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章 他的軟肋不是他的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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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瑾瀾想,他還真是拈酸吃醋吃上癮了,連叫一個名字都要拿來說上一嘴。不過,她好像確實沒叫過他成澤,程瑾瀾在心裏默念了一遍這個名字,覺得有點兒別扭,她還是更習慣連名帶姓地叫他。
邵成澤對自己又多了一個新名字沒有任何意見,“成醋也可以,反正我愛吃酸,這個名字正好。”
程瑾瀾瞪他的憊懶相,她看一眼他頭上戴的帽子,“你頭上的傷還沒好?”
邵成澤意味深長地回她,“現在嚴重的不是頭上的傷。”
程瑾瀾不再接他的話,“我要眯一會兒,到了叫我。”
“睡吧。”邵成澤難得不得寸進尺。
程瑾瀾隻是閉眼假寐,並沒有睡著,車一停,她就睜開了眼睛。
“醒了?”邵成澤傾過身來。
程瑾瀾沒防備他過來,他一俯身,她一動,兩個人撞到了一起,她的肩膀碰掉了他頭上的帽子,程瑾瀾看著他的額頭,昨天的紅腫已經變成了青紫一片。
“你怎麽沒敷點兒藥?”程瑾瀾拿手指輕輕碰了碰那塊兒青紫,看上去很嚴重。
邵成澤給她解開安全帶,兩個人的距離更近了些,他認真看她的眼睛,“大概是因為想招你的疼。”
他有一雙很好看的眼睛,眼尾狹長,瞳仁黑亮,她能清清楚楚地看到她在他瞳孔裏的影子,他的所有目光都在包圍著她。
再輕微的聲響在這種安靜裏也無處掩藏,更何況是已經大到在鼓動耳膜的心跳聲,在她這個年紀還有這麽亂節奏的心跳,好像是一件不太正常的事情,她又不是十幾歲的豆蔻少女。
程瑾瀾手上用了力,對著青紫處使勁兒摁了摁,邵成澤“嘶”的一聲,倒吸了一口涼氣,兩人原本快要觸碰到一起的鼻尖錯了方向。
“看,疼的反正不是我。”程瑾瀾幸災樂禍地冷笑,推開他,拿起包,利落地下了車。
邵成澤隔著副駕駛,探過身,胳膊搭在車窗上,頭伸出來,頂著青中帶紫,紫中又冒紅的腦門,“就算是謀殺親夫也沒有程總這麽狠的。”
他的聲音放得很低,程瑾瀾邊按密碼邊回他,“有本事你別壓著嗓子說。”
邵成澤看了一眼隔壁院子還亮著的燈,“算了,我還是別挑戰你爸的忍耐力了,我要是真放開了嗓子,我怕我昨天沒在你家挨上的打,今天直接給翻倍了。”
程瑾瀾輕嗤他一聲,推開門,腳往前邁了一步,又轉回身來,半倚著門框,看向他,“把車停到一邊,進來。”
邵成澤一愣,有些始料未及。
“不來?不來我關門了。”程瑾瀾不等他反應,往院子裏走去。
“別關,馬上。”
邵成澤急著坐回駕駛座,先是被車窗磕到了後腦勺,又被方向盤硌到了腰,悶哼從車窗飄出來,程瑾瀾嘴角往上彎起。
她總不至於一直被他牽著鼻子走。
邵成澤進到燈光明亮的室內,仍有一種不太真實的飄忽之感,他先接過她手裏的包放到旁邊,又伸出胳膊讓她的手撐著換拖鞋。
“怎麽突然放我進來了?”
程瑾瀾脫掉高跟鞋,瞬間比他矮了一截,但氣勢不減,她仰起頭暼他一眼,“你不想進來?”
邵成澤把她抱到櫃子上,讓她的視線和他的視線平行,“除非我是傻子。”
“那不就得了,”程瑾瀾摸上他的耳垂,揉了揉,又扯了扯,直到他耳根起了紅,才鬆開手,“就興你動不動耍心眼,裝可憐,設圈套讓我鑽,不許我反將你一軍。”
邵成澤雙手撐在她的腰側,將她圈在懷裏,“你以後可以多反將我幾軍,我喜歡你將我的軍。”
“美得你。”
程瑾瀾垂下眼去,彎下去的天鵝長頸,在燈光的暈染下,軟成一個柔美的弧度,邵成澤的眼神暗成深不見底的海,氣息在慢慢貼進,程瑾瀾晃在半空的腳踢向他的膝蓋,“起開,熱死了,我身上都是汗,我要去洗澡了。”
皙白的腳踝卷著黑色的褲子,繾綣出別樣的誘惑,邵成澤單手攬起她的腰,將她抱到了身上,聲音啞成了無邊的夜,“我抱你去。”他貼著她的耳朵問,“小俐淇今天是不是沒睡在這邊?”
程瑾瀾挑著眼梢看他,“她沒睡在這兒,你很高興?”
邵成澤拿唇輕輕地摩挲著她眼角吊起的媚,“我隻是不想再被踹一次腰,要是再踹一次,你應該得有一段時間用不了了。”
程瑾瀾呸他一聲,“不要臉,誰用你。”
邵成澤輕笑,“你不用也沒有別人用,有一句老話,叫做不用白不用。”
程瑾瀾拿頭去撞他額頭上的青紫,最好直接撞出個腦震蕩來,讓他再說不了什麽渾話。
到了衣帽間門口,程瑾瀾再不肯他往前走。
邵成澤不停腳步,“我身上也是汗,也需要洗澡,”
程瑾瀾不同意,“你去旁邊的浴室洗。”
邵成澤低聲耳語,“早上你不是發信息和我說,讓我看看你的身上,程總怎麽能言而無信。”
“我沒發過。”程瑾瀾不承認。
“我就知道你會不承認,”邵成澤一手箍著她的腰,一手去拿褲兜裏的手機,“我截圖了。”
程瑾瀾絕對不想再看到自己發的那句話,她的手圈上他的脖子,唇落到他的耳邊,輕喚一聲,“邵成澤。”
再喚一聲,“成澤。”
最後換一聲,“阿澤。”
柔聲軟語,紅唇咬耳。
邵成澤堅如刀鋒的下頜倏地繃緊,他哪兒還顧得上什麽手機截圖。
程瑾瀾得逞了。
邵成澤也得逞了。
昏黃的燈光下,黑眸一寸一寸碾過身體,溫燙的熱水和修長的手指雙重疊加,彌漫繚繞的霧氣下,汗珠和水珠混在一起,劃過緊貼的溝壑和起伏,再墜落到空氣中。
他從上到下,細細地吻過她身上還沒消退的痕跡,是在安撫,也是在加重,程瑾瀾在他的吻下慢慢綻開了花,嬌豔得如同仲夏盛開的薔薇。
出過汗之後,程瑾瀾每一個毛孔都透著一股懶洋洋的酸,就連眼皮都不想動彈半分,她閉著眼睛,伸手摸了摸正在給她吹頭發的人,“你待會兒去衣帽間靠近門口的那個櫃子最下麵拿藥箱,你自己給你的頭抹點兒藥。”
邵成澤關掉吹風機,手指順著她蓬鬆的黑發,“你不給我塗?”
程瑾瀾勉強掀開了些眼簾,被水沁過的眸子裏,盈著惱怒更似嬌嗔,“你覺得我現在有力氣給你塗?
邵成澤笑著啄吻上她的唇,“看來我的腰還算經踹,沒有被你一腳踹壞,昨晚睡硬地板也沒睡壞。”
程瑾瀾眼睛又睜開了些,“你昨晚真睡的床底?”
其實小俐淇的眼睛像他,但眼神裏的靈動更像她,邵成澤親了親她卷翹的黑睫,“你的搖籃曲很好聽,不知不覺就睡著了,我發現床底下是一個好地方,要不我以後就來你床底下睡?我可以自帶被褥。
程瑾瀾抻過毯子卷到自己身上,“你既然這麽喜歡,今晚的床底也歸你。”
邵成澤的手鑽到毯子裏麵,覆上柔軟的隆起,“我看行,你在上,我在下,這個姿勢……應該不錯。”
程瑾瀾的腳沿著他的腿往上,“你的腰要是還想再挨一次踹,你就繼續。”
兩軍對峙,永遠是被捏著軟肋的人認輸,他的軟肋不是他的腰,是她。
認輸的人去拿藥箱處理自己的額頭,畢竟他還指望著這張臉招她喜歡,不能留下什麽疤痕毀了容。
等他再回到床上,程瑾瀾已經快要睡過去,脖子上貼過來一點兒清涼的金屬觸感,她迷迷糊糊地摸過去,“什麽?”
“你沒打開過那個盒子?”
“什麽盒子?”
“六一兒童節的禮物。”
程瑾瀾睜開眼睛,然後怔住,脖子上戴上了一個項鏈,項鏈上掛著一個戒指。
當初她心血來潮買了一對情侶對戒,但她又不喜歡手上戴東西,所以就掛到項鏈上當吊墜,但是這條項鏈在她說完分手的那天,出了餐廳就被她給扔了,她可以確定這就是當初那條,因為戒指上的字是她刻上去的。
所以……他又給撿了回來。
“你……”程瑾瀾欲言又止,她記得這個盒子,和程俐淇的六一兒童節禮物一塊兒送過來的,她還回去他不收,她就隨手扔到了一邊,沒有打開過。
邵成澤伸出自己的左手,放到她的鎖骨處,他手指上的戒指和吊墜上的戒指並排在一起,他低下頭,吻從戒指移到鎖骨上,“這下就再也跑不掉了,我也是有身份的人了。”
程瑾瀾摟上他的脖子,把自己的臉悶到他的懷裏。
夜很長,最適合情人相互依偎。
程俐淇昨晚睡得早,早晨醒得也早,她在外婆這邊練了半個小時的琴,又去遊戲房給洋娃娃搭配今天的衣服,但是要戴給洋娃娃的假發沒在這邊,程俐淇甩著小辮子跑了過來,輕手輕腳地打開門,這個時間媽媽應該還沒醒,她從臥室裏拿了洋娃娃的假發和帽子,又悄悄地去媽媽的臥房門口,看了看睡得正香的媽媽。
她剛要再回到外婆那邊,突然聽到了廚房裏傳來一點兒動靜,程俐淇眼睛烏溜溜地轉起來,耳朵也直直地支棱起來,她昨天晚上問過外婆了,外婆早晨沒有給她和媽媽送飯,那就是真的有田螺姑娘哎。
田螺姑娘是今天又來做飯了嗎。
程俐淇踮著腳慢慢地靠近廚房,她得輕輕地,不能嚇到田螺姑娘,她在廚房門口悄悄地探進頭去,然後看到了那個高大的背影。
啊~~~原來爸爸就是田螺姑娘啊。
邵成澤一轉身,看到了廚房門口那個小人兒,他走過去,蹲下來,溫柔地揉了揉她的頭發,“小俐淇怎麽醒這麽早?”
程俐淇靠到爸爸懷裏,摟上爸爸的脖子,“因為我睡得早,外公說早睡早起身體好。爸爸,昨天早晨的飯也是你做的?”
“好吃嗎?”
“好吃,”程俐淇用力點點頭,“我吃了好多,小肚子都撐起來了,我還以為是田螺姑娘做的。爸爸,你昨晚睡在我們家嗎?”
邵成澤沉吟片刻,“對,不過這是秘密,還不可以讓別人知道,你可以把爸爸當田螺姑娘,給小俐淇和媽媽做早飯的田螺姑娘。”
程俐淇想了想,有一個疑問,“爸爸,田螺姑娘隻做早飯,不做晚飯嗎?”
邵成澤:……
“小俐淇?”
客廳裏傳來聲音,費祖薈在遊戲房沒看到程俐淇,找了過來。
“爸爸,是不是不可以讓外婆知道你在這兒?”
邵成澤還沒來得及回來,程俐淇就將手裏的金黃色波浪長發戴到了爸爸的頭上,然後對著走進廚房裏的人說,“外婆,真的有田螺姑娘哎,她來給我和媽媽做飯了。”
費祖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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