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
    自然是月倪族裏麵，最有威懾力的一個人。
    青冥看見她的時候，就知道她為什麽今天沒有出來了。
    月倪顏現在身上的靈力，詭異至極，很淩亂，又有消散的意思。
    月倪顏聽老嬤嬤說完，就知道事情為什麽會變成了現在這樣。
    她轉頭看向青冥，頷首一禮，“抱歉，老身約束手下人不利，惹惱了您，還希望您能不要介懷，月倪族並沒有冒犯的意思。”
    事到如今，隻有將姿態放到最低，才能挽回場麵了。
    妄老嬤嬤似乎不明白，老祖宗為何這樣做，張口想要說些什麽，就被月倪顏一眼瞪了回去。
    “月倪族是想要仰仗您，但是絕對不會左右您的選擇，抱歉。”
    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月倪顏都如此說話了，青冥自然是不好再說什麽。
    至於仰仗的事情，哼，沒門。
    青冥轉身就走，卻被福寶摟著脖子阻止了。
    “娘親，等等，我怎麽覺得這光圈是兩個。”
    福寶從青冥身上跳了下來，果然，她腳底下的光圈，殘影瞬間就分裂成了兩個。
    福寶腳底下的光圈，並不比青冥腳下的光圈暗。
    這樣的變故，讓眾人嘩然。
    福寶眼珠子一轉，“呦嗬，這麽說，我也有機會成為月倪族的聖女嘍？”
    她鬼靈精怪的樣子，眼珠裏蓄謀的意味，竟然讓熙魘一眼就給瞧明白了。
    他看了看身側的尹風清一眼，頓時明了。
    他說呢，這小崽子怎麽總是往尹風清身邊湊，原來...是看上了。
    之前青冥委婉地跟他說過，福寶小小的身體裏，裝著的是成年人的靈魂，這件事情，除了他們倆，別人都不知道。
    為人子女，定然是要為了孩子考慮的，既然猜到了她的想法，熙魘就覺得自己要做點什麽了。
    自己心裏的寶貝疙瘩看上了別人，他心裏還是很難受的。
    但是想著尹風清還算是可以，總好多讓以後不知道底細的臭小子登門強。
    而且，他在心裏想了一下兩人成婚的時候，尹風清對著他稱作父親，哈哈哈哈哈，想想就開心。
    熙魘看向福寶的眼神立馬就變成了鼓勵。
    福寶接收到來自父親的信號，心裏立馬就有了倚仗。
    “不就是個聖女嗎？我娘親的位置，我來繼承，也很順理成章吧！”
    福寶說完，青冥愣了，上前半蹲著拉住她，“想好了嗎？這可不是小事情。”
    她是不願意自己的孩子負擔那麽多的，但是，若這是福寶想要做的，她也不會攔著，無論她出於何種目的。
    “娘親，我想好了，這聖女看著蠻好玩的，當來看看。”
    青冥繃著的臉，因為福寶的一句話，猶如雪山融化。
    她起身，站在福寶的身後，撐腰的意思很明顯。
    月倪顏很是高興，青冥和這個孩子，無論是誰，都是可以啊。
    她隻要，月倪族，從今以後還有一條活路。
    “聖女在上，吾等拜下。”
    以月倪顏為首，所有的月倪族人，朝向福寶的方向拜下。
    福寶蹦蹦跳跳地走到尹風清麵前，“還請風清少君，給我這個聖女加冕吧。”
    原定的就是尹風清加冕，即便是聖女換了人，這臨時也沒有辦法再去找一個人來給福寶加冕的。
    可是，眼前這個還不到他腰身高的小娃娃，是福寶啊，不是別人。
    他今天究竟是為了什麽來的，他可沒有忘記。
    “胡鬧。”
    尹風清麵上出現一絲尷尬，看向一旁的熙魘，卻見他望天看風景，就是不看他。
    在看青冥，也是摸摸著，瞧瞧那，兩夫妻如出一轍的不靠譜。
    完全無視了他的求助信號。
    尹風清壓低了聲音，“別鬧！”
    語氣有些嚴厲，但是聽起來，還有些求饒的意味在裏麵。
    福寶同樣會以嚴肅的表情，“我沒有胡鬧，這件事情我決定了，要是你不同意，那便離開吧！”
    “大不了，這加冕儀式，就以後再舉辦，反正我還小....”福寶拖長了尾音，“以後有的是時間，有的是青年俊朗給我選擇...”
    尹風清看著她，覺得身高的優勢並沒有讓他占到一星半點的好處。
    半蹲下身，正視福寶的眼睛，“你當真是想好了？”
    福寶點頭，沒有像以往在滄瀾閣那樣，仗著自己是個孩子，就肆無忌憚地掛在他身上。
    “我不是小孩子了，我能為我的行為負責！”這不是她第一次跟他強調，她不是小孩子。
    卻是尹風清第一次沒有將福寶當成是一個小孩子。
    他垂眸思慮了片刻，然後再次抬起頭，“我給你十年考慮，屆時給你一個反悔的機會。”
    說著，他抬手，拿起一旁放置的聖女手杖，交到她的手裏。
    因為頭冠和披風都是按照成人的身量製作的，所以隻有象征聖女權利的法杖是福寶能拿著的。
    其他的，都太大了。
    月倪顏開口，“聖女年紀尚小，待成年之後，在舉行一次加冕儀式，但是，從現在起，您依然可以行使聖女的權利。”
    這樣的事情，在曆屆來說，都是沒有的，福寶是先例。
    也幸好月倪族那些老家夥都死得差不多了，她完全能做了主。
    不過是打破幾個規則而已。
    有何不可。
    尹風清伸手，手心向上，“走吧，我的小聖女。”
    他嚴肅的臉上露出些許笑意，明明眼前這個小姑娘，前幾日還在他的書房裏麵，打翻了一方上好的硯台。
    明明還是那個淘氣寶，就一下子成了一族掌權人。
    他還真的有點不適應。
    福寶伸出自己的小手，放在尹風清的掌心裏。
    由他牽著，往台階上走去。
    手拿權杖，下巴微微揚起，明明是很稚嫩的臉頰，卻已經頗有威嚴。
    此時，她仿佛有種錯覺，她和尹風清之間的鴻溝，似乎穿越了時間距離，並肩而行了。
    或許未來，這樣的距離，會隨著她這個身體的長大，而慢慢縮小。
    這樣就夠了，隻要有機會，她就不會放棄的。
    福寶悄悄回頭看了一眼站在廣場邊緣，她身後方的父母。
    此生能得親情庇護，值了。
    青冥看見那個眼神，歎了一口氣，“明明是個小娃娃，就不能裝得像一點嗎？兒大不由娘，這就被人拐跑了？”
    熙魘左手環住她的腰身，將她籠罩在臂彎下。
    “索性她看上的人是尹風清，要是你另外幾個師兄，我就要考慮大義滅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