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功成歸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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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秘境中發生了什麽,怎麽少了那麽多人?”看模樣是青雲宗的一位長老開口問道。
“回青木長老,秘境中莫名出現一處桃源山莊,當中都是鬼住民,許多同門都折損在那裏。”韓婉寧悲痛地說道。來者正是青雲宗的青木長老。
青木長老震驚,當即詢問詳細經過。聽完韓婉寧的說辭,青木長老臉色凝重,以一種隻有自己能聽清的聲音喃喃道:“秘境中愈發危險了,有些東西漸漸蘇醒了……”
韓婉寧疑惑道:“長老,您說什麽?”青木長老搖搖頭,並未解釋什麽,接著高聲問道:“江傳景何在?”無人回應,問第二遍,依舊不見人影。
“難道江傳景也入了那桃源山莊?”青木長老焦急問道,韓婉寧搖頭,她確實未曾見到江傳景。
此時楚希清借著人群的遮擋,躡手躡腳地向下山路靠近。那把不知名的劍早已被他收起來,怕泄露氣機被青木長老察覺。
趁著青木長老清點人數並且施展出一道傳訊術法時,楚希清激發楚旭平在他身上施下的道法,霎時他隱去了,周圍景象變得如夢如幻,一條彩色如同絲綢般飄蕩的“路”出現在腳下,他慢慢抬腳踩下去,落腳十分柔軟,彩色的路延伸通向景城。
落山之上青木長老似乎有感,大手向下山路那邊抓去,最終抓了個空,他自顧疑惑道:“是我感覺錯了嗎?”
而看到大手抓來的楚希清心驚肉跳,他猛然提速,一路狂奔。彩色的“絲帶”飄蕩在天上,一個人在“絲帶”上奔跑,幸好景城中凡人不可見,否則必然引發軒然大波。
當他進入景城一條巷子之後,絲帶消散,他不動聲色地觀察四周,確認沒有人看到。雙手抱在腦後,很自然地從巷子裏走出,再回到楚府。
從牆頭翻進楚府,落地無聲。他愈發覺得自己翻牆的本事高了,雖然這似乎不算什麽好本事。
他第一時間前往楚府地下暗房中,打開便瞅見無聊的在來回踱步的倒黴青年韓逸。
兩天不見天日,此時見到楚希清歸來,韓逸喜極而泣,激動道:“大人啊,您可算回來了,我能回去了嗎?”
楚希清調出埋在他體內的劍氣,揮了揮手,“你走吧,對了,給你點好東西。”
他找了個水壺,倒了些靈液給韓逸,惹得韓逸一陣感激,熱淚盈眶,就差磕頭拜謝了。
那韓逸出了楚府,活動了一番身子,馬不停蹄的趕到景城東南邊郊野一座荒廟裏。廟裏頭三個壯漢正在插科打諢,從煉氣後期到養靈中期不等,此時見到韓逸,三人立馬起身,擔憂的問道:“四弟,這兩天哪裏去了,當真去了那青雲宗的秘境?”
韓逸一臉尷尬,沒好氣道:“唉,別提了……”
陽光灑落劍上,照得楚希清充滿笑意的臉上一片金光燦燦,突然傳來敲門聲,楚希清略作思索,出聲說道:“你翻進來吧。”
呼一聲,當初從京城送楚希清回景城的車夫翻入,他麵色古怪,當真是奇怪,有門不走非要翻進去。一輩子沒幹過什麽虧心事,今天翻牆讓老車夫有些心虛了。
他笑問道:“楚公子拿到石刀了嗎?倘若成功,我們便啟程回京了。”
楚希清點點頭,早已將不知名的劍收起,除了哥哥楚旭平,目前其他人還不足以信任。
他對這把劍很滿意,但最終去留不是他所能決定的,其中牽扯一定不小,雖然隻有他和哥哥楚旭平兩個人知道這件事,但難保國師會不會插手,他心中還是有些忐忑。
圓盆藏在雲中,向著京城飛去。
楚希清回頭看向越來越小直至沒了蹤影的景城,他有些出神,如今的一切都是從當年離開景城開始發生的,那麽這次離開,前路又將如何呢?
六天之後,一輛簡樸馬車慢騰騰的向京城駛去。
期間在路上遇到一場聲勢浩大的雷雨天氣,迫使他們停下休整。當日那道道粗壯雷霆劈向同一個方向,就像是有人在刻意牽引,且有無數奇異景象迸發,楚希清瞥見有個人影沐浴雷霆,渾身幾近破碎,最後一道粗大有如山峰的紫色天雷將那道人影轟碎。
他驚疑不定,看向老車夫,老車夫本來悠哉喝酒,察覺楚希清的目光,放下酒杯,搖搖頭道:“一位油盡燈枯劫數將近的偽仙人,放手一搏期望登仙,結果死在天劫之下。”老車夫神情落寞,對著無盡雷霆的方向舉了舉酒杯。
三天後的中午,京城城門口,海量符文繪製在城牆上,組成一座護城大陣,城中人在陣法加持下修為將會短暫提升。
老車夫交了通關文牒,進入京城之後便與楚希清分別,臨走之前順手給他指明去往楚旭平那處院落的路。
已經是五月下旬,臨近六月,天氣悶熱,京城街道上有凡人商販汗流浹背地叫賣,有修道之人長袖長袍,無視暑氣,身邊自帶一股清涼風。
京城不像別地,有專門的律法,凡人並不害怕練氣士,倘若有練氣士膽敢當眾欺侮甚至殺害凡人,輕則牢獄之災,重則處以刑罰,身死道消。
國師陳曻早就有將這種律法推及整個大周朝的心思,但當他走訪大周朝各地,親自感受差異後,他沉默了好一陣,這般浩大工程,涉及的方方麵麵都需要一個基礎——凡人不將修道當作一件高貴、遙不可及的事,不把練氣士當成一言定生死的天老爺一般。
一處售賣法寶符籙的店鋪中,楚希清正挑選最符合眼緣的法寶,滿牆法寶琳琅滿目,讓他選擇困難。再有那些各種各樣效果的符籙,一大段字的介紹,讓他看的眼花繚亂。
他大致掃了一眼價錢,十幾靈錢到幾十不等,也有數百靈錢的,不過那種楚希清看都不會看一眼。
那店鋪掌櫃是個養靈後期的修士,見那少年從進店後就一直在最便宜那一列徘徊,很是不屑,都不高興上去推銷商品。“勢利”一詞,不管是凡人還是修士都逃不掉。
“老東西,坑坑那些個不識貨想要占小便宜的也就罷了,現在連我你都敢坑,來客的路子不想要了是吧!”有個年輕男子十分憤怒罵罵咧咧的走進店來,一手砰一聲拍在店鋪掌櫃麵前的桌子上,甩出一個小塔質問道:“你自己看看,這塔爛成什麽樣子了。”
那店鋪掌櫃安撫年輕男子,拿起小塔檢查一番,皺眉道:“我怎麽可能賣給你這種成色的法寶,那不是自討沒趣嗎?”
那年輕男子橫眉,“什麽意思?你是說我故意刁難你嗎?”他一把揪住店鋪掌櫃的衣領,無意間散發出的氣息波動竟是幾乎超過養靈巔峰。
那掌櫃連忙賠笑道:“我哪敢啊,之前的靈錢還給您,再賠您一件法寶。您看如何?”
年輕男子語氣緩和,放開店鋪掌櫃,“這還差不多。”
楚希清完全沒有在意二人的對話,他依舊沉浸在震驚中久久不能緩過神。就在剛剛,他打開宰輔寇淵送他的裝有靈錢的袋子,望向其中發現一片漆黑,他覺得有些奇怪,於是探入一縷神識,隨後他呆住了——袋子裏至少放有數十萬藍色靈錢以及數萬紫色靈錢。
驟然富貴讓楚希清一時沒有緩過來,不敢置信地拍了拍起伏不停的胸口,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接著他的目光望向標價數百靈錢的那一列。
年輕男子走到楚希清身旁,打量起楚希清,接著用下巴點指他笑道:“小兄弟,想要買什麽,聽說過萬寶市嗎?你想要買的那裏都有。”
楚希清扭頭看到身邊一個穿著文氣如同書生的年輕男子,他搖頭道:“萬寶市?沒有聽說過。”
那年輕男子搓搓手,笑道:“萬寶市是京城一處專供修士間交易的地方,各種奇物法寶,靈藥仙丹,功法秘籍遍地都是,小兄弟心裏是什麽價位,想要買什麽,我帶你去萬寶市轉轉。”
楚希清猶豫道:“買件法寶,上千或者幾千或者……上萬?”
年輕男子眼神一亮,拉起楚希清向外走去,邊走邊笑道:“走,小兄弟,我帶你去萬寶市,保準不讓你吃虧。那件法寶先放店裏,我到時候來取。”
楚希清暈乎乎的,突然覺得買兩件法寶倒也無所謂了。
…………
砰!一聲巨響從某棟高樓之中傳出,掀起一陣煙塵,許多凡人嚇得不停退後,一道身影從樓中飛出,手中一把長劍,擰轉手腕,斬出一道粗大劍氣,將身後追著的人斬回高樓之中。
唰!又是連續兩道劍氣斬滅一道恐怖的術法,接著高樓之中一股恐怖的氣息複蘇,然而在那氣息爆發前,一隻大手遮天蔽日向高樓壓下,那氣息漸漸收斂,最終隱藏不可見。
楚希清眼前一黑,接著整個人墜落在地上,再睜眼時發現自己身處皇宮之中,周圍景象熟悉,正是國師陳曻的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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