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不能說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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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凝霜怒道:“你這是軟禁,快給我打開。我沒心思在這跟你耍。”
    傅天霽慢悠悠地說:“既然進了我的門,上過我的床,什麽時候讓你離開,就由不得你了。”
    “........!!”
    風凝霜甚至有些哭笑不得,氣得大聲分辨:“我是自願進你的門的嗎?是自願上你的床的嗎?你有經過我同意嗎?”
    傅天霽淡淡一瞥她:“你亦沒有說不願意。”
    風凝霜一下被噎住,居然一時找不到話回。
    她那時人事不省,能知道個什麽?這坨冰塊擺明是胡攪蠻纏,再和他理論下去,也隻是拳頭打在棉花上,毫無作用。
    她默立片刻,背在身後的雙手,悄然聚起兩團烈火,突然一揮拳,兩團烈火如流星一般,直衝床榻上的傅天霽而去。
    傅天霽動也不動,眼中一絲笑意,待那兩團火焰到他麵前時,他隻豎起一根食指,這兩團火立馬乖乖的,被他頂在指尖,一拋一拋的,像玩物一般。
    風凝霜萎了。吵架吵不過他,打架打不過他,想脫身,隻得另尋他法了。
    想了片刻,她走到床沿,與他保持一肩的距離,坐下輕聲問:“傅天霽,你認真一點回答我,你為什麽要這樣困著我?”
    傅天霽漫不經心地說:“你身上的傷還沒完全好,所以——”
    “別拿傷做借口了。”風凝霜打斷他,“我自己的身體我能不知道?都好了大半了,已無礙了。”
    傅天霽沒說話,將兩團火合二為一,頂在指尖把玩,側顏在火光中明明滅滅,看上去有些孤寂。
    一種說不清的感受在心中緩緩流淌,風凝霜沉默了片刻,忽然輕聲說:“謝謝你,救了我。”
    指尖的火焰停頓了一瞬,傅天霽慢悠悠地說:“你且在我這住著。等過一段時間,我會放你在這島上自由活動。你不是挺喜歡這裏嗎?”
    “誰說我喜歡這裏了?”風凝霜飛快回了一句,有點心虛,不敢看他。
    傅天霽手掌在她麵前一攤,掌心中躺著一片紫色花瓣,有些幹枯了,但顏色依舊。
    風凝霜呆了呆,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又有些窘迫。
    傅天霽淡淡地解釋道:“當日白瑤去世,我抱起你時,這花瓣是從你身上掉落下來的。”
    風凝霜沉默了,很久很久的沉默。
    兩人誰也沒有說話,傅天霽望著那團火出神,不知道在想什麽,風凝霜也望著他指尖那團火焰。
    有些事不需要說,他懂,她也明白。
    隻是,獨獨有一件事,她必須問個清楚明白。
    “傅天霽,你老實告訴我,為什麽你說我不該有靈力?”
    這一個問題就代替了所有問題,例如他為什麽不開啟他的靈竅,為什麽他阻止她過外門考核。
    傅天霽淡淡回道:“答案我已經告訴過你了,力量不是你所想的那樣,並不能解決所有的事。”
    “可是我需要它!答案你也是知道的!”
    傅天霽坐直身子,目光灼灼,“你不需要力量,因為你想要的一切,我都可以替你去做。”
    他攤開手掌,望著掌心那片花瓣,目光變得柔和:“從今以後,我不會再離開你半步。”
    ——你想要的一切,我都可以替你去做;
    ——從今以後,我不會再離開你半步。
    仿佛是不經意吐出的話,乍然落到風凝霜的心底,還是掀起驚天巨浪。此前那些模糊的曖昧,一瞬間成為清晰的存在,她極力地抑製自己的心跳,它還是強烈地撞擊胸膛,如擂鼓般。
    她甚至憂心這樣強烈的心跳,會出賣她自己的全部心思。雖然那一瓣安靜躺在他掌中的花瓣,已經勾畫出她的心意。
    可是……這樣美好的諾言,真的是她能夠擁有的嗎?她能夠從此依靠他,再不需要任何力量?
    她知道他此刻正凝視著自己,但是她不敢看他。
    她經曆了太多,許多珍貴美好的東西,在一夜之間失去,不管是爹娘,還是阿瑤。雖然她還是她自己,還是那個善良真誠的她,但是她已經學會堅強。有太多太多的東西,她明白隻有靠自己去守護,才是最可靠的。
    她不是小綿羊,不願陷在溫柔鄉。
    她忍著心底那洶湧奔騰的情感,挺直了腰杆,“那是你的事,可我還是需要力量!”
    傅天霽站起身來,拂了拂衣襟,不以為意地說:“小丫頭,你還太年輕,以後你總會明白的。”
    他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不由分說地展開她的手掌,將那一片花瓣放回她的手心,合上她的手掌,語氣毋庸置辯:“以後你就在這座巒島上住著,哪兒你都不需要再去。想要我做的事情,你隻需要告訴我,我自會替你去做。”
    說完,他走向門口,拉開門,便走出去。
    風凝霜怔了片刻,追到門口,大聲喊:“等等,不是,你不能這樣,你這是在幽禁我!你給我回來!”
    有隱約的笑意從風中傳來,他背影衣袂飄飄,翩然無塵,讓人感覺他的心情和他的步伐一樣那麽輕盈、歡快,仿佛他剛剛捕捉到了一頭可愛的小獸,將她關在自己的籠子裏,這樣他每日回來都能夠看到她,逗她、撫摸她,這會讓他心情無比暢快。
    這坨臭冰塊,簡直傲嬌得目中無人!
    風凝霜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氣得掄起拳頭捶地!
    接下來的兩天,傅天霽每日傍晚都來看她,依然每次給她帶來一碗清苦的藥汁,然後在她各種軟硬兼施、想再開誠布公談一談的境況下,完全無視她而離去。
    於是,談判破裂。她還是那頭呆在籠子裏的小獸,哪兒都去不了。
    幸好,他這間屋子還不算小,往裏麵走走,還有一間書房、一間琴房,不算太過逼咎和無聊。
    書房裏靠牆有一排書架,裏麵有許多仙書典籍。琴房中則放著一張古樸精巧的琴,旁邊的香爐還有燃過的餘燼。
    她翻閱過那些仙書典籍,沒有一本是關於修煉的,想必這坨冰塊是早就把這一類書籍都搬走了,隻留下一些無關緊要的。
    她委屈呐,這坨臭冰塊,做事實在太絕,不讓她有靈力,真的就連半點書都不帶給她留下的。
    時間如白駒過隙,慢慢蕩滌掉許多憂傷煩愁。
    這一日,她實在百無聊賴,隨意抽出書架最角落的一本書,翻看了起來。
    這是一本神話傳說的書,裏麵各種奇談怪聞。
    諸如長生不老的丹藥,長在仙藤上的娃娃魚,埋在地裏的番薯成精,西冥山上的一個黑籽大西瓜修煉成了一個賣仙藥的大叔、昆侖山上有個鑾熠上仙養了一種叫做“晚雨露”的植物,白天十分香,讓人沉醉不已,可一到晚上,就奇臭無比,熏得人不得安生……
    內容實在有點扯,她本就生性活潑,這些日子下來,心傷已好了大半,讀到這本荒誕無比的書,樂得哈哈大笑。
    但有些內容則不是那麽好笑了。譬如有一頁,畫著一條大大的黑龍,纏繞在一把劍上,這黑龍口吐火焰,鱗片層層疊疊,龍須長如飛蛇,看上去有幾分可怖。
    類似這些無趣乏味的,她一翻便過,專找那些獵奇的、好笑的來看。
    正邊讀邊捧腹大笑,驀然間,她的笑聲停住。
    手停在皺巴巴的某頁,上麵畫著一把驚豔絕倫的劍,右下角兩個小篆:霜吟。
    “霜吟?”風凝霜摸著下巴,喃喃自言自語。
    這不是那一晚,魏琰玉帶她去石台邊,看到的那把斷劍麽?
    她趕緊翻下一頁,想看看這劍的介紹是什麽,孰知下一頁竟是缺頁的,一看就是被人撕去了,隻剩下一點點的邊角。
    嗯?誰撕的這頁?
    手指抵在太陽穴上輕輕打圈,這是她思考時一貫的姿勢。
    有兩種可能:第一,這書到這坨冰塊手上時,就是缺頁的。第二,這頁是那坨冰塊親手撕去的。
    綜合種種來看,更像是第二種。但是,為什麽他要撕去這頁呢?
    她放下書,一個猜測逐漸成形——莫非那把霜吟劍,以前是屬於這坨冰塊的?
    結合那晚魏琰玉說的:這劍為什麽而斷,是本門的機密,隻有兩位掌門知道。
    也就是說,傅天霽知道這件事,他絕對知道這劍是為什麽而斷的。
    因為它斷了,所以這坨冰塊從此就不想再佩劍,隻能佩那寒酸的木劍。
    風凝霜一拍自己腦袋瓜,真是的,這麽容易推論的事情,為什麽現在才想到?
    我好像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秘密了呢?風凝霜心情忽然變得十分美妙,哈哈哈哈,你這坨冰塊,也有被我發現秘密的一天?
    她腦袋瓜兒開始運作,全情投入思考,像嗅見奇味的獵犬,在尋思怎麽利用這一點,先機製敵。
    “噓~噓~喂~!”窗外突然傳來一陣鬼鬼祟祟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考。
    她轉過頭,隻見窗台上,冒出了容鳳珩的小半個腦袋,鬼鬼祟祟的,“小師妹,你在看什麽呢?笑什麽呢?有啥好玩的,也給師哥我瞧瞧唄?”
    風凝霜一瞧他那猥瑣的目光,立馬想起那天偷聽的內容,臉一板,走過去,便要將窗子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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