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白給了李諾最好的平台。
    李諾躺在床上自言自語：“感知力500以上的時候甚至能用diao發技能啊，原來宇智波鼬用腳指頭結印幻術就是這種感覺嗎？”
    正在擦地的茶白撇了他一眼，說：“你暫時別碰我。”
    “你都成水係了。”
    “自然的能量之一，我也不想，但有個新玩法。”
    茶白注能到墩布上，引導微弱的雷電，地板閃出稍瞬即逝的雷光。
    “水電法師。”
    她有點兒失望的靠左桌角，為了不讓桌子被坐塌，刻意溫柔的將重心放在墩布上。
    “火元素用起來更加順手，魔力也容易調動，所以水電工的作戰方式還是不行的……”
    “等等……你那個水，必須得……”
    “你給我身體裏種下的太陽，那東西有你的因子，如果我需要就用它刺激我的欲望，也就是刺激魅魔的感知力，然後我就能放水了。”
    “你還是別用這招了。”
    “我也這麽想的。”
    茶白聽到門外有聲音，應該是蘇珊大媽起夜，所以打了個響指，讓墩布自己動起來收拾，她穿上衣服準備出門一趟。
    “折騰的也睡不著了，要不要出去走走？”
    李諾已經穿上了衣服。
    “你直接說去看看這個世界的狀況不更好。”
    “太安靜了，對吧？”
    茶白的瞳孔耀出了些微的藍色光芒，她不安的情緒在腦中已經沉澱了太久。
    “我明白。”
    李諾很清楚她在擔心什麽。
    有關【學者】的事情她全都知道了，也知道那個加力路的問題，現在的對手不但多，而且質量上是全方位的超標。
    出門後。
    蘇珊大媽正坐在搖椅上看著畫報。
    大媽早年是人類，為了找個工作把自己弄成了仿生人，如今因為病毒入侵電子腦，皮膚已經脫落，就剩個機械人骨架，乍一看就像個戰鬥力超強的機械骷髏騎士。
    李諾湊過去看了眼大媽手裏的畫報，《啪啪啪啪娛樂晚報》，人類與開羅人一起創辦的娛樂畫報。
    這個世界到了如今的時代，已經麵目全非了。
    你要說不久前它還是個隻有妖魔沒有其它生命存在的末世，或者說它是個成天下著詛咒大雨的死亡區域，再或者說它是個有嚴肅背景和高戰力的冷兵器奇幻世界，鬼才才信呢。
    李諾用自己的行為告訴了自己，原來給他一個大世界他真的能把曆史折騰的麵目全非。
    如今的世界和他的現實世界相差不多，幾個大國，若幹小國，以信仰為聯盟，國與國之間基本和平相處，大國欺負小國，小國跪舔信仰，信仰由大國掌握，神他媽命運之環了。
    現在所在的都市名為“新倫敦”。
    與白城什麽的都沒關係，全世界有名的貿易都市，四大信仰都能在這裏看到影子。
    說白了就是四位教宗在此處各種撈錢。
    廚房傳來流水聲，茶白出門前想給蘇珊大媽收拾東西，她的房租就是幫大媽做家務。
    大媽是好機械人。
    李諾搬出折凳坐到大媽旁邊與她，一邊喝茶一邊與她一起看報紙。
    正常的邏輯下，幾種生物在高科技文明中，大概率會發展出修羅地獄般的廝殺。
    因為有個開羅種族在這裏，它們成了粘合劑。
    不過還是有黑暗的法則存在。
    數百年前機械人爆發戰爭，核彈級武器亂丟，戰爭結束後，宗教被提升舞台，以信仰為根基驅散種族的爭鬥。
    之後就是無休止的社會形態發展。
    到了如今。
    機械成為了“醫學”的象征，像蘇珊大媽這一類早年活不下去的人種被改造仿生人，視為放棄肉體。
    死了以後，她的記憶一份上傳AI程序再造仿生人，一份用於提取靈魂送給試驗機構做魔法符文的養料，供奉信仰。
    機器人需要吞噬魔法粒子作為燃料。
    古代咒語必須轉譯成Python語法才能生效。
    公司競標教皇祝福的雲計算資源用於煉金工坊。
    上述一切聽起來不可思議的東西，在李諾他們眼裏其實就是技能的另一種假大空模式，無非就是傳輸魔法附魔後鍛造高科技事物，或者利用祝福術給煉金材料增加成功率。
    這麽一想，馬爾傑一個人能頂起半邊天。
    “大國倒是很會利用信仰管理人口資源啊。”
    李諾在說畫報反麵的人口流動標題。
    “至少，足夠，穩定。”
    蘇珊大媽的語言係統有問題，說多了腦袋會冒煙。
    李諾走到大媽背後，按著她肩膀：“別亂動。”
    他拿出一根筆，撬開大媽的腦殼，裏麵是肉質飽滿還在蹦躂的血肉大腦。
    大腦複雜崎嶇的紋路裏有電子線在閃爍光芒，生物電子腦。
    非機械教人士如果有足夠的資源的話也可以讓機械教來改造自己的，隻是他們一般就算改造過了也顯得比較像正常人，蘇珊大媽隻是腦袋壞了。
    李諾拔出她腦袋裏的釘子，附魔的因子在釘子周圍漂浮。
    茶白歪著頭從門框側出腦袋看他。
    “那東西是刻著‘記憶術’的釘子，方便控製仿生人的思維。”
    李諾捏著蘇珊大媽的肩膀，問了個問題。
    “大媽，您這輩子過的怎麽樣？”
    “不好。”
    “有多不好？”
    “當了仿生人，還是吃不飽，要變賣器官才能還清貸款，最後甚至把肚臍改造成了第二個……”
    “行了，明白了。”
    他使用【亞克西之印】對釘子上的魔力催眠。
    把釘子插回大媽的腦袋裏。
    蘇珊大媽突然低下頭，緩緩抬起頭的時候，瞳孔裏有了些許的色彩。
    “媽的，老娘的修車鋪就突然蒸發了，一定是那群開羅人幹的好事！”
    她獲得了一段不錯的記憶。
    茶白甩著手上的水從廚房出來：“洗完了，我們走了。”
    大媽站起來從冰箱裏拿出一堆已經生蛆的機械肉團：“大半夜出門別餓著。”
    李諾接過來，撈出腐肉塞進嘴裏咀嚼著道了一聲：“好吃。”
    他奇怪的溫柔總是讓外人看著頭皮發麻。
    待與茶白漸行漸遠。
    蘇珊大媽靠在門框上，破裂的義眼發出暗光：“可惜記憶都是假的……”
    ……
    半夜的都市依舊燈火通明。
    茶白把車停在路邊，去一家麵包店裏買烤紅薯。
    李諾蹲在路邊，撥動耳麥和馬爾傑聯絡。
    “闖入霧門了，但是麻煩的事情剛開始。”
    “是說冒出一群獸人要把你和布魯普腸子拉出來當風箏玩嗎？”
    “前有棘刺的深淵，我還是小看了世界的惡意。”
    李諾腦袋裏帶著馬爾傑語錄翻譯功能。
    “也就是說，你們進入了一片由大森林構築的、深淵一樣的區域，前麵要走多遠就不好說了，因為森林裏有限製你們移動方式的規則存在。”
    “哼，有獎勵。”
    “那你加油吧，順便幫我找一下‘鬥龍’的蛋還存不存在。”
    如果鬥龍不在這個世界，還得再想個辦法回過去救鬥龍。
    馬爾傑他們的主要目的是【神龕】到底有什麽，這關乎到加力路的計劃，以及主線任務“驅逐學者”的隱藏信息。
    李諾留在城裏，打競技場拿獎勵，以及當個活靶子讓哈魯那群人把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馬爾傑和布魯普他們就能認真搞事了，哈魯博士的人馬依然在附近徘徊，他們永遠想不到，李諾自己其實就是摩斯密碼的答案。
    剛掛掉馬爾傑的通訊，娜娜米啟動了全體通訊。
    馬爾傑把她屏蔽了。
    所以隻有李諾能收到。
    “我遇到小舞了，她好像被改造成了機械生物。”
    等她敘述完後，李諾瞪著死魚眼。
    “所以你讓一個腦袋給嚇回了青春期。”
    “真的很嚇人！她不是變成屎了嗎。”
    “生物科技把屎組成人也不是稀罕事，你就很喜歡這種構造的碳基生物（馬爾傑）。”
    “我能在地底找到你的位置，從下麵一棒子捅上去。”
    李諾：“我錯了。”
    娜娜米很奇怪一件事。
    “我被小舞用腦袋轟炸的時候，你怎麽不在？你的感知力應該能感覺到異樣。”
    “我那會兒在發電報。”
    “啊？”
    “現在呢？”李諾打岔：“地下有什麽？”
    李諾腳下數百米。
    娜娜米正跟在一群披著破舊麻衣的野獸人後麵。
    她盯著前方的霧門，說：“再往前我就聯絡不上你們了，前有信仰留下的隔離區域，所以萬事就靠你們自己了，讓馬爾傑小心點兒，我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
    娜娜米掛斷通訊，深吸一口氣。
    前方的獸人停下腳步。
    他們停在了礦洞深處的霧門前。
    如果是常人，哪怕接近礦坑深處一步，都會被裏麵遺留的“夢境”感染成怪物。
    即便能地獄感染風險，麵對由幾千年前煉金術製造、幾乎完美抵抗重武器的“神職者野獸”，也沒辦法走向深處。
    娜娜米不怕夢境詛咒，而且比野獸還野獸，所以她能跟溜大街似的就進來。
    她用棍子撥開霧門，眼前一片白芒，之後，鞋底感受到了硬質鋪裝，耳邊傳來了蒸汽列車的聲音。
    【已進入網絡世界】
    【該世界為該劇本的裏世界，幾千年前，“防火女”提取白城火車站為燃料，後來被原住民發現，他們試圖修複列車的意義，相信那東西會帶他們走出這個世界】
    周圍數不清的管道穿梭在建築群裏，順著它們的軌跡往前看，便是一棟碩大的巨型兵器，它被馬賽克的斑點保護，看不清真麵目。
    【過去的很多危險事物都存在於網絡中，而最遠端存放著戰鬥堡壘，原住民認為它是弑神的兵器，是原住民在獲得禱告的力量後懼怕神的降臨而為自己準備的保險】
    “什麽啊。”
    娜娜米聯想到溫克要修建列車鐵路的事情。
    但李諾那個妹妹不知道做了什麽，把溫克想要做的事情給完成了大半，車站運輸玩家的功能被化作了電子網絡的信息流通方式。
    在遠端。
    那座意味著獵殺神明的堡壘上方，懸著一把彎刀。
    其名為【狩獵女神之刃】。
    “天空競技場”頭等獎。
    娜娜米的視野能看到很遠，如果是平常玩家需要往前闖一闖才能看到的事物，她隔著幾公裏就能察覺。
    所以任務進展的速度極快。
    【狩獵女神之刃】
    【鎮壓“神明”來此的武器】
    【由那位被遺忘的女神鍛造而成，不過原住民認為它是滅神兵器，其實完全考慮錯了方向，它是鎮壓神明降臨的兵器，因為藏在網絡中化為數據，基本沒人能拿到它】
    當她往前邁出第一步的時候。
    頭頂出現了隻有她能看到的，文字。
    【已進入，信仰神座之地】
    蒼白色的建築如積木般壘砌而成，大量披著麻布的獸人在此徘徊工作。
    她身後傳來一聲：“地底人在數千年後，依然沒有離開地底，我們來到了網絡裏成為了這裏的打工人。”
    一個帶著高禮帽的老頭站在身後，悄無聲息，他全身布滿電子斑點。
    “HI，小美人，我他媽的是AI係統。”
    “你會說人話嗎？”娜娜米不爽對方的口氣。
    高禮帽老頭變成了開羅人的樣子，就是矮小的小家夥戴著高禮帽的德行：“姐，咱這兒是網絡世界，說話都很隨意的。”
    娜娜米問：“也就是說，地下區域藏著的，其實是網絡世界？”
    對方答非所問：“您能來到這裏，說明您也是靈魂。”
    娜娜米愣了一下：“啊？啊對。”
    “既然是靈魂。您是人類，那應該去中心的城區工作，那裏會給您安排一個不錯的生活與工作，畢竟您是個美人。”
    娜娜米摸著臉笑道：“美人，啊哈哈哈哈哈哈，討厭~”
    管家被娜娜米拙劣的演技騙到，留下一句“祝您愉快煞筆”，隨即變成信號消失。
    娜娜米臉色瞬間變回嚴肅，她在原地佇立許久。
    好像來到了一個新的玩家聚集區的感覺。
    這裏是裏世界。
    是網絡世界。
    也是靈魂所在的世界。
    娜娜米這大聰明琢磨著，或許能在這裏找到幫溫克把鐵路引過來的方式，所以她打算深入看看。
    在此之前，她極不情願的拿出【傳聲精靈】。
    這時來自中樞位置的防病毒程序啟動，鎖定了娜娜米。
    她還在糾結要不要對可愛楚楚可憐的【傳聲精靈】動手時，對麵已經出現了火炮，劃著她臉就飛過去，留下發絲冒煙的氣味。
    娜娜米咬著牙，黑著臉，捏著精靈，對那邊發炮的東西放出恐怖的笑容。
    “媽的，老娘幹死你們。”
    ……
    蹲在路邊的李諾收到了跑出來的【傳聲精靈】。
    他不顧路人的精神狀態，捏：“媽媽媽媽的！啊啊啊啊！老娘幹，幹死我吧疼！幹死你們！”
    路邊走來了一個高大的身影。
    李諾抬起頭。
    對方是個鱷魚皮的怪人，龍之後裔的一種變種人，他腳下的皮鞋挪到李諾身前不遠。
    “自然女神的信徒，給我舔一舔皮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