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場麵陷入尷尬。
    還是白先生出聲，打破僵局，“沈兄你這就見外了啊！能幫曼兒拿東西，隋泉求之不得！”
    為了印證自己話的真實性，白先生給厲景琛遞了個眼神，“你說是吧隋泉？”
    厲景琛配合點頭，“是。”
    “能幫······曼兒拿東西，是我的榮幸。”
    白先生暗暗吐槽：這臭小子！真會說話！
    自己以前怎麽不知道他這麽會說話！
    沈老爺臉上多了些笑容，連帶看厲景琛都改觀不少。
    他找女婿沒什麽特別要求，隻要人品好，待自己女兒好就行。
    白隋泉是他從小看著長大，人品和才能毋庸置疑。
    至於最後一點，他也做的不錯。
    一個男人，能說出為女人拿東西是自己榮幸這句話，證明在他心裏，這個女人的地位，是很高的。
    他珍愛她，所以才會覺得為她拿東西，是榮幸。
    白隋泉：‘哼！油嘴滑舌！’
    林蘇翻了個白眼。
    她聞到好大一股醋味。
    “沈兄，就送到這裏，我們就先走了。”
    “聘禮改日隋泉會帶人親自送到府上。”
    “白兄客氣，一切好說。”
    ——
    送走白家人，林蘇跟在沈老爺和沈夫人身後往院子裏走。
    燭火將三人的影子拉的很長。
    林蘇在心裏默默盤算買的那些東西該怎麽吃。
    “曼兒。”沈老爺忽然出聲。
    林蘇嗯了一聲，看向沈老爺。
    沈老爺感歎的說：“這才多久，你就要嫁人了。”
    他總覺得女兒還小。
    沈夫人笑著說：“老爺，曼兒已經及笄，該到嫁人的年紀。”
    及笄？
    十五歲？
    女孩十五歲還沒完全發育好，就要嫁人？
    林蘇再一次感歎自己所處的年代有多好。
    見她不說話，沈老爺以為她對嫁人生怯，溫聲安慰道：“曼兒莫怕，女子總要嫁人，你嫁去白家，爹和你娘還會是你的依靠。”
    “白隋泉要是對你不好，你盡管告訴爹，爹幫你教訓他！”
    沈夫人也說：“是啊曼兒，不論什麽時候，你爹和娘都會是你的依靠。”
    一股暖流劃過林蘇心頭。
    她微微一笑，真誠的說了句：“謝謝爹，謝謝娘。”
    回到自己房間，天已經全黑。
    丫鬟燃起燭火。
    林蘇百無聊賴躺在床上，抬頭看屋頂。
    ‘白隋泉。’
    白隋泉：‘什麽事？’
    林蘇：‘你跟沈曼什麽時候結的婚？’
    白隋泉想都沒想直接道：‘曼兒剛及笄，我們就成婚了。’
    他的語氣裏，還帶著濃濃欣喜和自豪。
    欣喜和自豪之外，還有一股懷念。
    林蘇毫不客氣吐槽：‘禽獸！’
    白隋泉：？？？
    ‘好端端的，你罵我幹什麽？’
    林蘇：‘對一個十五歲的少女下手，罵你都是輕的。’
    白隋泉要是在她麵前，她非得邦邦給他兩拳不可！
    白隋泉一臉懵逼，‘十五歲怎麽了？十五歲成婚很正常啊！我堂嫂十五歲已經生子了。’
    林蘇：······
    ‘你堂哥也不是什麽好鳥。’
    白隋泉更茫然了。
    林蘇：‘在我們那個時代，女孩十八歲成年，之後才可以結婚生子。’
    十八歲才可以結婚生子？
    白隋泉：‘可在我們這，十八歲還沒成婚的女子，會被稱為老姑娘的。’
    ‘她的父母親友，都會被戳著脊梁骨罵。’
    林蘇拳頭有些硬了。
    ‘白隋泉。’
    ‘幹什麽？’
    ‘你能不能出現在我麵前？’
    白隋泉視線落在林蘇握緊的拳頭上，吸了口氣，否認道：‘不能。’
    林蘇微笑。
    她想起一件事，問：‘你說讓沈曼好好活著，她現在不是活得好好的？’
    既然沈曼活得好好的，白隋泉何至於多此一舉。
    就算沒有她，沈曼也活著。
    白隋泉：‘不，曼兒之後會出事。’
    之後？
    ‘之後她會出什麽事？’
    白隋泉沉默了好一會兒，才低低的說：‘一年後，曼兒生產，會血崩而亡。’
    林蘇嘶的倒吸一口涼氣。
    ‘你想我做什麽？’
    白隋泉：‘我想你讓她活著。’
    ‘我知道你會醫術，你一定可以讓她安然無恙度過那一劫！’
    敢情白隋泉打的是這個主意！
    林蘇歪了歪頭，忍不住問：‘既然你知道她會因為生產血崩而亡，為什麽還要讓她生？’
    ‘她不懷孕生子，不就可以改變血崩而亡的結局？’
    因為生孩子血崩而亡，那不生，不就可以從根本上改變這個結局？
    白隋泉茫然的扶著頭。
    ‘可是，一個女人，怎麽能不生孩子？’
    林蘇：······
    她的母語，是無語。
    最終，林蘇還是忍不住問：‘在你心裏，是沈曼更重要，還是孩子更重要？’
    白隋泉脫口而出：‘當然是曼兒！’
    ‘那不就對了！’
    ‘沈曼對你最重要，你為什麽選擇的是孩子不是她？’
    ‘你要知道，先有她，才有孩子。’
    良久，白隋泉才低低的嗯了一聲。
    ‘我知道了。’
    林蘇：‘既然知道了，就趕緊放我們離開。’
    她並不想繼續在這裏耗著。
    她還有更重要的事要辦。
    白隋泉低聲道：‘你們走不了。’
    ‘事情沒結束前，你們走不了的。’他解釋道。
    林蘇：‘所以，我必須等到沈曼生孩子那天？’
    白隋泉嗯了一聲。
    林蘇：······
    她不禁抱怨，‘真軸！車圈都沒你軸！’
    白隋泉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出聲：‘其實，我可以加快進度。’
    加快？
    “趕緊的！趕緊加快！”林蘇催促道。
    白隋泉：‘你確定？’
    林蘇點頭，‘確定確定！’
    白隋泉：‘好。’
    下一秒，林蘇眼前襲來一陣白光，刺的她眼睛都睜不開。
    片刻後，白光消失。
    林蘇耳邊傳來一道帶著喜氣的女聲：“祝少爺和少奶奶白頭偕老，早生貴子！”
    林蘇：？
    她茫然的睜開眼，入目黑漆漆一片。
    她視線向下，看到自己的腳尖。
    大紅色的繡鞋和衣裙。
    她這是······
    下一刻，蓋頭被掀開，林蘇眼前變得清明。
    她看著掀開自己蓋頭的人，目露遲疑。
    這是白隋泉還是厲景琛？
    “蘇蘇，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