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12.4
    時節已經完全進入冬季，寒風水霧交織，氣溫一下子降了下科瑞特所在的區域很少下雨，但並非絕對不會下，比如昨晚的雨就下到了現雨水透過窗戶進入室內，細細的雨霧打在身上相當不舒
    “雨……雨！”
    我突然意識到自己犯了致命的錯
    單燒製的土製品不穩定，保存在內部的材料和道具淋雨之後可能會破此外製作道具用了大量的泥土，工坊圍牆內的地麵被我挖空到3米的深失去泥土填充的地基相當不穩定，圍起的土牆也很可能會倒因為一直沒有下雨，我也沒有這個安全意
    比起身體冰寒，我更擔憂工坊的情早晨集會結束即刻，我慌慌張張地跑去工坊查看情
    “嘖！”
    說不出的苦楚用上喉嚨，想吐未吐的感覺逼得我抓緊拳
    如我所想，工坊陷入了最壞的情四處的土牆傾瀉而下，內部的大坑積起一層水，浸泡著放置的道具的底《青年之報》的公告已經發出，預計5天後公演，這種時候失去了大部分道具開不是鬧著玩
    工坊旁邊的書寫室還好，隻是牆體融化了一地上寫的字格拉爾已經記錄起來，損傷沒有大坐在書寫室，我拔草一樣挫動頭發，試圖摸出解決問題的方一坐就是半天，我呆呆地任由雨水敲
    “這是怎麽了？”
    我斜眼看望探出頭的安
    “用眼看就知道了，因為沒有預防下雨，這麽一波直接把道具和製作場地全毀”我昂首長歎，“即使現在停雨，也不可能趕出《青鳥之報》的所有配件，如此一來正式演出的時間必要推然而廣告已經打出去，預買票的人不在少數，現在突然說演不了，劇場怕是要被鬧翻”
    “原來如此，覺得無力回天，便坐以待”
    我鄭重地強調：“事先聲明，是真的無力回天”
    安娜翹起雙手質疑：“誰說的？”
    “”
    “你說的一定對嗎？”
    躁動的螞蟻撕咬喉嚨，我幾乎咆哮起來：“我說安娜小姐，我是這個工坊的負責人，道具製作的流程我比你清楚百倍！日產量有多少，道具完成需要多少時間，我比你清楚得多！”
    “你嚐試了嗎？”
    我皺了皺眉頭：“沒有，但能預想到這是不可能”
    “所以你光是坐著，什麽都沒做，就對自己說自己已經盡力了，根本不可能補對嗎？”
    “那你倒是給個解決的辦法，能馬上、立刻解決問題的！”
    麵對我的嗬斥，安娜不屑地一
    “為什麽我要幫你？這不是我的工作，而是你的工管你嘔心還是瀝血，無論何種境地都要完成，這就是你在這裏的意義，是科瑞特對你的要你以為憑你一句話，在眾人麵前扭扭捏捏幾句話，就能讓劇場決定推後出演？別自以為是了，你隻是區區一奴隸伶人，劇場之主不是你的隊員，你沒有這個權所以留給你的隻有一條路，拚死去補我說的夠清楚嗎？”
    安娜的話讓我醒悟過去的成功讓我忘記了一個重要的事實，我隻是一個奴隸伶人，劇場是專門剝削我這種人、不知道理是何物的冷庫人奴隸，這是如今我的現實，無論多少成功都無法改變這個社會地
    主人不可能慣著奴
    不合理，一切都不合理，但這就是現
    “你是要哭了嗎？”
    “怎麽”我咬緊牙關把所有水分逼回去，“格拉爾在哪裏？”
    “哦，這倒是提醒我了，我今天來原本是想和你說這件事格拉爾外出了，一來一回不清楚要多久，但公演之前肯定趕不回”
    如此一來情況比想象中要嚴峻，我按著作痛的額頭憤
    “格拉爾的事情我已經告知你，我回去訓練”
    沒有任何懸念，安娜拋下我獨自留在工
    認識了幾個月說走就走，人說蛇蠍美人沒有心，現在我有點信但是安娜的冷漠是可以理解原本她就是衝著格拉爾來，對於她來說我隻是朋友的朋友，邏輯上和陌生人無換做是我，也不會管一個陌生人的死活總之先打起精神，安娜的話刺耳，但確實有道
    必須行動起來，必須……
    我回到被雨水充斥的工坊坑，檢查道具的狀事先製作好的道具坍塌的坍塌，沒坍塌的也像個融化中的雪未使用的材料我習慣性捏成一大塊，棕黃色的材料石表麵失去了脆性，輕輕一刮便劃出痕
    “嗯？等等……”
    我試著發動“清淨”術式風幹材料即使我想控製隻取出水分，旋轉的颶風還是把濕潤的部分一同消去
    試著往材料裏麵果不其然，手指戳的越深，碰到的表麵越這說明雖然表麵的材料的性質改變，但水還沒完全滲入內部，內部還有剩餘的材料能
    這是時間的問題，繼續淋雨遲早會整一塊報廢，必須找一個隔水的地麻煩的是地方的使用需要劇場管理者的同意，格拉爾不再的如今，隻能自己盡快跑一趟我把風幹的其他泥土覆蓋在材料塊表麵，這樣不多不少能減緩雨水滲入，然後朝著倉庫的方向飛
    倉庫屋簷之下，彌優爾一如既往地坐著台前，仔細地翻著桌麵的資紙張旁邊翻著一個茶壺以及裝著紅茶的杯子，大雨淋漓在她眼裏如同煙站在彌優爾身邊的是伯父s，正指手畫腳與彌優爾商量事
    竊聽主人的對話是大忌，我靜靜地站在屋簷之外淋著雨等候，順便在腦內整理交談的思雨水早已濕透了我的衣裳，對寒冷也已經麻痹了，現在得全力注重在與彌優爾交談曾幾何時被彌優爾罵過一頓，踩過地雷走路都得小心翼翼地趴
    等候的時間沒過多久，s打著雨傘離開屋話說，特斯德居然有雨傘這玩意，而且款式與環境非常不搭科瑞特是中世紀歐洲風格的建築，而s手裏的雨傘是油紙傘，中國近代之前常用的雨古代歐洲人拿著古代中式雨傘的畫麵，非常出
    “額，”
    路過的s沒有說話，可他虎口般的瞳孔明顯想將我生吞活
    我哪裏得罪過s了？
    “你可以過來”
    “是，彌優爾女主”
    路過屋簷邊緣，我輕拍全身衣物並將臉上的雨水抹去，整理好麵容再靠近彌優
    彌優爾，格拉爾的大姐，從外貌和行為很難看出是十分摳門而且強權的女她的外表溫和，臉上總掛著似笑非笑的表情，行為舉止相當講究，無處不散發著“有教養”的氣
    “找我有什麽事？”
    “回女主人，夜來大雨，工坊沒有避雨的地方，雨水打落在道具和材料上造成損過幾天新的演出就要開始，若是道具損傷過多難免會影響當天演所以我前來，是希望女主人能批準擋雨用的地盤，供我放置演出用的道具材”
    “道具是用土燒製的那種嗎？”
    “是”
    “那就不行你燒製的道具我仔細觀察過，短時間內能保持強度，但時間長了會掉落碎目前能夠擋雨又可以供伶人自由走動的室內隻有你們平時訓練的區泥土的碎屑難免會弄髒地板，加大清潔人士的負此外，泥土碎屑可能會讓地板變滑，導致人員訓練中受所以，這個申請我不能答”
    確實如
    “我明白那麽女主人，請問可以借用擋水用的布料嗎？”
    “倉庫裏是有防水布，不過是用來保護倉庫裏的物資不受滲水危害正常來說，我不會批準物資出借給與表演無關的事不過你們的演出為科瑞特貢獻不少，看在這份上我會出借給你能夠調用的防水布有——”彌優爾快速翻動桌麵的紙張，“3”
    “請問我能看一眼實物嗎？”
    把紙張全部塞入身邊的布袋子，給茶杯蓋上蓋子，彌優爾緩緩起
    “跟我進”
    “謝女主”
    這是我第一次走進科瑞特的倉倉庫內部漆黑一片，隻有一個小小的窗戶高掛在牆正當我擔憂如何看清楚物資時，倉庫頂上亮起一盞燈的亮度比日常的白熾燈要刺眼，光線帶有微弱的溫度，抬頭望去仿佛有個太陽當頂，根本看不清燈的構
    這是電燈？還是其他東西？
    光線照亮倉庫，重新恢複了視我的想象中是哈利波特電影裏的倉庫萬應屋的場景，實際上倉庫擺放整齊有序，所以微微吃了一
    “這”
    “是，女主”
    “就是這”彌優爾指著披在木箱上的布
    防水布從觸感有點像雨衣，不過沒有塑料的感覺，是由別的材料做防水的東西有了，然而又產生了新的問防水布一張大概是4x4米規格，3張也才50平米不到，要完全包囊保護工坊是不可能
    “不夠是吧？”彌優爾也看出了問
    “還有更多的布嗎？”
    “沒冬季是下雨時節，倉庫也會滲水，不能冒險撤下保護其他物資的防水夏天都是沒關”
    按彌優爾的說法，科瑞特附近的天氣是夏季少雨、冬季多雨的類型，地理課上學的地中海氣
    我用手按著下巴深思了一
    “女主人剛才說材料不能放進內部，那我想問，可以放在外邊緣嗎？”
    “外邊緣？”
    “是的，我想靠著劇場的外牆放”
    “原來如此，能省下半邊的布料用在其他地”彌優爾點了點頭，“外牆倒是沒有問題，你可以把道具移動過不過放置的地方不能影響正常活”
    “謝過女主”我咬著嘴唇小心地試探，“我還有一事相如女主人所見，隻有我一個人搬運會浪費大量的時間，所以希望女主人能批準我找人協”
    站直了身子我也趕不上彌優爾一半的高度，讓這樣的小孩一個人搬運怎麽看都不科
    “找人幫助找的是伶人吧？伶人相關的事宜是格拉爾管理的範疇，你得找他申請”
    “其實格拉爾主人外出了，據說演出前都趕不回而我也不知道向誰申請，所以才鬥膽尋求同樣是劇場管理人的彌優爾女主人同”
    同樣的表情變了味，彌優爾像是猜忌，又像是憤
    “格拉爾今早才出發，你是從哪裏得知的？”
    說不出的威壓加置在身上，我吐出了真
    “是、是安娜小姐告訴我”
    “安娜？”彌優爾抬起頭，意味深長地轉動眼
    “在不影響正常工作的範圍內，你可以找伶人幫如果其他管理人有意見，到時我會向他們解你先回去”
    “是，女主”我緩緩地後
    “等”
    “女主人，請問還有其他事嗎？”
    “你還沒拿走布呢，不要了嗎？”
    “謝女主人提”
    我卷起布料扛在肩膀，正準備離開又被彌優爾叫
    “身為奴隸的你，心甘情願為科瑞特獻出你的一切嗎？”
    這話什麽意思，是在考驗我的忠誠心？
    “在科瑞特你隻是個奴隸，但以你的才幹，去到哪裏都不怕沒有人接你兢兢業業的付出，隻是在為奴隸主做嫁對此，我想聽聽你的想”
    這是標準的測試，給出標準的答案就好
    “回女主人，我先前為被販賣的奴隸，是科瑞特劇場之主將我從奴隸場買與當時的環境相比，科瑞特是一個更好的歸而當下我收獲了眾多夥伴，他們都在科瑞特生活，與我一同努力奮對於我們奴隸伶人這個整體而言，科瑞特不僅是工作場地，也是如今我們的家為家園奮鬥不是為他人做嫁衣，我樂意和夥伴們一起為科瑞特拚打終”
    滿分答案，我差點忍不住拍手叫然而，我的完美回答沒有獲得彌優爾的讚
    “這樣啊……很好，你回去”
    這個“很好”聽起來不怎麽好，我隱約察覺到自己踩了另一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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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飯時間，我找上了希克斯、卡托和萊恩幫我轉移工坊的物
    “不好意思，占用了大家的吃飯時”
    “沒關係的，大吃飯那點小事，一兩口就能解”
    “萊恩說得對，我也不在意幫大哥”
    一轉眼，卡托和萊恩來“紐斯達”有兩個星期了，彼此之間熟悉了不這個大哥的說法不知從何而來，大概五六天前他們開始這麽稱呼大哥、大哥，有種社會人士、業界大佬的感我挺喜歡的，便默許了這個稱
    “搬到哪裏？”
    實打實幹不多話的希克斯大哥抬起最大的一塊材料，噗通一下從深坑跳上地卡托和萊恩兩人合作，卡托把道具遞上地麵，萊恩在地麵負責搬
    “還在下雨，我們得快點，都跟著我”
    關於搬遷位置，我選用了離工坊較近的外工坊的位置偏僻，靠近工坊的外牆也是少人問津的地點，符合彌優爾提出的“不能影響正常活動”的條
    在我的指示下，三人把還有用的道具和材料全部搬到了搬遷位置，而我致力於“縫合”防水因為防水布的材料一樣，用“捏肥皂”術式很容易就能捏成一塊整考慮要返還給彌優爾，我在縫合的地方做標記，以方便日後分裂回原來的模
    除了上表麵覆蓋防水布，我還要搞個架子架起材料，以防水從底部滲架子由被水浸泡的材料完風幹之後，材料的強度大不如前，但捏成一塊還是比泥土要結我把損壞的材料做成條形，留縫隙橫豎疊三層架起材
    架起材料後，午飯時間快結束午飯時間過後，“紐斯達”要在舞台上彩還有幾天就正式上演，我不希望因為我的過失影響到成員演原本彩排我也要上去確認如何安排特效，但當下隻能推遲，得趕工做出足夠的道
    “彩排馬上開始了，你們都回去吧，我還有事要”
    “大哥，你一個人沒問題嗎？”
    我笑著豎起大拇指：“沒問題，相信你們的大”
    實際上，問題多的去了——如何在雨天燒製材料，還要加快效率完成更多的材料，還要用材料重新捏出道具，然後把道具好好保存不受雨水侵
    呼，問題一堆的情況下，一個個解決是最好
    有雨水難燒製，雨淋不到的地方不就可以燒了，比如說搞個帳篷一樣的東
    好像還真行哦，試一試
    防水的大布有了，收集雜草扭成線，用“捏肥皂”連接成四條長的草繩，分別接在約4x12米的大布四一邊長邊盡可能貼近牆體，把草繩嵌入製作架子條塊時用的土塊，分別壓在距離適當的四個防水布覆蓋的下方，順著邊緣豎起四條土柱子，頂起之後便是一個帳
    “呼、呼、呼，差不多了……”
    高強度的勞力活奪取了我大部分的體力，弄得我上氣不接下
    雖然擺放盡可能密集，道具和材料的放置占去了帳篷內七成的位考慮邊緣要留空，能用的位置約為3x3米的方
    怎麽加快製作效率？
    一個爐子趕不上，兩個爐子或許可這個簡單粗暴的想法唯一的缺點就是執行不要按著兩個術陣，兩邊同時生火和控製，大哥大也做不何況搞出來的帳篷也沒有那個空餘的位
    為了節省時間，我覺得一邊做火爐一邊思火爐的搭建非常簡單，和先前一樣，直接堆成一個厚實的半圓就新的問題是，這次用的泥土是濕的，我得風幹之後才進行製值得一提的是，混有水分的泥土不能堆起來當火爐，受熱的水分汽化會致使火爐坍
    地麵濕潤也是個問題，頭頂有東西擋雨，地麵還是有水滲上水在土壤表麵流動性大，在內部流動緩慢很難祛進入土壤內部的水分充斥填充，在擠壓之下上升地表，由此造成雨水上讓土表麵的水不進入土壤，保持流動到其他地方，是保持不滲水的關
    這種時候輪到土木工程專業知識上場了——製作臨時水也不是什麽難事，繞著帳篷邊緣挖出連接的淺坑，然後挖出水用的渠道定向排水到另一個地渠道要求具有一定的斜率，不過臨時的東西，隻要水能流動便沒有問關於蓄水的地方，附近剛好有一個能用的大坑——原工坊的土
    完成了臨時排水係統的工程後，我又轉回燒製材料材料製作方麵，體會過無數次製作過程，我已經達到了目無全牛的境界，閉著眼睛都能控然而熟練意味著難以進步，找不到能改進的地
    “怎麽辦啊……”
    完成帳篷搭建，窩在帳篷下沒多久，天色完全入晚飯的鍾聲響起，而我完全沒有食雨還在下，絲毫沒有減弱的趨勢，像是老天想把幾個月份量的雨水一次過泄幹帳篷邊緣的雨幕齊整地下落，滴答滴答如鍾鼓齊若非心境不好，這是值得欣賞的景
    “水滴、水鏈、水滴、水鏈……哦哦！”
    靈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