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忽然回憶起了什麽，望著地上的陳念之，眼中忽然生出了幾分迷茫。

    “所以，你選擇他，是因為他可能會完成陛下曾經的理想嗎？”

    夏忽然問道。

    “或者說，不是我選擇了他，而是他選擇了我！”

    老黃說道，“我不需要他去完成陛下的理想，他隻需要做他自己！”

    夏陷入了沉默，她有些驚訝。

    她與老黃曾經並肩戰鬥，她很清楚老黃是什麽性子，隻是她沒想到，在眼前這個人族麵前，他竟然會動了真感情。

    “這是第幾個？”

    夏忽然問道。

    “我記不清了。”

    老黃說道，“不過，他是我最喜歡的一個傳承者，也隻有他，是我真正的弟子！”

    夏忽然明白了。

    自人皇隕落之後，人皇塔碎裂掉，老黃尋過無數個傳承者，他們都曾經是人皇的隔代傳承者。

    但唯獨陳念之他不是人皇的傳承者，他是老黃的弟子。這是有區別的。

    “你什麽時候有了私心？”

    夏問道。

    “陛下已經隕落太久，我嚐試過很多次，但每一次都是以失敗而告終，既然每一次都失敗，那為何還要照著原路去嚐試？”

    老黃說道，“沒錯，我確實有私心，至少對於陳念之，我是有私心的。”

    夏再一次沉默。

    起初她以為陳念之，隻是一個尋常的人皇塔傳承者，若是成功證道人皇，老黃和她都將成為他的擁躉。

    但如果無法證道成功，老黃依舊會選擇繼續蟄伏起來，再尋找下一個傳承者。

    可這一次夏發現，老黃好像放棄了自己的使命。

    她的眼中忽然殺機一閃，道：“我現在殺了他還來得及！”

    “你若殺他，人皇塔必碎！”

    老黃的語氣沉重，帶著幾分慍怒。

    夏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望著即將接近天魔海的海圖，她起身又改變了原來的航行。

    再看向地上的人，夏平靜說道：“希望你的選擇是對的。”

    “我說了，不是我選擇了他，是他選擇了我！”

    老黃回想起了十三年前的那個雨夜，“夏夜，陛下從來沒有讓我們，一定要完成他的理想，你和我都應該為了自己活一次，我們盡力了！”

    聽到自己的真名，夏夜攥緊了拳頭，道：“我活著的使命，就是完成陛下，未能完成的理想！！！”

    老黃不再勸說。

    夏夜走到陳念之麵前，將他幹枯的嘴唇打開，隨之一滴藍色的血液從她手中冒出，滴入了陳念之的嘴裏。

    不一會，神奇的事情發生了。

    陳念之撕裂的身體，開始發出湛藍色的光華，在這光華之下，他的血肉再一次蠕動起來，所有撕裂的傷口，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愈合。

    等到陳念之醒過來時，已經是數日之後，夏夜坐在船艙裏背對著他，欣賞著海麵上徐徐落下的太陽。

    黃昏將整個天空，都照的通紅，雲層像魚鱗一般，一片片的鑲嵌著。

    “醒了？”

    夏夜頭也不回。

    陳念之發覺自己的肉身完全恢複了，甚至比之前，還要強了許多，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氣，從身體裏迸發出來。

    隻是，他體內的骨液，依舊在與他的肉身做著對抗，那撕裂的感覺，再一次出現。

    但此刻他的禁錮消失了。

    “你若再敢以死相逼，我保證在你死之前，先把你丟盡海裏喂魚！”

    夏夜忽然回過頭，凶狠的看著他。

    隻是那張稚嫩而俏皮的臉龐，卻根本沒有半點凶像，反到是有幾分的可愛。

    惹得他下意識點了點頭，隨之放棄將骨液從身體裏逼出。

    “這是我的身體！”

    陳念之認真的看著她，“哪怕是你的骨液，在未經我的允許下，你也不能隨便控製，除非我同意，如果你答應這個條件，我們便可以和睦相處，如果不行，你現在就取走在我身體內的東西！”

    看著陳念之認真的樣子，夏夜又好氣又好笑，攥著粉拳恨不得給他來一下。

    “好。”

    夏轉過身去，“我答應你，不過……”

    “不過什麽？”

    “你的身體裏，有我的骨，有我的血，沒錯，剛才為了救你個蠢物，我浪費了一滴血！”

    夏再次回頭，一雙空靈而深邃的大眼睛，死死的盯著他，“你不付出點什麽好像不合適吧。”

    陳念之怔住了，要是夏夜給自己用強，他還真一點都不怕。

    給自己來軟的，而且還是這麽軟的，他有些吃不消。

    “那你想怎樣？”

    陳念之直接繳械了，“拜師……絕對不行！”

    “做我的仆人！”

    夏夜回頭說道。

    “仆人？？？”

    陳念之怔住了，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前輩，您別開玩笑！”

    “不做是吧？那我現在就收回我的骨血！”

    夏夜冷聲道。

    正所謂，大丈夫生居天地之間，豈能居於人下？

    陳念之沒有半點猶豫，單膝跪地，道：“大人在上，隻要日後不讓我去送死，我願意給您為奴為婢！”

    夏夜扭頭看著他，眼睛瞪的像銅鈴一樣，懷疑這是不是剛才那個以死相逼的陳念之。

    “十年，我最多給您做十年奴仆，而且，你不能幹涉我做任何事情，否則，你想拿回你的東西，你現在就拿回去！”

    陳念之認真道。

    “一百年！”

    “二十年，最多了！”

    “一百年，一年都不能少，我不幹涉你做任何事情，要不然，我現在收回骨血！

    “成交！”

    陳念之立即答應了下來，“從現在開始，我就是夏大人的仆人，您若是需要端茶倒水的，盡管吩咐，送死我肯定不去！”

    夏狠狠的白了他一眼，道：“我叫夏夜，叫我夏夜大人！”

    “嗯？”

    陳念之疑惑了一陣，隨之點了點頭，道，“好的，夏夜大人。”

    正所謂大丈夫能屈能伸，隻要不觸及他的底線，做個仆人又如何？更何況，這個仆人怎麽看，都是他賺啊。

    “拿來！”

    夏夜伸出手。

    “什麽？”

    陳念之疑惑。

    “儲物戒！”

    夏夜沒好氣道。

    陳念之立即把海梟龍首的儲物戒遞給了她，隻見藍光一閃，儲物戒上那強大的血脈禁製，竟然就這麽被輕鬆的破開了。

    她掃了一眼，沒有多大興趣，便丟給了陳念之。

    陳念之還以為裏麵沒什麽好貨，心底一陣失落。

    可當他打開一看，整個人都呆住了，脫口而出道：“發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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