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疑竇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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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五章疑竇叢生
    對小禾和慕師靖來說,這是顛覆性的信
    以前,神山的修士哪怕再不堪,但他們最初的目的也是要將邪神與龍屍當作與人類不死不休的敵人,一切修行都圍繞打敗這兩類終極敵人而存
    可以說,與邪神和龍屍為敵是神山的修士矢誌不渝的誓
    人類的修士剛剛踏入修行的門檻時就會被告知此生一定要以斬殺這兩類敵人,守護人類平
    自己的師尊也就是因為一人一劍獨自斬殺那頭玄紫龍屍之後,才在雲空山獲得了極大的禮
    她能被評為百年名師也跟此事有著莫大的關
    與龍屍和邪神為敵已經烙入了包括小禾和師靖在內的廣大修行之人,不可磨滅的信念
    現在,這個信念卻突然出現了遭遇了致命一
    時姐姐突然告訴他們神山的一些高層居然和他們的敵人在其中相勾
    為了守護人類的安全,人間諸國才選擇為這些神山的大宗門和家族提供大量修行的原材料,還為此征發了大量民夫服徭
    好多小國家也因此入不敷出,財政陷入了困
    若是這條消息被神山的廣大修士知道,會徹底顛覆目前神山的修行模式,那些大宗門和大家族做事的正當性也會受到廣大修士的懷
    時姐姐之前所在的那個大家族更是首當其衝的要被清算
    現在時姐姐卻選擇將這個顛覆性的秘密說出
    想必在此刻已經做好了徹底的決裂準備
    慕師靖和小禾有很多不解與疑問還想等時以嬈回
    “時姐姐,你的意思是說那位黃衣君主早就和神山的那些宗族相勾結了嗎?”
    小禾這時卻有些急了,她的白色長發直接上豎,瓷白色的麵靨上泛起了怒
    阻止她和林守溪暌違一年多的,就是那位黃衣君
    當年在巫家旁邊創造的神域幻境裏,就是她想用白凰之血奪舍自
    巫家也僅剩自己一人生還,自己名義上的親人也在她的影響下被迫在繼神大典上吞下這種力
    鬼魅在他們的身體上養蠱,最終自己是親眼看到邪麟從他們的身體中破體而出,死相十分難
    若是當年沒有黃衣君主,自己就不會與林守溪分
    自己更不會認為他已經死了,與他分離一年多
    在地牢中更不會說出他擁有三妻四妾自己也不會在意的
    也不會被慕姐姐一直惦記著,到每次她受挫的時候就會把這件事拿出來取笑自
    這幾乎是她和自己鬥嘴時唯一可以百分百反擊成功的法寶
    然這都不是最重要的因
    最重要的因素是,沒有黃衣君主,小禾早就能和林守溪呆在一起了,他也根本沒有機會遇到其他
    自己會把他牢牢地拴在自己身邊,他要是敢那樣自己就把他給“吃”
    自己也根本沒有可能,把他分給其他人
    盡管現在和“其他人”相處得還算不錯,但也是無可奈何的辦
    她偶爾一個人獨處,在打坐冥想時運轉時海,勾起內心中最本質的想法時,還是向往林守溪給他講的那種“一生一代一雙人,爭教兩處銷魂”的場景
    隻是可惜,講詩的人卻沒有做到,聽詩的人卻很憧憬這種場
    小禾現在也不寄希望於那個人能認識到自己的最深層次的想法,隻是偶爾在夢中回憶想
    在巫家寫下那封婚書之後,便想不需要等多久就能和他成為真正的夫妻
    結果,這一等就是上百年,前不久才……
    小團體的“其他人”比自己後來了多久,每一個卻比自己早了百
    當時那位黃衣君主若沒有打破這一切該多
    沒有黃衣君主來襲,林守溪也不會與自己分離,巫家也不會滅門,自己也不會回妖煞塔清修;自己不會回妖煞塔清修,也不會在妖煞塔遭遇危機,遇到慕姐姐和時姐姐她們,說出林守溪擁有三妻四妾的話;若自己沒有說出那些三妻四妾的話,也就不會被慕姐姐經常把這些事掛在嘴邊取消自己;若慕姐姐不會把這些事掛在嘴邊,慕姐姐也不可能想著鬥嘴吵過自己;若慕姐姐不把鬥嘴的事掛在自己身邊,就會和自己一起想著怎麽對付林守溪;若能和慕姐姐對付一起對付林守溪,林守溪也不會趁機而入對自己執行家法;若林守溪不會執行這種家法,大家早就和睦共處了;若大家和睦共處,林守溪就會……
    小禾看了不少雜書,她知道這種推理論證的辦法很荒謬,那些雜書中把這種推理論證的方法叫做“滑坡論證
    就好比一個修士感歎自己修行辛苦的原因與這個世界上存在邪神與龍屍相關,他沒有想到直接導致他修行辛苦的直接原
    而是一步一步倒退回去,就像在山坡上一路走著倒坡路,走到了與目前距離很遠的山腳
    但在山腳下,自己可能會看到另外一座山峰的蒼翠景色,充滿期待心情,想象著登頂另外一座風煙俱秀的山峰情景,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硬著頭皮強行登上這座黃沙之峰
    現在的情況是,雖然自己已處在山坡之中離成功登巔為時不
    但此處已經是黃沙飛舞,深不見人,繼續往前走隻是為了暫時避開這睜不開眼睛的漫天黃沙
    如果當初早知道是因為看到山腳下有氤氳景色,選擇登上了另外一座山峰時,也不會像現在這樣處在漫天的黃沙之
    黃沙迷住了自己下山的路,再也回不到以前的日子
    而黃衣君主感覺就是引起黃沙漫卷的風暴了,引導自己陷入黃沙彌漫之處,實屬是一位讓她恨之入骨的大惡
    風暴是無形無色無狀的,現在卻給自己製造了不可改變的噩
    她對這個壞人恨之入
    她處在黃沙之中,還要爬上山巔的其中之一的執念,就是想把這這座山削給平,不再有新的風暴出現
    她的確做到登山山巔之後,這座黃土之山也被自己用長滿鱗甲的右臂碾為齏
    那場風暴早已被平息,隻剩下黃沙碾過的粉末等著清掃,而今天來聖壤殿就是清理這些“粉末”的,還好隻剩下了一
    可現在有人告訴自己,當初引導自己登山修行,遇見漫天風暴的領路人竟然早就和製造這場黃土風暴的人相勾結,甚至現在還活得有模有樣,聲名鵲起
    自己會怎麽看待?
    除了吃驚,疑惑,就是憤怒
    小禾本以為黃衣君主早就被自己消滅了,現在就剩下這個色孽皇帝的殘魂在這裏狗延殘
    結果現在聽到了這則信
    黃衣君主欺騙了時姐姐和聖壤殿的罪戒神女上百年,很有可能這些神山的大家族和宗門是早就知情
    感情上,沒有黃衣君主,自己和林守溪就是一段完美的愛情故事,三花貓也不會將《誅神錄》寫出這麽多內容,編織出這麽多有爭議的劇情,引起這麽多的修士吵得喋喋不休,自己和那個人的交往故事始終成為了神山邸報討論的焦
    家族上,自己繼承姑姑的意願前去巫家複仇,她和自己那個從未謀麵的父親一同消
    小禾雖然殺死了大公子,但自己也沒想讓巫家徹底毀滅了,還有自己母親的記憶自己想要得到真
    姑姑雖然告訴了娘親的樣子,但姑姑的一麵之辭不能全
    自己那個時候想在巫家找人問問娘親的模
    結果那位黃衣君主還是逼著巫家人完成繼神大典,眼睜睜看著巫家幾乎所有人在自己麵前橫死,自己徹底失去了尋找娘親線索的可
    道義上,黃衣君主可是第四邪神,是人類的死當時她撞擊神牆的那一次,讓多少人間修士妻離子散,家破人
    自己的恩人時姐姐更是被她欺騙,還差點侵蝕了時姐姐的識海,身為修道之人,誅滅邪神是義不容辭的責
    所以感情上,家族上和道義上,黃衣君主自己都毫無意問要將其徹底鏟除的,
    而現在聽時姐姐說她的幫凶還沒有除盡,更要將剩餘的厄難全部消滅幹
    一切滋生邪神的土壤都應該毀
    小禾企盼著時姐姐能給出肯定的回答,這樣她可以用右臂的新設備對這些勾結對像試試手
    慕師靖的關注點卻不太一
    她沒有小禾如此刻骨銘心的仇恨,她隻有痛徹心扉的記
    當年,在長安之中,經曆了一場大爆
    自己也以為林守溪已經死去,絕望傷心之下自己捧起了他的骨灰將其放在了一個小木盒中,成了一個骨灰
    骨灰盒的記憶雖然是幻像,但也跟那位黃衣君主有
    就是在幻境之中,她經曆了與戀人的生離死別,而幻境之中出現的唯一外人就是這位黃衣君
    幻境結束之後,慕師靖才發現那兩頭孤獨的小獸在現實中仍然在一起,並不孤
    她還記得那是她為數不多的淚流滿麵的日子,她和他擁抱了好久以後,幻境中出現的那個唯一外人好像就被徹底毀
    承載那個黃衣君王的觀音像在師尊吼出“孽障”兩個字後,在其接連的拳勁之下終於碎
    不過後來她並沒有怎麽在乎這位黃衣君主的下落
    因為後麵這件事前麵和後麵發生的事情遠比這件事讓自己更加印象深
    前麵的事,骨灰盒的作用自然不言而
    並且神山的修士在討論《誅神錄》有關這段的記敘時,也是爭議頗
    可他們討論得再多,也沒有自己親身經曆那麽痛徹心扉,慕師靖真正體驗到了什麽叫絕望的感
    還好,要感謝三花貓手下留情,將這段痛徹心扉的記憶描寫成了幻
    自己就當做了一場噩夢罷
    後麵的事,是那時她第一次成功打敗了師還以師尊當年怎麽懲罰自己的方式成功懲罰了師
    這是自己的得意時候,雖然短暫但很珍惜,自己必須牢牢記
    因為她記得最清楚的是她可以憑借化身蒼白得來的力量親手擊敗了師尊,完成了她當初想調戲師尊的夙
    甚至當時還將從林守溪的瓷瓶中拿出了一粒藥丸喂給了師尊吃,師尊吃了之後臉還變得緋紅
    這是這粒丹藥慕師靖當時不懂意思,但看到包裹它的藥紙上用小楷寫著“一人一口食之,事者欲去西邊又見喜也”的用藥說明以後,覺得師尊骨子裏是很喜歡這個的,於是就將此顆藥丸喂給師吃
    後來,自然而然的又挨了師尊的一頓打
    這樣的事發生了很多,慕師靖自然選擇性地淡忘
    當慕師靖後麵也撞見了師尊給林守溪“讀書”的情形,後麵她也成功又借助上古神祗的力量調教了師
    事前事後,發生的事情都那麽深刻,而那位所謂黃衣君主的死卻像是投入大海的石子一樣,盡管還是泛起了微瀾,但在無銀的海水之中卻顯得不那麽起眼
    自己翻閱《神山邸報》的時候看到這一段情節的時
    看到那些修士更多的是討論骨灰盒的爭議,和後麵很快就被刪減過的體現三花貓豐厚想象力的“萬般皆下品”的情形
    反正到了現在這個階段,神山的修士們也沒幾個討論《誅神錄》劇情的
    一團雲裏霧裏的設定和名稱,自己看了感覺都有些繞來繞去的,不過好像神山的居士們早就對此見怪不怪
    聽他們討論說好像教她認識一千多個字的偶衣婆婆,也經常用她的偶衣扮成稀奇古怪的模
    可能三花貓書中雲裏霧裏的設定和劇情跟她識字時選的老師有關
    自己是把三花貓當朋友,才努力幫她找梳理《誅神錄》的劇情和設定
    哪怕神山的修士都說書中的自己前後人設完全不一致,自己也難得和他們計
    隻當自己在小團體內部懶得思考而已,總想著偷懶讓她們想事
    可每每自己細看《誅神錄》,才發現有這麽多不合理之
    三花貓還把自己那些不想公之於眾,徹底掩埋在內心深處,小團體之內也不想傾吐出來的秘密堂而皇之地刊載在了神山邸報上
    可能三花貓真的變了
    剛剛時姐姐說起了八重神子的故事,慕師靖也難以相信三花貓一隻雌貓會對那位挺神秘的八重神子動心,超過了自己和她百年的友
    這就是單方麵得思慕之情給人帶來的改變嗎?
    慕師靖可不相信,這是愛情的力量讓三花貓發生了如此大的改
    同為女子的慕師靖,隻覺得這位八重神子隻是在吊著那頭三花貓胃
    長此以往,作為三花貓好朋友的慕師靖替她感擔憂,可能三花貓到現在被人利用了什麽也不知
    但短期來看,自己這段時間密集翻閱神山邸報的《誅神錄》,卻發現又有許多前後不一致的地方,除了剛剛和小禾討論的聖壤殿到神山的距離問
    時姐姐這次提及了黃衣君主和神山家族相勾結之事,又讓她想起了《誅神錄》的記載又有前後不一致之處
    黃衣君主又像是一個大謎團
    她當然也想將這個曾經在她麵前奴顏屈膝,諂媚討好的黃衣君主捉拿歸案
    不介意的話,她可以讓殊媱多一個姐
    不過,在成為殊媱的姐妹之前,還得搞清楚兩個問
    第一個問題,黃衣君主徹底地死了沒
    第二個問題,黃衣君主到底是什麽性
    她看了《誅神錄》第一卷,三花貓在記載那位黃衣君主處在那片神域的時候,三花貓可是用的“他”字,說他帶麵具,全身用衣袍裹起來,看不出任何變
    後來,他在長安的時候,怎麽就突然變成了一個女帝的形象,說她是邪龍,有黑皇帝的稱呼,有古袍之主的稱呼,還被說成了第四邪
    自己剛剛才想起,這位黃衣君主在死城和那座邪性的千手觀音之像一起毀滅了,的確算是身死頓消了
    雖然它發生在兩次徹骨銘心的經曆之間,修士們也不關心黃衣君主這些書中的邪
    修士們被自己的神山修行生活已經折磨得苦不堪言
    那些說得很厲害的邪神與龍屍在他們眼中也是很遙遠的存在,隻有師尊這樣的頂級修行者才有資格與他們作
    他們一般都是老老實實在小宗門修行,迎接朝雲堂的測驗,能夠成為大宗門的一名正式弟子都算是在神山有著不錯的地位
    他們偶爾看看《誅神錄》,也沒有心思去猜透三花貓是怎樣想
    有閑心的修士會問她怎麽想的,得到最多的回答也就是不知道三個
    久而久之,這些問題也就沒人問了,
    所以這些東西,就讓三花貓的真心朋友慢慢想去
    慕師靖雖說時間久了有些淡忘了,但時姐姐一提立馬就這個黃衣君主想起來
    又是一處語焉不詳,摸不清脈絡的設
    按《誅神錄》所載,自己說她經曆觀音神像一事後,身體算毀滅了,可形神還逃回了聖壤殿,藏留在了罪戒神劍之
    可如果真這樣,為啥要等到百年之後的才來聖壤殿處理此
    何況提議來聖壤殿消滅皇帝殘魂的,是小
    自己隻是做了一個噩夢,擔心他們安危,才來到此
    怎麽一點印象也沒有?
    前不久的惡泉大牢之變,時姐姐被黃衣君主封印的星外煞魔奪舍,說話卻有些怪怪的,不像一個女子所
    邪神的口吻就像是一個被賦予人型的怪物,還想奪取林守溪的記憶,結果卻說出黃衣已經死
    如果那時黃衣君主真的躲在聖壤殿裏麵,這次惡泉大牢這麽大的邪崇逃出,那位黃衣君主卻竟然沒有一點反
    興風作浪,篡奪時姐姐神識的反而是這頭驚歎黃衣君主死去的域外煞
    怎麽解釋都難以圓得
    黃衣君主的名字也有變化,剛開始是黃衣君王,後來又有黃衣君主的稱呼,在幻境之中她又自稱黃
    混亂得
    她一會兒附身在穀小如身上,百年前又附身在司暮煙中,前不久若那頭邪神還是黃衣君主的化身,則可能奪舍時姐姐的還是那位黃衣君
    她的性別也很成《誅神錄》的第一卷用的是“他”,可後麵卻一直用的“她
    三花貓還有喜歡乾坤顛倒的癖好嗎?
    疑竇叢生,做三花貓的朋友真費
    不過為了把朋友做到底,慕師靖還是帶著這些疑問接著小禾的話問起了時以
    “時姐姐,我也想弄清楚那位黃衣君主的來曆,神山那些大家族是怎麽成功找到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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