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年少不輕狂,枉為少年郎(6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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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蠻力」一旦開啟,短瞬間內,盔甲馬的力量會有一定幅度的提升。
    別看它隻有65道混沌靈紋,這個技能能夠與其他技能疊加。
    尤其是搭配「鐵甲衝鋒」,衝速更快、威力更猛,實際價值會比想象中更高。
    “我按照寒師的要求,調配了特殊的敷液,連著三天塗抹在盔盔的身上。”
    “第一天特別瘙癢,第二天特別疼痛,像是有無數小蟲子在身體裏爬來爬去……”
    “堅持到第三天後,三天沒有進食的盔盔,終於領悟了這個技能……”
    簡單的敘述,夜寒君大致了解到。
    也許在閱曆、生存經驗這兩塊,跟著他外出的蘇梅、黎景明,更占優勢。
    但想辦法抬高訓練強度的王欣菲,至少在戰鬥力的提升幅度上沒有掉隊,一個禮拜以來,收獲的成果還算不錯。
    “蘇梅,切磋一下。”
    “是!”
    一聲令下,蘇梅騎乘粉紅鴕鳥,再次和騎乘盔甲馬的王欣菲切磋。
    很顯然,有「乘風之勢」加持,蘇梅的戰鬥策略越來越偏向於敏攻。
    而「蠻力」「鐵甲衝鋒」「崩山之勢」三重疊加的王欣菲,單槍匹馬散發出橫掃千軍的氣概,仿佛是移動的山坨坨,無獸可擋,無獸敢擋。
    “砰!”
    粉紅鴕鳥以「踏空」跳起,躲過衝鋒而來的盔甲馬。
    落地之時,它朝著盔甲馬的側身踢了一記彈簧踢。
    可這樣的技能,僅僅隻是讓盔甲馬鎧甲一震,腳步略顯淩亂。
    別說倒地,就連平衡都沒有失去。
    “噅噅!”
    調整方向,盔甲馬開始回身反衝,崩山之勢直指鴕鳥的麵龐。
    肅穆而坐的蘇梅,立即驅使粉紅鴕鳥逃竄,根本不敢爭其鋒芒。
    夜寒君微微頷首,隻能說,各有優勢,各有劣勢。
    目前來看,綜合戰力,肯定是王欣菲更勝一籌。
    但如果置身野外,跑得更快的蘇梅選擇遊鬥,確實也能大幅消耗盔甲馬的體力,鹿死誰手尤是未知之數。
    待作戰十五分鍾。
    夜寒君讓黎景明上場,換下蘇梅。
    本就狀態不全的盔甲馬,此時更顯疲憊。
    麵對擁有飛行能力的鬼臉蛾,王欣菲是半點辦法也沒有,隻能胡亂逃竄,躲避驚嚇之粉。
    黎景明抓住一個機會,命令鬼臉蛾釋放「精神毒刺」。
    因為時機太精準。
    舉著彈射盾的王欣菲,也沒能預判鬼臉蛾還有這樣的技能。
    她沒能防住,毒刺紮進盔甲馬的頭顱。
    也就兩三秒的間隙,雄壯的盔甲馬突然栽倒,四肢瘋狂抽搐。
    “唔!”
    王欣菲被壓住一條腿,沒能掙脫。
    鬼臉蛾的翅擊已經落了下來,貼著她的脖頸,命中她的肩頭。
    緊隨其後的,還有一張亮晶晶的蟲網。
    噗的一聲,王欣菲整個人都被蓋住,粘稠的蟲網限製她的活動,徒手扒拉,更是難以擺脫束縛。
    “黎景明勝。”
    夜寒君波瀾不驚,宣布結果後,朝著被困的王欣菲道:
    “彈射盾,應該能阻擋精神毒刺。”
    “但你光顧著注意「狂風」和「驚嚇粉」,沒料到他多了一個技能。”
    “這一戰,看似敗在信息差。”
    “但同樣的,你的臨場應變能力遠遠不足,還有很大的提升空間。”
    “精神毒刺……”
    王欣菲在黎景明的攙扶下,緩緩起身。
    她肩膀上的傷勢沒有大礙,有強化版的護身甲胄和障礙賽頭盔,頂多有一點點淤青。
    但頭盔和甲胄之間有一個不太起眼的縫隙,算是弱點之一。
    鬼臉蛾剛才有機會斬中,要真變成那樣,傷勢的嚴重程度可就截然相反了。
    “這個技能多少紋?”王欣菲忍不住詢問。
    “寒師提到過,一共是90紋。”黎景明認真回答。
    一問一答,王欣菲陷入沉默。
    她沒有太多氣餒的意思,隻是努力平複急喘的呼吸,然後蹙著眉頭獨自思索。
    二十秒過後,盔甲馬噴著熾熱的呼吸,停止抽搐,猛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噅噅!!”
    它踢踏著蹄足,一聲嚎叫,下意識將目光瞪向鬼臉蛾,還想與它再次交戰。
    擁有「自尊」作為核心個性的盔甲馬,似乎無法容忍這種莫名其妙的精神攻擊。
    而倒地不起的狼狽模樣,也讓它的心裏湧現強烈的不甘。
    “沒關係,慢慢來……”
    王欣菲摸著盔甲馬的腦袋,慢慢安撫。
    換成以往,她絕對做不到遭受打擊後,還能如此沉穩。
    但現在,她漸漸懂得反思的意義,從失敗中汲取經驗,本就是推動成長的關鍵因素。
    “下一場。”
    夜寒君微微一笑。
    拍了拍水壺,打開蓋子,放出天真無邪的小蝌蚪。
    “瓜瓜,打架。”
    “咿耶?”
    小蝌蚪歪過腦袋。
    經過這幾天的強化學習,它勉強能夠理解,所謂的“打架”,就是對準一個會動的東西噴射水槍。
    那麽,這裏有這麽多東西,要和誰打呢?
    順著夜寒君目光的朝向,小蝌蚪看到一抹粉紅色。
    “嘎?”
    粉紅鴕鳥瞪著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還在打量會飛的鬼臉蛾。
    毫無任何準備,一道水槍滋了過來。
    要知道,它頭頂的呆毛,紅、橙、黃、綠、青、藍、紫——可是今天上午主人帶著它剛剛染好的!
    不管是戰鬥還是幹嘛,迎著風兒,七彩呆毛都會飄蕩起來。
    眼角的餘光,永遠能看到七種鮮豔的顏色。
    現在……看不到了!
    打濕後的呆毛,緊緊貼在頭皮之上!
    大鴕鳥激動起來,探頭探腦,尋找攻擊它的“敵人”。
    “咿耶?”
    不明所以的小蝌蚪,好奇看著。
    它按照大蝌蚪的指揮,進行打架的第一個流程——友好交流。
    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因為天生具備存在感低的特點,如果不率先使用技能攻擊,感知力偏弱的眷靈、腦子不太聰明的眷靈——很大概率會把它當做空氣。
    偏偏,如此禮貌地打了個招呼,這個粉粉的東西,還是沒找到它?
    想了想,瓜瓜激活「閃光」,像是一個超級加倍的螢火蟲,瞬間吸引大鴕鳥的注意力。
    “嘎!”
    大鴕鳥瞪大眼,馬上後退一步。
    理由無他,這個閃亮亮的小東西,呆在兩腳獸的旁邊。
    那個能召喚灰色太陽的兩腳獸……超危險!超可怕!超恐怖!
    “瓜瓜,上!”
    “咿耶~~~”
    閃光版小蝌蚪,吹著泡泡靠近大鴕鳥。
    泡泡破碎之時,它吐出的不再是打招呼用的「水連彈」,而是「機關水槍」。
    “突突突——突突突——”
    就像是一顆顆天藍色的水球子彈,接連不斷從小蝌蚪的嘴裏射出。
    嚴陣以待的蘇梅,立即抱住大鴕鳥的脖子,驅使它奔跑起來,千萬不要成為站著的標靶。
    “突突突——突突突——”
    瓜瓜的絕對移動速度,確實跟不上全力奔跑的粉紅鴕鳥。
    所以一開始的機關水槍全部命中,打在大鴕鳥的肚子上,疼得它嘎嘎亂叫。
    後來,距離拉遠,機關水槍的威力下降大半,也沒辦法持續而又精準的命中。
    “不行啊,不能光顧著逃跑……”
    心思活絡的蘇梅,仔細思考,先是召喚減傷護手,隨後駕馭粉紅鴕鳥掉頭衝撞。
    “突突突——突突突——”
    瓜瓜想也不想,機關水槍一頓橫掃。
    這個技能對它來說,發動一次至少能持續輸出十秒鍾。
    等到技能中止,蘇梅認為有可趁之際的時候,堪堪兩秒鍾的工夫,冷卻結束,又是新一輪機關水槍。
    觀戰的王欣菲,一整個愣住。
    準確的說,黎景明也楞了又愣。
    他親眼見到小蝌蚪晉升、技能升級。
    可是小蝌蚪真正意義上的全力以赴,連夜寒君都沒見過,他又能如何想象?
    這一會終於像是火力全開的樣子了。
    但……太變態了吧?
    作為寒師提到過的80紋以上的強力技能,不應該每一次發動,都會對應巨額的消耗嗎?
    這個消耗,可能是體力、精力,以及各種形式的能量、能源、元素力量。
    小蝌蚪……反常規?
    它就沒有疲憊的感覺,隻要噴出機關水槍,粉紅鴕鳥如果不拉遠距離閃躲,而是處於一百米以內,它就隻能硬抗。
    雖然一百米的距離以大鴕鳥雄健的軀體不至於受傷,隻是會感到疼痛。
    但如果拉近到五十米、三十米、二十米……隨著距離的接近,水槍的衝擊力越發恐怖。
    最極限的一次,趁著那間隔的兩秒鍾,蘇梅和粉紅鴕鳥衝到小蝌蚪十米的距離。
    但馬上噴射過來的水槍,一下砸在大鴕鳥的腦袋上,隻聽一聲慘叫,大鴕鳥扇著翅膀逃開,再看去時,腦袋上已然鼓起一個大包,足足有十厘米高。
    “咿耶……”
    打架三分鍾,興致昂揚的瓜瓜,忽然開始無聊起來。
    也不知是鴕鳥太弱,提不起它的興趣。
    還是單一的使用「機關水槍」,實在有些沒意思。
    瓜瓜不打了,回到夜寒君的身邊,繞著他開始轉圈圈。
    “寒師的眷靈……”
    “真是一個比一個神秘……”
    黎景明、王欣菲,漸漸回過神來。
    他們永遠記得,地下洞穴之中,夜寒君曾向未知的惡魔借取力量。
    不久之後,沙漠女巫變異成沙暴女巫,嬌小的身姿卻已初窺絕代的風華,同等級內找不到任何一個對手。
    這小蝌蚪,作為編外眷靈,原本一點也不起眼。
    原來……終究是他們眼拙?
    隻是因為這小家夥更加年幼、性子更加純真,所以才不聲不響,一直以來都沒什麽驚人的戰果?
    三位門徒——深受震撼。
    人對於未知的事物,永遠心存敬畏。
    正是因為看不懂、看不透,小蝌蚪在他們心目中的分量,直線上升。
    “其實……我也看不透它。”
    夜寒君點了點小家夥的腦袋,小家夥嗷嗚一口,咬住他的食指。
    這還是夜寒君二十年以來,第一次被蝌蚪咬。
    不疼不癢,反而冰冰涼的觸感,令他也覺得驚奇。
    “咿耶~~~”
    小蝌蚪鬆嘴,吐出一個泡泡,自顧自飄在訓練室的天花板,像是雲朵一樣悠閑。
    夜寒君慨歎似的歎了一聲,回過神來,繼續引導三位門徒進行切磋訓練。
    ……
    日子一天天度過。
    不到十天的間隙,蘇梅、黎景明、王欣菲,相互之間更加熟絡,對於彼此的優勢、劣勢,更加清晰。
    可惜,除了鬼臉蛾卡在泥塑大成的頂峰,就差一個小小的契機就能更進一步。
    粉紅鴕鳥、盔甲馬,距離泥塑圓滿,還是有一段必不可少的成長過程,難以直接跳過。
    再然後,一年一度的新生大賽——如約而至!
    早起的夜寒君,特意晚一步出門。
    估摸著蘇梅、黎景明、王欣菲,三人都已經抵達目的地。
    他這才離開住所,騎著牛馬,慢悠悠奔跑在突然有些空曠的街道上。
    大約二十分鍾,一座極其特殊的巨型建築,躍入眼簾。
    它在外觀上像是擱淺在岸上的豪華輪船。
    上麵沒有甲板,沒有繩索,卻有一圈又一圈的白色座椅,連接成無數個圓環。
    僅僅隻是靠近,夜寒君就已經聽到排山倒海呼嘯的聲音,那種生命聚集在一處,唯有活在人世間才能感受到的熱烈氣氛,鋪天蓋地壓落下來。
    “真是熱鬧啊。”
    夜寒君聳了聳肩,一陣放鬆。
    今天,興許還能加上明天。
    他將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見證三位門徒最近一段時間努力的成果。
    順帶著,這也是搜集情報的絕佳場合。
    作為巨蛙池沼排名第二的頂級學府,滄海閣隸屬北院區的新人眷主裏,究竟是臥虎藏龍,還是歪瓜裂棗居多,今天就能看到一個基本的輪廓。
    “滴——”
    依然是刷個人徽章進入大門。
    一進入,喧鬧更上一層樓。
    那是人和獸糅合在一起的聲音,談笑中混雜著嘶吼,議論中混雜著蟲鳴,猶如交響樂團的大合奏振聾發聵的同時,賦予別樣的生命活力。
    夜寒君隨意一掃,到處是執堅披銳的士兵,兩人一組,十人一隊,巡邏在會場的各個角落。
    悄悄延伸感知,也有無數能讓他覺得危險的氣息,或明或暗,或強或弱。
    追溯源頭,絕大多數都是佩戴銀白色三角徽章的助教,或者是佩戴銀白色五角徽章的正式導師。
    “太熱鬧!實在是太熱鬧了!”
    “是啊!北院區光是學生都有九千多人!”
    “除了一些在外冒險實在來不及折返的,還有那些受了重傷隻能躺在醫館的,其他人誰願意錯過如此宏大的賽事?”
    三三兩兩入場的學生,均是交頭接耳,眉飛色舞。
    他們都是盛裝出行,華麗的禮服、精致的飾品,哪裏像是觀眾,更像是即將參加舞會的少爺小姐,一個比一個青春靚麗。
    相對而言,直接用黑袍套住自己,連臉都不願意露出太多的夜寒君,像是傳說中的路人甲,低調得不能再低調。
    “呼——有點興奮!”
    “雖然自知實力不夠,我們連參賽的資格都沒有!”
    “但這是我們踏入學院半年以來,最最隆重的賽事,那些光聽其名、不見其人的前輩們,應該都會出現在舞台之上吧?”
    有一女孩握著拳頭,興致勃勃。
    另一個眉眼和她有相似、疑似有著血緣關係的姐妹,嬌笑著回應道:
    “那肯定!”
    “年級排行榜最前麵的那些人,一定會登場的!”
    “尤其是入院尚未滿一年,但是已經排進前一百的人,幾乎可以肯定,今年的新人王會出現在他們的中間!”
    “萬眾矚目下,得獲如此殊榮……”
    第一個女孩思維發散,喃喃自語道:
    “這樣的人,升入高年級輕而易舉。”
    “假以時日,想必也會名震藍蛙國、名震巨蛙池沼,未來會有數不盡的榮耀和成就!”
    “過譽了吧?”
    有一過路的少年聽到姐妹的對話,撓了撓頭,一臉怪異道:
    “新人王……確實厲害。”
    “單單這個成就,已經足夠獲得巨額的名望,會引來無數人的關注和示好。”
    “但想要名震藍蛙國……嗯……怎麽說呢……”
    組織了一下語言,少年袒露心聲道:
    “隻是新人王而已,一年就有一個……”
    “我哥哥以前也在滄海閣修習,聽他說過,曆史上有不少新人王,隻是因為同期的學員不夠強,所以得到這樣的榮譽。”
    “哪怕同期很強,確實是殺出重圍拿到的成績,等到升入南院,升入藏龍臥虎的高年級,新人王也有可能‘泯然於眾’。”
    “這是為何?”姐妹二人困惑。
    “因為真正能代表滄海閣的頂級學員,一定是「三傑」!”
    “「三傑」以下,還有「十驕」!”
    少年露出向往,無比希冀道:
    “這十三個人,才是滄海閣絕對的驕傲!”
    “隻有他們,才能代表16歲到25歲這個年齡段裏最高的成就!”
    “其他的,比如說‘新人王’,就算在北院區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那又如何?”
    “不過是前置成就罷了,隻有衝擊到更高的山峰,再一次力壓群雄。”
    “到那時再去誇他名震藍蛙,才不會被人質疑,才能夠真正站穩腳跟。”
    “原來是這樣,看來高年級的水比我們想象中更深……”
    姐妹花訕訕一笑,忽然又問道:
    “聽說,新生大賽會暫時解除南北院區不聯通的限製,會有高年級的人過來觀戰?”
    “就在那邊。”少年指向最高一層的看台,“他們的位置是最好的,緊挨著導師席和裁判席。”
    “通過「觀影花」,他們能夠輕易看到每一場小組賽,視野極為開闊。”
    循著聲音,夜寒君瞄了一眼。
    環形看台最中間的區域,椅子並非白色,而是藍蛙國最經典的顏色——湖藍色。
    上麵落座的人影,遠遠沒到坐滿的程度。
    但是數十上百人散發的氣勢,幾乎能壓住整個會場上萬人。
    而在他們的旁邊,稀稀落落也坐著幾十個人影。
    他們的服飾稀奇古怪,主打一個風格迥異。
    但夜寒君能看到,這些人談笑風生,舉手投足都是由內而外的自信。
    少數沉默寡言者,看似冷冷清清。
    但他們身邊的契約眷靈,一個比一個猙獰。
    ——全部都是霞照之胎!
    他們的實力,能夠比肩助教!
    要是能達到「十驕」那個級別,立足於第2位階的巔峰,最起碼也能對標傷殘救助中心的正式導師·丙季!
    “北院,隻是第一輪篩選池……”
    “真正的舞台,終究是在南院麽……”
    挽起一絲捉摸不透的笑意,夜寒君收回視線。
    他沒有去專屬於助教的席位,但也沒間隔太遠。
    專門找了一個既能聽到學生聊天,又能聽到助教聊天的“一等卡座”,耐心等待比賽的開始。
    大約半小時後,又有一批導師落座裁判席。
    或和藹可親,或不怒而威,都是白發蒼蒼的老人。
    往來的中年導師,凡是看到他們的,大多會主動打上一個招呼。
    夜寒君挑了挑眉,他看到一個熟悉的麵孔——江永年。
    也是,此人是d級的「考官」。
    雖然年邁,但是成為一場大型賽事的主裁判之一,想來還是一件輕輕鬆鬆的事情。
    然後,夜寒君也看到了童煊。
    這位失去契約眷靈·犀角鶴的老人,像是一隻腳已經踩進棺材,再也不是鶴發童顏、精神矍鑠的樣子。
    他之前一直掛著和煦的笑容,如春風一般吹拂著學生們。
    現在,這些笑容盡數消失。
    哪怕身邊坐著的都是相處幾十年的老朋友,他也顯得有些孤獨。
    隨性附和著那些關心他的話語,自身的目光,則是掃蕩著會場上下,像是在檢查哪裏有安全隱患。
    也就幾秒鍾,童煊感應到有人在注視他,那雙渾濁黯淡的目光,遙遙和夜寒君對視一眼。
    隨著一聲輕咦,他的眉頭稍稍舒展,那烙印著斑駁歲月的臉龐上,終於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
    “誒,童老頭,看什麽呢?”
    一個擁有酒糟鼻的老頭,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大咧咧問道。
    “沒什麽。”
    童煊收回視線,若有若無的笑容依然映照在臉上。
    “害,咱哥倆有啥好隱瞞的,都做了一輩子兄弟了,快說!你剛看什麽了!”酒糟鼻不依不饒。
    “我在看……一個隱藏在人群中的天之驕子?”
    琢磨著,童煊緩緩道。
    “那又是誰?”
    挖著鼻孔的酒糟鼻毫無形象可言,甚是不悅道:
    “有厲害的學生縮在觀眾席,不想參加比賽?”
    “這可不興啊,年紀輕輕就開始隱忍了?年少不輕狂,枉為少年郎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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