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正在考慮追求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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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返程,苟安睡醒之後,頂著雞窩頭,看著鏡子裏自己肩膀上那個泛著青紅的咬痕陷入沉默要不是它存在感太強,她可能會安慰自己昨晚的一切都是一場離譜的夢。

    【蕉蕉:.…】

    苟安胡亂把這些天的東西塞進行李箱,然後試圖在行李箱裏找出一件合適的衣服,還好秋天來了,哪怕是上船這樣重要場合,箱子裏還是習慣性帶了幾件衛衣。

    苟安扯出來一件淺藍色的。

    【蕉蕉:.…】

    進入浴室洗澡,吹頭發的時候手會小心避開肩膀上的傷口,不小心碰到的話就會痛得“嘶”一聲。

    瑪德,下口那麽狠。

    好想去打狂犬疫苗。

    【蕉蕉:...】

    塗防曬的時候根本忍不住目光瘋狂往肩膀那塊多出來的痕跡上麵放,就像是得了強迫症,不小心又想到了這個東西誕生的過程——

    身後的人隱忍又克製。

    似乎是想整個人壓在她的身上,卻又沒真的壓上來,那灼熱的呼吸就在她的耳尖。

    那時候他的聲音真的是帶了一些掙紮,仿若即將掙脫牢籠的困獸,開口是凶巴巴的,「別看。」但其實一點都不凶。

    苟安:“啊啊啊啊啊啊!”

    【蕉蕉:..】

    小心翼翼地穿上衛衣和牛仔短褲,曾經也因為換上了小禮服群小小驚豔過眾人一把的苟大小姐又變成了原本的小土鵝。

    把長發從帽衫裏麵拽出來,晃過鏡子不意外地發現鏡中的人氣色很好很有可能是中醫掛在嘴邊的陰陽調和——

    好了。

    停。

    別再想這個。

    苟安第八次不經意地掃過了放在桌麵上的手機,一大早的信息是不少,都是父母和千金團的成員催促她快點收好行李就到甲板上來,不要磨磨蹭蹭。

    為期三天的短暫假期結束了,掐指一算,這三個晚上好像一晚賽過一晚的刺激——這假期真的不算白過。

    【蕉蕉:.…】

    終於受不了某隻一早上發了一大版省略號的小貓咪。

    有話你就說,苟安說,玩欲言又止那套,就算是貓也會挨

    打的。

    【蕉蕉:喵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蕉蕉:惡毒女配我真的是小看你了啊惡毒女配,女主還沒摸著男主的手呢!你這也就差一腳上本壘!】

    【蕉蕉:色.情!】

    【蕉蕉:你還拒絕男主的婚約邀請!!反骨仔啊你!一百斤的體重九十九斤反骨!】

    苟安拖著行李箱出門時,蠢貓還在喋喋不休,說到拒絕婚約邀請,她終於忍無可忍地扔了行李箱

    “怎麽什麽你都知道!昨天你都看見了?圍觀了全程?你才多大,知不知道什麽叫兒童不宜!應該用你毛茸茸的爪子捂住眼睛……和耳朵

    【蕉蕉:看不到的,這點隱私還是要給宿主的,我隻是一覺醒來被鋪天蓋地得進程報告拍昏了腦闊。】

    【蕉蕉:文字報道倒是蠻清楚的,你想看嗎,堪比小黃.文,我都懷疑我進錯了網站,你想品鑒一下的話我可以念給你聽.…】

    苟安的耳朵動了動,賀津行的友好度上60了嗎

    【蕉蕉:目前來說是45,昨晚你的負責上了一波分,看來男人也喜歡負責的女人。】苟安響亮的冷笑了一聲。

    因為準備下船,所以甲板上的人很多。

    苟安被腋下夾著毛絨熊的周雨彤拉過去站隊,但還是一眼就看見了人群中站著的賀津行——在上層甲板欄杆邊,男人靠在那裏,今天穿的比昨天還休閑,一件襯衫外套套了個拉鏈衛衣,下半身是同一牌子的深藍色短褲,踩著一雙沙灘拖鞋,還戴著墨鏡。

    臉上的紅抓痕不知道是不是用了什麽法子總之沒有囂張地帶著招搖過市,男人懶洋洋地抱著一杯檸檬水靠在欄杆邊,唇角上揚,眉毛舒展,整個輪廓都顯得特別的柔和……

    就像一隻曬太陽的黑豹懶洋洋地掛在樹杈上。

    安安,昨晚後來你去哪啦,我聽說賀然他們幾個翻箱倒櫃地在找你,一副天塌了的樣子

    “喝多了,回房間睡著了。”

    苟安的嗓音還有一些沙啞。

    說話的時候總感覺有一道目光若有似無地拂過自己的臉上,一兩次姑且忍了,三四次之後,她忍無可忍地擰過頭——

    旁邊的小夥伴還在嘰嘰喳喳說個不同,上層甲板上的男人偷窺被抓,幹脆一隻手勾下墨鏡掛在手指上,肆無忌憚地盯在她臉上看了一會兒。

    良久,那張總是掛著笑容的臉上,唇邊翹起的弧度變大了些。

    不可抑製地想到了昨晚那狹窄的空間內,與渾身濕漉漉的男人緊緊貼在一起,他不厭其煩地用鼻尖和唇蹭她的頸脖——

    就是眼下這衝她孔雀開屏似的微笑著的唇。

    苟安頭皮發麻地轉開了頭,正好這時候周雨彤拽了拽她:翹屁股叔叔今天看上去是有點不一樣哈

    茫然地眨眨眼,嗯

    不知道,周雨彤聳聳肩,可能是看慣了他西裝革履生人莫近的樣子,突然休閑裝,我都有被他帥到……剛才海風吹起他的襯衫,我看到腹肌耶

    不止看過,昨天蹭亂她還摸過一把。

    苟安的耳尖在默默升溫,卻一個字說不出來,周雨彤看她一臉呆頭鵝反應遲鈍,攔著她的脖子拉她過來,正欲再說什麽——

    手不小心碰到了衛衣下的咬痕。

    苟安條件反射地皺皺眉“嘶”了一聲,周雨彤立刻縮回手,問:怎麽了

    沒等苟安回答,她已經動作很快地嘟囔著“過敏長東西了嗎我幫你看看”掀開了她的衣領,苟安想要阻止她都來不及——

    就聽見她倒吸一口氣,一把將掀開的衣領壓了回去,土撥鼠猛地抬頭瞪圓了眼望著她,幾秒後,仿佛不確定,又掀開衣領伸腦袋看了眼……

    在她來得及尖叫之前,苟安伸手捂住了她的嘴。露在手外的一雙眼睛忽閃忽閃,瞪得像銅鈴。

    “昨天是所有人都要成年對嗎?她扒拉下苟安的手,難以掩飾震驚地問,如果不是年齡上的成年,那身體也要——

    “沒有。”苟安麵色有些蒼白地拉了拉衣領,噓,別讓別人聽見。“是誰啊?”周雨彤也壓低了聲音,咬的那麽狠。苟安抽了抽唇角:一條狗……是誰不重要,反正沒有下次了。

    正說話,手機響了,她看也不看接起來“喂”了聲,電

    話那頭的背景海浪音,她沒有貼著電話的另一隻耳朵也可以聽見,那邊沉默了下,肩膀上怎麽了,咬重了

    昨天讓你給我看看,你又不讓。苟安直接掛斷了電話。

    耳邊還在嗡嗡作響,男人似歎息一般的低沉嗓音還有餘留,肩膀隱隱作痛,提醒著她昨晚真的不止是做了一場奇怪的夢。

    回家之後,苟安提心吊膽了幾天。

    每天高度緊張,直到確定隔壁賀宅方向並沒有傳來關於婚約的新動態,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心想,那晚果然是他在鬼迷心竅。

    這人就這麽銷聲匿跡了兩天。

    蠟筆小新頭像是周三晚上亮起來的,當時她肩膀上的痕跡已經沒有那麽猙獰了,就剩兩個淺淺的牙印…

    微信裏的蠟筆小新頭像什麽廢話也沒說,讓苟安第二天記得看早間新聞。

    回了他一個問號,結果對麵就像是死掉了一樣再也沒有聲音。

    苟安憋著一股氣到了第二天,還是老老實實地打開了電視機,看見早間新聞裏播報,本地新晉網紅五星級酒店的旗艦店昨晚出了嚴重的安全漏洞,事情鬧得很大,好像還有人員傷亡。

    這件事就像是導火索,徐家其他問題接二連三的被爆出來..最離譜的應該是徐光那個蠢貨在黑市操控買賣違禁藥品的事也被連根拔起地刨了出來。

    新聞是早上七點半播放的,兩個小時後股票開盤直接就是一個猝不及防的高空跳水,原本在江城冉冉升起的徐家又如一葉孤舟,風雨飄搖。

    這一看就知道是誰的手筆。

    再晚間新聞,又看到了徐光在某酒吧包間被警方套上頭套直接帶走,雖然這人純純活該,但這個警笛震天、鐵血無情的畫麵未免讓苟安引起一些不好的回憶。

    對著電視機照了一張給蠟筆小新頭像發過去。

    【苟住別怕我能贏:這個是不是太狠了?】

    那邊大概是在應酬,到了差不多晚上十一點才回複她。【hjx:還好吧?】

    又過了幾分鍾,補充了兩句。

    【hjx:他們又不是安安。】

    【hjx:不是每個人都會有兩次機會。】

    苟安捧著手機就像是捧著燙手的山芋,放下也不是

    ,回複也不是,瞪著這幾行可以腦補理所當然語氣說的字——

    最後回了他一串省略號。雖然很想衝他咆哮,她是良民,用不著給她機會。

    又過了兩天,周四下午沒課早早回家,剛打開一部電影準備宅家休閑,苟聿打電話來,讓苟安去書房找一份文件,送去賀氏讓賀津行簽字。

    電話裏苟聿語氣明顯透著喜慶,很有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意思。

    苟安忍不住好奇心打開文件夾看了一眼(既然讓她跑腿送應該也不是什麽機密文件),那文件明晃晃的大標題,大概隻說明了一個意思:賀氏聯手苟氏這個傳統酒店業起家的老地頭蛇,合作準備開始一步步吞並徐家的產業。

    趕走了徐家,從此苟氏在江城的酒店業一家獨大。

    確實是喜事一件,難怪苟聿仿佛一秒都等不了,急著指揮他女兒親自跑一趟送資料,甚至忘記了至少在賀氏大樓,賀津行這個人不是誰想見就見得到……

    抱著文件夾,苟安理所當然地被攔在了樓下,前台小姐姐笑眯眯地看著身上穿著毛衣和長裙、包都沒背除了長相乖實在是看不出有什麽獨特之處的小姑娘:需要幫您申請預約嗎

    預約就算了,還要申請。

    也就是還有預約不通過的可能性。“跟劉浩明說,夜朗找他。”

    身後的背景板突然開口,苟安茫然地回頭看了他一眼,前台也是愣了愣,打了個電話上秘書辦,三分鍾後邀請他們上電梯。

    站在電梯裏苟安還處於難以置信的狀態:“我麵子還不如你大?!”

    電梯中,夜朗瞥了她一眼,就像是奇怪這有什麽值得大驚小怪,悶聲“嗯”了一聲。

    苟安更憋屈了。

    劉秘書是個懂事的,根據輪船上成年禮宴的三日觀察,他已經大概搞明白了頂頭上司在琢磨什麽東西

    總之跟那位陸晚小姐關係不大。

    知道苟安不喜歡喝咖啡,去秘書辦小姑娘那搜刮了一袋巧克力粉給她衝上了,熱騰騰的熱巧克力放在她麵前,劉秘書笑容完美又官方:賀先生正在接受采訪,馬上就要結束了,稍等片刻..…苟小姐要是不耐煩,也可以到小房間圍觀采訪,今天一同前來的還有一些最近挺熱門的明星,聽說是想要做個群體訪談。

    苟安原本想說她對明星沒興趣,轉念又想到了那個蕭淼。這人已經提上了周雨彤最討厭的明星名單。

    想著這回來的人裏麵不會又有她吧,鬼使神差地她就真的到采訪那邊去看了一眼——賀氏頂層有賀津行專門用的會客室,今日的采訪就在那裏。

    苟安看見采訪的記者手中拿著的話筒上麵的g,正是爆出徐家酒店出現安全漏洞的那家新聞媒體

    大概是在用了他們的資源後,才答應接受這麽個具有娛樂性質的采訪。

    今日份的賀先生身著剪裁精致的西裝革履,一頭的黑發大概是早起的時候認真收拾了下顯得尤其乖順,眉眼放鬆,微笑起來時顯得平易近人,又意外沉穩。

    他身邊零星真的坐著幾個明星,有男有女,采訪的氣氛很好,仿佛是閑聊,談最近娛樂圈內的八卦

    這種話題賀津行看上去壓根不感興趣,但是神奇的是,每次如果有話題拋給他,他也能順勢接住說上一句,不突兀也不勉強。

    閑聊到船上那個四十幾萬的熊毛絨玩具,被賀先生橫空虎口奪食,蕭淼回家後還在ins上發了照片表示很喜歡,可惜沒有得到。

    賀津行臉上的笑容未變:“當然會另找途徑再找一隻賠償給蕭小姐。”

    周圍的明星們“哦喲”“哎喲”地起哄,主持人誇賀先生好貼心,賀津行說,是好友畫的餅,與我無關。

    聽不得這些個逢場作戲,苟安翻著白眼準備撤退,反正文件送到了,她大可不必留在這浪費時間。

    賀先生看上去是個很會照顧女生的人哦,但為什麽回國一年好像也沒有任何的粉色消息動態,請問是不是還是覺得事業為主,沒有這方麵的打算呢

    坐在主位上,男人修長的指尖在座椅扶手上輕敲了下。

    一屋子精心打扮過的明星與衣著光鮮亮麗的電視台媒體人,他的目光卻漫不經心地越過他們,掃向了旁邊大玻璃後某個方向。

    沒人覺得哪裏不對,大家都以為他隻是在沉吟思考。

    “不是哦。”

    誰都沒注意到男人的眼中清晰地倒影出一個身影,隨意紮著居家的半丸子頭,身著毛茸茸的毛衣,這會兒正毫無形象地大翻白眼……

    他垂下眼,長長的睫毛斂去眼底湧上的笑意。

    但我是行動派,正在真誠祈禱,希望不要嚇到別人才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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