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個病弱無力的高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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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那麽幾秒,賭場死一般寂靜。
    所有人嗔目結舌的望著高挑削瘦的女生,側影冷煞,殺意恐怖。
    鄒慶頭暈眼花,滿臉是血!
    司雲霧黑冷的眸低垂,居高臨下的睨鄒慶一眼。
    鄒慶半天爬不起來,劇烈喘息著。
    司雲霧緩緩半蹲下身,聲音極淡,帶著詭異的禮貌:“請問,可以給我了麽?”
    鄒慶充血的眼睛狠瞪她:“媽的臭——”
    下一秒,司雲霧拎著他的後領,活生生將他提起來,狠狠朝旁邊的賭桌砸下去。
    轟!
    厚重的賭桌直接被鄒慶的頭撞出一個大窟窿!
    桌上五顏六色的籌碼嘩啦啦震飛滿地!
    司雲霧鬆手。
    鄒慶滿頭滿臉的血,一灘爛泥似的軟下去,徹底倒地不起,鮮血從他嘴角汩汩流出,一個字也說不出。
    傅行嶼和江玄剛進賭場,就看到司雲霧這個瘦弱女生抓著一個男人的腦袋往桌上砸。
    江玄當場傻在原地。
    不敢相信膽小懦弱的司雲霧會有這樣恐怖血腥的氣勢。
    現場所有人看著這一幕,毛骨悚然。
    哪怕是在這血腥暴力的惡街,他們也從未見過這樣狠到驚心動魄的一幕。
    而動手的女生,黑衣幹淨,歪著頭,靜靜站在鄒慶麵前。
    連聲音都是平淡清冷的:“要麽,請你把東西給我,要麽,死。”
    她扯過來一把椅子。
    椅子腿在地麵上刮過,呲啦一聲。
    像是隨時準備要了他的命。
    鄒慶瞳孔恐懼的放大,死死盯著那隻抓著椅子的細瘦慘白的手。
    這時候,一道低沉的男聲響起:“弄髒我的地方,記得打掃幹淨。”
    司雲霧抬眸,看見一個穿著黑色夾克的短寸男生。
    過分年輕,長相優越,身高腿長。
    他雙手插兜,斜倚在一旁。
    司雲霧冷眸掃過地上的血,十分禮貌道:“很抱歉,我把人提出去殺。”
    這話一出,一片死寂!
    周圍人看著司雲霧鬆開椅子,細白的手指抓住鄒慶的衣領。
    像是不費吹灰之力的,把他從地上生生提起來。
    衣領緊勒,這一瞬間,鄒慶感覺到了極強的窒息和死亡。
    在惡街,人命是最不值錢的東西。
    鄒慶徹底慌了,臉上血肉劇烈顫抖,害怕的瘋狂求饒:“別殺我!司小姐……求求你別殺我,我給……我給……”
    他手指顫抖著,用力拽下自己脖子上的一根細繩,掛著一個優盤。
    司雲霧看了一眼,接過來,抓著他的細白手指輕飄飄一鬆。
    砰!
    鄒慶摔砸在地,他什麽也顧不上,拖著顫抖的身體,狼狽的爬離司雲霧。
    江玄做好了給司雲霧收屍的準備,但完全沒有做好司雲霧把別人打得滿地爬的準備。
    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們真的沒找錯人?
    司雲霧捏著優盤,摸遍上衣和褲子口袋,摸出兩百塊錢,放在一個完好的賭桌上。
    她看向短寸男生:“我隻有這麽多,賠桌椅。”
    男生斜倚著牆,慵懶散漫,嘴角微勾起:“便宜貨,一百就夠了。”
    司雲霧點頭,拿回來一百,塞進兜裏。
    江玄眼角抽了下:“……”
    司雲霧轉身走到傅行嶼和江玄麵前,雙手扣上衛衣帽子,聲音淡漠:“回傅宅。”
    語氣仿佛是淩駕於眾生之上的最高掌權者,女帝。
    從來沒有人敢用這種命令的語氣和傅行嶼說話。
    江玄臉色從未有過的複雜。
    這真是傅家大房收養的那個病弱孤女?
    傅行嶼看著司雲霧,眸色幽深莫測。
    女生雙手插兜,瘦的像紙片,領口鬆垮垮的,露出清晰漂亮的鎖骨。
    殺意盡收。
    傅行嶼深沉的瞳孔閃過一絲興味,轉瞬即逝。
    “好的。”男人聲音低沉磁性,轉身跟在司雲霧身後,走出去。
    江玄:“……”
    他以前怎麽沒發現七哥這麽好脾氣?
    ……
    回傅宅的車上。
    司雲霧靠在座椅裏看手機。
    她摘了口罩,黑外套帽子依然在頭上扣著,
    沉黑冷酷的眉眼籠在陰影裏,周身難以接近的清冷疏離。
    司雲霧細白的手握拳壓在嘴邊,輕咳了兩聲,鼻音挺重的。
    她身體一直十分虛弱,又掉進湖裏,風寒有些嚴重。
    江玄坐在她對麵,還是不敢相信這樣的病弱藥罐子,就是剛才在賭場打得人滿地爬的瘋批大佬。
    傅行嶼望著女生蒼冷的側臉。
    十八歲的年齡,雪肌冰骨,容色絕俗。
    傅行嶼並不常回傅宅,這麽多年隻見過司雲霧兩次。
    不可否認的是,小姑娘出落得極其漂亮。
    漂亮的讓人心驚。
    男人視線太過強烈,讓人難以忽略。
    司雲霧把手機反扣在身旁,目光緩緩轉了過來,麵容冷白。
    一雙沉黑杏眼,對上他的視線,卻一言不發。
    好似他看她,她就要看回來。
    江玄和傅行嶼多年交情,第一次見到一個人敢這麽直視傅行嶼。
    兩人神色一致的淡,不帶任何情緒。
    深不見底。
    兩秒後,傅行嶼率先移開目光。
    男人修長白淨的長指摁下一個開關,暗格自動打開。
    白玉小瓷瓶整齊擺放,像古代的藥瓶。
    瓶身沒有標識,隻有編號。
    司雲霧從味道辨別,都是非常昂貴的特製藥。
    傅行嶼拿出一個白玉小瓷罐,接著又拿了消毒濕巾,仔仔細細的擦拭著自己的手。
    擦了三遍。
    他打開小瓷罐,裏麵是膏狀。
    司雲霧聞到了似有似無的鬱蘭冷香。
    傅行嶼手指抹了一些,指尖幹淨漂亮,另一隻手指指自己鼻梁的位置,對司雲霧說:“有傷口。”
    司雲霧沒動,烏黑雙眼就那麽平平靜靜的看著他。
    像是寂靜無瀾的深海海麵,幽暗沉冷,藏著極致的危險。
    傅行嶼伸手過去。
    藥膏接觸傷口,似有一絲冰涼的電流穿過皮膚。
    司雲霧身體似乎僵了一下,情緒轉瞬即逝。
    傅行嶼清晰的捕捉到,問她:“疼麽?”
    “不疼。”司雲霧鼻音沙啞,又補了一個字:“癢。”
    男人指尖頓了下,隨即動作更輕,又慢,幫她抹藥。
    江玄眼神瞬間說不出的複雜。
    七哥在幹嘛?!
    司雲霧低眸看著男人冷白幹淨的修長手指。
    這具身體的記憶中,對傅行嶼知之甚少。
    他是傅家內定的未來家主,帝城第一奇才,清雅矜貴,權勢滔天。
    一張臉更是令人一眼驚絕的容色。
    眉骨深刻淩厲,鼻梁高挺,下頜線緊削。
    隻是,傅行嶼一貫生人勿進,對她示好,有什麽目的?
    傅行嶼拿了一個創可貼,遮住女生鼻梁上的傷口,低聲道:“女孩子,手上別沾血。”
    司雲霧又輕咳了兩聲,淡淡收回目光。
    女生此刻眉眼微垂,白皙秀挺的鼻梁斜過一道創可貼,本就冷感的長相隱然添了幾分凶狠。
    有那麽一瞬間,江玄覺得,頂級殺手,都不如司雲霧身上的殺意驚人。
    沒人能管得住她。
    也沒人配管她。
    可再看過去,那股磅礴的殺意,卻消失的一幹二淨。
    她的外表還是那個病弱無力的高三生。
    見鬼!
    ……
    傅宅門口。
    四輛警車停在一旁。
    還有謝家的豪車。
    傅家不止傅景耀剛滿十八歲。
    領養的用來替傅景耀擋災的司雲霧也滿十八歲了。
    謝家在這時候報警,是存了徹底毀了司雲霧的心思!
    黑旗車停在傅宅大門台階前。
    傅家總管早已恭候在門口,上前打開右側車門,謹慎低頭:“七少。”
    一雙黑色帆布鞋出現在他眼底。
    傅總管驚愣,抬頭,便看到司雲霧蒼冷透白的臉,鼻梁斜過一道創可貼。
    右為尊,左為卑。
    傅家尊卑有序,司雲霧怎麽能坐右側!
    可此舉動,傅行嶼顯然是一路默許。
    傅總管不敢置喙。
    他看都不看司雲霧一眼,走到傅行嶼麵前,恭敬的彎腰:“七少,老夫人在主廳等您。”
    傅行嶼站在車旁,下頜微點了下。
    司雲霧視線在四輛警車上停了一秒,沉黑的眼睛裏淡漠無瀾。
    她雙手插兜,不徐不疾的跨進了傅宅大門。
    傅總管見她目無尊卑,一人走在最前麵,張口就要怒斥放肆。
    還未出聲,一道高挺的身影從他身側走過。
    傅行嶼落後司雲霧半步,長腿甚至配合著女生的速度。
    傅總管張口結舌,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
    百年豪門,千年世家。
    世家門閥傅氏,宅院千年底蘊,外牆厚重高聳。
    從雕鏤精致的庭門穿過,視野乍然開闊。
    院內麵積巨大。
    一眼望去,樓閣錯落有序,山水園林,亭台湖橋,名貴花草,處處彰顯主人極其尊貴的身份。
    從傅宅門口到宅內主廳,一路上,做事的下人們快速側身避讓,低著頭恭敬問候。
    “七少。”這一聲,帶著深刻的畏懼。
    “司小姐。”這一聲,絲毫聽不出誰尊誰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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