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黎明之前 第109章:心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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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餘光看著答不上話的許明之,捏著山根想了一會後,道:“劉金曄的事,先放一放,我們先從頭理一理於可可那個案子吧。”
    許明之點點頭,他也正有這個想法。
    於是,兩人又把於可可的資料拿了出來,一一攤到了桌麵上。
    於可可,東山省望河市新山縣人,24歲,2014年年中的時候來的月湖市,一直在青山鎮上一家大型化工廠內上班。
    15年10月在廠裏摔了一跤,左腿骨折,手術後先是在廠裏員工宿舍內養傷,年底腿傷恢複得差不多後,離職從員工宿舍搬出,之後住在哪裏並不清楚。
    今年2月底的時候,於可可去了湟裏村,在歸鄉民宿做服務員。
    3月底的時候,於可可從歸鄉民宿內搬出來,住進了王強根家中。
    4月25號左右,王強根妻子回家發現了於可可和王強根睡一起的事情,於可可被趕走。
    之後,於可可是何時搬進王明霞家那個小院,就不太清楚了,不過應該就那一兩天的事。而於可可搬進那個小院之後沒多久,就遇害了。
    最後就是6月4號,於可可的屍體被人在張學義母親的墳墓中發現。
    這就是當初他們調查於可可案時,查到的於可可身前那幾個月的全部生活痕跡。
    但,之後他們在調查吳蘭蘭等這些受害者的時候,技術科在吳蘭蘭的遊戲賬號中發現,吳蘭蘭的遊戲賬號在今年四月的時候,有登錄過,而其中聯係過的人中有一人就是於可可。
    吳蘭蘭早已遇害,她的遊戲賬號是誰登錄的,可想而知。由此可見,於可可和張學義肯定是有聯係的。
    王強根也提到過,於可可有一個經常聯係的網友。
    這個網友,當時他們的猜測是張學義,可是沒有證據。於可可的手機一直沒找到,於可可的微信裏麵和通話記錄裏,都沒有任何線索。
    所以,想證明於可可和張學義有關係,還缺少關鍵證據。
    於可可當初從王強根家離開的時候,應該是沒什麽錢的,不然當初她也不用為了一個住的地方,委身王強根了。但是,王明霞說,於可可在租她的房子時,一下子付了三個月,那麽這個錢又是從哪裏來的呢?
    餘光看到這裏時,忽然伸手在這個地方點了點。
    不用他問,許明之就明白了過來。
    於可可的經濟這一塊,他們好像確實沒怎麽仔細查過。他說了一句稍等後,就起身走出去了。
    他記得,當時王明霞說過她和於可可是沒見過麵的,那麽那三個月的租金,是什麽方式付的呢?
    許明之出去後,叫過何煜,讓他去查這個事。
    要查這個事,就得先聯係王明霞。王明霞上班時是不帶手機的,何煜聯係上她費了點功夫,王明霞說,當時那三個月的租金是通過微信轉賬付的。
    何煜又去找了技術科,重新查了於可可的微信,微信裏的記錄顯示,這筆錢是從於可可的銀行卡中轉入到微信錢包裏麵的。
    而銀行那邊的記錄顯示,這筆錢是從某個第三方賬戶上中轉過來的。何煜查了這個第三方賬戶,發現隸屬於某個遊戲網站。
    他又去查了這個遊戲網站,一番折騰後,總算弄清楚了這筆錢的來源。
    該遊戲網站,算是一個第三方交易平台,和多家遊戲公司都有合作。遊戲內部的道具還有遊戲賬號,都可以通過這個平台售賣。平台會收取一定手續費用,但能保證買賣雙方交易順利進行。
    於可可就是通過這個平台賣掉了兩個遊戲道具,總共價值三千塊錢。
    那個小院,三個月的租金是一千八百塊,三千塊錢除去這個租金,還能多出一千兩百塊,夠於可可在那裏生活上一個月時間了。
    但,這樣一來,又有新的疑點了。
    這遊戲道具既然這麽值錢,為什麽於可可不早點賣呢?
    技術科那邊又重新查了於可可的遊戲賬號,發現這兩個道具,是從吳蘭蘭的賬號上交易過去的。
    而吳蘭蘭賬號上的道具,又是從其他人那裏交易過來的。
    還是那句話,吳蘭蘭早就不在了,她的賬號隻有張學義會用。不管這個賬號上的道具是從誰那裏來的,最後付錢的人,肯定就是張學義。
    技術科最後挖出來的結果,雖然頗費了一番周折,但總算還是證明這一點。
    可這個結果,也隻能證明張學義和於可可有聯係,卻不能證明,於可可就是張學義殺的,甚至都不能證明那個小院是張學義安排於可可住進去的。
    也就是說,光靠這個,還是不夠給張學義定罪的。
    他們還得挖,可往哪個方向挖呢?
    於可可的屍體是4號早上被廟山村的村民發現的,法醫堅定,推斷她是2號左右被埋進去的。
    根據這個時間,他們去搜了附近的監控,從而發現了1號晚上張良成去過廟山村,在那裏停留了一個多小時。
    後麵他們又發現,張學義在1號下午曾駕車出現在往湟裏村方向的道路監控裏。
    從這一點上看,這兩個人都有嫌疑。
    那劉金曄呢?
    許明之忽然意識到,他們之前一直把目光的終點放在了張家兄弟上,卻忽略了劉金曄這個人。
    劉金曄的行動軌跡不算太好查,但技術科之前在周嬌然那個事情上已經有了經驗,所以,倒也沒浪費太多時間。
    晚上八點多,技術科那邊就把劉金曄從4月26號起的行動軌跡都找了出來,大部分時候,他都是兩點一線,青陽小區到修理廠,修理廠再到青陽小區,偶爾從修理廠回來後,會去一趟附近超市,買點東西。
    他基本沒有什麽社交,甚至,連喝個酒的朋友都幾乎沒有。
    從這一點上看,他和那些受害者的情況有些相似。
    看來,張學義喜歡挑這一類人打交道。
    當然,劉金曄的軌跡也不全都是那麽簡單的,也有特殊情況。比如,4月30號,5月2號,5月4號,還有5月9號,他都曾駕車出現在過湟裏村附近的路麵監控裏。
    尤其是5月9號,他是夜裏十一點多出現在那邊附近的。
    而這之後,劉金曄就再未去過那邊。
    更奇怪的一點是,5月9號從湟裏村回去後,劉金曄就一直沒出門,直到12號早上,他才從青陽小區離開去了修理廠。
    他在家待了兩天。
    更關鍵的是,於可可最後一通通話記錄也是5月9號的。
    由此可見,5月9號那天晚上肯定發生了什麽,於可可有很大可能就是那天晚上死的。
    許明之又讓技術科去查了張學義5月9號那天晚上的行蹤。
    如果,於可可的死,確實是出於突發情況,那張學義那天晚上的行蹤應不至於太難查。
    果然,許明之沒猜錯。
    5月9號,張學義下班之後,就直接回了廟山村。
    那麽,劉金曄那天夜裏出現在湟裏村,是張學義叫去的呢,還是……
    案情研究到這裏的時候,許明之不由覺得,他們之前放在劉金曄身上的目光太少了,以至於他們可能忽略掉了很多關鍵的東西。
    比如,劉金曄死的那天晚上,他是怎麽去的湟裏村?
    如果是開車去的,那他的車呢?
    許明之記得,他接到劉金曄的死訊沒多久之後,就接到老王的電話通知說張學義回了悅和城。但,那天晚上,張學義的車沒有動過。
    那有沒有可能是張學義送劉金曄去的湟裏村?
    還有劉金曄的手機。
    當時劉金曄死的時候,他們在他身上沒發現手機。之後,他們搜查劉金曄的住所時,也沒發現。
    那麽他的手機呢?
    是被張學義帶走了嗎?
    這一瞬間,許明之的腦海裏有如閃電劃過,思路一下子就清晰了起來。
    直覺告訴他,劉金曄的身上,一定能挖出什麽來。
    看來,這注定又是一個不眠夜了。
    淩晨一點十七分。
    餘光撐不住,已經靠在大辦公室角落裏的沙發上睡著了。
    許明之坐在不遠處的辦公桌邊,一邊喝著咖啡,一邊低頭研究著資料。
    忽然,何煜從外麵衝了進來,人剛進門,他就喊了起來:“老大,有了!”
    頓時間,辦公室裏原本昏昏欲睡的眾人,紛紛都醒了神。就連餘光也睜開了眼睛。
    何煜衝到許明之跟前,把手裏的資料往他麵前的桌上一拍。情緒過於激動的他,一時手上力度沒控製好,手掌隔著幾頁紙拍在桌上,發出了砰地一聲巨響,甚至許明之剛放到桌麵上的咖啡杯都跳了一下。
    何煜不好意思地縮了下脖子後,指著那幾張資料最上麵那一頁紙說道:“就這輛車,那天晚上九點多的時候,到的湟裏村附近,在那停留了兩個小時左右才離開,然後是將近一點的時候,車子開回了修理廠。監控雖然沒拍到張學義從那裏出來,但那天晚上大雨,情況特殊,有出租車司機正好記得那天在那裏接了一個客人,送到了悅和城隔壁那個老小區裏。你說巧不巧?”
    “出租車司機還記得那個人的長相嗎?”許明之問。
    何煜搖頭:“司機說那人穿著雨衣,看不清臉。不過,聽聲音,是個男的,挺年輕的。”
    許明之聞言,不由略有些失望,雖然並不意外。
    何煜看到之後,卻立馬又說道:“還有呢!他們定位到了劉金曄的手機信號!”
    許明之一聽,不由眼睛猛地一亮。
    “真的假的?在哪?”
    “就在修理廠!”何煜一說,許明之頓時坐不住了,起身就走。
    一旁一直聽著的餘光猶豫了一下後,拔腿跟了上去。
    劉金曄的修理廠,他們之前就已經搜過一次,而且搜得很仔細。這一次過去,許明之是做好了掘地三尺的準備的,可是沒想到,他們到那沒多久,就找到了手機。
    那手機就藏在那條黑背的狗窩裏。
    而許明之一拿到手機,就發現了那手機的異樣。
    那是個看著完全嶄新的手機,沒有任何使用痕跡,用了三層防水袋裝著。
    “看來老實人在關鍵時刻也會有心機。”餘光在旁邊看了兩眼後,低低說了一聲。
    修改記錄
    還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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