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爸說的那件煙灰色大衣，是她初中在一次比賽中獲獎，用獎金買的。
    雖然在那個時候是時興的款式，但是放現在，肯定已經過時。
    哦對，不是放現在，是她買了後第二年，那件大衣的款式已經過時。
    她爸說錯了，自己並不喜歡他穿那件衣服。
    是他自己喜歡穿。
    平時寶貝得跟什麽一樣，除了過年和重大節日，從不拿出來穿。
    ——
    十分鍾後
    收拾一新的姚父姚母出來。
    姚父穿著很正式。
    裏麵穿著藏藍色襯衣，搭配黑色圓點領帶，下身是藍色牛仔褲，外麵套了那件已經過時很多年的煙灰色大衣。
    大衣雖然過時很多年，但因為主人保養很好，所以看起來很新。
    姚母則穿了條桃紅色連衣裙。
    這條裙子，還是她陪爸媽去商場買的。
    姚父姚母原地轉了個圈，笑容滿麵問學生女鬼：“女兒，爸媽穿著怎麽樣？”
    學生女鬼重重點頭，“好看！”
    她爸媽，是這世上最帥氣好看的人。
    姚母紅著眼。
    突然，門鈴響了。
    姚母擦了擦眼角，走過去開門，沒一會兒，提著一個大概半人大的黑色塑料袋回來。
    學生女鬼疑惑地問：“媽，這是什麽？”
    看起來那麽大，但又不是特別重。
    姚母笑容神秘，“這是媽給你買的漂亮衣服。”
    學生女鬼：？
    給她買的漂亮衣服？
    姚母解開塑料袋，拿出裏麵的東西。
    是五六條裙子，各種顏色都有。
    跟她房間衣櫃裏掛的那些裙子幾乎一樣。
    唯一不同的是，眼前這些裙子是紙做的。
    是壽衣。
    “女兒你等等，媽馬上給你燒幾件漂亮衣服。”
    說完，姚母從衛生間拿出來一個鐵盆，開始麻利拆壽衣外麵的塑料袋。
    拆得差不多，姚父適時遞上打火機。
    火光升起，紙做的壽衣在火中翻滾，很快成了一團黑灰。
    學生女鬼伸手一撈，一件一模一樣的裙子到了她手裏。
    質地柔軟親膚，很舒服。
    姚母：“乖女兒快去換上，肯定很適合你。”
    她對自己的眼光有自信。
    學生女鬼飄進自己房間，換好裙子，然後飄出來。
    裙子很合身，仿佛是為她量身定做一樣。
    鵝黃色的碎花小裙子剛到膝蓋她蒼白的皮膚，文藝氣質拉滿。
    姚母滿意地點點頭，驕傲地說：“不愧是我女兒，真好看！”
    學生女鬼附和，“那是！我媽都那麽好看，我這個女兒還能差到哪去。”
    姚父站在一旁，含笑看著這幕。
    他所求不多，隻是一家人團圓而已。
    如今，這個願望終於實現。
    他的女兒，回來了。
    他們一家三口終於團聚。
    姚母：“走吧，我們去附近的商場逛逛。”
    姚父姚母現在住的地方五百米內就是地鐵，小區門口就是公交站牌，交通很便攜。
    周邊還有學校、大型商場和菜市場。
    “女兒，那邊是菜市場，我們等會逛完商場回來順帶去菜市場看看，買點排骨和鵪鶉蛋，媽中午做你最喜歡的紅燒排骨。”
    學生女鬼小聲歡呼，“謝謝媽！爸媽萬歲！”
    兩人一鬼走了差不多四百米，就到那個商場門口。
    商場是全華夏連鎖商場，裏麵一應設施完備，各種東西都有。
    “爸媽，要不給你們買幾件衣服吧？你們身上的衣服都舊了。”學生女鬼提議道。
    姚母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穿的衣服，微笑搖頭，“乖女兒，我們的衣服好著，不用買。”
    姚父幫腔道：“女兒，俗話說的好，時尚是一個輪回，說不定過幾年我們身上衣服就又時興起來。”
    學生女鬼小聲驚呼，“哇，爸你還知道時尚是一個輪回呀！”
    她以為隻有年輕人會說這種話。
    沒想到他爸居然也會說！
    姚父高揚著腦袋，像是一隻鬥勝的公雞，“女兒，別小看你爸！你爸我接受新事物很快的。”
    學生女鬼捂嘴嘿嘿直笑。
    一路上
    其他行人看姚父姚母的目光透著古怪和擔憂。
    這倆人好像腦子不太正常？
    居然對著空氣叫女兒。
    他們之間還距開正好容納一人站的位置。
    終於，一個年輕女孩鼓足勇氣，走到姚父姚母麵前，漂亮的杏眸裏滿是擔憂和疑惑，“叔叔阿姨，你們是不是······有什麽不舒服？”
    姚父姚母和學生女鬼同時一愣。
    好一會兒，姚母才找回自己聲音，“小姑娘，你為什麽會覺得我們不舒服？”
    有女兒陪在身邊，他們夫婦現在心情很好。
    沒有任何不舒服。
    年輕女孩：“我，我剛聽你們······”
    後麵的話，年輕女孩沒說出來。
    學生女鬼立馬明白她的意思。
    “爸媽，其他人看不到我，不知道你們跟我說話，所以才會問你們是否不舒服。”
    姚母點了點頭，憐愛地對年輕女孩道：“沒事小姑娘，我們沒什麽不舒服。”
    “那你們剛剛——”
    姚母隨便找了個理由，“我們隻是在互相對台詞，最近我們夫妻參加了社區的活動比賽。”
    學生女鬼：······
    她媽還真是說謊麵不改色心不跳。
    年輕女孩恍然大悟，她臉頰一瞬間漫上粉紅，“不好意思叔叔阿姨，我，是我誤會了。”
    姚母：“沒事小姑娘，你也是好心。”
    這麽善良的姑娘，跟她女兒一樣。
    她女兒從小就是善良的姑娘。
    逛了一會兒，姚父手裏提了兩三個塑料袋。
    裏麵是給學生女鬼買的一套裙子和兩雙鞋子。
    “爸媽，你們不用給我買衣服，我穿不了。”
    她現在是鬼魂，那些裙子，根本穿不了。
    姚母：“沒事乖女兒，以後總會有機會穿的。”
    學生女鬼抿了抿唇，不舍得戳穿姚母。
    她現在的樣子，除非重新投胎，否則根本沒辦法穿上這些人穿的裙子。
    “爸媽，給你們也挑兩件，我喜歡看你們穿好看的衣服。”
    姚父姚母頓了幾秒，點頭答應。
    他們進到一家女裝店，沒看幾分鍾，姚母突然捂著肚子，有些難受的說：“等等女兒，媽去個衛生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