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 家教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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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鈴——”
鬧鍾鈴聲突然響起。
與房間裝修格格不入的精貴真絲薄被內伸出一隻纖白細嫩的手臂,秦芒下意識循著聲音摸索過去。
指尖突然戳到一個柔軟的東西。
“什麽呀?”原本還迷迷糊糊的少女,緩緩睜開眼睛。
秦芒喜愛側睡,臉頰貼著枕頭,入目便與一隻坐在枕邊的可愛小白獅對上了視線。手心觸碰上小白獅毛茸茸的腦袋。超級軟。
餘光觸及到手臂,又頓了幾秒。
一看就是被人重新精細包紮過漂亮蝴蝶結,並非出自於醫生之手。是誰,不言而喻。
秦芒眼睫極慢眨動,遲鈍地愣了幾秒。終於反應過來。昨晚不是夢
是賀泠霽真的來了。
她抱著小獅子驀地從床上坐起來,眼眸乍然亮起,環顧四周:“賀泠霽——”
狹窄房間內一眼便能望到底。寂靜空氣內,隻殘餘少女繚繞的尾音。
沒人。
秦芒低頭捏了捏小白獅的耳朵。有些失望。
賀總昨晚三點到,六點就走了。
孟庭看秦芒的眼神,像是在看什麽禍國妖姬,“聽叢秘書說,賀總最近忙著海外市場的事務,隔三差五要出國。
強調了句,很忙。
片場、精神病院大樓。盛夏季節,裏麵沒開空調卻冰冰涼涼的。
導演之前講過,這裏曾經有很多精神病人跳樓自殺。不遠處還有個墓地。所以陰氣很重。
但秦芒依舊覺得很熱。拿著小風扇吹呀吹。聽著孟庭酸裏酸氣的語調,瞥了眼過去,“怎麽,你嫉妒?”
孟庭:……對,他就是羨慕嫉妒。為什麽自己投胎沒有挑挑揀揀選個這種人家
秦芒心情卻沒有表現得那麽淡定。
腦海中回憶起,昨晚迷迷糊糊,聽到的溫柔聲音,以及最後那極輕的吻。指尖無意識地觸碰了下鼻尖那顆小紅痣。
下一刻。
“看看吧,賀總上熱搜了。”
孟庭將平板電腦遞過去,“幸好沒粉絲知道你在琨城拍戲。”不然肯定要聯想的
。
賀泠霽這個圈外人,僅僅憑借一張照片,便輕而易舉地上了熱搜。
照片似是無意拍攝。
隔著層層座椅,隱約可見眉目沉斂俊美的男人,坐在熱鬧喧囂的車廂內,側臉輪廓完美精致,依舊高高在上,淩駕於一切,仿佛與這個世界割裂。
“仿佛全世界隻剩下神祇一人,天啦嚕,這是什麽神仙破碎感!”“嗚嗚嗚,每次都要被天邊神祇的顏值折服。”絕了絕了,側臉完美
等等?我印象中的霸道總裁出行不都是私人飛機,為什麽大半夜會在這裏,再不濟也是直升機啊。
然而沒等大家討論。
這張照片已經全網消失。
隨之而來的是——
賀氏集團v:私人行程,勿擴散。
想擴散,也沒得擴散,嗚嗚嗚嗚,我還沒保存呢!“低調就低調,照片能別刪嗎?”“樓上,保存也不管用。”
不單單是照片全網消失,熱搜也是消失得無影無蹤。
有敏銳的網友——
“你們有沒有發現,賀總自己相關的熱搜,很快就會處理掉,絕對不占用任何公共資源。但是有關和賀太太秀恩愛,就放任不管
“我艸我艸?”“還真是!”
“哈哈哈哈,賀泠霽快發微博秀恩愛,我們都懂~”賀泠霽神祇發微博,發微博,發微博~本來大家沒想過有回應。誰知。
賀氏集團官博轉發這條。賀氏集團v:bss的微博賬號已經被太太沒收了。
這條微博一出。
網友們的注意力瞬間轉移到這上麵。至於賀泠霽搭高鐵半夜去幹嘛、為什麽撤熱搜,已經沒有人去在意了。
不得不說。賀氏集團公關團隊是真的強。
秦芒他們完整地看完了一整個公關流程。就連孟庭這個圈內人都忍不住讚歎的節奏。
阿童又是被甜得嗷嗷叫:“嗚嗚,連夜奔赴而來,就是為了見三小時,事後還處理了輿論尾巴,不讓姐受到一點點影響,是這是什麽神仙老公呀
別的商業聯姻夫妻也是這樣的嗎?秦芒腦海中冒出
來一堆貌合神離的夫妻。眼波淡了下。
想到賀泠霽一聲不吭過來探班的目的。
隨即,少女細白如瓷的指尖,捂住劇烈起伏的心跳。秦芒行事向來隨心所欲,第一次後悔了。
因為——
她先逾矩了。
又在劇組拍了一個多月,拍攝行程照常非常密集,讓她也沒有時間去考慮別的事情,五十平的房間內,除了枕頭邊多了隻可愛的小白獅外,仿佛與之前沒有任何差別。
秦芒很執拗地,每晚都要把它擺在最初看到的位置。
直到《浮華》首映發布會。秦芒作為女主角,是早就定好的行程,跟導演請了兩天假。
這還是軟磨硬泡。
次日回來當晚還有大夜戲。
巧得是,發布會在北城召開,距離秦家老宅不遠的一棟城堡酒店內。秦芒自從出道,輾轉於各種工作,平時也定居於深城,確實是許久沒有回過家了。
雖然時間緊急,秦芒在發布會開始之前,還是準備去看看她的‘留守家長’小叔叔。
九月的北城,依舊烈日焚灼,仿佛能燒燼人的心髒。剛從近似與世隔絕、清涼涼的片場出來,還真有點不習慣外界的熱度。
秦家老宅位於北城最早的富人區,有價無市。青色石牆上盤滿了青翠欲滴的藤蔓,枝葉幽幽垂落而下,試圖擋住牆壁上斑駁的歲月痕跡。
秦芒對老宅感情很矛盾。
七歲之前,裏麵充滿了她童年裏所有的美好回憶。但七歲之後,隨著她母親的去世,回憶開始從彩色的轉為灰白。
老管家是看著秦芒長大的,滿是驚喜:“小姐,您回來了!”上次二爺還念叨您呢。
“我小叔叔呢?”
外麵太陽熾烈,秦芒終於長舒一口氣,她穿了身薄綢質地的吊帶長裙,但白皙臉蛋已經被熱成淡淡緋色。
老管家知道秦芒體質特殊,連忙張羅著讓人去調低溫度,又給秦芒上最愛吃的冰點。“二爺出差去了。”
“最近還挺忙,好幾天沒回家。”提到秦焰,老管家說了許多他近期狀況。
秦芒認真地聽著。既然小叔叔出差去了,她也懶得多待,等涼快下來之後便要走人。
老管家好久才見到她,哪裏舍得她匆匆離開,您房間重新裝修過了,要不休息休息,洗個澡換身衣服,等外麵天放涼了再走
麵對老管家期待的眼神,秦芒猶豫了兩秒。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老管家難言喜色:“我這就讓人給您放水。”念念叨叨地說裝了最新的按摩浴缸,她一定會喜歡。
老人家的好意,秦芒很難拒絕。
回自己院子時。秦芒路過熟悉又陌生的院子。
視線落在栽滿了大片大片鬱金香的地方,這是她媽媽最喜歡的花,裏麵每一朵,都是爸爸親手栽種的。
秦芒猶豫幾秒。
鬼使神差地推開院門。
房間內有長時間沒人居住過的清寒蕭條感。看得出來經常有人打掃,但還是很快便有一層薄薄的積塵。
秦芒站在廳內。拿起擱置在黑色木質櫃子上夫妻合照。
照片上的女子笑容耀眼又璀璨,是一位極為明媚的大美人,單手攬著她腰肢的男人亦是生了張顛倒眾生,一看便很招桃花麵容。
秦芒垂著眼睫,看了許久,才慢慢伸手,抹擦著上麵薄塵。負責打理這個院子的女傭人將茶點放下,無意間發現,小姐真會長,占了父母所有的優點。
“像嗎?”
秦芒語調卻很淡,並沒有被誇獎的愉悅情緒。
“像。”
中年女傭仔細端詳過後,肯定地點頭,“聽說父母相愛,生出來的孩子才會挑著撿著優點生。”她來秦宅日子不長,隻偶爾聽其他傭人說過,當年秦家大爺那房,夫妻非常恩愛,可惜夫妻緣
薄,大太太紅顏薄命,秦家大爺後來一生未娶,還為此出了家。
哪個年齡段聽到這樣死生不悔的愛情故事,都會豔羨不已。
秦芒垂眸看著玻璃相框裏倒映出自己此時的模樣。幾乎與兩人麵容重疊。
可以想像,他們曾經多麽相愛。連旁人提起來時,都帶著滿滿的豔羨與感概。
秦芒放下相冊。
女傭怔愣住了。
下一秒。
瞥見她無名指間磨損嚴重的銀圈,秦芒忽而問:“你愛你的丈夫嗎?”少女歪著頭,眼神澄澈幹淨,帶著純粹的困惑。
“愛?雖然我總嫌棄他這兒那兒的,但是在一起十幾年了,也沒紅過臉——我也不知道這算不算愛?
女傭數落了很多丈夫的缺點,眼裏卻有溫柔。
秦芒看著她眼底的光,很輕道,那你願意為他去死嗎
女傭猝不及防:……
腦子裏下意識權衡。
空氣凝滯了足足幾十秒。
秦芒突然笑了。女傭臉一下白了:小姐,我……
秦芒卻拍了拍她的肩膀,“別怕,有權衡很正常。”“那些願意為了愛情去死的,才是病態的,不正常的。”
比如她那位父親。
秦芒毫不留戀地離開了這座種滿鬱金香的小院。
因為她對這座小院最後的記憶,是——她的父親,抱著母親的照片,在這裏割腕自殺、酗酒自殺,甚至還試圖自焚過。
愛情讓她那位向來端雅講究、風華絕代的父親,變得瘋瘋癲癲、病態狼狽。一心沉浸在自己生死相隨、驚天動地的愛情裏。
所以。她曾經就告誡過自己,永遠不會去觸碰愛情。
愛情是會令人麵目全非。
秦芒冷靜地洗澡換了衣服後,才離開老宅。車廂內。
秦芒側眸望著車窗外逐漸遠去那座熟悉的建築物。
車窗玻璃仿佛映出另外一個人的身影。
他理智、克製、冷漠、高高在上、淩駕於一切之上,還能賺錢供得起她的小愛好。他們本是最契合的聯姻對象。
她原本與賀泠霽聯姻,就是為了當一對沒有感情的塑料夫妻。他們門當戶對,各取所需。
婚後各自搞各自的事業,尊重彼此空間,再抽空在家人麵前扮演一下恩愛夫妻,偶爾合法合理的解決一下生理問題。
彼此不要有外遇,是為了保持身體健康。畢竟她還是有點潔癖的,這方麵倒是與賀泠霽一拍即合。
不知道從什麽
時候開始,一切都變了。
她居然對賀泠霽有了婚姻關係之外的占有欲。
秦芒紅唇抿著,看什麽都不順眼。即便看窗外橘紅色的夕陽,都像極了大火球。
一點點灼著她的神經。
“賀總好像也在北城。”
你要不要去見見
從秦芒這裏算,已經兩三個月沒有跟自己親親老公見麵了,孟庭算了算時間。首映發布會結束,還有一晚上時間。夠用。所以很好心地詢問。
秦芒輕輕吐息,才克製住自己躁鬱的心情。她雖自小嬌慣著長大,卻從來不會用自己的負麵情緒,去折磨身邊的人。
她閉目歪在車椅內,似是有些疲倦,眼睫動都未動,算了,回劇組吧。
孟庭小聲嘀咕了句:“你還挺敬業。”他真沒想到,大小姐這次是真的奮起了。
晚上十點,秦焰是從管家口中得知他養的那隻小敗家精回來了。
秦焰挑了挑眉:“走了?”
老管家感歎,就待了兩小時。“不過………小姐今天去那個院子了。”
秦焰解袖扣的長指頓了秒。
半小時後。
秦焰輕撫著那個擦幹淨的相框。麵色平靜地聽女傭重複與秦芒的對話。
女傭說完之後,戰戰兢兢問:“二爺,我……”
“與你無關。”秦焰眼神溫沉,且眉心自帶菩薩痣,讓人很有安全感。
直到房間內隻剩下秦焰與老管家兩人時。秦焰望著窗外大片大片的鬱金香,久久未曾開口。
他了解秦芒。不會無緣無故好奇一個傭人的愛情觀。
忍不住輕輕歎了聲。
他就怕秦芒遺傳了大哥對愛情的偏執,所以才費盡心思,把她養得沒心沒肺,最好這輩子都不要沾染愛情,
當年選擇賀泠霽,秦焰也是經過層層考量的。
首先賀泠霽一副冰川無情無欲的樣子,怎麽看都不像是能跟女人談愛情的,賺錢能力又是數一數二的,能養得起被他寵成敗家精的小侄女。
一個能賺錢,一個能花錢,一個性冷如冰,一個沒心沒肺。多麽般配的聯
姻夫妻。
秦焰甚至預見他們兩個未來‘相敬如冰’的幸福日子。
誰知道。
這兩位還能碰撞出什麽火花
這時,老管家憂心忡忡問:“小姐突然問起這個,難不成是和姑爺……”
秦焰手臂撐在輪椅扶手,蒼白長指點了點眉心的那顆小紅痣半晌,雙唇才溢出來句:“罷了,各有緣法。”
秦芒並不知道自家小叔已經知道了她的小心思。結束首映禮,便毫不猶豫地回了琨城。
莫名的。
北城到麟城國際機場航班抵達時,秦芒並未選擇乘車回劇組,反而神使鬼差地包裹地嚴嚴實實,去坐了賀泠霽曾經坐過的高鐵。
經曆了他的經曆。自欺欺人,這樣就能將‘人情’還回去。
巧得是。秦芒也路過了那個漆黑夜裏,街道上唯一亮著的娃娃機。
看著臉貼在娃娃機透明玻璃上的小白獅。
秦芒想到放在枕頭上的那隻小白獅。意識到什麽,啟唇道:
“停車。”
幾分鍾後。孟庭麵無表情地看著當紅女明星,大半夜在路邊抓娃娃。
重點是——
秦芒也麵無表情,“再買。”
孟庭按緊錢包:大小姐,您已經抓了一百次了?顆粒無收。這還不懂嗎?大小姐就是娃娃機方麵的小趴菜啊
秦芒望著裏麵那隻熟悉的小白獅。攤開手心,遊戲幣。“你不兌換,我自己來了。”
“是是是……”
孟庭連忙藏好她的手機,生怕大小姐一氣之下,把整個娃娃機裏的遊戲幣都兌換出來
一小時後。
秦芒心情更抑鬱了。
三百次,她居然一個都沒抓到
回到保姆車內。
孟庭都替她尷尬,安慰:“那什麽,每個人都有克星。”“你的克星可能就是娃娃機。”
秦芒頂著這張抑鬱的臉蛋回到劇組。導演大為驚喜。
“快快快,安排拍攝。”“就是這個表情!”“保持住!”
r>“化妝師內,趕緊帶女主角去化妝換衣服。”
“各部門都別燒香了,趕緊把符篆拽下來,準備準備,開始拍攝——”
孟庭都覺得離譜。這個劇組,就沒有幾個正常人。
導演是個拍攝狂魔。
各部門工作人員一邊燒香拜佛,一邊給精神病院的各個出口貼符篆。道佛雙修,都沒他們這麽會。
真不愧是在精神病院拍攝的。整個劇組都成精神病了。
秦芒還真保持這個情緒,一直到開始拍攝。
導演:“完美!”
“過。”
“下一條。”
秦芒去看了拍攝回放,漂亮眉尖蹙起,走位有點錯了,再來一條吧。
導演都沒想到這年頭,還有年輕演員對自己要求這麽高,自然不會拒絕:“好。”導演:“這條更完美!”
秦芒:“還不行,再來一條吧。”導演:“這條無可挑剔!”
秦芒勉勉強強地點頭,這條還行。
從那晚開始,秦芒對自己的演技要求越來越嚴苛,甚至比導演要求更求完美。導演求之不得,兩人一拍即合。導致整個劇組,在嫋嫋香火氣裏,開始狂卷演技。
秦芒將自己安排的很緊。唯一空閑時間,就跑去市中心那個娃娃機前抓娃娃。
次次空手而回。
屢戰屢敗。
屢敗屢戰。
附近有當地路人還認出她了,拍攝了將近1小時的小視頻,發布到微博。
小視頻裏——
少女戴著黑色漁夫帽,能看到精致漂亮,極具辨識度的下半張臉。
前麵彈幕還在誇:
「哇,女神這個姿勢太標準了,絕對是夾娃娃高手!」「漂亮,抓住了。」
「嗯,掉了……失誤失誤,下次肯定能抓到。」
「秦女神這雙手,又白又長,別抓娃娃了,抓我吧…」「絕對是失誤。」
「失誤!」
持續到十幾分鍾後,眼睜睜看著秦芒一口氣用完了一百多個遊戲幣,卻顆粒無收後,粉絲們——「瞧我偶像堅持不懈的精神
可嘉」
「向秦女神學習,持之以恒,不半途而廢,即便再苦再難,也要堅持到底!」
秦芒衝鴨,你是最棒的。」
…
最後。
粉絲們都誇不下去了——
「秦芒——史上最美的娃娃機送財美人」「抓娃娃這件事,就是重在參與。」「秦芒老婆,求你住手吧……」
「路人:你們粉絲,可真不容易。」
「小流芒們:苦澀微笑.jpg」
秦芒沒有感情的抓娃娃機器爬上了熱搜。
不明所有的網友們還以為秦芒多厲害呢。點擊視頻一看。差點笑死。
確實是抓娃娃機器。
抓了大幾百次,一次都沒抓到的戰績,也是很不容易。
孟庭更苦澀。
不是幾百次。
早就破千次了。
他都想給秦芒把那個娃娃機買下來,放在她房間,隨便怎麽抓。卻被秦芒拒絕。
遠在陵城,商業晚宴現場。
叢秘書刷到太太這個熱搜時,差點笑到。
果然。
夫妻兩個就得互補。
這次晚宴堪稱陣容豪華,畢竟東道主是陵城第一貴公子容懷宴。
除了赫赫有名的天外神祇賀泠霽之外,還有被譽為商界佛子的謝硯禮,對方一頭銀藍發色在眾多刻板黑發的商界大佬群體內,分外惹眼。
繞過古色古香的屏風。容懷宴知道他們喜靜,便單獨安排。
三位商界各具風采的年輕男人,難得聚在一起。
容懷宴慢條斯理地煮茶。儀態風雅從容。每一步都精確到極點的完美。
賀泠霽見他們各自端起茶盞,我記得你們兩個,沒有不喝酒的習慣?容懷宴薄唇噙笑:“我們家教嚴,太太不許。”謝硯禮冷白指骨不疾不徐地摩挲著淡青色佛珠,薄唇輕抿了茶香四溢的清茶,“嗯。”
沒否認容懷宴的話。
賀泠霽似笑非笑地睨著他們:“沒出息。”
“你有出息?”
>容懷宴泰然自若:“聽說上個月,某人為了賀太太破了點皮的手臂,興師動眾請了最頂級醫療團隊
圈子裏都傳遍了。
賀泠霽漫不經心地把玩著酒杯,隨口答:“我太太比較嬌貴。”並未覺得自己興師動眾有什麽不對,也沒當一回事。
“哦?”
“那你大半夜繞路,隻為見她三小時,也是因為賀太太嬌貴?”“快一年沒買飛機,也是因為賀太太嬌貴?”
容懷宴端方優雅,聲線也是清潤好聽,慢條斯理地點出賀泠霽最近的不對勁之處——賀泠霽眼神微妙地暗了幾瞬:“你到底想說什麽?”
容懷宴掃了眼他胸口的藍寶石胸針。
明明也是個妻管嚴,偏偏在他們麵前作威作福。隨即氣定神閑地抿了口茶:“承認討好老婆又不丟臉。”
話落,下顎微抬,補充了句,“咱們謝總為了討好謝太太還染了銀藍發色,都不覺得丟臉。”
謝硯禮今日這頭銀藍發色,早就閃到賀泠霽的眼了。倒沒想到。是為了討好謝太太。
謝硯禮神色淡然:“見笑,情不自禁。”
容懷宴將賀泠霽的烈酒換成了茶水,很貼心道:“行了,別裝了,喝茶吧。”“出門在外,正經男人都不喝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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