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身上無一例外，都是密密麻麻的傷痕。
    有鞭傷，有燙傷，有咬傷等等。
    觸目驚心！
    聽見響動，鐵籠裏的人緩緩睜眼，目光呆滯地看向門口。
    很快，他們移開視線，眸光沒有一點波瀾。
    “吳少，裏麵還有。”林蘇提醒。
    吳少眼皮一抖，臉色很不好地繼續往前走。
    他的心裏，隱約已經有了答案。
    穿過一個又一個鐵籠，最裏麵，還是一扇鐵門。
    門後應該是房間。
    透過半空的窗戶，吳少看清了裏麵。
    裏麵關著一個瘦弱的男人，長著一張雌雄莫辨的臉，他皮膚很白，是那種長久不見陽光的虛弱的白。
    他靠在牆壁上，裸露在外麵的手腳比女人還要細上一些。
    能被關在這裏，顯然比外麵鐵籠裏那些人更重要。
    吳少心尖微顫，問：“林大師，他是？”
    林蘇掃了眼房間裏的人，淡聲道：“他是餘清。”
    餘清······
    那不是那兩隻女鬼說的孤兒院夥伴嗎？！
    裏麵的餘清聽到門口聲音，眼皮輕顫，下一秒睜開。
    他有一雙很漂亮的眼睛，黑白分明，裏麵的細碎光芒仿佛萬千星空一樣。
    他視線上移，從林蘇臉上掃過，而後落在吳少臉上。
    他定定地看了吳少好一會兒，斂下眸光。
    吳少想開門，發現鐵門上落了一把手指粗的大鎖。
    “林大師。”他求助似的側頭看林蘇。
    林蘇指尖擦過鎖頭。
    “哢噠——”
    鎖子神奇地開了。
    吳少顧不得其他，拿掉鎖子，推開鐵門。
    “餘清？”
    靠牆的人眼波有一瞬顫動，很快就恢複寧靜。
    他像是一尊毫無情緒波動的人偶一樣。
    吳少已經確定，眼前的人就是餘清。
    他正欲開口問什麽，猛地聽到由遠及近的腳步聲和交談聲。
    “老爺，醫生說餘清身體沒多少活頭。”
    這道聲音，對於吳少來說，十分耳熟。
    是他爺爺吳老爺子身邊的管家，唐伯。
    而被他稱為老爺的人，整個吳家，隻有他爺爺。
    接著，一道冷淡的蒼老男聲響起：“沒多少活頭？那就讓他在最後的時間裏為我們再創造一點價值，否則，豈不枉費我養育他這麽多年。”
    聽到這個聲音，吳少如遭雷擊。
    這是——
    他爺爺的聲音！
    他百分百確定，這個聲音，屬於他爺爺。
    盡管心中已經有了猜測，但親耳聽到，對於吳少來說，還是猶如五雷轟頂。
    短時間受到巨大打擊，吳少身形搖晃，幾乎站不住。
    林蘇按住他肩頭。
    吳少回頭，表情比哭還難看。
    他喏喏地說：“林大師······”
    林蘇比了個“噓”的手勢，提起吳少後脖領的衣服，將他提到房間靠牆的地方。
    她一揮手，原本大開的門緩緩關上。
    餘清看到這種景象，側頭，看向兩人方向，眼中有些許驚詫。
    不過，他的神色又很快恢複淡漠。
    林蘇絲毫不擔心餘清會賣了她和吳少。
    她摸出兩張隱身符，隱匿兩人身形。
    腳步聲越來越近——
    “哢噠——”
    是門被推開的聲音。
    吳少心髒如雷戰鼓，他緊張得不由自主握緊拳頭。
    三道身影一前一後進來。
    為首的是個頭發花白的老爺子。
    看清對方的臉，吳少瞬間紅了眼眶。
    是他爺爺！
    吳老爺子睨了眼死氣沉沉的餘清，抬腳走近，他伸出一根手指，挑起餘清下巴，湊近餘清，曖昧地說：“餘清，這麽多年，你還是一點沒變。”
    甚至比以前多了一絲令人憐惜的怯弱。
    怪不得周總對他愛不釋手！
    餘清側頭，避開吳老爺子碰觸。
    吳老爺子笑了，笑得邪惡而肆意，“哈哈，你還嫌棄我？你忘了當年在我床上的樣子？”
    當年，餘清在自己床上的樣子，光想想，就令人心似火燒。
    如果不是他現在身體太弱，害怕明天不能讓周總盡興，他非得再讓餘清回味一次當初不可！
    餘清臉頰因羞憤而漲紅。
    吳老爺子含笑看著這幕，滿意地點頭，“不錯，你臉紅的樣子真好看，難怪周總惦記你。”
    這等尤物，被人惦記，是應當的。
    吳少氣的抖成篩子。
    他怎麽也沒想到，平時人前和藹可親的爺爺，私下竟然會說這麽淫亂的話。
    還脫口而出！
    看樣子，他不僅把餘清獻給過那個周總，他還親自傷害過餘清。
    周總吳少知道，他大名叫周軍，是吳家一個深度合作的夥伴，跟吳家合作了好些年。
    周軍好男色的事，在商界不是什麽秘密。
    當然也不乏有些人為了和周軍攀上關係，送漂亮的男人給周軍享用。
    但吳少從來沒想過，自家爺爺也會幹這種事！
    畢竟，當初他好奇地問這種事的時候，爺爺和爸爸表現得那麽嗤之以鼻。
    吳老爺子鬆開餘清，接過唐伯遞來的手帕，動作優雅地一根根擦拭手指。
    擦完手指，他毫不留戀將手帕丟棄，仿佛上麵沾了什麽惡心的東西一樣。
    “唐伯，動手吧。”吳老爺子淡淡吩咐。
    唐伯點頭，打開手上提的小皮箱。
    裏麵是一排排的針管。
    唐伯挑了一根，拔掉針帽，彈了兩下管身，有透明的液體從針尖湧出。
    唐伯走近餘清，後麵跟著的保鏢輕而易舉鉗製住餘清雙手。
    跟強壯的保鏢相比，餘清瘦弱得跟個雞仔一樣。
    唐伯撩開餘清手臂上的衣服，露出纖細蒼白的大臂。
    吳少這才發現，餘清大臂上是密密麻麻的針眼。
    有的已經愈合成白色，有些還是紅色，有的周邊泛起一圈圈烏青。
    唐伯握著針管，毫不留情紮進餘清大臂。
    透明的液體一點點注入餘清身體，餘清麵上漸漸泛起潮紅。
    他的眼神也迷離起來。
    唐伯和保鏢鬆開餘清，他失力般匍匐在床邊，大口喘氣。
    他裸露在外麵的皮膚泛起詭異的粉紅。
    吳老爺子：“餘清，好好伺候周總，用你僅存的日子回報我，我可以在你死後厚葬你。”
    餘清拚盡全身力氣，狠狠啐了一口。
    吳老爺子臉色登時冷下來。
    他俯下身，強硬地鉗住餘清下巴。
    餘清本就消瘦的臉被他捏得變形。
    “餘清，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你知道違抗我是什麽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