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p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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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這就下回了?
一種疑惑,徐徐自靈堂中的眾人腦海中浮現。
不是剛剛正要開始那精彩部分嗎?
不過,當熟悉的彈幕,密密麻麻出現在光幕上時,他們又把這點不滿,暫時拋在腦後,轉而如饑食渴又心驚膽戰地看著那些文字。
乃是既想要從文字中知道更多的內容,又害怕在那上邊看見罵自己的東西:
那些彈幕的文字都還沒有徹底流淌過去,朱棣已經迫不及待開口了。
“荒唐。”朱棣嗬斥道,“父皇怎麽會寫兒子的壞話呢?從來沒寫過!”
“就是,就是。”朱樉也說,“我們是父皇的兒子,我們從來沒聽說過有這本書,這後代,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朱樉嘴上這樣說著,眼睛卻瞟向了朱棣。
開始思考,朱棣小時候什麽時候尿床過,什麽時候騎馬不穩摔下來……唉,還用騎馬嗎?什麽時候平地跌跤開始哭,什麽時候被彈了額頭開始哭,什麽時候沒有奶喝開始哭……
糟了。
正經人誰會記得這些事情?!
可惡,要是娘還在,就好了,娘一定記得牢牢的!隻要能把朱棣什麽時候尿床這件事情,廣而告之,在曆史上淵源流傳,我也算報了我的一箭之仇了!
雖然朱樉已經忘記自己和朱棣有什麽仇了。
但他深深的記住了這種仇恨的感覺。
“那個,爹……”這時候朱橚弱弱說,“你為什麽突然之間不說話了啊……”
幾個兒子這時候才發現,朱元璋自從看完了彈幕之後,便開始可疑地沉默起來。
他們齊刷刷:“?!”
兒子們叫道:“不是吧,爹,你真的記了?而我們卻沒有一個人知道這件事!”
老朱在心裏罵罵咧咧。
這後輩真是趴在自己床頭看自己記東西了是吧?這事兒也能被翻出來!
朱元璋將臉一板,嗬斥道:“你們幹了壞事,咱不都寫了詔書嗬斥你們了嗎?回頭再把這些集結成冊,又有什麽奇怪之處,倒叫你們一個個麻雀樣,咋咋呼呼起來了!真是的,若要人不寫,除非己莫為!”
本來智珠在握的朱棣,突然慌了。
“爹,你隻寫了這個,沒有寫別的吧?”
“哼,你還想我寫什麽別的?”老朱不屑,“寫你什麽時候尿床嗎?咱明白的告訴你,這事兒,咱可是記得牢牢的,以後,你若敢忤逆咱,咱就叫這全天下人,都知道,你那不能與人言說的二三事!”
將軍們忍得好辛苦啊。
陛下皇子們,你們是不是忘記了我們還在這裏?
朱棣:“我,兒臣,父皇……”
此時朱棣也隻會阿巴阿巴阿巴了。
隻能說,缺德的後輩人,今天也在專注地缺德著他呢!
朱元璋複又罵道:“本來想要說點正經的,都被你們小心眼的給帶歪了。”
他理直氣壯地把這鍋甩出去之後,心情舒暢了,和顏悅色對夏原吉說:
“eitz,你來說說正經的事兒吧!”
夏原吉一愣:eitz?
而老朱還在那邊洋洋得意:“我這音應該念得挺標準的吧,就是按照judy那個音念,前一個重,後一個輕,所以維喆,就是eizhe!”
他們覺得,要是按照燕王的音來念,這個音果然沒有念錯。
於是一時之間,eizhe之聲不絕於耳。
隻有夏原吉一個人感覺怪怪的,好像有一百個隻會說方言而且是鳳陽口音)的人站在旁邊以極其不標準的音念他的名字。
以及,他不知道應不應該提醒老朱。
上麵有一段話,似乎暗示了,有一個叫擺宗的皇帝,似乎要把他爸攝宗的皇陵給挖了……阿彌陀佛啊……這父子相殘至斯,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當時的群臣,難道竟不能仗義執言嗎?
啊,好像直言了。
彈幕似乎說,隻是‘想’而已,應該沒有做成吧……
但是能想到被後世之人知道,恐怕已經甚囂塵上,物議沸騰了吧!
唉!
夏原吉再次覺得,自己真的不應該出現在這裏。但事已至此,他也隻能含淚努力:“臣見,福澤之上,說牛痘……”
提起這個,朱橚就精神了。
“這聽上去,人痘與牛痘,似乎是同一種東西,是同一個病原體導致的。這病原體,想來就是先前說天地間有看不見的疫氣,乃細菌和病毒!”
大家一愣:“人和牛,怎麽會得同樣的病?”
朱橚冷嗤,每次說到這個的時候,他就充滿著專家的高傲:“哼,同一句話,在我的耳朵裏,和在你們的耳朵裏,是不同的。不要因為自己聽不懂,而質疑專業的人說的話。”
大家……可是大家確實也不太懂,也就隻好唯唯諾諾。
最多隻在心裏腹誹幾句:
這說的,好像我們是牛,你卻是人,你在對牛彈琴!
唯獨朱棡,因為惦記著要拜老戴太醫為師,算算,怎麽也和朱橚研究的是差不多的東西,如今倒是不忿了起來,冷笑道:
“老五,看出這個,可不是件多了不起的事情,你倒是說說,牛痘技術,到底是什麽,又有什麽意義!”
朱橚轉而嚴肅起來:“這天花,想來便是痘瘡,《肘後救卒方》裏曾有相關記載。痘瘡害過一次後,便不會再得了。那有沒有可能,我們主動去得了這個病,再精心照料痊愈,以後就再也不會得它了呢?”
大家駭然:
“你這老五,瘋了不成,在說些什麽鬼話啊!”
“眾所周知,得了這一次,便要死人的!”
“且一個人得了,還會傳染給別人,你若是感染了,我們這一大家子,就全死啦!”
“就是,還什麽永樂大帝,洪武大帝都沒有了!”
朱元璋和朱棣:“……”
我們勸在場的所有人,學會謹言慎行。
“行了,嚷嚷什麽!”朱橚居然暴喝一聲。
這一聲喝,叫現場嚷嚷的人,一時都呆住了。
朱元璋倒是對這兒子刮目相看,有點乃父之風啊。
“不要動不動就醫鬧。“朱橚正兒八經的補上這句,再解釋,“這已說得很明白了,那膿水裏麵有疫氣,疫氣會導致傳染病——也就是說,拿那膿水放到你口鼻,你就會得那病。顯然,直接碰那膿水,你就會像過往那些大疫發生之時一般,很快感染死亡。”
大家聽著他說。
“於是,想要得了,而又不死亡,除了求神拜佛之外,最重要的,便是讓那疫氣變得沒有那麽致命。而這沒有那麽致命的關鍵,這後輩們,已經告訴了我們啊!”
“就是——牛!”
說道這裏,朱橚再也忍不住內心的激蕩,仰天大笑起來。
“悟了,我悟了!”
“就是牛,牛痘,那牛痘技術,就是我們克服痘瘡的關鍵!”
“這牛痘始祖,就是我,周王橚!”
若非腦袋裏還有一點點印象此刻爹也在此的微薄印象。
恐怕朱橚真的要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天上地下,唯我獨尊!
大家一時之間,竟似也被朱橚這豪氣縱橫的樣子感染,欽佩起他來了。
老朱的聲音也變得特別溫柔:“好!不愧是咱的好兒子,那這牛痘之事就交由你去做了吧。”
“兒臣自然……”朱橚正要心潮澎湃的應下來。
朱棡突然跳了起來:“等等,兒臣有話說!”
大家看向朱棡。
朱棡:“這牛痘一事,兒臣雖然不甚明了,但想來,最終還是要用到人身上的,既然人要得病,那麽就要醫生。五弟不過區區一植物學家罷了,他懂什麽醫術!”
雖然大家覺得,朱棡突然跳出來,很有點同行相爭的味道。
但也不得不承認,朱棡說的是有道理的。
朱棡又躊躇滿誌:“此事還需兒臣與老戴太醫出馬!依老戴太醫的醫術,便是拿那死囚做實驗,也不至於平白害了性命!”
朱元璋沉吟許久,覺得朱棡說的也對。
他覺得,自從朱棡開始認真為自己的生命做計較之後,這兒子,看起來似乎順眼了許多,便笑道:
“好,好,你也是咱的好兒子!這事兒,就由你們兩個親兄弟,一起統籌辦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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