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5 255晉江文學城獨家發表 卻隻想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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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定如自己所願將賀延安排成起居郎後,心中很是得意,禮部侍郎宣旨回來複命後,他便迫不及待地去了趟棲鳳宮,將這件好事分享給林禎。
    他去到棲鳳宮的時候,林禎手裏拿著本什麽東西正在看,後知後覺地發現他來了,這才放下起身迎接。
    沈定心情不錯,就笑著將她拉住,對她說道:“朕隻是過來看看你,順便給你帶個好消息,就不用多禮了。”
    聽到有好消息,林禎忍不住好奇,問道:“是什麽好消息啊”
    沈定坐下後優哉遊哉地應道:“朕今日已經讓禮部下旨,將你哥哥封為明威將軍,賀延封為起居郎,過幾日後便可以走馬上任了。”
    林禎點頭道:“那挺好呀。”
    沈定笑著問她:“你不好奇他們接到聖旨後的反應嗎,不關心他們對朕的安排滿不滿意”
    林禎無所謂道:“滿不滿意又如何,這是您的旨意,他們作為人臣,隻有接受安排的份,那句話怎麽說的來著,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就算您將他們安排去養馬,他們也隻能謝主隆恩。”
    沈定笑道:“朕還以為你會覺得朕讓賀延做個起居郎委屈他了,畢竟這職位事情又多又累,油水不多,還沒什麽實權。”
    林禎卻道:“非也,起居郎跟在陛下您身邊,不論是接見外國使臣,還是商量國家大事的時候,他都要隨行在旁記錄,見得多了寫得多了,也就有了經驗,之後不管給他安排到哪個職位上,他都能得心應手了。我倒是覺得這對賀延哥哥來說是個不錯的學習機會,想必陛下也是重視他的才華,才會給他這樣的機會。”
    聽了林禎這番話,沈定反而有些心虛,因為他雖然對外說這是給賀延積累經驗的機會,但隻有他自己才知道自己是抱著什麽樣的私心才決定讓賀延擔任起居郎的。隻有林禎這樣光明磊落坦坦蕩蕩心思單純的人,才會毫不懷疑他的動機,覺得他是對賀延好。
    沈定幹笑兩聲,道:“朕正是此意,果然知朕者禎兒也。”
    林禎見他今日過來就是為了跟她說這個的,見他說完了,就接著做自己之前的事情了。
    沈定喝了會兒茶,見林禎不說話,還有些不習慣林禎安安靜靜的樣子,就好奇地看了一眼,見林禎翻著本冊子,就隨口問了一句:“禎兒在看什麽,看得這麽入迷。”
    林禎這才將冊子放到他麵前,跟他說道:“是今年各地參加選秀的秀女名單,陛下要不要過目”
    聽說是選秀的名單,沈定突然就有些不太自然。他倒是忘了這一茬,距離上一次選秀,已經過去了三年。按照祖製,為了充實後宮,為皇室開枝散葉,每隔三年就要選一次秀。所以早在初春的時候,就有大臣提出過要選秀,隻是當時他忙著江南災區重建的事情,加上春闈將近,他覺得選秀這種事情無關緊要,聽過就算了。
    沒想到下麵的人以為他同意了選秀,就按流程交代了下去,選秀的消息傳到各州各縣,很快地方官就將符合條件的年輕女子名單整理上報到了皇後這裏,才有了現在林禎看選秀名單一事。
    他不禁感慨時間過得真快,一轉眼三年就過去了。上一次選秀的時候,孝德皇後還在世呢,林禎還隻是個十二三歲什麽都不懂的小丫頭,如今在他看來林禎還和那時候一樣大呢,怎麽就已經過去了這麽多年了呢,人生又能有多少個三年
    又聽林禎問他要不要看秀女名單,沈定還有些不自然。以前也就算了,選秀對他來說無非是後宮又要多幾個年輕的嬪妃,所以他也不在乎選不選秀。可是現在不一樣了,他心裏有了林禎,雖然還是很朦朧的感覺,但是他心裏已經裝不下其他人了,選秀對他來說就成了一種負擔,如果他真的選了新的嬪妃,那他還對得起林禎嗎
    這是他以前從未有過的想法,以前孝德皇後在的時候,他就不會有這種擔憂,因為他和孝德皇後就是純粹的夫妻關係,隻能說相敬如賓,沒有愛情,所以他也就無所謂後宮有多少嬪妃,又寵愛哪個嬪妃。但到了林禎這裏,他發現他不能再像以前那樣想了,他第一次有了忠於妻子這個念頭。
    說出去可能會讓人笑掉大牙,他堂堂皇帝,明明可以坐擁後宮佳麗三千,卻隻想和林禎一生一世一雙人,世人要是知道了,定會覺得他腦子壞了。
    自古以來,沒有幾個皇帝是隻有皇後一個女人的,哪怕他們標榜著多愛皇後,身邊多多少少還是會有幾個侍妾,可能沒有名分,但還是會寵幸她們。
    沈定想,如果林禎願意的話,他這輩子就隻要林禎一個人陪著她,其他的嬪妃他都可以放棄,隻是不知道林禎願不願意。
    所以他試探著問林禎:“要不今年不選秀了吧,如今朕的後宮也不空虛,要那麽多嬪妃做什麽”
    沒想到林禎卻義正詞嚴地說道:“這怎麽行,這可是老祖宗定下來的規矩,您作為皇帝,就應該遵守,納妃生子,繁衍龍子龍孫,以保江山千秋萬代,不然百年之後我到了地下,老祖宗們問起我,也會覺得是我這個皇後做得不稱職,讓我無顏麵對他們呢。”
    聽到林禎這話,沈定在心裏苦笑,這還不稱職呢,最稱職就是你了,急著把自己的丈夫推給別的女人。隻為了遵守皇後的職責,換做後宮其他女人,估計都做不來。
    沈定試圖說服林禎:“可是,朕現在後宮已有妃嬪幾十餘人,子嗣也有十人,五子五女,跟其他皇帝比起來也不算少了。”
    但是林禎卻學著流蘇的樣子,教導他道:“陛下,多子多福,我覺得您還可以再多生幾個,本朝這才經曆兩代皇帝,還有很多封地沒有藩王管理,您多生幾個,將來他們就能幫您管理了,您也可以省很多心。”
    沈定見她還勸自己和別的嬪妃生孩子,心裏酸溜溜的,忿忿道:“那你怎麽不給朕生,你作為皇後,朕名義上的正妻,不更應該給朕生幾個嫡子嗎”
    林禎沒想到皇帝會這樣說,一時被他堵得啞口無言,過了一會兒,她才呐呐道:“這不一樣,我是奉孝德皇後之命進宮幫您管理後宮,撫養太子的,不是來生嫡子的,這不在我的責任範圍之內。而且我要是生了嫡子,將來和太子奪權,手足相殘可怎麽是好,我怎麽對得起孝德皇後對我寄予的厚望所以還是算了吧。
    而且您也跟我保證過,不會讓我生孩子的,我怕疼,也怕死。哦不對,我不怕死,但是我怕死在生孩子上。雖然人固有一死,但我寧可死在戰場殺敵上,也不想死在產房裏,那對我來說沒有意義。”
    林禎終究還是向往邊疆的自由,渴望建功立業,而不是被關在後宮裏生兒育女相夫教子。沈定隻是賭氣隨口一說,聽到林禎這麽認真的解釋,反而有些心疼和失落了。
    他怕林禎想太多,隻好故作輕鬆地笑了笑,刮著她的鼻尖說道:“朕隻是跟你開個玩笑,你怎麽這麽較真。”
    聽到他這話,林禎很明顯地鬆了一口氣,似乎在慶幸自己不用給他生孩子。沈定看了,心裏總有些落寞,但是想到他們原先就是這樣約好的,所以他也不能強求什麽。
    沈定趁著這會兒林禎的注意力在別的事情上,就想把選秀這件事忽悠過去,就說道:“那選秀一事,不如就算了吧。”
    沒想到林禎很快就反應過來,斬釘截鐵地反對道:“不行!”
    沈定沒想到林禎反應這麽快,見她如此堅決地反對,就瞪著她問道:“為什麽不行”
    林禎一本正經道:“這是老祖宗的規定,而且這是我第一次主持選秀,我一定要辦好來,讓所有人都看到我這個皇後的實力,不敢不服我。更何況,要是我剛上位就取消選秀,後宮的嬪妃和外界的大臣百姓會怎麽想我他們定會覺得我狐媚陛下,想獨寵六宮,善妒所以不讓您選秀,那我就從一代賢後變成一代妖後了,我絕對不能讓那樣的事情發生!”
    沈定簡直都要被她這番話給氣笑了,敢情這小丫頭執著於選秀是為了自己的名聲,也不知道要是孝德皇後泉下有知,會不會對她的敬業感到欣慰,反正沈定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他虎著臉問林禎:“那朕要是一個都不選,如此興師動眾地辦選秀,結果卻誰也沒中選,豈不是勞民傷財”
    林禎聞言又教訓起他來:“陛下,事關國本,不可兒戲,哪怕是您也不能任性。而且今年的選秀也不單隻是給您一個人選的,如今太子和二皇子都到了適婚的年紀,身邊卻沒人伺候,太子妃和王妃也沒個著落。我想趁這次選秀,給他們物色物色,也算是對得起死去的孝德皇後和肅柔賢妃了。”
    沈定這才作罷,但還是有些不太高興,忿忿道:“那隨你,你自己看著辦吧。”
    林禎一點沒有意識到皇帝的小別扭,也沒聽出皇帝這話裏的不高興,隻當皇帝同意了選秀的事情,並全程交給她負責。她摩拳擦掌,躍躍欲試,想著在自己第一次主持的選秀上大展身手,讓後宮的嬪妃看到她的能力,從此對她心悅誠服,再也不敢挑釁她在後宮的權威。
    沈定坐了一會兒,見林禎一心撲在選秀這件事上,也不管他願不願意高不高興,就覺得有些自討沒趣,就索性賭氣離開了。走的時候林禎甚至連送他都很敷衍,這讓他更加不爽了,他決定接下來幾天都不想再過來看林禎了,看看林禎知不知錯。
    他不爽,也不想讓別人好過,那個別人自然指的是賀延了。
    幾日後,賀延穿上官服,在司禮監太監的指引下,從朝廷給他安排的官舍來上朝。
    入朝後,他先是拜見皇帝,當麵謝過皇恩,這才退到大殿一側,拿著筆紙,開始記錄今日上朝皇帝和大臣所說的一言一句。
    近日朝中無大事,可以說得上是大事的就隻有下個月的萬壽節,所以沈定上朝的時候也沒認真聽大臣們在說什麽,時不時往賀延的角落看去,手指不停地敲擊著龍椅的扶手,眯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麽。
    賀延在記錄的時候,總覺得有人在看自己,抬起頭來卻沒發現誰在看他,不禁有些奇怪,難道是自己一來就當了起居郎,所以大臣們對他的表現都很好奇,所以才偷偷盯著他看嗎
    好不容易熬到下朝,賀延收好記錄的冊子,準備跟著大臣們告退,沒想到他才剛走出宣德殿,皇帝身邊的公公就親自過來喊住他:“賀大人請留步,陛下有事召見您。”
    賀延聽到這話隻覺得奇怪,他和皇帝可以說是水火不相容,皇帝有什麽事情要單獨召見他是覺得日子過得太舒坦,想見自己這個情敵添添堵嗎
    他遲疑著問太監:“敢問公公,陛下召見下官有何事”
    禦前公公笑眯眯道:“肯定是好事,您去了便知。”
    聞言,賀延在心裏冷哼一聲,皇帝找他能有什麽好事。但是皇帝召見,他也不能推辭,隻好跟著公公去看看,這老皇帝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他謙虛地對禦前太監說:“既然如此,那就有勞公公給下官帶個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