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生哥哥，這個桑葚汁特別好喝，你嚐嚐看。”楊婉將一杯紫紅色桑葚汁遞到李良生嘴邊。
    李良生抿了一口，有些心不在焉。
    他目光不時看向林蘇方向。
    雖然不知道父親為什麽不讓他跟林大師親近，但他是一個有獨立思考能力的成年人，分得清楚好壞。
    要不是林大師，他現在說不定早就命喪黃泉。
    楊婉自然察覺李良生不對勁。
    她眨了眨眼睛，“良生哥哥，你怎麽啦？”
    李良生歎了口氣。
    忽然，他想到什麽，扭頭，“小婉，我記得你們藥廠最近跟林大師有合作清肺散是不是？”
    那天從機場回去後，他讓人查探一番，發現林大師此次來京都，居然是和楊氏旗下的俊華製藥合作，合作藥品正是最近小有名氣的清肺散。
    俊華製藥在製藥行業是龍頭老大，跟這樣的公司合作，百利而無一害。
    況且，楊氏和李氏關係親近，他也能從旁替林大師說幾句話。
    楊婉咬唇，欲言又止：“良生哥哥······”
    李良生直覺不對勁，“怎麽了小婉？”
    楊婉：“她拒絕了俊華製藥。”
    “什麽？”
    李良生微微詫異。
    拒絕俊華製藥？
    楊婉沉痛點了點頭，“良生哥哥，林小姐他們不滿意俊華提出的條件，所以拒絕合作。我那天趕回藥廠，發現合作方是林小姐，看在你的麵子上，還勸爸爸讓步，開出其他合作方從沒有過的條件，她還是不滿意。”
    說到這，楊婉擠出幾滴眼淚。
    豆大淚珠湧出眼眶，順著臉頰緩緩流下。
    李良生最看不了女孩子流眼淚，有些無措。
    “小婉，你別哭，我知道你是好心。”
    楊婉擦了擦眼淚，努力揚起笑容，一臉倔強，“良生哥哥，我沒事。”
    ——
    人基本到齊，頒獎會如期開始。
    最開始是副會長致辭，一番冠冕堂皇致辭後，新藥品頒獎正式開始。
    頒獎會一年一次，統一給一年內新成功麵世的中醫藥品頒獎。
    除了清肺散外，近一年新成功麵世的新中醫藥品隻有九個。
    隨著主持人一個個念新藥品名字，程真和吳叢林眉頭皺的越來越深。
    程真扭頭，“老師，好像有點不太對勁。”
    按照藥品價值，清肺散怎麽也會第一個念出來，可現在主持人都念到第七個，還是沒有清肺散名字。
    中醫協會新品頒獎有規章，曆來從新藥品價值第一開始念。
    念了這麽多新藥品名字，沒有哪一個能比的過清肺散。
    吳叢林眉頭緊蹙，他自然也察覺不對勁。
    看向最前麵評委席，那裏坐著的，都是中醫協會成員。
    驀然，跟一個人目光對上。
    對方朝吳叢林挑了挑眉，勾唇一笑。
    吳叢林心裏頓時升起一股不好預感。
    果然，在主持人念完所有新藥品後，人群傳來小聲議論。
    “怎麽沒有清肺散？”
    “對啊，我從頭到尾都沒聽到清肺散。”
    “是不是主持人漏念了？”
    “這種場麵，不應該吧。”
    ······
    眼看議論聲越來越大，從評委席站起來一個中年男人。
    “大家靜靜，鄙人姓李名永，是中醫協會一名普通成員，今天有件事需要當眾宣布。”
    李永走上頒獎台，環視一圈，開口：“新藥品頒獎，本來是為了激勵中醫從業者研發出更多可以幫患者解決疾病的新藥品。”
    頓了頓，男人話鋒一轉，“可是最近，我們發現，有部分從業者將新藥品頒獎當做為他人鍍金交易，致中醫協會臉麵於不顧！這種事情，中醫協會嚴厲杜絕！並且，一經發現，直接取消相應獲獎資格。”
    此言一出，眾人立馬明白。
    程真“騰”的站起來，“李會員，你什麽意思？”
    今天這事，居然是場鴻門宴。
    不聲不息撤掉清肺散獲獎就算了，居然當眾陰陽老師和小師妹。
    是可忍孰不可忍！
    李永視線從程真轉到另一邊的程鬆陽和沈薇身上，微微一笑，“程先生程夫人，令郎年紀小，看見你兩位麵子上，我就當沒聽到。”
    程家是醫學世家，已故程老爺子更是桃李滿園，門生滿天下，不少學生如今已是國家政府部門中流砥柱。
    中醫協會雖然不懼，卻也不想直接硬碰硬。
    程鬆陽：“李會員，小兒頑劣，在此給你賠罪。”
    李永表情略有緩和，“程先生客氣，賢侄還小，多教教就行。”
    程真氣的不輕。
    他正想走過去辯解，突然被拉住衣角。
    扭頭，見拉自己的居然是吳叢林，小聲抱怨，“老師！”
    都被人騎到脖子上，老師居然還能忍。
    吳叢林森然一笑，“乖徒兒別急。”
    好戲還在後麵。
    下一秒，就聽程鬆陽重新開口：“李會員，小兒頑劣的事翻篇，還有件事，我有些許疑惑，還請李會員解惑。”
    李永：“什麽事？”
    程鬆陽：“清肺散的事。”
    此言一出，滿室嘩然。
    要知道，所有人都知道李永剛才一番含沙射影的話說的是清肺散，但沒有一個人敢直接了當說出來。
    程鬆陽真勇！
    李永臉色一變，看向程鬆陽的目光透著陰冷，“程先生真想知道？”
    程鬆陽大方點頭，“能問出來，自然是想知道。”
    問這個問題，不光是為了中醫界，更是為了他兒子。
    清肺散問世，對中醫界而言，是重大進步。
    清肺散問世，意味著中醫在這方麵遠超於西醫，意味著在這個領域，中醫勝於西醫。
    李永冷冷彎起嘴角，“既然程先生想知道，我就不再隱瞞了。”
    “有關清肺散撤銷獲獎，確實因為獲獎者不當行為。新品發明獎是中醫協會頒布的獎，容不得半點醜惡沾染，更不許被人鍍金冒領。”
    “一個剛成年的人，怎麽可能是主要一作。”
    吳叢林涼涼掀唇，“李永，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你不行，不代表別人不行。別用你那狹隘的腦子，去揣測別人。”
    李永自從進入中醫協會，還沒被這麽懟過。
    他唇角抿成一道直線，“吳叢林，你的意思，是想包庇你女徒弟到底？”
    片刻，想到什麽，他不懷好意輕笑，“吳叢林，想不到你也會被美色迷眼，幹出這種丟人事。”
    吳叢林：？
    丟人事？
    “李永，放你娘的狗屁！”
    作者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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