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陪她爸和她哥參加酒局，她爸她哥在人群中如魚得水，她全程充當假笑工具人。
    後來他爸跟那些要好的伯伯說到什麽兩家聯姻的事。
    她不勝其煩，借口有事想溜之大吉。
    臨溜走前，她看到了人群中的張雪兒。
    她那個時候並不知道那就是張雪兒，隻是覺得對方長得還不錯，就多看了幾眼。
    那個時候，張雪兒化著精致的妝，全身上下全是名牌，像是一個精致的漂亮娃娃。
    張雪兒被一個跟她爸差不多年紀的男人摟著，男人肥胖的手搭在她腰上不停摩挲。
    而張雪兒，麵無表情任由男人揩油。
    有錢人身邊不缺想撲上來的女人，尤其不缺年輕女人。
    畢竟，從這些人身上輕而易舉獲得的東西，或許是從普通人身上一輩子都得不到的。
    這種女人，武昭陽從小到大見得多了。
    王晨出來調節氣氛，他歉疚地對武昭陽和林平之說：“武昭陽，大叔不好意思，我女朋友今天心情不是特別好，所以說話有點衝，我代她向你們道歉，還請不要放在心上。”
    王晨說得言辭誠懇，武昭陽聽得直皺眉。
    張雪兒站在王晨身後，依舊是那副高傲看不起人的模樣。
    但她沒再說話。
    她不屑於跟林平之和武昭陽說話。
    跟這些窮人說話，隻會拉低她檔次！
    她冷哼一聲，抬腳，往門外走。
    這種豬食，她是一口都吃不下去！
    王晨跟林平之和武昭陽一邊道歉一邊往外走，去追張雪兒。
    “對不起大叔，武昭陽，我改天親自登門跟你們道歉。”
    不一會兒，兩人身影消失在店門口。
    “唉，一朵鮮花差牛糞上了！”武昭陽歎息。
    ？
    林平之眼皮一抖。
    武昭陽連忙解釋，“師公您別誤會，我的意思是，王晨是鮮花。”
    至於牛糞，自然是另外一個人。
    林平之讚同地點了點頭。
    “唉，還是太年輕。”
    眼光不好，識人不輕。
    武昭陽點頭，“確實。”
    經過這段時間，她腦中有關初三的記憶開始漸漸蘇醒。
    初三的時候，王晨學習一般，但人熱情開朗，之前還跟武昭陽同時參加了校廣播站。
    跟他一起播音的，是其他班一個女生。
    兩人一個聲線溫柔，一個有磁性，搭配的可以說是天衣無縫。
    許多時候學校的節目還讓他們倆搭檔，主持節目。
    可是沒多久，他突然退出廣播站，也不再主持學校節目。
    後來武昭陽才知道，是因為張雪兒不願意他在廣播站，嫌他跟那個女生太親密。
    為了安撫吃醋的張雪兒，王晨退出廣播站。
    武昭陽記憶裏對於張雪兒的印象很少，清瘦，好看，學習好，有點小高傲和公主病。
    她覺得，學習好點的人，有資格高傲，所以並沒覺得有什麽不對。
    成績好低調的人固然很受歡迎，但成績好高傲也不算是什麽大問題。
    她以為張雪兒會憑借學習考取好學校，未來找個好工作。
    沒想到······
    唉，隻能說是世事弄人。
    走廊
    張雪兒走得很快，昂著脖子，表情冷得跟凝了一層冰一樣。
    王晨小跑跟在後麵。
    “雪兒，雪兒你別生氣了。”他軟軟地哀求。
    可惜張雪兒步子不僅沒有絲毫減慢，反而走得更加快。
    她心裏對王晨的厭惡也達到頂峰。
    一個男人，如果在外麵連自己女朋友都保護不了，不能無條件站在女朋友這邊，她要這個男朋友幹什麽？
    當裝飾品嗎？！
    “雪兒，我錯了，我知道錯了，你能走慢點嗎？”王晨小聲地說。
    他也不知道自己今天做錯什麽，但有事先道歉，先讓雪兒消氣才是主要。
    張雪瑞緩緩吐出一口氣，腳步停下。
    王晨麵上一喜。
    他就知道！雪兒是刀子嘴豆腐心，一定不會真的生自己氣！
    他笑容滿麵地開口：“雪兒，我帶你——”
    王晨話還沒說完，就被張雪兒毫不留情打斷。
    “王晨，我們分手吧。”
    王晨一怔，整個人快被眩暈感衝擊得站不穩。
    他嘴唇上下抖動，好半晌，才找回自己聲音：“雪，雪兒，你說什麽？你在跟我開玩笑吧？”
    分手？
    雪兒怎麽可能跟自己提分手！
    一定是自己聽岔了！
    張雪兒眼睛直直看著王晨，一臉坦然地重複一遍：“王晨，我說，我們分手，我不喜歡你了。”
    在他卑躬屈膝跟外人道歉而不是無條件維護她的時候，她就不再喜歡他。
    這段不對等的感情，也該畫上句號。
    王晨抓住張雪兒手臂，“雪兒，你在跟我開玩笑是不是？你在跟我開玩笑？”
    他的眼眸中映出張雪兒漂亮的臉。
    他們從初二就在一起，到現在已經有十幾年。
    他最近正在策劃跟雪兒求婚，按照高中畢業時候的諾言把她娶回家。
    她卻要跟自己分手？
    王晨咬著嘴唇，輕輕晃動腦袋。
    不是真的！一定不是真的！
    雪兒一定是生氣自己剛剛沒有盡力維護她，所以生氣了。
    他反思，他反省。
    他下回一定會無條件站在雪兒那邊，維護雪兒。
    “雪兒，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原諒我吧，你原諒我好不好？”
    他一把將張雪兒抱進懷裏。
    他抱得很用力，像是要將張雪兒整個嵌入自己身體裏一樣。
    張雪兒雙臂橫在兩人之間，使出全力，想要掙脫王晨束縛。
    無奈男女力量太過懸殊。
    她根本掙脫不開，隻能被王晨死死抱在懷裏。
    她厭惡的眉頭深深蹙起。
    她對王晨的厭惡，更上一層樓。
    “王晨，別讓我更討厭你！”
    話落的一瞬，王晨整個人僵住。
    他目光呆呆看著張雪兒柔順漂亮的黑發，腦中一遍遍重複張雪兒剛剛說的話。
    別讓她更討厭自己？
    她討厭自己？
    他們十幾年相戀，他早已把雪兒當做家人，她居然說討厭自己？
    趁王晨愣神，張雪兒一鼓作氣，一把將王晨推開。
    “王晨，我們結束了！”
    說完，她毫不留情轉身離開。
    噠噠噠腳步聲漸漸遠離。
    王晨仍呆愣地坐在地上，還沒有回神。
    他不相信！
    不相信他的雪兒這麽絕情！
    不知過了多久，周遭響起一道玩味女聲，“坐地上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