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歲下意識地看向了楊麗珖的身後。
    按照他所了解到了的楊麗珖的習慣，她每次參加決鬥，身後都會帶著大量的人員，那是專門為她服務的戰術團隊。
    楊麗珖的團隊，可以說是華夏最為專業的決鬥分析團隊了。
    情報收集、情報分析、戰術指定，甚至還有專門的心理輔導，為楊麗珖灌輸必勝的信念。
    但是今天，楊麗珖的身後卻沒有出現任何一個戰術團隊成員的身影。
    楊麗珖仿佛看出了沈歲的想法，開口解釋道：“對職業生涯沒有影響的決鬥，我一般不會啟用戰術團隊。”
    “而且今天還是周末，他們雙休。”王明冷不丁地吐槽道。
    楊麗珖的臉頰明顯抽搐了一下，但又不得不承認王明這話也沒有問題。
    “不過，小春沒有跟著你一起來嗎？”楊麗珖看著沈歲，眼中倒是有些失望。
    “小春？”沈歲微微一愣，幾秒後才反應過來，楊麗珖口中的“小春”指的應該是新垣歎春。
    “哦，她最近正在忙自己的比賽呢。”沈歲開口解釋道，“魔都的一場職業賽，聽說她這一次表現非常不錯，有望拿到職業生涯第一個b類比賽的冠軍。”
    “這樣吧”楊麗珖略微有些失望，原本放在包上的手也放了下來。
    線下的楊麗珖果然跟比賽中的楊麗珖是兩種性格。
    沈歲看著麵前少女的小表情，心裏感歎了一句。
    如果現在在他麵前的是職業賽場上的楊麗珖，她根本不會詢問這樣的問題，哪怕問了，也不會在聽到答案之後流露出這麽多的微表情。
    “那我們就開始吧？”王明看了看時間，引導著沈歲走向了探索局的決鬥室，七階以上的升段賽一般都會在那裏進行，那邊有著非常專業的設備，能夠將升段賽決鬥中的所有細節都拍攝下來。
    這一般是存檔的，如果命卡師不會特殊的請求的話，也會在命卡協會的官網上進行公示，很多知名命卡師的戰術情報都是從升段賽的公示錄像中泄露出來的。
    因此後來這些職業命卡師，無論是進行升段賽的，還是收到邀請作為對手出席的，都會要求不公開錄像。
    沈歲倒是無所謂錄像曝光，但楊麗珖提出錄像不公開。
    這倒是正常不過，哪怕沒有不公開錄像的傳統，以楊麗珖在賽場上科學分析決鬥的打法，也不會允許自己的決鬥錄像被公布到網絡之上，成為他人觀看和分析戰術情報的樣本。
    魔都的地皮寸土寸金，哪怕是探索局，新開辟出來的決鬥室也不是很大。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還是保密。
    不過麻雀雖小，五髒俱全，這麽一個小屋子裏麵的設備還是非常齊全的，雖然比不上大型比賽所使用的真實化投影設備，但也已經可以呈現出比決鬥儀自成像更好的決鬥影像了。
    因為時間太早的緣故，設備還沒有來得及調試，沈歲坐到了一旁開始等待。
    楊麗珖好奇地打量著坐在對麵的沈歲。
    這個少年當初剛剛擊敗自己的時候，楊麗珖心裏是不服氣的，畢竟他戰勝自己的方式，是完全的運氣，靠著神抽抽到了一張瞬間翻盤的卡。
    但是在那之後，沈歲便走上了飛躍般的崛起之路，以新的全勝之王的姿態一路過關斬將，竟然隻用了短短半年的時間，就完成了楊麗珖過去好幾年投入了大量精力與財力才獲得的成就。
    甚至，不久之後，沈歲就可以打破自己的不敗成就了。
    楊麗珖是驕傲的。
    或者說，絕大部分命卡師都是驕傲的。
    沒有戰勝對手意願和信心的命卡師，是無法長久在職業賽場上走下去的。
    因此她非常好奇，現在的沈歲到底已經成長到了怎樣的程度。
    於是她就同意了參加沈歲升段賽的邀請，哪怕這受到了自己母親和職業規劃團隊的勸阻。
    最終，母親還是同意了楊麗珖的選擇，唯一的要求就是盡可能多的收集沈歲的決鬥數據，這對楊麗珖的職業未來非常的重要。
    顯然，在母親的眼中，沈歲晉升失敗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哪怕楊麗珖用盡一切手段去贏下這場決鬥，沈歲大可以戰勝另外兩個對手，以2:1的成績升段成功。，
    而升入八階的沈歲，毫無疑問將成為楊麗珖最重要的對手之一。
    能夠提前了解對手的情報，特別是最新的情報，也是極好的。
    沈歲注意到楊麗珖正在觀察自己，於是有一句沒一句地跟楊麗珖開始了閑聊。
    有些意外的是，楊麗珖似乎格外在意新垣歎春。每當他們聊到這個人的時候，楊麗珖總是能夠表現出十足的興趣，跟她冷淡的外表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說話的功夫，決鬥室的設備也已經調試完成了。
    兩人站起身來，準備進行今天這場決鬥。
    可是哪知道，沈歲這邊才剛剛起身，決鬥儀就傳來了輕微的震動聲。
    沈歲下意識地低頭看去。
    在場另外兩個人也都是非常專業的命卡師，看到沈歲這個神情與動作，就知道這是沈歲決鬥儀刷出了魂卡的提示。
    沈歲看了一眼決鬥儀，瞬間露出了有些為難的表情。
    “你先處理魂卡的事情吧。”正在此時，楊麗珖非常貼心地說道，“我今天沒有其他的安排，可以等。”
    正常來說，楊麗珖其實並沒有那麽閑。
    但是考慮到來之前魔都的混亂情況，楊麗珖特意在自己的行程上留下了這麽一段空白期。
    魂卡刷出新命卡，是非常難得的事情，一般來說對手也不會為了這件事專門逼迫你在魂卡世界和比賽之間做個選擇，除非真的把對手得罪死了的。
    楊麗珖這樣說，顯然也是出於職業素養，她顯然不知道，刷出新命卡這種東西，對於沈歲來說是多麽常見的一件事情。
    楊麗珖說著就看向了王明，仿佛在用眼神詢問王明的意見。
    王明笑道：“隻要你們沒意見，我就沒有任何意見。”
    “你這麽閑的嗎？”沈歲一邊翻看著決鬥儀，一邊吐槽道，“一天都能站在這裏？”
    “當然沒有那麽閑。”王明深深地看了一眼沈歲。
    但是為你提供最優質的命卡相關服務是我的重點工作之一。
    而且是重中之重。
    不為別的，僅憑沈歲背後的那兩個女人就夠了。
    當然，探索局這邊也嚴重懷疑沈歲是否也有了超凡力量，畢竟前幾天沈歲雖然也使用了超凡力量，但是那更多地被認為是他的女仆長星淵白龍琪莎拉的功勞。
    星淵白龍對於空間的超強能力，在探索局完全不是秘密。
    考慮到芙蕾梅亞和琪莎拉的實力，再想想沈歲提出來的有關緩衝帶的計劃，服務好沈歲已經是王明工作中最重要的一環了。
    這就好像一座三四線的城市好不容易迎來了一個製造業大公司，隻要順利就可以讓這座城市的經濟好上一大截，那麽這個大公司也會成為這座城市未來的工作重點。
    得到了兩人的同意之後，沈歲回頭坐回到了座位上。
    就在剛剛，白晝教會與雷霆之主教會的戰爭是正式打響了。
    這場神戰的延續，可以說是非常的激烈了。
    雙方在極短的時間裏出現大量的神官傷亡。
    而這一切的源頭都來自於愛麗絲。
    沈歲打開決鬥儀的時候，看到白晝教會和雷霆之主教會打起來的時候，是一臉疑惑的。
    這兩個教會，作為大陸上最強大的兩個教會，牽一發而動全身。
    之前兩個教會在邊境上對峙，就已經引得全世界的不安了，現在更是直接打起來了，那可是要把很多人嚇死了。
    沈歲也沒有想到，按理來說，當愛麗絲成為白晝聖女之後，兩個教會的實際領導者就成了同一個人的。
    兩個教會共用一個大腦，理論上來說會更加和諧才是，怎麽就突然打起來了？
    當沈歲翻看到愛麗絲昨天的想法時，他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這小妮子竟然想通過這種方式從芭麗絲的身上多薅點神性下來。
    這場戰爭開啟得非常匆忙但是又非常的合理。
    愛麗絲作為表麵上最為極端的白晝神官，如此急切地開啟戰爭為白晝女士而戰倒也是在情理之中。
    那些被愛麗絲忽悠的很多狂熱神官身居高位實在是太久了，已經完全不知道世界基礎的運行邏輯。
    他們根本不知道，一場兩個教會之間發起的決定生死的戰爭實際上需要多久才能夠準備好。
    反正在愛麗絲的催促下，白晝教會的軍隊隻用了兩天的時間就開赴戰場了。
    與此同時，因為愛麗絲故意誣陷而在太陽城中引發的獵巫運動也顯露出了它的危害：因為大量神官的流逝，白晝教會的軍隊中開始出現缺少軍官的現象，而且這種現象，隨著大軍的前進逐漸的明顯。
    於是在這場倉促的戰爭中，理論上應該更加強大的白晝教會反而表現出了前所未有的拉胯水準，竟然被雷霆之主教會那些少爺們構成的先鋒督導隊給拖住了，隨後又被雷霆之主教會的主力兵團正麵突進，損失嚴重。
    而這一切，都是愛麗絲故意的。
    她一係列趕時間的胡搞行為本質上就是要削弱白晝教會的真正實力。
    前線戰爭的形勢對白晝教會來說非常的不利。
    於是，愛麗絲作為白晝聖女，根據白晝教會的教義，開始正式履行白晝聖女的職責。
    她直接來到了前線，然後在雙方將士們的麵前，跟少女薇薇安偽裝的雷霆之主教皇進行了一場戰鬥。
    很顯然，從官宣的實力上來說，愛麗絲是肯定無法戰勝十三階的雷霆教皇的。
    而這個時候，為了挽回戰爭的局勢，擊敗眼前的教皇，愛麗絲順理成章地向芭麗絲發起了祈禱與呼喚。
    沒想到還真讓愛麗絲給薅成功了。
    要知道，神性的傳輸必須要通過信仰途徑才可以進行，因此芭麗絲不能直接將體內的神性傳導到愛麗絲的身上。
    而信仰體係，想要薅神性可是非常困難的。
    愛麗絲愣是通過送人頭的方式，以非常合情合理的理由發起了祈禱。
    隻要能夠順利開啟祈禱，那麽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了。
    芭麗絲可不會吝嗇。
    而且這還是送給愛麗絲的。
    做完這一切之後，愛麗絲還沒有完呢。
    從芭麗絲這裏薅到神性之後，愛麗絲轉頭就在第二次戰鬥中以微弱的優勢戰勝了“教皇”。
    好家夥，愛麗絲竟然還順便薅了一把雷霆之主的神性。
    這部分神性一旦進入愛麗絲的體內，自然是有去無回的，這也算變相削弱了雷霆之主，雖然對於沈歲來說，削不削弱其實並沒有什麽區別。
    如果雷霆之主現在是正常的狀態，一定會注意到這部分神性的消失。
    隻是很可惜，祂被芭麗絲達成了重傷，正處於沉睡的狀態。
    愛麗絲這樣的行為無疑就是在欺負雷霆之主現在沒有自主意識。
    但即便如此，這種行為依舊是非常危險的，也就愛麗絲這種膽大包天的家夥敢這麽做。一旦被雷霆之主發現她故意薅祂羊毛，挫骨揚灰都算是從輕發落了。
    而從雷霆之主這裏薅了神性之後，愛麗絲這邊自然可以名正言順地輸給雷霆教皇了。
    這又給了愛麗絲理由，以守護白晝教會為理由，再次向白晝女士發起祈禱，祈求更多的神性加持，以獲得超越對手的實力。
    理論上來說，愛麗絲可以通過這種方式薅光雙方的神性。
    隻可惜，她的靈魂強度有限，已經無法再承載更多的神性輸入了。
    這場薅羊毛大戰，暫且告一段落。
    而愛麗絲這一通操作下來，還真的把芭麗絲的情況完全控製住了。
    這樣一來，愛麗絲可以毫無後顧之憂地開啟新的路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