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曆險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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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草兒拿出了自己說書人的絕活,開始繪聲繪色地講述那位陰陽師是多麽出名,多麽厲害,斬妖除魔從未有敗
    接著說自己如何灌醉那位陰陽師,又如何設了一個賭局,騙得那陰陽師答應以天象打賭,贏者可借閱寶
    再說自己如何利用天上的星象,地上的風水,席間的美女,一波三折,贏了賭
    再然後,得了那寶圖立刻連夜逃
    之後,又是如何驚險地躲過了陰陽師派出的妖魔,鬼怪,式神,忍者的追
    逃到海上後又是如何躲過了暴風雨,海怪,多少次都差點丟了性命,最後曆盡千辛萬苦,才帶著寶圖回到了中
    草兒的說書水平,在此時的年代,那真是劃時代的先將那一懸二疑,三翻四震,五環六結,七情八動,九轉十回,用的是爐火純青,信手拈
    暖閣內的這些人,聽得最多的冒險故事,也就是草原上的史詩長那些口口相傳的英雄傳說,也頂多是某某某,多少年前,做了什麽事,殺了多少人,這樣白開水一樣的講
    像草兒這樣繪聲繪色、情節密集、懸念迭起,讓人聽得欲罷不能的說書方式,他們豈止是沒見過,連聽說都沒
    一個個都仿佛已經置身於草兒當時的險境之中,跟著草兒驚心動魄地經曆了一番艱險,危難之時,跟著緊張,開心之時,跟著高
    一番講述下來,真金和察必皇後就不用說了,已經聽得身體前傾,目不轉睛,關鍵之處還連連追連中途侍女進來詢問午膳都顧不上,隻讓人拿了奶茶和點心來將
    忽必烈坐在一側,對於草兒這明顯帶著誇張成分的說書方式,雖明知其中水分巨大,但也是聽得津津有時不時地打斷草兒,問幾個問
    隻不過忽必烈感興趣的地方不是什麽陰陽師的妖魔式神,而是對東瀛朝廷的運作方式,以及草兒提到的東瀛武士和忍者多問了幾
    至於那阿合馬,已經席地而坐,張著嘴,聽得入了有忽必烈和察必皇後在場,他自然是不敢打斷發問的,不過聽到激動之處,也是手舞足蹈,直拍大
    郭守敬在這些人當中,算是讀過話本,聽過說書,也見過世麵但也被草兒的講述完全吸引,尤其是聽到草兒與陰陽師以天象打賭時,就特別神情專注,屢屢想要詢問細節,但是顧及忽必烈在場,又不敢放一時那臉上的神情,像是忍得極為辛
    草兒從上午講到下午,中間水都沒喝一口,嗓子最後都沒那麽清脆這才算是將故事告一段
    草兒瞥了一眼窗外的天色,笑著拱手:“大汗,皇後,這講了一天了,想必皇後也累了,不如草民告退,改日再來?”
    察必皇後本就身體不好,此刻也是歪在榻上,雖然身體疲累,但是精神卻還很亢奮:“你這小丫頭,年齡不大,卻是走南闖北,見識不以後天天進宮來給我講故事解悶”
    草兒含笑稱
    忽必烈在一側眼神微閃,這時也站了起來:“皇後也累了,好好休息,我改天再來看郭守敬,阿合馬,你們帶著那塊天星石也”說完,淡淡地瞥了草兒一眼,當先出了暖
    草兒收到忽必烈的眼風,知道這是忽必烈還有話要問,躬身目送忽必烈離開,正也要跟上,忽聽身後察必皇後淡淡地道:
    “大汗是草原的雄鷹,眼睛裏揉不得沙想要保住小命,就得說實”
    草兒心中一凜,躬身答是,轉身退
    坐在窗下的真金還沒從之前的驚心動魄的故事中回過神來,一直在傻傻地發呆,此刻見暖閣中都快走空了,方才醒神,猛地跳了起來:“母後,你好好休息,我改天再來看母”說完,就追著草兒就跑了出
    察必皇後微微搖頭,一邊在侍女的服侍下,卸掉頭冠,脫掉外袍,一邊道:“派個人去大汗那邊看著,有什麽消息就回報”
    侍女恭敬地答是,半晌後,又小心詢問:“皇後是覺得大汗今晚,可能會有什麽不得了的命令?”
    察必皇後舒舒服服地靠在枕頭上,閉上了眼
    侍女不敢打擾,隻屏息站在一
    片刻後,察必皇後像是自言自語道:“大汗如今的耐性比以前真是強太多”
    “皇後?”
    皇後的嘴角浮起微笑:“今天這小丫頭說書,從頭到尾,我見大汗有幾次都忍不住想要嗬斥打斷,但最後還是讓那小丫頭說完了整個故這要是幾十年前,大汗還在草原上當王子時,哪會容得這小丫頭在他麵前胡說八怕是早就被攆出去喂狼”
    侍女是皇後的近侍,也是心腹之這時一邊幫皇後揉捏著肩膀,一邊奇道:“我見今天皇後聽故事,聽得入神,還以為皇後真的喜歡那故事”
    皇後笑道:“故事是真有意思,那小丫頭講故事也講得好,就是不知這裏幾分是真,幾分是”
    侍女似是不懂:“既然那漢人說謊,皇後為何不戳穿她呢?”
    皇後笑道:“為何要戳穿,那小丫頭本就是個四方販子,說書變戲法也不過是為了賺錢而你看她不過十來歲的年紀,我在她這個年紀,還天天在額吉懷裏撒嬌要不是戰亂......也是可憐”
    侍女想了想又道:“既然那漢女說的是假話,皇後又為何會覺得大汗今晚會有決斷呢?”
    “倒也未必完全是假話,做大汗的,哪天不聽個幾百上千的假隻是假話裏也能聽出實情來,這個大汗自會分辯,用不著我操”
    察必皇後閉著眼睛,淡聲道:“大汗如今做了中原的皇帝,也早就學會了如何看穿中原人的狡這小丫頭今晚能不能活著出大明殿,就看她到底求的是什麽”
    侍女仍然似懂非懂,然而察必皇後卻是不願再多說什麽
    窗外的光線漸漸暗淡下來,床榻上的察必皇後,也發出了輕微的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