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一隻腳邁進【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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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經魁,天下沒有關係卻長得像的雖然不多,卻也不少,你說這話,很容易讓人誤會你沒見識的。”池雲亭對想挑事的魏瑋回以感歎道。
魏瑋臉色不由一僵,知道池雲亭是在內涵自己沒有真才實學。
池耀麟高高提起的心不由放下,但因為開口為自己解圍的人是池雲亭,對著那張跟自己如此相像的容顏,池耀麟也升不起太大的感激。
畢竟要不是池雲亭,他也不會被魏瑋如此找茬不是。
其他人見到池雲亭明確拒絕這個話題,也紛紛打圓場,尤其是兩位主考官也在,場麵怎麽也不能難得太難看。
看到池雲亭完全沒有退一步的打算,魏瑋咬緊牙關,不得不後退一步,要不然不識趣的人就變成他了。
池雲亭身為解元,自然是在場最受歡迎的考生,這是身為第二的亞元和第三名的經魁比不了的。
見狀魏瑋眼睛再次轉道:“看到池解元這麽受人追捧,難道白亞元真的心甘情願?”
這是看不成池雲亭和池耀麟兩人的熱鬧,就趁機來挑撥池雲亭和白承耀之間門的關係了。
池雲亭和池耀麟兩人在明麵上並沒有關係,兩人沒有對立起來魏瑋倒也沒多失望,可是白承耀不一樣,要知道白承耀可是池雲亭的朋友。
現在好朋友得了解元,壓自己一頭,就算心裏再怎麽為友人開心,隻怕也會隱晦的失落,這是人之常情。
極個別要是心理陰暗的,嫉妒感隻會更大。
白承耀隻眼一轉就明白魏瑋的把戲,他十分配合的歎道:“我心裏當然是遺憾的,我遺憾雲亭年齡太小,沒辦法和我一起去參加會試。”
“不過想必魏經魁就沒這方麵的擔憂了。”白承耀看著魏瑋似笑非笑道。
“白承耀你!”魏瑋臉色一僵,心裏勃然大怒,白承耀居然敢內涵他讓人替考一事,他跟池雲亭果真不愧是朋友,簡直是一丘之貉。
憤怒的同時,魏瑋心裏亦很無力,這就是沒有真材實料的難處,別看池雲亭是解元,白承耀是亞元,可也就隻是這次鄉試他們才能風光一點,等鹿鳴宴結束,眾人捧的還得是他。
可偏偏,他在兩個身份遠遠不如他的舉人麵前沒有足夠鬧翻的底氣。
更何況池雲亭和白承耀已經是舉人,絕不再像之前還是秀才時那樣好對付。
“哼,你們最好識相些。”魏瑋冷哼一聲,小聲給白承耀放狠話道。
等說完他就識趣的不再從池雲亭和白承耀兩人身上下功.夫。
其實本心裏魏瑋也不希望旁人注意到他,要不然他的真實水平隻怕不容易隱瞞,雖然他很享受第一名被人追捧的滋味,可是更明白自己科舉讓人替考的嚴重性。
他替考一事要是被人發現,自己倒是沒什麽事,卻會給三皇子的死對頭們遞去把柄,從而影響三皇子在朝堂的聲望和在帝王心中的分量。
所以就算心裏再不甘,魏瑋也會忍耐下來。
他這幅樣子落在池耀麟這個不對付的人眼中卻很稀奇,要知道魏瑋雖然從小就有天才之名,可是與之匹配的是他那一身嬌縱妄為的性子,按理來說他這次鄉試被人壓兩頭,絕不會如此輕易揭過才對。
好似感覺到他的打量,魏瑋抬眸看向池耀麟,無聲的對池耀麟做了一個口型:廢物。
頓時池耀麟心境變得惡劣,中舉的那點喜氣徹底的消散,確實,魏瑋被人壓了一頭是不假,可就算那樣,也不是他能輕易超越的。
想到這裏,池耀麟忍不住眼眶一澀,被他強行壓下去,越是長大,他對魏瑋的實力就越絕望,直到鄉試,他更是和魏瑋之間門徹底拉開距離。
鄉試都如此,等到會試,他是不是連魏瑋的身影都看不到了?
鹿鳴宴舉行了大半天,一頓飯菜下來,讓眾考生對彼此都有了點印象,就是有的考生跟池雲亭說話也就說話,他們居然還不停的給池雲亭勸酒。
“不用了,多謝諸位好意,隻是在下年幼,實在不勝酒力。”池雲亭笑著婉拒道,心裏對那些文人嘴裏一套又一套的敬酒詞欽佩不已,他們這還沒步入官場呢,就已經開始熟練官場那套做派。
而池雲亭更是注意到,其實有不少考生並不能喝,卻還是礙於顏麵不能拒絕對方遞來的酒,隻能麵帶微笑的默默忍受。
他現在還能用年紀擋一擋,等以後長大了,總不能再拒絕。
其實池雲亭也不是不會喝酒,但是他討厭被人勸酒,因為一旦接受了第一杯勸酒,後麵的酒就不能再拒絕,到那時,酒已經徹底變味,而是淪為社交。
果然,池雲亭拒絕那些人的勸酒後,圍繞在池雲亭身邊的人少了不少,他們都看著池雲亭笑道:“池解元雖天才年少,卻也還是一個小孩子啊。”
可就是這麽一個比他們小不知多少的孩子成為了本屆鄉試最強的解元,誰能做到真心實意的心服口服?尤其是對方還拒絕他們的勸酒,這就是變相的拒絕他們的示好。
就連兩個主考官也微醺的衝池雲亭搖頭,笑著讚同那些勸酒考生的話,還對池雲亭說,“池解元回去可要多練練酒量啊,要知道以後入了官場可少不了和酒打交道。”
“還是南方的酒好,能讓人暢飲,不像北方的酒,出了名的價高。”正副主考官微醺的評價杯中酒的價格道,期間門還打了一個酒嗝。
池雲亭身為解元就坐在兩位主考官的下首,直接聞到兩人身上的酒氣,胃裏有些翻湧,感覺想要嘔吐。
“雲亭,吃菜,鹿鳴宴就快要結束了。”白承耀給池雲亭碗裏夾菜道,他多少也用了一點酒,但腦海還算清明,知道池雲亭不喜歡喝酒,給池雲亭解圍道。
沒過多久白承耀頭就一歪,靠到池雲亭的肩頭,好似醉過去。
池雲亭連忙扶住白承耀,拍著白承耀的背照顧著,白承耀嘴裏還時不時嘟囔著,“我還能喝……”
等撐到鹿鳴宴結束,池雲亭就攙扶著白承耀,想把白承耀帶回去客棧,白承耀也配合,步伐虛浮的配合著池雲亭。
其他考生也是這樣,一場鹿鳴宴,考生們幾乎醉倒大半,倒是正副主考官,喝了不少的酒,臨了還能自己站起來,把諸位考生送到府衙門口。
池雲亭看到他們的動作,心頭不由一凜,等到外麵,虎子也過來幫忙搭把手,和池雲亭兩人一塊攙扶著白承耀,謝蟬衣忙叫了一輛驢車,把醉酒的白承耀安置進去,一行人趕回客棧。
等池雲亭和虎子兩個把白承耀攙扶回房間門,門一關,白承耀整個人都放鬆下來,腳也不軟了,人也不醉了。
池雲亭卻還是擔心,“你沒事吧。”
白承耀擺手道:“我沒事,我這次沒喝多少。”
“雲亭,你看到了沒有,我們成為舉人後,就相當於一隻腳邁進了官場,今後這樣的應酬,會隻多不少,所以你的酒量真得練起來了。”
“我知道你不怎麽喜歡喝酒,但是你得保證自己本身千杯不醉才行,你看今天那兩位主考官,就是官場老油子,別看人家對考生的酒都來者不拒,其實心裏跟明鏡似的,還特別清醒。”這是什麽,這是本事,也是他們未來步入官場,也需要掌握的本事。
“既然如此,不喝不就行了。”沒感受過那種勸酒氛圍的虎子很直白道。
白承耀不由苦笑,“哪那麽容易啊,勸酒是飯桌上的基本往來之一,接受了不一定有感情,但是不接受一定沒感情,但我們以後會步入官場,需要注意的是能喝酒但一定不能醉酒,一旦醉酒就有可能口鬆,說不定就會把自身秘密或者把柄泄露出去。”
這就是白承耀為什麽平時能千杯不醉,卻還要表現的不勝酒力的原因之一,就是怕自己喝醉了控製不了自己胡說八道。
“你們身處的環境可真複雜,那雲亭你以後也會變成白亞元這樣嗎?”聞到白承耀身上並不算好聞的酒味,虎子不禁為池雲亭的未來擔憂道。
“這誰知道呢。”池雲亭道。
池雲亭有幸因為年齡而躲過一劫,但他不可能永遠有幸。
白承耀洗完臉直接睡下,池雲亭三個離開,虎子不知道是從哪弄來一壺果酒,直接自斟自飲:“我不敢想象自己被人勸酒的樣子,我喝酒是因為我喜歡喝,我要是不想喝別人還勸我,我可能會氣的把人揍一頓。”
在虎子看來,他都不想喝了,你還偏偏勸酒,那就是在故意為難他。
果酒的味道並不十分醉人,但池雲亭也沒多喝,他平時也滴酒不沾,就像白承耀說的,喝醉了人一不清醒,說不定會說出什麽秘密來,而他有絕對不能暴.露的秘密,自然要對酒敬而遠之。
不過池雲亭對酒本身沒什麽偏見,真要喝酒出了事,那也該怪喝酒的人,怪酒是在推卸自身責任。
“蟬衣,你知道為什麽南方的酒比北方的酒價格便宜嗎?”池雲亭突然想到,問謝蟬衣道。
“酒是由糧食釀造的,咱們南方糧食多,酒的價格自然就便宜了,同樣,從酒的價格也能看出北方糧食的多寡。”謝蟬衣道。
“是啊,在盛世時,酒可是一個非常賺錢的行業。”池雲亭道。
謝蟬衣驚訝,“雲亭你該不會想釀酒吧?”
“暫時還不是時候,再說咱們慈幼局和福田院的人手已經飽和了。”就是池雲亭想釀酒,手裏也沒人啊。
福田院的老人們就不用說了,光是美食街就足夠他們忙碌,慈幼局除了美食街,還有辣條、竹筆等生意,哪還有多餘的人手讓池雲亭發揮。
池雲亭隻是因為今天的事有感而發,他對飯桌上的酒文化沒有興趣,倒是對釀酒賺錢一事感興趣。
時至今日,池雲亭手中掙到的錢,已經快要維持不了他的花銷。
現在慈幼局和福田院最賺錢的無疑是美食街,可是那是大家夥的功勞,池雲亭頂多就是投資回一下本,總不可能去賺自己人的錢。
至於更賺錢的紡織廠,帶動的是上元縣及周邊縣城的百姓就業,那也跟池雲亭沒什麽關係。
池雲亭手裏現在最賺錢的還是跟沈淳出科舉輔導書,甚至竹筆生意,給池雲亭帶來的利潤,也隨著池雲亭花銷大而變得無關緊要起來。
“蟬衣,等咱們這次回去,我想把竹筆生意放下,交給慈幼局的大家。”池雲亭跟謝蟬衣商量道。
謝蟬衣一愣,而後道:“也好,現在竹筆生意對你來說已經不算什麽了。”
至於池雲亭要是缺錢,多出一些科舉輔導書就行,池雲亭是秀才時都能掙那麽多錢,他現在成了舉人,賺錢能力更不用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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