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爭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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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了好一會兒星哲才終於好受一點,剛有了力氣就一把甩開了允深的手,背過身走到一旁咳著,不願讓允深碰他。
    站在原地的允深低著頭,他擔心星哲,卻也絕不願意就這麽看著他最敬服的人放棄國王之位,他還想繼續勸說星哲去爭奪儲君之位。
    “哥……這個世界上沒有比你更聰慧的人,沒有比你更懂得照顧萬民的人,沒有比你有更多王者仁慈的人,也沒有人比你更懂君王權術,哥,沒有人比你更適合成為一國之君!哥,隻要你肯坐在那個位置上,我願意做任何事情,就算是要了我的性命我也甘願,但若是他人,不管是泠天還是那個女的,我絕不臣服!”
    “事到如今,你還要說這種大逆不道的話嗎?!”星哲強壓著從喉口湧出的震動,捂著悶痛的胸口,強命道,“際允深,跪下!”
    允深咬著下唇,不甘心,卻也還是跪在了他最臣服的際星哲麵前。
    星哲小心挪動著坐了下來,仍捂著胸口,深呼吸對眼前低頭跪著的允深說:“父親走得早,自當長兄如父,若今日我不教訓你,我怎麽對得起父親,等我去見了父親,我要怎麽說得出口,我居然教出了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畜生?!際允深,若你今日不肯發誓盡忠正君,我就算今日就地把你打死,也不足惜!”
    “你這樣的身體何必與我動氣?但就算你今日真的把我打死,就算我真的是你口中的畜生,我也絕不會低頭的,還是那句話,我心中的君主隻有你一個人。那女的算什麽?她會治國嗎,她能治國嗎?什麽都不懂就要成為一國之君,萬亭都這般困難了,她真做了女王,豈不是亡國在即?!”
    “你今日是真的要把我氣死才算完嗎?等我死了,沒人能管住你這個畜生,你豈不是要叛國?!”星哲倒不咳了,卻是被氣得胸口萬分疼痛,冷汗早浸濕了後背。
    “你若不在,我願意成為一介平民,隱居山林,或是死,絕不讓為他人效力!我的能力你再清楚不過,我可以做很多事情!我從小苦學外語,為的就是抵禦外敵,成為保護這個國家的盾牌,可我最想保護的人……是你啊,哥!”
    允深說完抬起了頭,這才看到星哲早已經癱倒在了椅子上,臉色已如白紙一般。
    “哥!?”
    允深急忙起了身,慌張地背起星哲跑下了樓,嘶吼著讓人找來禦醫,渾身冷汗地把星哲背回他的房間。
    背著星哲的時候,允深感覺到背後那個比他還高的男人輕得像團棉花一般,一想到他如此瘦弱還要支持著這偌大的國家,他再忍不住對星哲的心疼,紅了眼圈。
    泠天送完淑窈,才剛要回安禮樓就見到侍者慌慌張張朝他跑了過來,他心中冒出不好的預感,一聽到星哲病倒的消息,急忙往安禮樓跑去。
    剛跑到門口,泠天便發現了不遠處被書染攙扶著往安禮樓趕來的夫人,他停下腳步,在一旁行禮等待夫人過來。隻見夫人慌亂不已,抓著泠天的手忙問:“發生什麽了?星兒最近不是好多了嗎,怎麽回事?!”
    泠天不敢提允深的事,隻得沉默,夫人見他不說話,急得甩開他的手就往大廳趕去。
    夫人抓著裙擺快步上了樓,見到星哲房間門口癱坐在地的允深,忙走到允深麵前問:“出什麽事了?”
    允深抬起頭,又低下頭去,夫人再了解不過三兒子的混賬之處,見他如此便知是他惹得星哲生氣,她氣得揮手就往允深的臉頰扇去,重重的一巴掌下來,允深的側臉紅了一大片。
    “去,到你父親的畫像前跪著,跪到天亮!”
    夫人憤怒地命道,不再理會允深,進了房間。當泠天趕來時,允深紅著一邊臉癱坐在門邊,他忙上前蹲下詢問允深如何:“三哥?”
    聽到泠天的聲音,允深緩緩抬起了頭,眼神中卻有著泠天從未見過的陌生,冰冷刺痛。
    “你也幫著那個女的?”允深輕聲問他,那聲音卻低沉冰冷得猶如與仇敵宣戰一般。泠天想為羽陽辯解,卻也無可奈何這裏有太多閑雜人等,還好,隻要看著允深的眼睛他便什麽都能明白。
    讀懂了泠天的心意,允深冷笑一聲,艱難地從地上站了起來,冷冷看了一眼身旁的泠天,說:“你放心,我不會對她如何,但你記著,我不傷害她,隻是因為她是大哥想保護的人,隻是如此罷了。”
    說完,允深起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星哲的房門前,隻留下泠天一人站在星哲門外,擔心羽陽,更擔心星哲。
    常駐安禮樓的兩名禦醫不到一分鍾就趕到了星哲的房間,打了幾針強效的藥劑,星哲總算是度過了危險。休息一段時間後,星哲的臉上漸漸有了一些血色。
    夫人握著他那冰冷的手,數著他緩慢的呼吸,擔憂不已,不知不覺中加重了手中的力道,把他的手握得更緊了。
    “夫人,疼……”聽到星哲的聲音,夫人這才發現自己把他的手握得太緊,忙鬆開手,趴上前來,見他微微睜開眼睛,擔憂地問:“還好嗎,胸口還疼不?”
    “好多了……夫人放心。”
    聽他如此說,夫人這才安心了一些,輕輕為他擦幹額頭的汗水,心疼地問:“允深這小子怎麽惹你生氣了?”
    星哲怕夫人知道些什麽,假裝閉上眼睛休息著,編了個理由說:“跟他在淑窈的事情上吵了一架,是我不好,對弟弟應該耐心點,慢慢說才是。”
    “還好你沒事,若你有個三長兩短,我一定饒不了這個臭小子!”
    星哲聽夫人如此說忙抓住了她的手,半睜著眼睛,淡淡笑著,寬慰夫人道:“他不是臭小子,隻是個背負了許多不堪的傻小子罷了,一心有著自己的堅持,容易闖禍。夫人,現在我尚且能管著他,護著他,可是以後……我希望,以後不管他做了什麽事,你都不會真的怪罪於他,好麽?”
    慶寧夫人聽出了星哲話裏的意思,甩開了他的手,不願看他,沉著一張臉不肯說話。星哲也早已經習慣了慶寧夫人對事實的逃避,他看著天花板,仍是緩緩地說著:“我已經……二十七歲了,不管還剩下多少時間,我都會盡全力去守護好萬亭,無論要付出什麽代價,我都願意。但……我總有最後的一點私心,那就是你們——我的母親你,我的弟弟們,還有我親愛的長姐,還有……”他似乎是想起了一個溫暖的名字,卻也不舍得說出心裏藏著的那個人的名字。
    “我不想和你在這些事情上多辯些什麽,你好好休息吧,這幾日我替你向陛下請假,事情就先交給手下們,你對他們那麽盡心栽培,他們也早能獨當一麵了。”
    “嗯……夫人放心。”
    答應了夫人,星哲也覺得累了,閉上了眼睛,隨著緩慢的呼吸沉沉睡去,夫人實在放心不下他,坐在他的身邊,直到他睡去許久才輕聲離開了他的房間,再三交代禦醫務必輪班照看才懸著一顆心離開了安禮樓。
    瀾海在軍中忙著,當晚沒有回來,並不知道他最疼愛的弟弟和哥哥星哲出了這樣的事。泠天不便多勸允深的事,在星哲房外陪到了半夜才回去休息,深夜裏不放心,又醒了幾次來問星哲的情況。
    沒有人知道星哲與允深說了什麽,但星哲病倒,允深被罰,這件事還是很快地在瑞安城內傳開了。
    第二天一早,泠天剛要下樓出發前往矢雨城,一到大廳就見到在沙發上等待著的淑窈郡主。
    “淑窈?”
    聽到泠天的聲音,淑窈忙放下了手中的杯子,急急忙忙走到泠天麵前問:“星哲哥哥他怎麽樣了?為什麽允深哥哥被罰了?他們……”
    見她如此擔心的樣子,泠天想起星哲的話,或許他們對淑窈真的有著各種誤解,她縱使驕橫,卻也並不曾做過什麽錯事,如果真的試著去相信淑窈,或許一切都會迎刃而解。
    泠天看著淑窈,露出溫柔的微笑,對她說:“陛下說想見見你,今天有空嗎?跟我一起去矢雨城好麽?”
    “好,我跟你去,但……”
    “你放心吧,路上我會告訴你發生了什麽。”
    帶著淑窈上了車,泠天啟程往矢雨城出發,車上隻有他們兩個人,沒有誰在近旁,他一邊開著車一邊說到:“大哥和三哥吵了一架,所以……不過你放心,大哥無礙,隻是最近需要好好休息,三哥你更不必擔心,他和二哥體質一樣,都是鐵打的,隻是跪一夜不礙事,現在已經照常去六部工作了,精神得很。”
    “大哥不是會生氣的人,允深哥哥到底是說了什麽……”
    “你還記得昨天說的那個女孩嗎?”
    羽陽是夫人要收為“義女”的人,想起自己之前對她的態度,淑窈郡主有些緊張,不知道她是不是闖了禍,她點了點頭,小心謹慎地問:“她……她怎麽了嘛?”
    泠天聽得出淑窈語氣裏的不安,知道她已經對羽陽放下了敵意,接著說:“大哥與三哥是因為她的事情吵起來的,具體為什麽,我也不知道。”
    淑窈沉默片刻,喪氣地說:“總覺得瑞安城裏有太多的秘密,可我什麽都不知道。是我不應該知道,還是……我不能知道?”
    在專心開車的泠天沒有看向淑窈,但他的確從未聽過淑窈如此泄氣的語氣,原來淑窈一直都知道自己被隱瞞了不少事情。其實回頭一想,她何嚐不也隻是一個十五歲的小女孩——一個或許還不懂事,卻也早已經是有著自己思想的半個大人了。
    泠天覺得,是時候給予淑窈更多的信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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