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香江大導演、明星，其實都是從內地過去的。
    比如天王黎明，就是京城人，王胖子老豆王天林，乃是紹興人，劉嘉齡是蘇州人……
    最離譜的還是香江著名渣男小倪他爹，一路從內蒙跑路到香江……
    上個世紀香江娛樂圈的輝煌，大部分底蘊來自天朝五湖四海的文藝人才。
    等到內地發展起來了，百花齊放，香江娛樂圈人才斷代，也就成了如今青黃不接的模樣。
    墨鏡王原本是魔都人。
    從小去了香江，骨子裏有很深的魔都情結。
    所以在看到《繁花》原著時，靈感陡生，突然有一種想要將之影視化的衝動。
    於是果斷讓團隊出手，拿下了版權。
    一個出身平凡的魔都小青年阿寶。
    白手起家，曆經沉浮。
    最終在上個世紀的魔都黃河路揚名立萬，成為名動上海灘的寶總。
    阿寶的人生經曆，就是《繁花》這個故事。
    以他的傳奇經曆，折射那個大時代。
    如此以小見大，深度也就有了。
    墨鏡王看了幾遍原著，表達欲爆棚。
    在腦海裏邊，勾勒出了大概的故事輪廓。
    第一時間就想到了賣餛飩的那位。
    十幾年前，叱吒香江、風雲港島。
    何等意氣風發？
    說是商界大亨絕不為過。
    而且風流韻事不斷，後來萬丈高樓，轟然倒塌，進了提籃橋進修……
    巧合的是，那位跟周餘棠恰好同姓。
    坊間甚至一度有過傳聞，說周餘棠是這位家裏的晚輩。
    墨鏡王對這些事情蠻感興趣，經過多方了解，才知道不過是江湖謠言。
    周餘棠在十年間，一步一個腳印，穩紮穩打，站在了娛樂圈山巔。
    亞洲傳媒大亨，插旗好萊塢，豪購英超紅軍，涉足互聯網，抖音短視頻通吃全球市場……
    這可遠比賣餛飩的成就要輝煌多了。
    不隻是娛樂圈，連香江富豪圈子，私底下都有不少關於周餘棠的議論。
    墨鏡王知道不少內幕消息，對周餘棠的興趣也是不減反增。
    對於導演來說，要通過鏡頭語言，給觀眾塑造出一個足夠有說服力的世界。
    讓周餘棠演《繁花》的男主角，這都不用演。
    因為他本來就是白手起家的風流大亨。
    觀眾潛意識就會說服自己。
    所以，在墨鏡王看來，沒誰比周餘棠更合適演阿寶。
    他沒事經常上網衝浪，很在意觀眾對自己的評價。
    看到網上有不少因為《擺渡人》而對其的質疑，沒忍住發了小作文。
    心裏也憋著一口氣。
    憋著準備掏出一個有足夠分量作品。
    神仙局的天選男主角就在眼前，但怎麽說服他加盟，卻是個挺傷腦筋的事情。
    墨鏡王給任中倫打了電話，“任董，糖嫣沒問題，就這麽定了，至於周總那邊，你想辦法做做工作。”
    “王導，你也知道，餘棠檔期很緊，這事不好辦啊。”
    “你麵子大，肯定有辦法，讓糖嫣也幫忙勸勸，其他條件都好談……項目可以配合他的檔期來做……”
    “唉，我再試試吧。”
    任中倫歎了口氣。
    “那就這麽說定了。”
    王嘉衛飛快掛了電話，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墨鏡。
    《繁花》這個項目，籌備時間較長，有的是時間拉扯。
    但他很有信心，在第一個五年內拍出來，快得很……
    ……
    被惦記著的周餘棠，莫名打了個噴嚏。
    黑色高領毛衣的衣領遮住了下頷。
    快步進了公司大樓。
    比起濠江，一月份的京城驟然降溫，冷徹骨髓。
    對於糖嫣的報喜也沒覺得意外。
    因為他早就接到了墨鏡王通過任中倫拋來的橄欖枝。
    圈內大導演要做大項目，第一人選必是江東大都督。
    因為周餘棠這個名字，就是收視與票房的保證。
    最頂級的項目，大多是先到他的手裏過一遍。
    然後才輪到一線明星挑選。
    當時任中倫雪中送茶葉，順便說了這事，周餘棠十分動容，然後以檔期太滿為由，表示遺憾……
    說實話。
    周餘棠挺欣賞墨鏡王的才華，《旺角卡門》、《春光乍泄》、《花樣年華》等電影拉片不少次。
    但他並不是很想接墨鏡王的戲。
    主要是對其做事方式，深有了解。
    墨鏡王總是先開機拍幾個月，讓演員自由發揮，每個人物每個機位都拍一遍，然後回去拿著素材一邊剪輯一邊構思……
    哢擦靈光一閃，有了新的想法，又繼續補充的鏡頭。
    然後就重新開機，再拍幾個月。
    如此反複幾年，最後在海量素材基礎上，拿出一個完整項目。
    以前他拍電影尚且如此，這回拍電視劇，時間線還要拉長。
    周餘棠手裏頭事情可不少，還要管理時間陪身邊的女人，哪有這閑工夫陪他耗。
    換做是他來操盤這個項目。
    劇本搞定，上預算項目書，明確計劃投入資金，直接選角。
    前期籌備最遲到明年，然後開機，算上後期時間，後年就在電視屏幕上跟觀眾見麵。
    墨鏡王運作，那可就不好說了。
    說不定三年又三年，都未必能做出來。
    指不定到時候連兒子都能打醬油了，項目還沒做完……
    ……
    賀歲檔戰場，《擺渡人》終究沒能渡的了自己。
    票房走到了4.85億，單日票房便掉到了不足百萬，率先退出賀歲檔的龍爭虎鬥。
    上影力推的《鐵道飛虎》，靠著成龍大哥的情懷營銷做得到位，票房猛衝到了7.42億。
    後勁很足，日票房仍有千萬左右。
    至於陳詩人重新登神之作《長城》，則是被折斷了羽翼。
    票房走到11.35億，日票房就隻剩下五百萬上下，哪怕延期密鑰已經下來了，也沒什麽卵用。
    口碑崩塌，已經造成了影迷們的信任危機。
    陳鎧哥在《霸王別姬》之後，好像已經江郎才盡。
    然而，比陳詩人更鬱悶的，大有人在。
    就這樣一個醞釀炒作了許久的超級項目砸盤，樂視、中影、收購了傳奇的萬達幾家出品方全要倒黴。
    上市公司的股價，都要受到波及影響。
    甚至連《妖貓傳》資方新麗傳媒、角川等，也都急的團團轉。
    反倒是《情聖》，這一匹突然殺出來的黑馬，讓人眼前一亮。
    繼首日之後，第二天六千八百萬，第三天七千九百萬，首周末就勁收超過兩億。
    第四天是工作日，才掉到三千三百萬……
    總票房已然超過兩億。
    並且，口碑穩定，票房持續發力，顯然大有可為。
    業界已經將這部電影稱為賀歲檔的驚喜之作。
    主演肖秧演技得到了圈內認可，克拉拉吃到了不少紅利，萬達也算是回了一口血。
    別看現在的萬達如日中天，按著華宜的腦袋一頓爆錘。
    其實步子邁的大了，公司存在不少隱患。
    “天朝本土奇幻大片《鬼吹燈2》十日連冠猛衝，總票房報收19.72億，一騎絕塵，領跑賀歲檔！”
    “導演郭凡直言，續集籌備中，摸金校尉或將對決觀山太保！”
    “丸子頭迪麗熱芭元氣滿滿，賣力參加路演宣傳，成全場焦點！”
    毫無疑問，自從上映以來，《鬼吹燈2》就牢牢占據著票房冠軍的寶座。
    先斬《長城》，再誅《鐵道飛虎》，順手把《擺渡人》渡至彼岸。
    各路神仙一一收拾過來，娛樂門戶的影視板塊，幾乎被《鬼吹燈2》屠版亂殺。
    影視圈好像又看到了，周餘棠開啟《鬼吹燈》後，橫掃那年春節檔的壯闊畫麵。
    續集有前作的人氣積累，再加上話題營銷，當下天朝票倉，也不是三年前可比。
    電影票房上限比起前作要高，也不足為奇。
    周餘棠比較關注觀眾對《鬼吹燈2》的評價。
    就目前來看，有部分原著黨表示遺憾。
    因為電影對於原著裏邊獻王墓的一些場景，未能全盤還原。
    就比如說，獻王用特殊邪術炮製而成的痋嬰之類，委實有些過於驚悚震怖了……
    蠱真人看了都要直呼黑暗。
    出於審核考慮，電影在成片階段，進行了一定刪減。
    總體而言，大部分觀眾對於電影呈現出來的整體視效都很滿意。
    除去對於續集的電影十分期待外，也有不少關於郭凡的討論，
    “《情聖》還不錯，但《鬼吹燈2》這票房也太瘋狂了。”
    “全靠同行襯托，誰能想到，《長城》會拉一坨大的？”
    “恭喜郭導，貓眼APP那邊已經把總票房預估提到了30.2億。”
    “66666，就兩部電影，直接證道50億票房大導演，郭導牛嗶！”
    “基操勿6，周都督給墊了兩部電影，專業帶飛。”
    “江東三大將之首，果然不是浪得虛名啊。”
    “點讚接郭導事業運。”
    放在以往的天朝電影市場，有票房過億的實績，可說一鳴驚人，在圈子裏小有名氣。
    跨過五億票房，又是一道門檻，可說聲名鵲起。
    至於進入十億票房俱樂部。
    那麽恭喜你，直接證道一線導演咖位，有機會坐上資本牌桌。
    比如徐光頭，就是在《泰囧》之後，實現了階級躍遷。
    許多成名已久的老牌大導演，別看姿態擺的很高，屢屢指點江山。
    可縱觀其戰績，還沒有拍出過10億票房以上的電影。
    郭凡就靠接盤周餘棠的《魔盜團》以及《鬼吹燈》，兩部電影續集，直接有望躋身50億俱樂部……
    一躍而成為江東三大將之首，江湖人送外號“接盤王”……
    ……
    “餘棠哥。”
    “甜甜，你怎麽過來了？”
    在江東大樓見到大甜甜，周餘棠屬實有點意外：“也不提前打聲招呼。”
    “我剛好路過，餘棠哥你在忙嗎？”
    甜公主臉上的笑容，依舊甜美如初，隻是眉眼間依稀可見幾分我見猶憐的楚楚脆弱。
    這段時間，《長城》跌倒，吃瓜吃飽。
    網上鋪天蓋地的節奏。
    作為導演的陳詩人再度被質疑陳老爺子代導《霸王別姬》，立正挨打。
    大甜甜也同樣遭受了許多非議。
    畢竟，這個項目，片方最開始放出來的宣傳海報上，赫然是馬特呆萌跟甜公主平番。
    什麽劉天王、影帝張涵宇、頂流鹿寒等大咖，全都靠邊站。
    作為一番主演，項目失敗，少不得要擔罵名。
    盡管在周餘棠看來，這部電影成敗跟甜公主沒多大幹係，她在電影裏麵表現，還算合格。
    “來這邊坐。”
    難得甜公主來一次，周餘棠肯定要好好招待。
    喝水不忘挖井人，當初周都督的第一桶金，就有甜公主的功勞。
    “甜甜，咖啡還是茶，喝點什麽？”
    “喝茶吧。”
    景恬猶豫了一小下，想到周餘棠貌似愛喝茶。
    雙腿斜斜疊坐著，撲閃撲閃的卡姿蘭大眼睛，看著倪霓行雲流水的動作。
    老板愛喝茶，秘書就得會這一套絲滑連招。
    其實大甜甜也不懂，從倪霓手裏接過茶杯，展顏笑道：“謝謝妮妮。”
    “不用客氣，慢慢聊。”
    倪霓做了個請的手勢，臉上露出個明媚的笑容，擰身出門去了。
    “網上的評論，不要太放在心上。”
    周餘棠安慰道：“好好做自己就行了。”
    “嗯，我知道啦。”
    大甜甜抿了口茶水，笑容燦如陽光，大大方方道：“不過我的演技好像不太夠用，最近在山下學堂裏充電.”
    “嗯，比起昨天的自己，更進步一點就好。”
    聊了會天，景恬突然問，“餘棠哥，你好久沒去踢球了。”
    “最近太忙，剛從濠江回來，又要開會，還要做後期……”
    話沒說完，就有幕後團隊的人來電話了，周餘棠簡單回了下。
    “《雪中》後期快完成了嗎？”
    靜靜等他通完話，景恬有些好奇的問道。
    “差不多了，電影的後期也在做。”
    “那……那我能去看看你做後期麽？”
    “當然可以。”
    視界傳媒，剪輯室裏，周餘棠身邊多了個大方明媚的女孩兒。
    工作人員都是江東老人，對此表現的淡定。
    周餘棠是出了名的工作狂，有時候甚至就連約會都在江東大樓裏。
    什麽茜茜、施施、蜜蜜、彬彬、媛媛等都來過剪輯室，也不多一個甜甜……
    周餘棠在盯著屏幕，不時地跟剪輯師交流。
    景恬餘光頻頻看向周餘棠。
    超高的眉骨及山根，構成線條清晰冷峻的一張側臉。
    都說認真工作時的男人最具魅力，景恬也是這麽覺得的。
    在旁邊看了會兒。
    其實她對電影後期興趣不大。
    但挺喜歡跟周餘棠待在一起。
    每次跟他相處，都能學到東西，心裏自是崇拜。
    隻是眼下周餘棠做起事來，相當投入，景恬也沒有打擾，接著手機屏幕亮起，主動提出了告別。
    看她動作輕柔的關上門，周餘棠才抬頭看了眼。
    歎了口氣，還是給蔣雪糅打了個電話。
    ……
    “周總，我正好向你匯報《擇天記》的工作，鹿寒要春晚彩排，又請假了，可能要到年後才能殺青……
    好，那就年後等李導回來，再開個會，《半妖司藤》的劇本已經在開發了……”
    正在公司小會議室開會的蔣雪糅，盡管壓低了聲音，還是被周淑芳跟楊天真聽個正著。
    兩邊耳朵都豎起來像天線，周淑芳沒來得及開口，楊天真眼縫裏邊冒出精光來，搶先道：
    “蔣總監，周總要做《半妖司藤》？”
    靖江知名作者尾魚的《半妖司藤》，版權就在江東版權庫裏。
    這個作者的想象力天馬行空，作品背景設定往往奇幻誌怪，影視化改編難度很大。
    當時周餘棠點名收了《半妖司藤》的版權。
    不知怎麽走漏了風聲。
    周都督看好的作者，其作品版權價格立即原地飆升。
    獼猴桃家聞風而動，馬上跟進花大價錢砸下了尾魚另外一部作品《怨氣撞鈴》。
    接著擼起袖子開幹，結果今年上半年端上桌的《示鈴錄》，雷聲大雨點小，播出效果不甚理想。
    這就給作者的其他作品也打上了一個問號。
    江東娛樂的影視項目開發序列，也存在優先級的說法。
    比如《雪中悍刀行》，就是重中之重。
    接下來才是迷霧劇場的劇，以及《楚喬傳》、《歡樂頌2》、《琅琊榜2》這些跟其他公司聯合出品的爆款預訂劇集。
    至於《半妖司藤》，順位還要往後排。
    不過，有周都督看好這個抬頭，無論是楊天真還是周淑芳，都私底下了解過，知道這意味著什麽。
    “芳姐，你這就不要跟我搶了吧？”
    “張天愛手裏頭又不缺項目。”
    周淑芳斜睨一眼：“不是截胡了關小彤《鳳囚凰》麽？”
    “那是製片方的決定，跟我有什麽關係？”
    “這話你自己信不信？”
    “好了，好了，你們不要再吵了。”
    老板話才落地，這藝人部兩巨頭就胡攪著想要往裏邊塞人，蔣雪糅腦袋都大了，手指篤篤敲了敲桌子，輕咳一聲：
    “《半妖司藤》這個項目，劇本提前開發，周總點名讓景恬出演。”
    “……”
    方才劍拔弩張的氣氛頓時消散，周淑芳跟楊天真往後一靠，渾然無事發生。
    既然是周都督發話，那就沒什麽可爭的了。
    向來隻有周都督插人的份。
    誰敢對周餘棠內定的女主角指手畫腳。
    那不是在領導要夾菜時掀了桌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