賣相居然這麽好。”
    季長生看到前方的盛景後，當場作了一首詩：
    上刹祇園隱翠窩，招提勝景賽娑婆。果然淨土人間少，天下名山僧占多。
    聽到季長生的詩，三葬法師坐在白龍馬上的雙腿瞬間一虛。
    “徒兒，你莫要胡說八道。”
    這詩看起來是在誇，實際上絕對是在捧殺。
    果然淨土人間少，天下名山僧占多——就這一句話，在人間帝王和世間大能那裏，就是殺頭的罪過了。
    三葬法師現在把佛教當自己的地盤，肯定不希望佛教死於囂張。
    “沒有那麽嚴重，我們這一路走了那麽多名山大川，也隻有這兒有一座……唉，觀音禪院？”
    三葬法師發現了不對勁。
    “觀音是不是膨脹了？她才剛晉升大羅不久，怎麽感覺存在感直逼如來？”
    在準提聖人“隕落”，接引聖人閉關後，如來是現如今西牛賀洲的杠把子，佛教最閃亮的名片，沒有之一。
    但第二張名片本應該是彌勒佛。
    可事實並非如此。
    根據三葬法師和季長生所見所聞，觀音菩薩取代了彌勒佛的地位，也取代了截教一眾妖佛的地位，成為了佛教第二張名片。
    這就有點不對勁了。
    季長生微微點頭：“看來觀音已經得到了如來的絕對信任。”
    這也是一種本事。
    明明觀音菩薩出身人族，而且在封神大劫當中還和截教一眾弟子打的不共戴天，但現在卻可以和如來親密無間。
    三葬法師疑惑道：“觀音沒有這個底蘊坐穩佛教第二吧？把燃燈和彌勒放在哪裏？她麾下有那麽多人才嗎？還是說人族在背後默默支持觀音？”
    季長生篤定道：“據我所知，沒有。”
    “那觀音的步子就邁的太大了，走，徒兒，我們去考察考察這一座觀音禪院。”
    三葬法師將自己代入了佛教教主的身份，開始微服私訪。
    然後很快就得出了考察結果：
    “觀音的人果然不太行。”
    季長生微微點頭。
    小餘更是直接道：“法師，我看這個老院主已經墮入了魔道。”
    值得一提的是，小餘誅滅了八界豬妖後，已經正式歸隊了。
    取經組合滿編。
    “平賬大聖”的頭頂也已經戴上了緊箍。
    這被外界視為準提聖人和長生大帝的暗戰。
    至於季長生謀劃的將緊箍戴在六耳獼猴頭上，到現在季長生也沒有放棄計劃。
    不過如來和羅睺都足夠沉得住氣，到現在也沒有把六耳獼猴放出來，季長生想設計六耳獼猴都沒機會，隻能暫忍一時。
    作為前天魔教教主，經過多年的摸爬滾打後，餘老魔的騷話現在也是一套一套的：“打著觀音禪院老院主的名頭，眼睛全都在看法師你的袈裟和禪杖，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一看就是天魔入體。法師，他的佛法修為不行，不如我送他去滌罪海贖罪。”
    玄都觀修功德之氣。
    丹青閣修浩然正氣。
    後來的天聖教一致決定，轉修一腔熱血，也稱作熱血之氣。
    紅色的。
    功法改動了幾個標點符號。
    但指導思想變成了女媧娘娘的補天思想。
    所以，一腔熱血就成為了正道功法。
    血海異象也已經消失。
    餘老魔現在的功法異象，叫“滌罪海”，專門洗滌那些罪惡的靈魂。
    對於小餘的請求，三葬法師認真考慮了一下。
    小餘沒騙他。
    剛才觀音禪院老院主看他袈裟的眼珠子確實要瞪出來了，眼神中的貪婪完全掩飾不住。
    隻是三葬法師有些奇怪：“這家夥怎麽道行這麽弱？觀音似乎沒有專門培訓過。”
    季長生道：“應該是故意的吧，給我們示示警，也順便清洗一下麾下勢力。就像老師您說的，觀音的底蘊不足，現在手下歪瓜裂棗太多了。借助我們的手來完成換血，觀音不吃虧，還能在如來那裏繼續刷印象分。”
    “那就幫她一把吧。”
    三葬法師無所謂。
    “小餘，殺了吧。殺完一把火把這個觀音禪院給燒了，這樣的名山大川，被這群墮入魔道的家夥占據，實在是太浪費了。”
    之前季長生作的那首詩，讓三葬法師有些警惕。
    他雖然和大唐皇帝李二鳳接觸不多，算不上了解，但是他清楚，任何一個完成了大一統的皇帝，都絕對不希望讓神權淩駕於皇權之上。
    所以佛教若是還想將信仰擴張到大唐，就要避免“天下名山僧占多”的情況。
    至少在大唐站穩根基之前，不能給大唐留下這個印象。
    小餘點了點頭，撿起了自己的老本行，準備殺人放火。
    季長生提醒了一句：“等他們先動手，然後再正當防衛。我們是正派人士，不能授人以柄。”
    “大聖放心，我知道怎麽做。”
    現如今的天聖教弟子，要是連正當防衛都做不好，就不配在正道廝混。
    小餘也已經覺醒，早就決定和“餘老魔”正式劃清界限。
    餘老魔是沒有發展的。
    小餘才是未來。
    ……
    小餘離開後，季長生和三葬法師的目光一同看向了遠處的黑風山。
    三葬法師的目光有些凝重。
    “長生，這座山妖氣很重。”
    “確實，而且這山似乎有點不對勁。”
    太上老君幫季長生打造了“火眼金睛”之後，季長生的眼力已經達到了大羅級別。
    離得遠他還很難發現，但是離得近，季長生很快就察覺到了黑風山本身很不對勁。
    進而他就意識到了一件事：“難道這個妖精的本體就是這座大山？”
    山水成妖的不多。
    但每出一個，都是大妖。
    而且自從覺醒後，都自帶特性，很難對付。
    三葬法師其實也沒見過幾個大山能成妖，所以他也很好奇。
    “若是真的黑山成妖，他的防禦一定冠絕洪荒。徒兒，讓為師先來試試成色。”
    “還是我來吧，根據我查到的情況，黑風山上的黑熊精和鵬魔王那幾個傻鳥似乎認識，這次也是衝著為他們報仇來的。”
    平賬大聖的那幾個好兄弟，死的了已經魂飛魄散，還活著的，在給玉玲瓏當陪練。
    恢複自由肯定是很難了。
    季長生想看看，有沒有機會送黑熊精去見一見他們。
    他就是這麽樂於助熊。
    殺僧弱弱的提出了問題：“法師，大聖，這頭妖精似乎還沒有開始挑釁我們。”
    季長生：“……”
    三葬法師：“……”
    片刻後，三葬法師將如來送給他的錦瀾袈裟遞給了季長生。
    季長生憤怒道：“那妖精竟然敢偷如來佛祖賜下的寶物，簡直罪該萬死。老師，您且在此稍候，我去拿了這妖精，將袈裟奪回來。”
    三葬法師緩緩點頭：“有勞徒兒了。”
    殺僧抹了一把頭上的冷汗。
    他有預感：
    這一路上的妖精，恐怕少背不了黑鍋。
    ……
    黑風山。
    此時的黑熊精，還在和總部討價還價。
    “和平賬那廝有仇的是鵬魔王蟒王他們，又不是我。我替他們那幾脈出頭，總得有點好處吧。”
    “小號怎麽了？小號也有妖權。”
    “我這次可是把本體都搬來了部分，稍有損傷，影響就是不可逆的。”
    “觀音淚是我憑本事拿到的。”
    “總之，我是奔著聖人肉來的。讓我打平賬可以，加錢。”
    還沒等黑熊精拿到一個滿意的出手價格，下麵的小妖已經屁滾尿流的滾了進來。
    “大王，不好了，外麵一個猴子氣勢洶洶的來討袈裟！”
    黑熊精：“？”
    袈裟？
    什麽袈裟？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聽到了平賬大聖在外麵的叫陣：“好妖怪，偷佛祖的袈裟，燒觀音的禪院，你好大的膽子。”
    黑熊精大腦“嗡”的一聲。
    失去了思考能力。
    偷佛祖的袈裟？
    燒觀音的禪院？
    觀音禪院的老院主都和他穿一條褲子了，他燒觀音禪院做什麽？
    外麵這潑猴怎麽張口就來？
    等等，觀音禪院怎麽真的起火了？
    三分鍾後。
    黑風洞外。
    怒極反笑的黑熊精指著手拿袈裟的平賬大聖火冒三丈：“弼馬溫，你簡直賊喊捉賊，罪該萬死。”
    季長生更加勃然大怒：“你這賊怪！偷了袈裟不還，燒了禪院不認，竟然還倒打一耙。不要走！看棍！”
    黑熊精綽長槍，劈手來迎。
    現在就是總部不加錢，他也一定讓季長生好看。
    當他們開始動手後，後方妖族餘孽的總部妖聖們頓時內心一定。
    “還好，黑山還是顧全大局的。”
    “雖然大部分本體在閉關，隻留一個小號在外麵活動，也算是沒有破壞我們複興的大計。”
    “怎麽回事？為什麽他和平賬那廝打了一個勢均力敵？”
    五分鍾後。
    妖族餘孽總部。
    某妖聖勃然大怒：“黑山這是找死，竟然敢出工不出力。”
    “挾平賬以令總部？簡直可笑，難道他真以為自己本體防禦無敵？”
    “不知道天高地厚，此乃我們取經路上的當頭炮，不能有誤。”
    “去給黑山的本體一些教訓。”
    ……
    黑風山上。
    黑熊精感受著隱隱作痛的腹股溝，努力和後方的總部溝通：“觀音有問題，老子沒放水，是真打不過。”
    “靈感”妖聖冷笑道：“事到如今，依舊一派胡言。動手吧，殺山儆猴。”
    祂的判斷不可能有錯。
    錯的隻會是黑山。
    沒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