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龍氣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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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賈似道驚得麵色發青,逃到一側:“混賬東西,你敢弑親!”
    賈書瑤也嚇得兩腿發軟,但還強撐著攔在賈似道身前,哭道:“蕙兒,快把刀收起來,這是你外祖,你不能和你外祖動刀啊!”
    “他派人殺我的時候,怎麽沒想我是他外孫!”草兒用刀指著賈似道,惡狠狠地
    “蕙兒,你殺了你外祖,你也逃不掉!”賈書瑤大哭,“我還不如早點死了”
    “那就大家一起死吧,反正我早就不想活”草兒扯開賈書瑤,又是一刀刺
    門外的管家聽到裏麵聲音不對,急忙拍門大叫:“相爺相爺?”
    賈似道一邊躲閃,一邊怒道:“都滾遠點!”
    管家不敢再叫,隻聽著裏麵的驚天動靜,急得在門口打
    草兒刺了幾次不中,站在原地叉腰喘氣:“你跑什麽?你不是相爺嗎?帶過兵的,你倒是還手啊!”
    “混賬東西,你外祖我是唯一打贏過元人皇帝的宋人,就你這小崽子還想和我鬥!”賈似道在一側扶著桌子喘得像個騾子,“我一腳能把你腸子踹出來!”
    “那你倒是來啊,還打贏元人皇帝,別給你臉上貼金了!誰不知道你瞞報軍情,陣前求和,誇大功勞!”
    “我誇大功勞?我領兵鎮守鄂州時,扛了那蒙古鐵騎幾個月是不是真的?那忽必烈後來退兵是不是真的?我議和不假,但議和後咱們大宋給過一兩歲銀嗎?啊???那十幾年的修生養息,是誰帶來的?是他媽的老夫賈似道啊!”賈似道砰砰地砸著桌子,吼道,“一個個都給老夫頭上潑髒水,該帶兵上陣的時候,一個個跟龜孫似的,恨不得躲天邊去!襄陽危急,我多次上書願意領兵救援,那幫子樞密院的狗東西就是壓著不報,不就是怕我重任右相,壓他們一頭?我是賣國賊?那那幫狗東西是什麽?啊?你說啊!”
    賈似道年紀不小,吼起來倒是中氣十足,這聲音透過書房的房門,連院子裏被家丁看管著的趙家班幾人也聽得清清楚
    英兒小聲道:“這樣聽起來,好像這個大官也不是壞”
    朱由檢輕聲道:“在抗元一事上,賈似道作為一個文官,確實不算太差,不過他心胸狹窄,排除異己,不配做一個宰”
    草兒被賈似道吼得有點懵,靜了靜從腦子裏又搜刮點可憐的信息,又道:“你任人唯親!”
    “我任人為親?那總和我作對的兩個兔崽子,陳文龍和文天祥是不是我舉薦的?整日裏和我作對,我把他們怎麽了沒有?他們那股子臭脾氣仕途不順,是老夫的錯嗎?”
    草兒一時無詞,她對賈似道所知也不多,就知道他是個大奸臣而已,其他都是零零碎碎聽來
    此刻喘了幾口氣:“我不管,你殺我全家,我就殺你!”
    “混賬東西,你全家都在這裏呢,什麽七寶山,老夫不知道!”
    賈書瑤這時也緩過一口氣來,急急地拉著草兒:“蕙兒,你祖父說的都是真的,你祖父以為你一出生就死七寶山的事,不是你祖父做的,是皇城司!”
    草兒瞪著賈似道沒說話,不過手中的刀被賈書瑤奪了去,她也沒再阻
    賈書瑤拿著刀也不知所措,扭頭看到窗子,就直接扔窗外
    賈似道鬆了口氣,撐著椅子坐下,氣喘籲籲:“孽障,還不跪下!”
    “你做夢!”草兒硬著脖子
    賈書瑤又想哭
    “既然不是你幹的,我就不殺你了,你放我走!”
    “走?走哪?混賬,你是我賈家的血脈,你還真想一輩子賣藝?”
    “我就想賣藝,我爹都不管我,你憑什麽管我?”
    “你!”賈似道愣了愣,轉向賈書瑤,“她爹是誰?”
    賈書瑤抹著眼淚不說
    草兒冷哼道:“你問她做什麽?你問我啊,能在七寶山安排下百餘名侍衛保護我,還能引得皇城司出動神弩營滅門,你說我爹是誰?”
    今天所有的震驚加起來,大概都沒有此刻這句話來得震驚更賈似道瞪著草兒,喉嚨咯咯了兩聲,都沒說出話
    半晌後,他才轉向賈書瑤:“那個.....竟然是?”
    賈書瑤哭著點頭:“爹爹,您別問了,就當蕙兒沒那個爹”
    賈似道氣得又拍桌子:“他欺辱了我女兒,我竟然讓那小子在我麵前裝模做樣了十幾年!”
    “爹,他那時剛做皇子,根基不穩,謝太後管他甚嚴,我不怪”
    賈似道恨鐵不成鋼地看了眼女兒,歎了口氣,終還是舍不得責怪再看看眼前站著的這個,心口又是一陣悶堵:“你給我回房去,別在這礙”
    “你跪下!”
    “你說什麽?!”
    “跪下見禮!”
    “你做夢!”賈似道氣得大
    一大一小針鋒相對,在書房中和鬥雞似
    賈書瑤捧著額頭,又想喝酒
    “你說,你到底想怎麽樣?”賈似道最後敗下陣來,打又不能打,罵也不能這是外孫女?這是祖宗!
    “我要去襄陽,你派兵保護我!”
    “你說什麽?!”
    “怎麽?襄陽被破,大宋就完了,連我這個小老百姓都知道,賈相爺不會還裝糊塗吧?”草兒冷笑
    “軍國大事,自有大人做主,你一個小孩子,瞎摻和什麽?”
    “等你們?等你們,大宋早亡了!你不派兵,我就自己去!”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賈書瑤絕望地看著書房中的兩人,不明白原本應該是祖孫相認的溫馨場麵,為什麽最後會變成這個樣
    賈似道看出來眼前這個小祖宗是個硬脾氣的,緩了緩口氣:“蕙兒,你一個女兒家,不懂得戰事的可怕,那是要真流血,要死人你就乖乖在家,陪陪你娘,不好嗎?”
    草兒瞥了一眼含淚的賈書瑤:“國亡了,還有什麽家?賈相爺不會連這個都不懂吧?真要襄陽失守,大家就都是亡國奴,活著或者死了,有什麽區別?真到了那個時候,索性大家一起死了,能拉一個元人墊背,我也是賺”
    賈似道怔怔地看著草兒,從那張滿臉堅毅的小臉上,仿佛又看到了父親賈涉的影子,那個為了抗金耗盡一生心血,名垂千古的文
    院外,秦子嬰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穩”
    朱由檢和楊廣對視一眼,都明白秦子嬰未出口的那個詞是:龍氣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