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山上與紅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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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數日練習,楚希清拳法已小有所成,在城中行走底氣都足了許多。
一日,楚旭平帶著楚希清去下館子。美其名曰“改善夥食”。其實楚家頓頓有肉,隻是楚希清很少去,便纏著楚旭平要去。
到酒樓中講時,楚希清發現有個說書先生正在講那神仙鬼怪的故事。
跟小二點完菜後,楚希清就跑去聽書。
那說書先生講的什麽神仙飛天遁地,千裏飛劍取人首級,什麽邪魔身上長著角,渾身纏繞魔氣,聽的楚希清一驚一乍。這些和那些江湖演義裏的大不相同,江湖演義裏無非是些拳腳把式,而這裏可是法術。
楚希清聽的入神,以至於菜到了都不知道,等楚旭平喊他時才回過神。可能因為在外麵吃飯,這頓感覺都不一樣。
楚希清低頭吃著,突然抬頭問楚旭平:“哥,世上真的有神仙嗎?”
楚旭平想了想,回了句:“可能吧。”
楚希清“哦”了一聲,繼續吃了起來。他的腦瓜子裏又不知在想些什麽了。
一頓飯很快就結束了,但二人並不打算就這樣回去,楚旭平帶著楚希清去街上逛了逛,買了些吃食。
約莫一個時辰後二人回去楚府。遠遠看見有個人在門前徘徊,楚希清很疑惑,家裏以前很少來客人,何況這個以前也沒有見過啊。
而楚旭平則很高興,笑著走向那人,大聲道:“韓兄!”
那人更高興,說到:“楚兄,你可是回來了,讓我好等。”
來人是京兆尹韓良獨子韓逸,是楚旭平好友,在楚旭平尚未發跡那段時間多受其照顧,後來也是得韓良舉薦。雖然他爹官不小,但韓逸卻沒有謀個一官半職,韓良似乎不想讓韓逸在京城中做官,更像讓他出京去,這或許是為了磨礪他,也有可能為了保護他,未可知了。
二人寒暄一番,楚旭平問道:“韓兄,怎麽突然來我這了?”
韓逸答道:“京城雖大,沒有朋友卻也無聊,再就是我爹讓我出來遊曆,我就想著來看看什麽樣的地方能養出楚兄這樣的妙人。逛了大半個景城,確實是人傑地靈。”
韓逸注意到楚旭平身後的孩子,俯身笑問道:“小孩,你是誰啊?”
楚希清一手抓著糖葫蘆,一手指向楚旭平,道:“我是他弟弟啊,我叫楚希清,你是誰啊?”
韓逸也指向楚旭平,說:“我是他朋友啊,我叫韓逸。”
楚希清點點頭:“嗯好,一家人一家人。”
接著韓逸掏出一塊玉佩遞給楚希清:“來,希清,給你的見麵禮。”楚希清看了眼楚旭平,後者點點頭,楚希清於是歡快收下了,心中想到:“好,這人能處。”韓逸笑著揉了揉楚希清頭。
三人進門後楚希清倒了兩杯茶來,然後又跑去琢磨拳法了。留二人在堂中閑聊。
楚旭平問道:“你有沒有找好住的客棧,沒找到的話可以住在我家。”
韓逸搖搖頭,說:“不用不用,景城裏最大的酒樓的掌櫃是我爹故友,我就住那裏,我也住不了幾日,畢竟是出來遊曆,總不能一直待在一個地方。”
楚旭平點點頭。韓逸突然說道:“哦,告訴你啊,之前國師親自拜訪了我爹,兩個人不知道說了些什麽,之後國師還見了我,誇我風神俊朗來著,欸,不愧是國師,有眼光。”
“哦,還有這事?”“可不是,我與你好好說道說道。”
離景城不遠外的一處山中,一位紅衣男子手持長槍,長發飄飄,槍尖指向對麵一名白衣青年。白衣青年以白布遮眼,身旁站著一個清秀童子,童子手中抱著一個長方形物件,用布包著。
紅衣男子出言挑釁道:“嗬,林淵,你又不是瞎子,偏偏用個白布條擋住眼睛,眼睛不要可以給別人,非要作妖,今天許爺爺就讓你真變成個瞎子。”
名為林淵的男子皺眉,說到:“許武,我記得與你無冤無仇,你卻要來為難我?我遮眼與你何關?”
紅衣男子許武譏笑一聲,一槍刺向兩人,槍尖之上紅芒閃動,林淵一把推開童子,接著一掌打向許武,許武側身躲過,又一槍橫掃,直接要切掉林淵腦袋。
林淵突然躍起,一腳點在槍尖借力跳到童子身旁,拿過長方形物件,揭掉上麵的布,露出裏麵的琴,有七弦。
林淵十分不悅,說道:“你非要如此,就別怪林某不客氣了。”說完一手劃過所有琴弦,一時間似有七道劍氣攻向許武。
許武以長槍抵擋,四周草木盡摧,落葉飛舞,地上多出幾道裂痕。
許武大笑道:“來的好!”手中長槍燃起火焰,頓時周遭溫度都上升了不少。
許武一個箭步衝向林淵,槍身劃過之處,空氣中傳出爆炸聲!林淵一邊躲閃,一邊用手指鉤住琴弦彈出,琴音優美,此時卻要奪人性命。
一旁童子未曾見過這般場麵,嚇得臉色煞白,隻敢喊道:“公子小心!”
幾個來回間,林淵感到手指微微發麻,平靜道:“蠻力不小,不過也隻是這樣了。”
“嗬,廢話不少,也就這樣。”許武不屑道。
林淵一手抱住琴,一手飛快,接連彈出十幾道劍氣。許武揮槍抵擋,瞅準時機,抓住一個破綻,欺身上前,一槍當頭砸下。
此時林淵迅速拿掉眼上白布,從琴底抽出一把長劍,一劍揮出,許武暗道不妙,想要阻止卻未來的及,隻能強行遏製身形,最後長劍在許武胸前留下一道不深但長的傷口。
許武後退,低頭看了眼傷口,“嘖”了一聲,說到:“沒想到,還有這一手,大意了。”
睜眼的林淵手持長劍,一劍劈出,劍氣直取許武頭顱,許武躍上樹枝,轉身逃走,笑道:“你今日是死不了了,爺爺這一身精血寶貴,損失不得,今日一劍,改日必當奉還。”
林淵看著許武逃掉,並沒有乘勢追擊,收劍回琴中。歎了口氣,說:“沒想到提前暴露了這把劍,恐怕日後會被防備。”
落葉飄飄,一場不屬於凡間的戰鬥落幕。
在林淵和許武打的不可開交時,景城青雲觀中有三人正看著他們。
其中一人身穿四爪蟒袍,麵帶笑意,身旁站著一位黑衣衛士。另外兩人分別是楚旭平和徐觀主。
看到林淵摘白布時,成安王開口道:“聽本王手下說先前徐道長曾言可以買,那本王今日便是攜誠意來買,望道長成全。”
徐觀主捋了捋手中拂塵,“隻要你不搶,隨意。”成安王笑了笑。
一旁楚旭平微微皺眉,問到:“成安王可曾想過陛下或許已經知道了?”
“皇兄?他當然知道,憑皇城司那幫人的消息靈通水平,恐怕本王剛出京城皇兄就知道了。”
楚旭平又問道:“成安王以為是修道長生好還是滾滾紅塵留名好?”
成安王瞥向楚旭平,說到:“太傅,本王覺得都好,本王還要兼得。”
此時徐觀主開口道:“既已為山上人,何必貪戀凡塵事,屆時俗務纏身,反而不得自由。修道修的是大道長生,而非是己之私欲,貧道觀你如此這般,恐不得長久。”
成安王輕聲笑道:“本王如何就不勞徐道長費心了,那石錘是城外青雲宗的吧,本王來隻是看在徐道長麵子上告知一聲,免得道長誤會。”
說完成安王和扈從離去,桌上茶水未動一口。
留下楚旭平和徐觀主,二人皆是沉默不語。
徐觀主打破沉默,說了句:“哎,不識貨啊,貧道給他青玄觀茶水是給他臉,居然不要,真是個……”說著就要倒掉那碗茶。
楚旭平趕忙阻止,揮手造出一圈屏障,阻擋外人偷聽,盡管徐觀主之前已經做過了。“何必呢浪費呢,景城這地方長茶葉可不容易,惡心歸惡心,畢竟還沒碰到。”
徐觀主搖搖頭,道:“貧道還是覺得倒了好,汙眼。”
片刻爭執後,楚旭平突然說到:“修道無需遠紅塵。”
徐觀主麵帶微笑,說道:“人活一世,是為爭渡,凡人在凡人人心、世道中爭渡,我們這些修道者不過是稍有不同,其實一樣人心,一樣世道。誰曾逃離紅塵?誰曾是過仙人?皆是妄念。”
楚旭平豎起大拇指,笑道:“徐道長不愧是徐道長,境界高,理解透。”
“楚小子,你的好日子快到頭了,以後恐怕真要如那浮萍一般了。”
楚旭平語氣淡然,一臉無所謂,說:“誰怕呢?隻是……我要找個地方,安全又不那麽安全,要有人心百態。”
徐觀主看著這個從少年長成青年的人,問到:“那麽,你有沒有打算讓你的弟弟修道?提一句,你爹貌似是個修行中人。”
楚旭平點頭,“我會讓希清走上修行路,不過不是現在,在以後,在我送他們走後。”
徐觀主拍了拍楚旭平後背,楚旭平笑著搖搖頭,說:“受光於庭戶照一堂,受光於天下照四方。”
徐觀主歎氣,但看古來歌舞地,唯有黃昏鳥雀悲。
何必呢?
秋風掃落葉,又吹流雲。
已經練拳許多天的小孩對拳譜了解越發深透了,而且給他平添了一份飄逸的氣度。
雖不能飛簷走壁,卻也很滿足了。
城外,成安王坐馬車到了青雲宗,表明身份後被熱情迎接。
在石錘一事上青雲宗雖有猶豫,最後還是答應了,畢竟形式比人強。
白衣林淵帶著童子在景城中一家客棧落腳,打算過一夜繼續趕路。
晚上楚旭平和楚希清坐著聊天。
楚希清突然問到:“哥,咱景城最出名的不就是瓷器嗎,哥你會不會造瓷啊?”
楚旭平搖了搖頭,早年光顧讀書了,還真沒空學這個。
楚希清興奮到:“那我們明天去學吧!”
“那你的拳呢?”
“放心,不會落下的。”
“那好,說定了,去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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