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若是讓她溜了,所有人提頭來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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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節度使一句話,鳳翔城鬧翻天。
    然而找歸找,那些人連寧安縣主長什麽樣都不知道,怎麽可能找得到
    霍允也想到了這一點,趕緊回屋畫了一幅小像,讓青龍拿去拓了,分發給眾多侍衛。
    如此又耽擱了半日,等眾人四散去找人的時候,阮嬈早已經領著紅玉回到了上京城。
    昨晚她們出了府,徑直去了最近的碼頭,剛好趕上最後一班船,一路順風順水,中午便到了上京。
    為了掩人耳目,阮嬈連留仙台都沒去,直奔隆昌賭坊。
    因為她還有一件大事沒做。
    ————
    隆昌賭坊一向熱鬧喧囂,除了大中午吃飯的時間。
    夥計們都蹲在院子裏吃飯,後門卻在這時被敲響。
    年紀最小的夥計被其他人支使,忙去開門,門外卻是一個臉生的中年婦人。
    “小哥兒,麻煩問個事兒,你們這兒還招人不”婦人一嘴北方口音。
    小夥計搖搖頭,就要關上門,卻被那婦人一把扒住了門。
    “你們管事的在不在俺找他說。”
    “誰找我”管事剔著牙走過來。
    婦人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臉上堆了笑。
    “親戚介紹俺們來的,還請管事的通融通融。”
    說話間,她遞了個錦囊過來,散發著不易察覺的幽香。
    管事接過去打開,看到裏麵的玄鐵令和寫著名姓的花箋,眼裏頓時閃過一絲暗芒,不由抬頭重新打量起了婦人。
    他這才發現,眼前之人帶著人皮麵具,質地逼真,這世上除了他們夜梟門,再沒有別的地方能做出來。
    這人既然跟夜梟門有淵源,為何還跑來他這最底端的暗點遞單子
    管事思索再三,將那錦囊收進了懷。
    “掌櫃的不在,這事兒我做不了主,姑娘留個信物,若是能接,明日自會有人拿著信物去找姑娘洽談。”
    婦人猶豫了下,從荷包裏翻出來個玉佩遞了過來,玉質溫潤,還刻了一個“澈”字。
    “有勞了。”
    說完,轉身走了。
    管事看著她走遠,朝後使了個眼色,很快有兩個夥計放下飯碗,悄然跟了上去。
    ————
    阮嬈走出好遠,才鬆了一口氣。
    但她心裏十分清楚,方才那人壓根兒沒問她落腳之處,卻說明日會登門找她,擺明了是會跟蹤查探她的行蹤。
    所有跟她真實身份相關的地點都不能去了,客棧也沒法住,因為不知道她失蹤的消息什麽時候會傳到上京,到時候官兵首先會查的就是客棧。
    她邊走邊想,直到走到餛飩攤子上,跟正忙著吃餛飩的紅玉匯合。
    為了掩人耳目,紅玉也易了容,穿了男裝,她身材本就敦實,這下活脫脫一個能吃的半大小子,呼嚕呼嚕埋頭在碗裏扒拉餛飩。
    “姑娘辦事怎麽去了這麽久餛飩都沱了,快吃吧。”
    紅玉見她回來,趕緊放下碗,擦幹淨一雙筷子遞給她。
    “說了多少次,在外麵,要喊我娘。”
    阮嬈點了點她額頭,坐下來草草塞了幾口,扔下銅板拉著她就走。
    “姑……娘,咱們現在是去留仙台嗎”
    紅玉一臉茫然的問。
    “噓!別出聲!別回頭!”阮嬈目視前方,壓著聲音。
    “有人跟著咱們。”
    紅玉頓時緊張的直咽唾沫,“什、什麽人”
    “別擔心,那些人暫時不會對咱們做什麽,現在咱們當務之急,就是找到一個落腳的地方。”
    阮嬈拉著她漫無目的的滿街走,突然看到了位於街角的百花樓,目光閃了閃。
    這種地方魚龍混雜,不好進,但好走。
    半刻鍾後,阮嬈靠著三寸不爛之舌,以及一點點散碎銀子,成功混進百花樓後院做了雜使婆子。
    紅玉則成了不領工錢包吃包住的跑腿兒小廝。
    兩個賭坊夥計看到她們進了百花樓後院半天沒出來,對視了一眼,很快消失在巷子拐角。
    與此同時,隆昌賭坊裏,管事正打開錦囊裏的花箋,將上麵的的目標人物往殺手單子上謄抄:
    “鎮國公世子,裴璟珩。”
    密信被放進信筒,用火漆封了,塞進了牆上的暗格,很快,牆內機擴哢哢作響,瞬間又歸於平靜。
    夜梟門雖然也做殺手生意,但也不是什麽都接,接的活不多,但每一筆都要經過層層審核。
    門內規矩很多,且等級森嚴,消息要一層層往上遞,最終還要門主過目拍板。
    門主不在,門主的親信卻在,看到這個單子,頓時嚇得打翻了墨硯,尤其是看到那個玉佩,更是嚇得六神無主,直冒冷汗。
    傍晚時分,灰隼終於帶著密信,直衝天際。
    而此時此刻,它要尋找的門主,剛經曆過長途奔襲,正立在了鳳翔城的城門外,皺眉看著緊閉的城門。
    天色漸黑,去打聽消息的下屬終於回來。
    “鳳翔節度使下令封鎖城門三日,說是走失了一個江洋大盜,要掘地三尺找出來。但屬下卻發現安郡王同樣也在派人找,於是悄悄偷了一份他們手裏的畫像,卻發現並非什麽江洋大盜,而是……”
    說話間,他將畫像雙手奉上。
    “打開。”
    一聲令下,畫像展開,騎在馬上的男人漫不經心地一掃,神色頓時凝重。
    “她是被人抓走的還是自己跑的”
    “屬下偷聽他們對話,確認那姑娘是自己跑的,不告而別。”
    “自己跑了”男人緊皺的眉頭漸漸鬆開。
    “難道她……後悔了”
    “去查!看她是不是回了上京!”
    黑沉的鳳眸終於露出一絲難得的興奮。
    他迫不及待的勒轉馬頭,正要揚鞭,突然,一聲隼嘯劃過天空。
    男人仰頭看去,灰隼隨即俯衝而下,最後穩穩落在他伸出的手臂上。
    信筒被抽出來,火漆下的密信被展開。
    男人視線匆匆一掃,那鳳眸裏的笑意卻漸漸冷卻,凝固,成了一團化不開的濃墨。
    月光順著他高挺的鼻掃下陰影,俊美的半張臉隱沒於黑暗中,晦暗難辨。
    下屬們察覺到異樣,全都低頭靜待。
    半晌,男人終於緩緩掀起眼睫,極輕地笑了一聲。
    “竟是我一廂情願了……”
    “原來逃走不是為了見我,而是為了……好極,好極!”
    他嘴裏說著好極,臉上似乎也在笑,然而捏著信紙的手指骨節卻泛白緊攥,眼裏分明是山雨欲來的盛怒,陰鷙暴戾。
    “通知那邊,把人給我看牢了!若是讓她溜了,所有人提頭來見!”
    “是!”眾人紛紛肅容領命。
    與此同時,皇宮禁院中。
    按照往日習慣,上官旻給嘉德帝喂了藥,服侍他躺下,這才告退出了寢宮。
    過了轉彎處,回到自己寢宮,他立刻將雙手浸入水盆,用胰子反複清洗。
    兩個暗衛在他悄然現身,跪地回稟。
    “回主子,姑娘果然回來了,屬下等看著她去了隆昌賭坊,送出了錦囊。隻是……咱們派出去的秘蜂卻沒有追蹤到任何氣味,更別提錦囊如今所在何處了。”
    “屬下等懷疑,夜梟門老巢根本不在地表,而是隱藏在極深的地下。”
    洗手的聲音戛然而止。
    白衣少年拿起一旁的帕子,慢條斯理的擦著手,緩緩轉頭看來。
    “她人在哪”
    “我先前,是怎麽交代你們的”
    無怨無悔二人頓時臉色一變,齊齊叩首。
    “主子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