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我要你枕邊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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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成澤抬起她的下巴,看著她眼角的嫣紅,問她,“你感覺怎麽樣?”
程瑾瀾從骨頭縫到指尖裏都透著酸軟,她的大腦還停在剛才絢爛的煙花中,沒有緩過來,反應有些遲鈍,“嗯?”
邵成澤解釋,“我開多少錢,取決於程總的感覺怎麽樣?”
程瑾瀾覺得這是一個陷阱,她給出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馬馬虎虎。”
邵成澤一手撈起她的腿,架到自己身上,另一隻手攬上她的腰,把人從大理石桌麵上給提起來。
“既然都是付錢服務了,怎麽能馬馬虎虎,肯定要達到程總滿意才行,不然我都不好開價。”
他這個架勢,讓程瑾瀾覺得剛才隻是前奏,接下來才是正戲上場,她掙紮著要下來,“我要回去了。”
邵成澤腳步不停,大步從海棠樹下走過。
風吹過,海棠花瓣洋洋灑灑地隨風蕩下來,有的落在烏黑的長發,有的落在粉紅的臉頰,有的落在白皙的頸窩裏,有的落在櫻紅的唇瓣。
當真是,人比花嬌。
邵成澤深不見底的眸子裏壓抑著翻滾的浪潮。
程瑾瀾意識到了危險,她叫他的名字,“邵成澤!”
疾聲厲色的嗬止企圖給他一點兒震懾,殊不知,她現在紅潮未散,嗓音軟綿,再強裝做狠,也流露出一股不自覺的嬌意。
邵成澤低聲回她,“我在呢。”
他俯腰貼近,先是吃掉了躺在她頸窩的那片花瓣,濡濕夾雜著曖昧細微的聲響,慢慢往上,又吃掉了她臉上的那片花瓣,最後精準地捕捉到了紅唇上的花瓣。
花瓣輾轉於唇舌之間,帶著甜絲絲的津液,是奶油的味道,也是情和欲的味道,有她的,也有他的。
程瑾瀾的胳膊無意識地收緊,晃在半空中的腳趾蜷縮又舒展開來,心尖上好像被一縷飄飄忽忽的火苗給撩著,火勢在急促的呼吸中,慢慢變大,燒得人心癢難耐,意識恍惚。
“我不要在這裏。”
在喘息的間歇,她含糊低語,被親軟的嗓音裏藏著一點兒委屈。
有星星,有月亮,有藏在草叢裏的蟲鳴,還有拂過身體的熱風,她不要在這兒,太羞恥了。
邵成澤一下挨著一下地輕觸著她的唇,“我們不在這兒,”他想要給她安撫,可又壓不住自己的壞心思,“程總想在哪兒?回涼亭?”
還回涼亭,程瑾瀾起了惱,使勁兒揪著他頸後的青茬,“你怎麽不上樹?”
邵成澤抵著她的唇啞笑出聲,“你要是想,我肯定滿足。”
程瑾瀾氣急,頭埋到他的肩膀上,狠狠咬了下去。
邵成澤掌心隔著衣服貼在她的腰窩上,輕輕緩緩地揉捏著,“不要急,馬上就回屋了。”
程瑾瀾咬得更深了,著急的是她嗎,她有什麽好急的。
一進到燈火通明的房間裏,皮膚上的汗遇到空調吹出的涼風,蒸發在空氣裏,程瑾瀾不由地瑟縮了一下。
“冷?”
邵成澤攏緊她,兩人之間的距離變得嚴絲合縫,他找到遙控,調高了房裏的溫度。
“關上燈。”她給出命令。
邵成澤關掉大燈,隻留下幾盞壁燈,幽幽暗暗的燈光下,兩個人的影子疊晃在牆上,更顯纏綿,程瑾瀾緊緊地閉上了眼睛,繼續下命令,“全都關了。”
邵成澤輕咬著她的側頸耳語,“程總的要求這麽多,我這價格是不是得往上提一提?”
黑暗給了程瑾瀾安全感,她緊繃的身體慢慢放鬆下來,下巴懶洋洋地靠在他的肩膀上,“隨你。”
她剛挨上床,他就覆了上來,還不忘伸手去床頭櫃。
“你準備得還真是齊全。”程瑾瀾的胳膊搭在眼睛上,想要抵抗住他帶給的顫栗,出聲嘲諷。
邵成澤“唔”了一聲,不否認自己別有企圖的近水樓台,但也自證清白,“都是為程總準備的,畢竟程總財大氣粗,價錢隨我開,我當然得把東西備得齊全,以保證服務到位。”
時隔多年的第一次,不知今夕何夕。
程瑾瀾隻覺自己是飄蕩在海上的一片葉子,隨著湍急的波浪起起伏伏,從床上到水汽氤氳的浴室,又回到床上。
她拿被子嚴嚴實實地裹住自己,阻止他再一次的靠近,她哪是葉子,她就是被人扔到岸上的魚,隻剩最後一口氣給吊著,要是再折騰下去,她必死無疑。
邵成澤抹去她額上的汗珠,看著她潮濕的眼眸,再次提出那個問題,“程總感覺怎麽樣?”
程瑾瀾適時服軟,有氣無力地回,“還算滿意吧。”
邵成澤尾音輕揚,重複著她的評價,“還算滿意吧?”
程瑾瀾死死地按住他的手,“非常滿意。”
邵成澤對她這個答案……還算滿意。
“那我開價,然後我們兩清?”
程瑾瀾眼神滯了一下,隨後闔上了眼簾,語氣裏是滿不在乎的懶散,“你開啊。”
邵成澤回,“我知道程總不缺錢,我開多少你都能付得起,恰巧我也不缺錢,而且我這讓程總非常滿意的服務,應該也不是可以用錢來兩清的了得。”
“那你要什麽?”
邵成澤緩緩道,“我要你枕邊的位置,”他又加了一句,“從今往後的每一天。”
程瑾瀾猛地睜開眼睛。
邵成澤看她,認真的眸子裏是黑暗都遮不住的光亮。
她剛要給出答案,邵成澤阻住她未開口的話,給出另一個選擇,“或者……你的一個吻也可以。”
程瑾瀾沒有猶豫,手勾住他的脖子,把他拉下來,唇敷衍地碰了一下他的嘴角,“兩清了?”
邵成澤笑,“我說的是吻,不是親?”
“有什麽區別,不都一樣。”
“區別可大了。”
程瑾瀾用眼神和他無聲對峙。
“你不知道?我教你。”邵成澤目光愈發柔和,他很樂意做一個解惑授業的夫子,並且會毫無保留地傾囊相授。
他輕碰了一下她的唇。
“這是親。”
唇吮著她的唇往裏進,給她演示什麽叫做吻。
剛剛消退下去的熱又重新聚起,程瑾瀾受不住,慢慢往後退,可床就這麽大,在她快要掉下床去的時候,被人給一把撈了回來。
他貼著她的唇,聲音暗啞,叫她的名字,“淼淼。”
這一次,他要她主動靠近。
程瑾瀾不動,隻是控製不住漸促的呼吸,邵成澤很有耐心,她不動,他也不動。
但,不動的隻有唇。
一襲淹過一襲的熱潮熬幹了水分,程瑾瀾意識逐漸模糊,隻覺得渴極了,不由地順著水源的方向探去。
邵成澤幽黑的眸子裏閃過一絲愉悅的光,捉住了她伸過來的小舌,再也沒有放開。
夜很長,也很短。
程瑾瀾睜開沉重的眼皮,看著陌生的天花板,有一瞬間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直到看到床頭櫃上放著的手表,她才醒過神來,身邊沒人,浴室裏有淅淅瀝瀝的水聲。
她想要起身,奈何酸痛的腰支撐不起身體,又砸回床上,嘴裏差一點兒就要飆出咒罵聲。她昨晚的衣服已經被撕得不成樣子,根本不能再穿,好在床前擺放著新的衣服,她顫著發酸的手,將裙子套在身上,提著鞋子,跟做鬼一樣,偷偷摸摸地出了屋。
邵成澤推開浴室的門,走到窗前,看著在院子裏奔跑的背影,眼裏蘊出笑。
晨曦打在她飄逸的長發上,也打在她白皙的手上,無名指上的晶瑩閃著耀眼的光,
程瑾瀾躡手躡腳地出了隔壁,又輕手輕腳進了自家的門,她祈禱不會碰到任何人,程瑾川已經走了,程俐淇在她媽那邊吃早餐。
但是,有一個詞叫做天不遂人願。
費祖薈在指揮著家政收拾清掃昨天的殘局,程俐淇穿著一件漂亮的小裙子,在問外婆她今天去學校穿這件好不好,程瑾川頂著一腦袋雞窩頭,迷迷瞪瞪地往客廳裏走。
一眾目光落到程瑾瀾身上,她隻能盡量裝作坦然。
費祖薈上下打量她,“你一大早去哪兒了,手機也不帶。”
程瑾瀾隨口扯了個破綻百出的謊,“我去跑了個步。”
費祖薈狐疑地看她,穿裙子跑的什麽步。
程瑾川還沒有從昨晚的酒勁兒中緩過,使勁兒揉著太陽穴,覺得自己忘了點兒什麽,可又什麽都想不起來。
程瑾瀾不管她媽信不信,繼續演下去,一邊拿手扇著風,一邊往臥室裏跑,“這天兒太熱了,我得趕緊去洗個澡。小俐淇,昨晚睡得好不好?”
程俐淇小跑著跟在媽媽的身後,和媽媽一塊兒進了臥室,還幫媽媽關上了臥室的門。
她仰頭看著媽媽,小聲地問,“媽媽,你是不是和爸爸去約會了呀?現在才回來。”
程瑾瀾一驚,馬上否認,“沒有啊,寶貝兒,媽媽真是去跑了個步,媽媽這一陣吃得有點兒多,得減肥了。”
程俐淇忽閃著大眼睛,裏麵明明白白地寫著,我知道媽媽在說謊,但我就不拆穿她了。
程瑾瀾簡直要無地自容,她還沒想好要怎麽給女兒一個合理的解釋,隻聽程俐淇驚呼一聲,手拉上了她的手。
“媽媽,這是爸爸送你的生日禮物嗎?好漂亮的鑽石啊。”
程瑾瀾看到了無名指上的戒指,她剛才過於慌亂,根本沒注意到手上什麽時候多了個戒指。
“當然不是,這是你江姨姨送的。”程瑾瀾想摘下來,試了一下,沒能摘下來。
程俐淇問,“爸爸沒有送媽媽生日禮物嗎?”
如果爸爸沒有送,那她就要批評爸爸了,怎麽可以忘記給媽媽送生日禮物。
程瑾瀾蹲下身來,回女兒,“送了別的,不是這個。”
程俐淇轉了轉眼睛,捂嘴輕笑出聲,媽媽還說不是去和爸爸約會,沒有約會,怎麽會收到爸爸的禮物。
程瑾瀾無奈,揉了揉女兒的頭發,小聲和她說,“這是個秘密,小俐淇不要告訴別人,好不好?”
程俐淇甜甜地笑了,乖乖點頭,保證會保守媽媽和爸爸的秘密。
不管怎麽樣,算是將這個鬼靈精的小公主給應付了過去,程瑾瀾鬆了一口氣。
“媽媽,”程俐淇湊近程瑾瀾,仔細看她的脖子,“你又被蚊子給咬啦。”
程瑾瀾剛鬆掉的那口氣又提了起來,“對,媽媽又被蚊子給咬啦,媽媽去洗個澡,順便抹點藥,小俐淇可不可以幫媽媽選今天穿的衣服?”
程俐淇被轉移了注意力,她最喜歡幫媽媽選衣服。
“好啊,我要給媽媽選漂亮的裙子。”
說著話,人已經往衣帽間跑去。
程瑾瀾衝進了浴室,熱水衝刷下來的時候,她手捂住臉,忍不住哀嚎一聲,真是被鬼迷了心竅,輕易著了他的道。
她再看看無名指上的戒指,心底無聲的哀嚎更盛,她就著熱水的溫滑,試了好幾次,最後總算把它給摘了下來。
摘下來不容易,送回去更不容易。
隔壁從那天之後就沒有亮過燈,連清掃的那位阿姨也沒有出現過,她打電話沒人接,發信息沒人回,東西同城郵遞到邵氏和瓊淼,直接都給她拒接,又原路退回了。
程瑾瀾手指敲著桌子,聲音越來越急,唐益成輕咳一聲,提醒程總,客房部經理說完了,該您給意見了。
程瑾瀾回過神來,簡單說了幾點,每一點切中要害,客房部經理還以為老總剛才在開小差,原來一句都沒漏聽。
唐益成卻心知肚明,程總確實是在走神,隻不過是她特別擅長一心二用。
程總這幾天心情有些焦躁,因為什麽焦躁,唐益成還沒找到根源,隻不過他每次進辦公室,都能看到程總手裏把玩著一個寶藍色的小盒子。
如果他沒猜錯,那個盒子裏應該是戒指,他忍不住想,程總是……求婚被拒……才焦躁的?他又覺得自己這個想法過於荒謬,在這個世界上,應該沒人能拒絕得了程總的求婚,除非那個人瘋了,邵總……看著還挺正常的。
程瑾瀾不知道自己助理因為太閑,腦子裏產生的亂七八糟的想法,她在散會的時候,在微信群裏找到了那兩隻狗的頭像,發送了添加的信息。
邵成澤看著微信上亮起的紅點,嘴角微微上揚,放下手機,示意孔奕嬋繼續。
孔奕嬋覺得,老板這幾天的心情有點兒超出尋常的好,好到什麽地步,一個經理犯了異常低級的錯誤,老板竟然眉頭都沒皺一下,隻是明確地指出了他的錯誤,提醒他下次不要再犯,就結束了,而且語氣還是溫和的。
大家都覺得老板這兩天是不是被什麽神仙菩薩給附了體,不然皮囊還是那副皮囊,老板怎麽不是那個老板了。
孔奕嬋工作上的事情都說完了,還剩下最重要的一件事情。
“邵總,程瑾川程總,想和您通個電話。”
今天早晨,她照例給程氏的秘書處打電話,本以為還是意料之內的拒接,畢竟每天兩次的電話,她打了將近小一個月,程氏秘書處都是以一模一樣的說辭拒絕她,一個字都不帶變的,理由連換都懶得換,兩邊都在心知肚明地在應付差事兒,今天她電話打過去,對方回了她個稍等,最後電話竟然轉到了程瑾川那兒,說要和她老板通電話。
她隻覺得,老板們這一陣是不是集體吃錯了藥,不然怎麽一個兩個都不按常理出牌,萬年冰山老板竟然會笑了,程瑾川總竟然主動說要通電話。
邵成澤道,“你回那邊,有些事情在電話裏不方便談,如果瑾川總肯賞臉,晚上我在昌隆設宴請他吃飯。”
孔奕嬋點頭,“好的,邵總。”
她怎麽覺得老板在憋著壞,不像是要幹什麽好事兒的樣子。
程瑾瀾不想讓自己看手機,但是總忍不住,他絕對是故意的,她不信他看不到,她加好友的請求已經發過去了六個小時,他就算開再長的會,現在也該結束了。程瑾瀾從辦公室出來,想著要不要幹脆直接殺到邵氏去,把包裏那個燙手山芋扔給他。
等她坐到車上,手機起了震動,某個一直裝死的人通過了她的請求,還撥來了語音電話。
程瑾瀾按了接通。
邵成澤沒有任何寒暄,開門見山,“你找我?”
程瑾瀾冷笑,“不然呢,鬼找你?”
“也不是沒可能,不過鬼找也不怕,我也沒做什麽虧心事兒。”
程瑾瀾不和他廢話,問他,“你現在在哪兒?”
邵成澤回,“程總是有什麽事情?”
“還你東西。”
“什麽東西?”
他在明知故問。
“戒指。”程瑾瀾擠出兩個字。
邵成澤不解,“為什麽要還,戒指是我為那天晚上的事情開的價。”
“我們不是兩清了嗎?”她明明都親了他。
邵成澤問,“你確定?你隻親了我一下,並沒有吻,你忘了我教你的,親和吻是有區別的,你既然沒有吻我,所以我默認你選了第一個,你同意我要你枕邊的位置,也就是,我的後半輩子歸你了,這個戒指算是我們約定的見證,省得程總要反悔。”
……
程瑾瀾再次表明,“我選的是第二個。”
邵成澤很好說話,“第二個也可以,我記得我們那晚是做了六次……還是七次來著?”
哪來的六次還是七次。
程瑾瀾打斷他,“就四次。”
說完才意識到上了當,她幹嘛要在這兒和他複盤那天晚上的事情。
邵成澤低笑一聲,“程總記這麽清楚?”
程瑾瀾不說話。
“程總說四次,那就四次,這樣你欠我四個吻,我今晚要出差,大概一個星期回來,這樣利滾利算下來,我回來的時候,程總一共欠我……五百一十二個吻。”
程瑾瀾竟然還能接下話去,“我能問一下,這個利滾利是怎麽個滾法嗎?”
邵成澤解釋,“一天翻一倍,既然我是債主,怎麽算利應該是我說了算,對吧?”
他是土匪嗎,土匪也沒這麽利滾利的。
邵成澤見她不吭聲,“程總覺得,你吻我這麽多次吃虧?”
程瑾瀾隻是在想,她為什麽要和他進行這樣拉低智商的對話。
邵成澤繼續給出建議,“這樣吧,程總,你如果暫時還不想要我的後半輩子,又覺得你吻我這麽多次有點兒吃虧,那我們可以各退一步,找一個居中的解決辦法。我做你的男朋友三個月,你可以當試用,三個月後,你再決定要不要給我轉正。這樣,在這三個月裏,你吻我多少次,我也吻你多少次,這樣程總把吃的虧也都能給補回來,怎麽樣?”
程瑾瀾:……
邵成澤低啞的嗓音裏滿是誘惑,“程總,要我當你男朋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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