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圓謊這活她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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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衣官員淡聲道:“要麽你現在回話,要麽去大牢裏回”
    劉用淒惶,一時滿腦子都是那小小少年說的劉留一起上法場的情形,堂堂七尺男兒,神衛將軍,竟然怕得連話都不出
    這時,這氣氛森然,寂靜無聲的長街之上,又聽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
    “草民拜見監軍,方才發生的事情,草民全程目睹,不如草民為監軍解說一番?”
    眾人皆朝發聲之處看去,隻見那小小少年,一身墨綠色長袍隨風飄擺,看上去就像那掛在竹竿上的衣衫,隨時都能隨風飄了手上胳膊上,衣襟上都染了血,看那血量還不少,也不知這少年傷成這樣,還怎麽能站著說話
    朱衣官員淡淡地瞥了那少年一眼,身側的禁軍見長官沒有發話,冷著臉上前來驅趕:“殿前司處理公務,閑雜人等退避!”
    楊廣連忙上前攔了一下,不然草兒就得被那禁軍推個跟
    朱衣官員眉心微微一皺,開口:“混賬,官家體恤百姓,常說:天子以百姓為天,而百姓以食為爾等對百姓如此粗魯,置官家於何地?”
    那名禁軍連忙衝草兒低頭抱拳請罪,退回那朱衣官員身那朱衣官員冷聲道:“下去自己領罰,一百軍”那名禁軍臉色一白,不敢爭辯,退了下
    草兒心裏暗暗稀奇,這位監軍也不知什麽來頭,看上去在軍中還頗有威信,這賞罰也是分明,就是有點太重了
    有了之前那番波折,草兒再上前來,就沒人敢攔
    草兒一路暢通無阻地來到那朱衣官員馬前,朝那位監軍笑了笑,露出一口珍珠白牙,拱手道:“監軍是想先聽草菅人命呢,還是先聽圖謀造反呢?”
    一旁跪在地上的劉用一聽,臉立刻就白了:“我沒有,監軍,我沒有!”
    那監軍還未說話,草兒就接口道:“這位劉將軍莫急,隻要你能揭發那造反主謀,想來還是能將功折罪”
    劉用大急,這不是將造反的罪名按死在他頭上了嗎?“你這小兒,怎地胡說!”
    馬上的朱衣官員目光冷冷地一掃,那劉用觸目之下,渾身一顫,低下頭不敢說話
    草兒笑了笑:“監軍位高權重,國之棟梁,那肯定是最關注國祚安全的,那我就先講講這個聚眾造反......”
    草兒的話還未說完,就聽那監軍淡聲道:“禦醫呢?”
    一旁的禁軍回答:“回稟監軍,就在後麵候”
    “帶來”又淡淡地瞥了一眼草兒道,“本監軍今日碰巧有禦醫隨軍,而官家向來最體恤百姓,念你年幼,便讓禦醫給你看看傷勢”
    草兒連忙道:“多謝監軍,不過不必了,草民皮糙肉厚,這點小傷不妨事不妨”
    那監軍皮笑肉不笑:“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損之即為不孝,這是何等大事,怎能馬虎?來人將路邊的店鋪清理出來,將......這位帶進去,請禦醫好生看”
    草兒:......這位大人,我怎麽覺得你在內涵我呢?不是,關鍵我這傷,它不能看,一看就穿幫了啊!
    草兒心中發苦,回頭看那三人想討個主卻見那三人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便知此事無解,就隻看穿幫之後怎麽圓謊
    至於圓謊?沒事,這活兒她可
    路邊的麵館很快就被清理了出來,草兒被帶到大堂中央,四周有屏風遮擋,接著三個頭發花白的老禦醫喘著粗氣,趕了進其中一個還是朱紅色官服,這怕不是太醫院的院正也到了?
    這,這也太勞師動眾了
    草兒一時尷尬無比,立在中央,看著那三名禦醫顫巍巍將藥箱,金針,藥枕,各種用具將那幾張桌子鋪得滿滿當當,接著就聽一隊人也走進了麵那監軍站在屏風外發話道:“官家體恤百姓,各位老大人可得看仔細”
    那三位老大人忙得頭也不抬,隻連聲答應這雜活擺放藥箱,做事先準備,向來都是藥童助手的工作,這幾位老禦醫已經多少年沒做過這種事了,今日也不知是什麽情況,那楊珍命他們隨行不說,還不準帶藥童,可苦了這些上了年紀的老禦醫
    好不容易將東西都布置齊幾人一邊擦著頭上的汗,一邊抬頭向那位草民看去,打量幾眼,齊齊愣
    草兒露齒一笑,先是食指豎起,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神秘兮兮地湊到三個老禦醫麵
    “幾位禦醫,可知道剛剛那留衙內被當街杖斃的事?”
    “知道知”幾位老禦醫麵色凝重連連點那草席卷著的,血水淌了一路,想不知道都
    “可知道剛剛有位禁軍一個失誤就領了一百軍棍?”
    “知道知”這事發生時,他們站得本就不遠,心裏都在納罕這位自稱草民的少年是什麽來隻是這些禦醫宮廷裏待得久了,自是知道什麽能說,什麽不能說,什麽能知道,什麽不能知當下隻能維持著麵無表情,連連點
    “那這事該怎麽辦,你們應該清楚了?”
    三位老禦醫一愣,怎麽就清楚了?還沒等三人想明白,草兒就將那“傷臂”往三位資深禦醫麵前一放,哎呦痛叫了兩聲,“大夫,您輕點!”
    三位禦醫還未及反應,就聽屏風之外那位監軍輕哼道:“傷勢如何?”
    三位禦醫對視一眼,又看了看那神情輕鬆,一臉看好戲神情的少年,登時汗就下來這是個什麽情形?又該如何應對,方能保全身家性命?
    “為何不回話?”屏風外的監軍再次催
    另外兩名禦醫齊齊看向那名朱衣院正,院正擦著額上的汗,臉色凝重,看著麵前的那條“傷臂”就和看什麽劇毒要命之物一
    草兒瞥了他們一眼,揚聲道:“監軍莫急,大夫們正給我包紮”
    那院正惶惶,驀然抬頭,看向草
    草兒微笑,那張小臉就如同那廟中的菩薩,和善中又帶著冷漠:“幾位禦醫,這路我已經替你們選好了,你們就安心往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