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她眼神已經開始渙散，男人著急了。
    銀行卡密碼還沒問到！
    錢藏在哪也還沒有問到！
    不行！她不能死！
    她就算要死，也得在告訴自己銀行卡密碼和錢藏在哪後死！
    男人開始大力搖晃何雲，並且誘惑道：“你快說！隻要你說，我就打120救你！”
    “快點啊！你要是想活，就趕緊告訴我銀行卡密碼和錢藏在哪。”
    跟男人的著急相比，何雲的表情很淡漠，像是跟自己毫不相關一樣。
    她隻是虛弱的扯了扯嘴角，很快嘴角又垂下。
    胸口的傷，讓她已經開始意識昏迷，沒辦法再繼續集中注意力。
    男人的聲音對於她來說，都很虛無。
    蔓蔓，再等等我，我馬上就來找你了。
    鬼臉女人在何雲旁邊瘋狂大喊：“雲雲，快答應他！快點答應他啊！”
    “快告訴他銀行卡密碼啊！”
    跟錢相比，何雲的性命更重要。
    錢沒了可以再掙，但命要是沒了，就什麽都沒了。
    她沒什麽太多心願，唯一的願望，就是希望何雲能平平安安，喜樂一生。
    就算，她喜樂平安的一生，與自己無關。
    她也會默默在其他地方為何雲祈福禱告。
    眼看問不出什麽，男人放棄從何雲處下手，開始在屋裏翻箱倒櫃。
    他就不信了！還找不出一點錢！
    煩躁令他的動作粗魯而急促。
    不斷有東西被扒拉到地上，發出咚咚咚的響聲。
    要是白天，這些響聲還不算什麽，但現在是黑夜，就算再細微的響聲，對樓下來說，都是騷擾。
    不一會兒，門外傳來怒氣衝衝的腳步聲。
    緊接著，是砸門聲。
    男人動作一頓，室內恢複安靜。
    “有人沒有？有人沒有？”外麵傳來粗糲的男聲。
    一聽就不是好相與的人。
    男人默默吸了口氣，一雙眼睛骨碌亂轉，愣是一句話都沒應答。
    他在裝死。
    現在的情況，裝死，是最好的應對方式。
    門外等了一會兒，徹底沒耐心，破口大罵：“裝什麽死！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家有人！”
    “大晚上的不睡覺，咚咚咚個不停，太自私了！”
    “我告訴你，要是再這個時候弄出響動，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
    門外的人發泄一通後，腳步聲漸遠。
    男人緩緩舒了一口氣。
    接下來他的動作，明顯輕了許多。
    他可不想屢次三番把樓下吸引過來，這對他沒有一點好處。
    他找了好一會兒，終於在其中一個房間的床頭櫃找到一些零錢和一個卡包，還有一部手機。
    卡包裏是幾張銀行卡跟何雲的身份證。
    手機是最新款的水果手機，很新，一看就知道是剛買不久。
    他把零錢和手機揣進口袋，又拿著卡包走出來。
    他來到何雲旁邊，一把拽起她，冷聲問：“快說，銀行卡密碼是什麽！”
    要是沒找到銀行卡，說不定他還不會這麽執著於知道銀行卡密碼。
    但現在他找到了銀行卡，也知道銀行卡裏有不少錢，就不再甘心於放棄這部分錢。
    零錢他要！銀行卡裏的錢，他也要！
    話說完的一瞬，男人表情忽然有些微妙。
    他視線落在何雲臉上，然後移到上身，最後定在已經沒有起伏的胸口。
    胸口沒有起伏，意味著沒有呼吸！
    沒有呼吸，就是······死了？
    他嚇的一個激靈，差點把何雲甩出去。
    但想到這樣發出的聲音會吵到樓下，還可能把樓下那個粗聲粗氣的男人引上來，隻能強忍著害怕，小心翼翼把何雲放回地麵。
    他伸出手，落在何雲鼻子
    沒有任何出氣，鼻子
    ！！！
    居然真的死了！
    男人一下倒退兩三步，一屁股跌坐到沙發上。
    他的胸腔如同有鼓在瘋狂的敲一樣。
    怎麽回事！
    他明明沒有捅到要害！
    人怎麽就死了？
    半晌，他回過神，手腳並用，麻溜的站起來，腳步匆匆往門口走。
    他不能再繼續待下去！
    他得趕緊離開！
    ——
    與此同時
    一道黑影從地上的何雲身上飄起。
    是何雲的鬼魂。
    她死了，成為鬼魂，是很正常的事。
    她的腳底，落在地上，茫然的雙眸漸漸有了聚焦。
    她的視線，落在桌案上，本就發紅的眼眶更加紅了幾分。
    晶瑩的淚在眼底打轉，仿佛下一秒就會奪眶而出。
    “蔓蔓～”她紅著眼朝桌案方向飄去，伸出手，像觸碰那張照片上的臉。
    忽然，身後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雲雲。”
    何雲鬼魂動作一頓，渾身僵硬在原地。
    ？
    蔓蔓的聲音？
    她是不是在做夢？
    她僵著脖子，不敢轉身，生怕一轉身，身後什麽都沒有。
    希冀落空的感覺有多難受，這段時間她已經深刻領略。
    她承認，她怕了，怯弱了。
    “雲雲，是我。”鬼臉女人又一次出聲。
    這次，她不再滿足於隻出聲，而是飄到何雲鬼魂後麵，伸出手，按在她肩膀上。
    她的手接觸到何雲鬼魂肩膀的一瞬間，明顯察覺何雲鬼魂一抖。
    一顫後，何雲鬼魂猛地扭頭，在看到鬼臉女人的臉時，瞳孔猛的睜大。
    鬼臉女人笑了笑，啞著聲音打趣道：“雲雲，你不記得我了？”
    兩道眼淚衝出何雲鬼魂眼眶，大顆大顆墜落。
    何雲鬼魂一把擁住鬼臉女鬼。
    ！
    真的是蔓蔓！
    不是她做夢！
    何雲鬼魂：“蔓蔓······”
    鬼臉女人回抱住何雲鬼魂的腰，小聲安慰：“是我雲雲，是我。”
    時隔多日，她終於又能跟何雲擁抱！
    隻是，這是以何雲丟了性命為前提。
    她抱怨道：“雲雲，你太傻了！”
    “他要銀行卡密碼，你告訴他就行了，那點錢跟你的命相比，算得了什麽！”
    何雲鬼魂沒回答。
    她不會告訴鬼臉女人，她故意不告訴男人銀行卡密碼，就是為了激怒他，讓他殺了自己。
    她沒勇氣自殺，隻能依靠外力。
    其實在幾天前男人來踩點的時候，她就在監控裏發現了他的奇怪行為。
    她故意裝作對一切一無所知，甚至在回家的時候，‘不小心’沒關好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