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麽……”
    李拜天眨了眨眼，再看手中仍是捏著一個胎兒，嚇的他趕緊把胚胎托在掌心裏，生怕捏碎了。
    扭頭看向其他人，有些修士將茶水一飲而盡，那胎盤被他們咬在嘴中，貪婪的吸食著。
    所有人的身軀都覆蓋上一層不可名狀之物，那輪廓如同惡鬼，瘋狂撕咬著胎兒，分食血肉。
    就連身旁的江川也是如此。
    他舉止比較優雅，沒有一飲而盡，而是一小口一小口的喝下去。
    但在李拜天眼中，江川此刻就是在一口一口的吃下胎兒，直至最終全部吞進腹內。
    “這是在吃人啊！”
    “什麽悟道茶葉，什麽仙峰寺高僧所贈，我橫豎都看不出半點茶水模樣！”
    李拜天心頭巨震，其他人反應都很正常，他不知道是自己眼睛出了問題，還是說隻有他能看清真相。
    “李……咳咳，葉兄，你怎麽幹瞪眼不喝，這可是好東西，能頓悟突破瓶頸的，就連元嬰期大能也愛喝。”
    身旁的江川看見他碗中悟道茶水一滴都沒少，不由問道。
    “我喝不下去，不是很想喝。”
    “我覺得這不是茶水……”
    李拜天湊近江川，悄聲說道。
    江川很疑惑：“不是茶水，那還能是什麽？”
    李拜天吐出兩個字：“胎兒！”
    “你開玩笑的吧，這就是茶水，不信的話，你把手伸進去，感受一下水的波動。”
    江川皺眉，抓起李拜天的指頭，伸入水中：“感受到了嗎，真的是水，很普通的茶水，一片茶葉，一壺沸水，泡茶的過程你親眼所見，哪裏有什麽胎兒？”
    李拜天瞪大眼睛看著自己的手指，他的確感覺到了水，但卻不是茶水，而是胎盤裏的血水。
    “你看到了嗎，有血，我指頭上染血了，我好像把胎盤戳破了。”
    李拜天舉起指頭在江川麵前晃悠。
    江川無言以對，一把奪過李拜天手中茶碗，一飲而盡：“你不喝我喝，你壓力太大了，待我體悟一下，回頭給你開方子。”
    “你……”
    李拜天想說些什麽，但終究沒說出口。
    雖然接觸時間短暫，但江川的為人他是清楚的，若真是胎盤，哪怕隻是察覺到一絲異樣，以江川的心性也不可能飲下。
    而且對方是醫生，觀想物能力還與治療有關，這樣都沒感覺到不對勁。
    難道真是他的眼睛出了問題，他煉化雙眸，其實並沒有練成什麽火眼金睛，而是把眼睛煉壞了，生出幻覺了？
    他隻是肉身強大，沒有修為在身，也不懂功法，若真有幻境，他也無從察覺與破解。
    李拜天眼巴巴問道：“味道如何？”
    江川滿臉舒爽：“很潤！”
    片刻後，江川緩緩睜開雙眸，輕吐一口濁氣，連幹兩碗悟道茶水，他精進了不少，這東西提高悟性，針對的是神魂，也就是精神力，精神力變得更加精粹，觀想物也會更強大。
    “你出現這種症狀多久了？”
    “啥意思？”
    “就是你能看見幻覺，昨日你說你聽見了唱戲的，我認為你不會無的放矢，所以在剛才宴會上編造出一個戲班子的故事，可我觀這些人聽完後神色如常，並無異樣，顯然沒有人在夜間唱戲。”
    江川悠悠說道，他也懷疑過是否真的有人唱戲，隻是他修為弱於李拜天，所以沒聽見。
    但這麽多人都不知唱戲之事，那隻能說明是李拜天聽錯了。
    “不，夏霜的神色有異，她顯然對此知道些什麽，我沒有聽錯，而且她一直在裝模作樣，夏雪就是她扔出去城外的，她肯定有問題。”
    李拜天斬釘截鐵道，這是他親眼所見，絕不可能有假。
    江川歎息一聲：“你先告訴我第一次幻聽和幻視的時間，我幫你捋一捋，等回去別苑我再與你細說。”
    李拜天想了想：“第一次就是聽見那個唱戲的聲音，聽了一整晚，先說明，我不認為這是幻聽。”
    “至於幻視，我想應該也是聽見唱戲的那晚，我找完你之後，又去找了夏衛國，當時我覺得他人好像長高了一點，但次日清晨見他時，他又沒晚上看見的那麽高。”
    李拜天還是把自己的情況簡單講述一下，江川的能力不凡，說不定能推敲些什麽出來。
    “最後一個問題，你覺得夏小姐如何？”
    “陰險毒婦，別的不說，她把夏雪扔進獸潮，現在又在這裏裝模作樣，足以說明問題，或許那枚藏在夏雪體內的通訊令牌，就是她埋進去的。”
    “我覺得或許這場聚會，就是她為了試探咱們安排的。”
    李拜天小聲說道，眼神不善的看了不遠處盤膝打坐的女人一眼。
    “我大致有想法了，回去細說。”
    江川點點頭，不動聲色道。
    “好。”
    也就是此時，其餘的青年才俊們也紛紛睜開雙眸，他們消化完悟道茶葉，每個人都是精神充沛，眸中蘊神光。
    “哈哈哈，我突破了！”
    “卡了足足有大半月的瓶頸，在這悟道茶葉的幫助下鬆動不少，回去隻要潛心修煉幾日，便可突破築基後期！”
    “多謝夏仙子！”
    “若非是你，我還不知道等多久呢！”
    修士們紛紛朝夏霜行禮，臉上喜氣洋洋，這次可真是來著了，那些提前退場的修士若是知道，恐怕腸子都要悔青了。
    “茶水而已，不必如此，能幫助到諸位，我很高興。”
    夏霜顏麵輕笑，小女人姿態十足。
    所有人都在說著恭維話，唯獨李拜天嗤之以鼻，一個毒婦給你們喂胚胎，你們還感恩戴德的。
    這是邪術，不正之風，以人命修煉，為人所不齒。
    怎麽說他也是一個孩子的爹，雖說不是親生，但這點底線還是要有的。
    眾人又高談闊論一番，都是些家長裏短，比如某某公子突破到金丹期，又比如某某家族在獸潮中獵殺了何等猛獸，聽的李拜天直打瞌睡。
    倒也不是他妄自尊大，他覺得這些二世祖的世界，可能也就旭日城這麽大了。
    這些人想象不到，在天龍大陸之外，還有一個虎視眈眈的紅土大陸，更想不到，在遙遠的蒼穹彼岸，還有這名為九天的間諜組織，俯視一切。
    就算不是戰時，也該聊聊臥底間諜之類的，以提高警惕，這幫人太懈怠，對此隻字不提。
    江川帶著他坐在角落，聽著世家弟子吹牛逼，直至宴會結束。
    “走吧，咱們回去，今日還算有收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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