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雷子還心有餘悸：“在哥，你不知道，你們三個剛走出幾步，一個村子就在我麵前消失了！”
    “我本來在車裏躲著好好的，突然間有人敲窗戶。”
    “我本以為是鬼，沒想到竟然是城隍老爺！”
    “城隍老爺，竟然拜托我做事，穩了，我覺得以後我就算死了，在下麵也不會難過！”
    我靠在副駕駛：“你要是現在死，你在哥也不會讓你在下麵難過，我也能給你安排官職，你要不要死一死！”
    雷子憨厚一笑：“算了，焦總留著我還有用呢！在哥，咱去哪？”
    我望著遠處下山的太陽：“回去吧！”
    七月十四那天鬼門才開，現在去邙山無用啊！
    是夜。
    我離開石飛英與東月，一個人來到河邊。
    我們這個城市有一條貫穿南北的河，一個人的時候，我很喜歡來河邊吹吹風。
    今天，我不是來吹風的！
    因為，我不是一個人！
    焦旋走在前麵，我跟在她身後。
    從她脖頸吹過的晚風，來到我的鼻尖，那一刻命中注定。
    我擁有從來沒有過的感覺，似乎有個人牽掛，是一件好事。
    焦旋回頭：“事情都擺平了？”
    我微笑，夜裏最美的就是河麵上的彩燈，還有燈下姑娘的笑容：“暫時沒事了，我就想約你出來看看！”
    “我們好像從來，沒有像普通情侶一樣在一起過。”
    我上前，牽著她的手：“我從前不想與你在一起，不是因為你不夠好，是因為你太好！”
    “你好像天上的一朵花，我隻是塵埃！”
    “不過，多謝你能開到塵埃裏！”
    焦旋一時眼迷離：“多謝你，在哥，有你一起，我就很安心！”
    “要是，能夠與你一直在一起就好！”
    我微笑：“我期望如此！”
    “我盼望我們有平凡的生活，平凡的家庭，周而複始的生活！”
    路邊的情侶互相牽手，路過的一家三口低著頭！
    我們站在遠處，也站在幸福裏。
    焦旋踮起腳，輕輕在我臉上啄一口。
    我低頭看著她，回過一吻。
    我懷裏電話震動。
    “誰能憑愛意將富士山占有！”
    “喂？誰？”
    “我是楊千帆，你能來學校旁邊的破房子一趟嗎？我遇見急事，我很怕！”
    我聽她聲音著急：“可以等著我！”
    這裏離學校不過十幾分鍾路程，倒是不誤事。
    焦旋看著我：“要是，有事就去吧！”
    我搖頭拒絕：“也不是什麽大事，我叫你出來，怎麽可能放你鴿子，再說是一個姑娘的聲音，你讓我自己去，這麽放心？”
    焦旋盯著我眼睛，她紅唇輕開：“我相信你！”
    我環抱她的腰：“我可不相信我自己，男人哪有好東西！”
    “走嘍！”
    車穿過人流，走在黑暗中，慶幸前有車燈，自帶光明。
    我在熟悉的地方停車。
    每個學校旁邊都有一個情侶聖地，想當初我戀愛時候也在這約過會。
    這是一棟破樓，本來也是學校的一部分建築，隻是蓋著蓋著校長換屆了。
    這不是新校長的業績，也就停下來。
    久而久之，被學校廢棄，反倒被學生利用。
    搖滾青年，在這談夢想。
    年輕情侶，在這聊未來。
    一個本不該存在的房子裏麵，裝著不該存在的事。
    我牽著焦旋的手，踏進房子前一刻，我明白楊千帆叫我來幹嘛！
    我會點東西，這是我上學時候關係好的朋友都知道的！
    小時候，在奶奶身邊長大，耳濡目染間，一些神秘故事，也聽說過，也知道些破解之法。
    不過，我不濫用，隻是熟悉的朋友了解。
    楊千帆，就是我當初熟悉的朋友。
    大樓裏陰氣彌補，廢棄的房子有個特點。
    裏麵，有很多廢棄的東西。
    有被人丟棄的流浪貓，也有無家可歸的鬼物。
    我以前在這也見過鬼，穿著過去的衣服，被親人遺忘的鬼。
    人隻有一扇鬼門關，錯過了，就很難再投胎。
    很多遊魂就是因為各種原因，錯過鬼門關。
    我有一絲不祥預感：“楊千帆！”
    我大聲呼喊她的名字，手裏緊緊抓著焦旋，這一刻，我頗有些犯罪的興奮感。
    奇怪！
    “我在這！”細微的聲音從頂樓傳來。
    我伸出腦袋，往樓道裏看，一個白色的人影一閃而過。
    我閉上眼睛感受周圍一切，整個大樓裏，都有若隱若現的陰氣籠繞。
    可陰氣裏沒有怨恨，這應該不是一隻厲鬼，但是一般的鬼物又怎麽會跟人糾纏？
    我拉著焦旋上樓梯。
    可惜，為了今晚上的約會，她穿著高跟鞋。
    不善於爬樓，我要是把她一個人留在這裏，也太禽獸了。
    無奈，隻能背著她上去。
    樓頂，有風。
    這隻是三樓，卻是整棟樓最高的建築。
    我將焦旋放下：“噓！”
    我用手指攔在她嘴角上。
    扭過頭，遠處一個被隔開的房間，以前在學校搞燒烤，那個地方是專門的衛生間。
    大學生嘛！
    素質遇強則強。
    “有人在嘛？”我輕聲詢問。
    “誰！”一個女生尖叫。
    “楊千帆？”
    有風吹過，沒人回應！
    “楊千帆！”我再一次試探性詢問。
    “還是沒人回應！”
    我走上前，借助外麵的燈，看見一個顫抖的人影，一身白色衣服風中顫抖：“你是？”
    地上的人抱拳：“我誰也不是，求求你了，別纏著我！”
    我拉住她的手：“想要我不纏著你，告訴我，你是怎麽找上我的！”
    “對不住了，大仙，不是我要請你上來的，我的學生你都已經弄倒了，放過她好不好！”
    她從手縫裏睜眼，明顯一愣：“你是？郝在！”
    楊千帆從地上跳起來，就要抱著我。
    我後退一步：“沒事吧！”
    她撞到牆上，揉著胸口：“你真該死，嚇我！”
    “多謝你了，這麽遠跑過來找我！”
    她看著我，眼神好像多年以前一樣：“郝在，其實我……”
    我趕緊錯開，露出身後的焦旋：“介紹一下，這是我女朋友！”
    那一刻，窗外的燈不是很亮，我看見她張張嘴沒有說話。
    就想，大二那年，同樣的夜，她找我出來，我拉著前女友的手。
    楊千帆低頭，她突然想起什麽：“對了，張嵐。”
    我這才注意到，在這個默認的五穀輪回之地，她身邊竟然躺著一個小姑娘。
    無奈，我伸手拉住小姑娘的雙手，才讓她沒有倒在地上。
    不然，人沒死，也要社死了！
    “你們怎麽回事？怎麽會來到這？”
    我最近連升幾級，肉身也受到滋養，力氣不知道比以前大多少。
    一隻手拉起小姑娘絲毫不費力。
    小姑娘從房間出去那一刻，我看見一個白色身影，從房間裏飄出去。
    我沒聲張。
    隻是帶著她們先下去。
    樓下，我將小學妹裝進車裏。
    再一次坐進我的車，楊千帆不一樣的心情，她好奇地打量我的車：“沒想到，短短半年，你的變化這麽大！”
    我也感歎：“遇見事多了，總會成長的！”
    “這車不便宜吧，能開這麽好的車，還有這麽漂亮的女朋友，你才是我們班的人生贏家啊！”
    我搖頭：“車是旋旋她爸的！我其實是被包養的！”
    楊千帆一愣，不知道說什麽。
    焦旋對我小臂一錘，她表現出正宮夫人的大方：“楊姐，你別聽郝在胡說，這是他自己掙來的！”
    “她很有能力！”
    我看向一邊的小姑娘，伸出一根手指，戳在她臉上，她臉凹陷進去：“一會就醒過來了！你們是怎麽惹上那家夥的！”
    這小姑娘，三魂七魄在沉睡，兩肩兩把火也已經熄滅。
    要不是楊千帆一直在她身邊護著，要是白衣厲鬼在她頭燈吹一口陰氣，熄滅頭燈，她的命就沒了。
    楊千帆歎氣：“她不是第一個，還有一個小姑娘，在宿舍裏出事，你能跟我去看看嗎？”
    我有些詫異：“現在，女寢讓男生進去了？”
    這可是我上大學時候的夢想。
    當初，一直幻想著有一天能進女生宿舍過過眼癮。
    楊千帆剜我一眼：“你想什麽呢，嫂子在，你還敢亂想，嫂子你也不管管他！”
    “我也不知道發生什麽，她們寢室一共四個人。”
    “還有一個小姑娘，今天下午暈倒在寢室裏，她是今天晚上出來買飯，在宿舍到寢室這段小路上遇見的那家夥，遇見了，她就給我打電話！”
    “誰知道慌不擇路，我們被她趕到小破樓上！”
    我開車進學校，因為楊千帆的老師身份，門衛沒有阻攔。
    焦旋對我放心，沒有擔心另一個姑娘，在她眼裏，我是無敵的，任何事情都能擺平：“這就是，你們學校？”
    “我雖然在大商市長大，但我從來沒有來過這裏，我可要好好了解了解你的過去，看看你有沒有我不知道的小秘密！”
    寢室樓下。
    我跟在楊千帆身後。
    “阿姨，他是醫生，我給我們班姑娘看病！”
    看門大姨詫異看著我的臉：“郝在，你不是學的管理嗎？”
    我抬頭對上阿姨眼睛：“媽，您從男寢到女寢了？”
    宿舍阿姨，那都是我們熟人。
    當初，無數個回不來的夜晚，都是我們一聲聲媽，把大門叫開。
    “這不是畢業誰也管理不了，隻能學醫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家是幹什麽的！”
    宿舍阿姨拉住我的手：“我一直覺得你小子有真本事，你可得給人家姑娘好好看看！”
    “我告訴你，我覺得她肯定是中邪了，要不是學校不讓聲張，我早就跑了，太邪門了。”
    “早上還好好的姑娘，下午就到床上起不來”阿姨自認為小聲嘟囔，其實路過的學妹都應該聽見了。
    我點頭：“您放心，我去看看，保證有什麽鬼，都搞定！”
    走進渴望已久的女生寢室。
    我看著無數雙青春的大腿。
    誰說人不能同時擁有青春和對青春的感受，擁有青春的姑娘，不就擁有青春了！
    我無奈低頭，學妹們，可惜師哥已經沒辦法擁有青春了：“不看了，手鬆開行嗎？”
    焦旋這才沒好氣地鬆開手，她悄悄靠近我：“你要是想看，回去，我讓你看！”
    “其實，我買了你最喜歡的家具！”
    我有些疑惑：“什麽家具？”
    “巴黎世家！”
    我突然振奮。
    沒有一個男人能逃過的家具。
    走上三樓，還沒等楊千帆開口，我率先推開寢室門：“這不是你們寢室嗎？”
    楊千帆詫異：“你還記得呢？”
    “當然記得，我們寢室就在對麵，我記得有次停電，咱兩個寢室還對著唱歌！”
    我能找到這間門，當然不是因為少年時候的故事。
    隻是因為，我感受到門內的陰氣。
    跟我車裏小姑娘身上的陰氣，如出一轍。
    在第一個床位，我看見一個臉色蒼白的小姑娘。
    她白白的臉上，嬰兒肥，帶著一絲可愛，此刻病態，顯得可憐，讓人心疼。
    我四處觀察：“現在，學校不嚴查衛生了？”
    女寢，也沒比男生宿舍幹淨。
    我站在窗邊，一隻手按在小姑娘的額頭：“她的靈魂沒了！”
    “被勾走了！”
    “一個宿舍都是這樣，不會是玩什麽不該玩的遊戲吧！”
    我想起大學生最喜歡的靈異遊戲，上大學時候，宿舍室友，就說要玩這種遊戲，都被我製止了。
    我從小能看見那種東西的存在，對此自然深信不疑。
    “那怎麽辦？我該怎麽跟她家長交代！”楊千帆著急。
    我安慰她：“沒事，她們應該是在這個房間裏玩的遊戲！”
    “那隻鬼，抓了她們靈魂，但是沒有帶走！”
    “鬼不會無緣無故對人進攻，除非是人先提起交易！”
    我拉開二號床下一個盆：“如果我猜得沒錯，她的靈魂應該在這裏！”
    兩個姑娘，臉色不善地看著我。
    我下意識低頭：“現在，女大學生，都穿這麽可愛的圖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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