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琦問“我還能做什麽？”
    葉儀冷笑著，淡然的說“你要做什麽？”
    周琦說，“我想安全，我想報仇。”
    “這幾天還陸陸續續打死了好幾個人。這樣下去，園區很難維持。”
    “沒關係，反正現在還是免租期，你應該沒什麽壓力。”葉儀從櫃子底下掏出兩隻土杯子，把酒篩滿，說“錢很難賺，卻是最簡單的辦法。我猜她現在不是因為錢，而是純粹要你命。”
    “我？”周琦愣住了，“幹嘛要我的命？”
    “之前給信息給你的時候就跟你說了，你自己沒整明白而已。”葉總遞了杯酒過來，“那些信息本來隻能直接給巡視組的，你非搞網上去了，現在不是她要你命，而是另一個人想要你命。你現在得罪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派別，一個貪贓枉法欺上瞞下的有權有勢的集體。”
    “我當了反腐先鋒了？”
    “問題是沒人認為你是。”葉儀碰了一下杯，“喝醉吧。沒事，姐姐幫你搞定。”
    “唉，我一個小人物，非逼我幹嘛？”周琦心有餘悸，“我又沒要名，也不圖利。”
    “你這叫損人不利己，白開心。而且，你壓根就不開心。”葉儀皺著眉頭喝了酒。
    周琦把酒放嘴邊，酒真的很辣，度數很高，喝到喉嚨裏一陣火燒的感覺。
    “辣吧？這酒才放了十年，一般放二十年後才喝的。”葉儀哈哈大笑。
    “喝了這杯，姐就幫我搞定孫？”
    “那不夠。搞定她的成本太大，我都有點承擔不起。”葉儀笑著說，“而你根本就沒有任何價值給我。”
    “對，你對我來說，沒有任何價值。”葉儀放肆的大笑，“這個世界都講價值不講情義了。”
    “錯了姐。”周琦趕緊喝一口水，“現在正幫我的人就是講情義不講價值的人。”
    葉儀拿電話叫了些燒烤，接著說，“走，我們去花園等吃的。”
    “每個人都有價值，有的你知道，有的你看到，有的你看不到也不知道而已。”葉儀拉著周琦的手，走上樓梯，“你還不懂價值這兩個字。”
    “小弟弟。”葉儀在樓梯上突然抱著周琦親吻了一口，“這也是價值的一部分。”
    “價值？”周琦是有點沒整明白。
    兩人在花園坐下，天上的星星照下來，花園很美，葉儀就像月亮一樣奪走全部關注。
    “孫麗芝的事情，隻要你願意等，她一定完蛋。”葉儀讓保姆把燒烤都放好，又接著說，“你著急，是因為你覺得不能讓她逍遙自在，你想懲罰她。”
    “她擁有你無法比擬的能量。”葉儀拿起一隻大生蠔給周琦，接著說，“這就是人脈的力量，她不是一個人，她是一幫人的代表。你動她，整個派係的人都會對付你，包括你從來沒想過會是你敵人的那些人。”
    “那我動不了她？”
    “不是。你不是去過大華興寺嘛？觀世音為啥隻是觀世音？她也動不了世俗的東西，隻能給你心靈的力量，讓你自己強大起來。”
    “那隻是信仰。”
    “錯。信仰的力量才是最大的。”葉儀自己吞了一隻大生蠔，接著說“如果沒有信仰的力量，那麽你的仇永遠都別想報。因為金錢和權勢足夠壓倒你。”
    “看我，我為什麽擁有這麽多資源，因為有信仰，我相信，隻要你對別人夠好，別人就會十倍，甚至百倍的回報我。”葉儀舔了一下自己的手指，“沒有利益關係的關係很難長久維持，注意，利益不一定是錢或者權，甚至肉體關係。”
    周琦感歎道，“的確如此。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
    “你還是不太明白，可能你層次還沒到脫離金錢這個概念。”
    周琦低頭吃燒烤，沒接話。
    “姐跟你說。今晚就有結果，那位高官今晚就會被雙規，而孫麗芝很快會被剝離職權。”葉總站起來，“我要去遊泳了，你陪我吧。”
    周琦跟著她去更衣室換了泳褲，來到恒溫池泡了一下，就去外麵的泳池，站在踏板上，問“你怎麽知道這些事情？”
    “我有朋友告訴我啊。”葉儀穿著緊身的泳衣顯得更性感。
    葉儀一個標準跳躍入水，在泳池遊了個來回，“下來呀。”
    周琦當然會遊泳，也下水遊了一個來回，葉儀踩著水，“人不能欲望太強烈，得不到就拚命，得到了卻不珍惜，想要更好的，如果這樣，永遠不會幸福的。”
    “到底什麽才是享受？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標準，但是，你再放大一些，就會發現，那些標準很可笑，說白了，就是自己的能力達不到的東西而已。”葉儀繼續講道理。
    “拿我自己來說吧，別看我還年輕，才四十不到。可是，如果拿我現在的所有資產去換一個我生自己的小孩，我願意。”葉儀水裏素顏也很漂亮，五官很精致。
    周琦說“為什麽？”
    “我覺得沒人配得起我的小孩。”葉儀很憧憬的眼神看著天空。
    “那隻是你的想法。”
    “我有精神潔癖。接受不了一個臭烘烘的男人留那點東西在我身體裏麵。”
    “嗬嗬，那就沒辦法了，男人都差不多的。你對你父親怎麽看？”
    “他？渣男中的渣男。”葉儀笑了。
    “你將來也會給渣男生小孩的。”周琦笑了，“這是定律，誰也改變不了的。”
    “假如我給你呢？”
    “我？我不算渣男，不夠格。”
    周琦笑了，葉儀卻伸手抱著周琦，烈火紅唇貼過來，周琦提防不及，隻是感到熱情和寂寞的味道。
    梁少梅教官打通周琦電話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
    “渣男，昨晚又去睡了哪個小姑娘？”
    “呃。。。你是梁教官哦，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我女朋友呢。”
    周琦正坐著網約車回龍華的路上。
    “你找我幹嘛？”
    “渣男，你不是讓我愛上你嗎？好了，我現在愛上你了。”
    “是嗎？這麽容易就愛上呀？”
    “你是不是不敢接受？”
    “是啊，我前麵兩個都。。了，你不怕嗎？我大概是天生克妻吧。”周琦說了真話，“我昨天說的，隻是想利用你，不是我愛你。我現在不配愛任何人。”
    “是這樣呀，我知道呀，就是要她們再引出來呀。我不怕，我是教官。”好純潔的阿梅。
    “嗯。現在已經不用了，她們已經受到該有的懲罰了。我隻要再苟幾天，應該就好了。”
    “我不管，你撩我的，男人不能撩完就不管的。你要負責到底。”
    “我撩過好多女孩子，那我都要對她們負責嗎？這不科學吧。”
    “其他人沒這個要求，但是我有這個要求。”
    “那你來找我吧，姐姐，我快到園區了。”周琦決定回去跟老莫溝通一下。
    周琦回龍華園區時，阿梅竟然已經到了，就在他辦公室喝茶，謝蘭還陪著。
    這兩個昨天他撩過的女孩，今天坐在這裏，未免有些事情說不出來了；而他卻剛從另一個女人床上剛下來。
    周琦覺得自己好人渣。
    “梁教官，怎麽說來就來得這麽快啊。”
    “是啊，怕你被別的女人搶走了。”梁教官一邊說，一邊看著謝蘭。
    謝蘭撇著嘴說，“原來一個渣男這麽受歡迎呀，我不稀罕了，你要？拿去好了。”
    周琦覺得自己應該說點什麽，卻沒想起說啥合適。
    “得不到的葡萄都是酸的。”
    周琦對梁少梅好無語，便走到自己掛著阿芝的遺像麵前鞠了個躬，再回來坐下。
    周琦指著阿芝的遺像，說“她才是我女朋友，麻煩尊重一點，現在不適合跟我談感情問題，現在危險期還沒過。”
    兩人頓時沒話說了。
    樓下上來了門衛大爺，說“你回來正好，跟我一起研究一下？”
    周琦跟著大爺下二樓，在雷旭東的辦公室裏，看著大爺做的模型，大爺的布置和規劃是比較合理的。周琦真的對大爺要另眼相看。
    下午，周琦正在沙發上睡午覺，被梁教官吵醒了。
    睜眼看著她，周琦“噓”讓她閉嘴。
    “我現在什麽都不想聽，隻想睡覺。”
    “樓下有人找你。”
    周琦翻身起床，“誰？”
    “一個女人。老女人。”
    “老女人？”
    果然，一個妝容整潔的老女人坐在招商中心的茶幾旁，周琦也不認識，隻能在招商中心招呼她喝茶。
    周琦正走過去，問“請問找我有什麽事嗎？”
    “我叫孫麗芝，管強的媽。”嗎的，就這樣直接找上門來了？
    “你？”周琦大為緊張，幸好有教官在身旁，“你找我幹嘛？”
    “你以為我來幹嘛？”孫麗芝依然坐著。
    周琦退到門口，發現門口好幾個黑衣男子，馬蛋，警察和利國為民呢？
    看門口，兩個警察正在幫門衛檢查進門的車，利國兩個人正在招商中心裏閑聊，門口黑衣男子從西裝裏掏出槍，示意周琦回到招商中心，梁教官也愣住了。
    這麽容易就直接被人端了老窩？
    周琦隻好硬著頭皮回到茶幾旁，現在的形勢找誰都沒用，敢輕舉妄動肯定被當場打死。
    “你毀了我，我來殺了你。這樣很公道。”
    “公道？這個字從你嘴裏說出來，真是諷刺。”周琦在口袋裏按了老莫的電話和110的緊急通話。
    “你這樣的小人物，卻非要搞我。你得到什麽？”
    “我要搞你？你非要搞我好不好？我搞你什麽了？冤有頭債有主，誰搞你，你去找他呀，跑來找我幹嘛？”
    “如果不是你慫恿你個賤貨，她怎麽敢拉著我兒跳樓？”
    “大姐，我隻是認識她而已，跟她沒什麽關係。她跳樓不是你兒子逼的嗎？”
    “算了，明人不做暗事。殺了你女朋友，這是我最大的失誤。我不知道她竟然是警察？”
    “你已經沒有回頭路可走了嗎？你到底想幹嘛？非要搞得血流成河？”
    “我兒子死了，這個世界對我來說，已經沒有意義了，我要報仇。把仇人殺了，我就可以去陪我兒子了。”
    門外警察問“你們站哪裏幹嘛？”黑衣男子沒搭話，閃進招商中心來。
    正在角落的兩個利國兄弟喊“幹什麽？”終於反應過來了嗎？
    梁教官看那些人進來，立刻上前，當場幹翻一個，其他的人拿著手槍，距離太近，也一下子被教官踢到手，槍都掉地上了，利國兄弟也跑過來幫忙。
    門外警察跑過來。
    孫麗芝也從包裏取槍，正要打周琦，周琦豈能束手就擒，立刻拿手裏滾燙的水壺丟過去，滾燙的水淋到孫麗芝的手，周琦拿起茶杯就砸過去，迅速退到牆邊，那裏有反恐裝備。
    周琦手拿盾牌，快速退走。
    被燙傷手的孫麗芝拿不穩槍，惱火了，來追周琦。
    兩名警察手持手槍，嘴裏喊不許動。
    孫麗芝兩隻手都能燙傷，見此情形，舉槍勉強開槍射傷一名警察。另一名警察開槍射傷孫麗芝，槍響震驚了園區，四處的人往這裏跑。
    教官和兩利國還是打贏了，把四名黑衣男子幹倒在地。
    周琦舉著盾，退到招商中心的沙盤後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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