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魔掙紮，寒劍得了好處。
    此刻更是興奮，小柔驅動寒劍在屍魔身上橫劈豎砍。
    一道道靈體陰肉好似太歲肉一樣，不等落地，肉中陰氣就被饑渴的寒劍吸收殆盡。
    屍魔失去大量陰氣，更是無法抵抗我對他元神的拉扯。
    他雙手向前挪動，離開陰氣殘肢，砸在地板。
    十指撐地還想逃走。
    一道掌心雷落下，我甚至聞到屍體的肉香。
    我腦袋中閃過一個問題，石哥的掌心雷這麽霸道，他不會還是個童男吧！
    屍魔殘肢被我收起，現在得這一塊精魄，還不夠。
    昨天，城隍幹爹給我的，加上今天得到的，都隻是一部分四肢和腦袋。
    真正重要的軀幹，還不知所蹤。
    石飛英上前掰下屍魔手上小指，放在羅盤上：“昨天大意了，沒有留下一部分！”
    “現在一屍魔殘肢為引，肯定能找到最大的那塊！”
    “他分散逃走是為了逃命時候能活下，屍魔有屍體就能重生，隻要有一塊元神找到屍體，他就不死！”
    “不過，為了強大，他們不止在尋找屍體，也在互相尋找！”
    我看見羅盤上，屍魔小指在不停被雷光擊打，一時間膽寒，永遠不要得罪這些玩電的，太可怕了。
    收拾戰場。
    我們也隻是把自己法器收回，我還不至於給胡先生打掃衛生。
    這個別墅，以後也應該不會有主人來！
    因為我一直都在。
    跟一陽換車，石飛英舒服地靠在座位上：“還是這東西舒服！”
    “在哥，咱現在去找屍魔？”
    我搖頭：“先把殘肢送回去！”
    在家裏有關老爺真神照顧我放心多了。
    關二爺實力很強，石飛英都說了，他的真神跟茅山供奉的一些真神差不多。
    上一次請神，來的製式一道虛影，能擋住小鬼王一擊，已經十分強勁。
    東西放家，準備充足，帶上一後備箱的食物，我準備打長久戰。
    三天。
    我隻有三天時間對付去找屍魔。
    萬一找不到，必須兵分兩路，我需要先去郝村。
    郝村兩千多口子，有好有壞，我不能看這麽多人死去！
    …………
    是夜。
    路上人少，小吃街攤上熱鬧。
    這是城東，大商市周圍被大學包圍著。
    大學則被小吃街包圍著。
    我坐在一個麵攤上，開了一天的車，在大商市裏轉圈，這比打鬼還累。
    不僅要注意屍魔的行蹤，還要關注路邊的大爺大媽亂串。
    “石哥，你說屍魔不會石哥該溜子吧！他在大商市裏轉啥？這麽多年沒出來，出來買衣服呢？”
    石飛英一口吞下雞腿：“不清楚，但是羅盤沒錯，他的手指確實一直在變化。”
    東月蹲在椅子上羨慕地看著我們正常進食：“這是正常的，羅盤隻能找到屍魔的行蹤！”
    “我們現在走的，有可能是屍魔早起走過的路！”
    “沒辦法，羅盤隻有在靠近屍魔百米之間，才能直接感知他在哪，現在我們隻能跟著他的蹤跡。”
    我一口清光瓶子裏的汽水：“再吃點不？這邊我熟悉！”
    “我半年前，還在這上大學！”
    桌子上都是骨頭，我抬眼看見熟悉的人。
    我不喜歡來這種地方，因為能看見熟悉的人，卻隻能用陌生的方式打招呼。
    我低頭沒說話。
    石飛英感受我的目光回頭：“你也喜歡吃鹵煮？”
    我錯愕：“石哥，你以後一定能成大家，你關注點也太不一樣了！”
    “你想吃我給你買！”
    我站在鹵煮小攤，背著身子，有些猶豫。
    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對不起，我不是學生，並不想跟你們認識！”
    “哎呦，不是學生，難道是老師，老師好，您不知道我最喜歡老師了，以前我也想幹老師，可是沒機會，您看現在能不能發發善心，讓我幹老師！”混蛋的聲音。
    我扭頭，真不怪大眾感覺黃毛就不是好人。
    實在是有太多下層黃毛丟人。
    黃毛拉住坐在那姑娘的手：“別走啊，我認識你，裝什麽裝啊！”
    “穿個絲襪，不就是給人撕的嘛，誰撕不一樣啊！”
    “你混蛋！”姑娘一巴掌打在黃毛臉上。
    他被撫麵子，生氣揮手：“給你臉了吧！”
    周圍人，或笑，或擔憂，或後退怕惹禍上身。
    我接過老板的鹵煮，上前兩步，一腳踹飛黃毛：“滾！”
    黃毛落地，壓翻了兩個桌子。
    他痛苦地捂著肚子：“你小子是誰？哎呦！打死我了，可不能讓他走啊！”
    我看看四周沒人敢上前。
    我拉著姑娘的手，把他帶離人群。
    黃毛叫喚：“你別走，你等著！”
    他腦袋上東月頭疼：“你沒事，惹鬼差幹嘛啊！我看這小子這輩子要直了！”
    女孩呆呆地看著我：“郝在？你怎麽會在這？”
    我指著手裏的東西：“我來買鹵煮！”
    她沒好氣開口：“我看見了，我是說你為什麽在這買鹵煮！”
    “為了來看看能不能偶遇你！”她愣神看著我，我突然明白我說錯話了！
    麵對過去的朋友，有些輕佻的毛病總是改不了。
    我鬆開她的手：“楊千帆，你呢？”
    “你不會也是來買鹵煮的吧！”
    楊千帆笑笑，她習慣性地捋起眉間一絲頭發：“你還是這麽貧，我能跟你這個大老板一樣，我在這上班！”
    “你沒關注班群吧！我留校了！現在是代理輔導員！”
    我搖頭：“我這段時間太忙了，沒怎麽看手機！”
    “厲害啊！楊老師，畢業直接留校！”
    “嗨！哪有什麽厲害的，我隻會讀書，除了呆在學校，也不知道在其他地方幹嘛！”
    楊千帆對石飛英微笑：“你好！你是郝在朋友！”
    石飛英抬頭，伸手：“你好！有點味！真香！”
    他完全無視麵前姑娘的美貌，對著食物發起進攻。
    我疑惑茅山也不是和尚廟，這怎麽一個一個地都對姑娘一點興趣沒有。
    坐在路邊攤，我突然想起眼鏡王的電影。
    我跟麵前的姑娘沒有說話，鏡頭在掉幀，在慢放，人群與時間在我們兩個之中溜走。
    石飛英插嘴：“走嗎？今晚上還要去下一個地方看看！”
    這一刻，我突然明白，我跟麵前的女孩，早已經不像當初的樣子。
    我點頭站起：“千帆，我送你回學校，順便我也去看看，好久沒去過了！”
    她點頭，我跟在他身後。
    是夏天。
    大學城邊的小街人來人往，青春在肆意散發荷爾蒙的味道。
    我看見很多濕頭發的姑娘，應該是剛剛洗完澡出來逛逛，少年們貪婪又禮貌的眼神，從每個姑娘身上掃過。
    我看到了青春，卻再也沒辦法擁有青春。
    剛出小吃街，我不止看見青春，還看見彩虹。
    五顏六色無數的毛，蹲在路邊。
    看見我，黃毛少年站起：“大哥，就是他，就是他打我！”
    我看見他中間的人，我當初在這裏上學時候，他也是學生，隻是學生跟學生是不一樣的！
    就想人跟畜生也是不一樣的！
    不對，有時候也一樣。
    中間板寸長得很帥，我聽過他的傳說，當初勾搭一個大一的學妹，趁著人家不懂事，什麽都辦了！
    可辦完了，就不忍了，姑娘有了，家裏發現了，學校發現了，姑娘跳了!
    他家裏有錢，被開除了！
    兩個月之後，他又進入了另一所學校。
    因為戰績和混蛋，成為一群學生的大哥。
    我之所以認識他，不是因為他的板寸跟帥氣，是因為他身邊穿著睡衣的姑娘。
    那耀眼的紅色睡衣，曾經是我大學時候的噩夢！
    姑娘跳樓之後，在樓下的照片，被好事者在校園網裏轉發，被我看見。
    我永遠忘不了，紅色睡衣旁邊那個腦袋睜著一雙血色的眼。
    是的，腦袋在身體邊，因為姑娘跳下來時候，下麵正好停著一輛小貨車。
    車是給學校超市送貨的。
    車欄杆沒多硬，正好把女孩的脖子切開。
    板寸站起來，他身後女孩跟著他，我看見他倆之間的羈絆，越來越深。
    猛鬼死後，特別是自殺的鬼，是要去枉死城的！
    隻要陰差沒有發現，他們是會在人間逃亡，也不願投胎！
    地獄太可怕了！
    自殺的鬼對別人有恨是正常的，為什麽他們之間會有羈絆？
    生與死的因果羈絆！
    難道是因為，他是未出生孩子的父親？
    我想不明白，也沒機會想。
    因為板寸少年走到我麵前，他手裏有一塊磚頭。
    萬般兵器，磚頭為王！
    我看他拿轉頭的方式，這是要我的命？
    “你們是哪個學校的，不要亂來，我是老師，我會告訴你們老師的！我還會告訴警察的！”
    我伸手拉過楊千帆：“你是老師，你這樣教育孩子沒錯，不過我是社會人員，我有我的教育方法！”
    &n的，老子跟你說話呢！”
    他沒收著力氣，板磚離手，向我腦袋飛過來。
    我看見他的錯愕，他的恐懼，他沒想到自己這麽準。
    我看見楊千帆衝過來，他想擋在我麵前。
    我沒說話，出拳。
    有風，有磚頭碎末，都在空氣中。
    街道突然很安靜。
    我走上前，低頭看他：“你們是想被我打死，還是想我把你們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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