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你就非得惡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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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班班主任連忙找出眼鏡戴上。
    又翻出江京給的答案,仔細與這位同學對比,他拿的答案稀鬆平常,循規蹈矩,最正規不過的簡潔方法。
    培訓班同學都是按這個步驟。
    連他自己都不例外。
    然而手中的這份答卷卻不一樣,他目不轉睛一個標點符號都不漏,看完瞬間甚至有種恍然大悟——
    “原來這道題是這個意思”。
    班主任目光轉向姓名處,毫不意外,規整漂亮的兩個字——
    白蘞。
    他大手一揮,在平時分上計了前所未有的“0”。
    晚上九點。
    地下實驗室。
    “能量閾值低,”薑附離抬頭,將眼鏡摘下,他一手撐著桌,一手指著他剛畫出來的一個能量圖,“但是誇克對撞前動能跟對撞後不符合,pps帶走了部分能量……”
    他身姿筆挺,有條不紊的分析剛剛檢測出的結果。
    鉛筆淺淺畫下曲線圖堪比電腦繪製。
    實驗室稍顯暗的燈光打在他線條流暢的側臉上,一筆一畫似精心勾勒,又長又密的睫毛微斂,投下一層淺淡的陰影。
    旁邊組員紛紛拿著筆跟紙,記下他剛剛說的話。
    “今天就到這。”薑附離將筆收起隨意別在領口,修長的指尖從口袋勾出一個黑色口罩,遮住高挺的鼻梁。
    他很高,黑色外套顯得他有些清瘦。
    眾人看著他離開的背影,一個男生鎮定收起錄音筆,篤定開口,“不對勁。”
    其他人紛紛點頭。
    眾所周知,薑附離的小組是國內最卷小組,常常是因為薑公子基本上每天會在實驗室待到十二點,夜不歸宿,接連一個月在實驗室休息那也不罕見。
    曾經有組員聽到薑家因為一點小事找他詢問,被他在辦公室罵了五分鍾。
    到後麵薑家的人也不敢隨意來找他。
    然而最近兩天,他每天九點準時回去。
    “嗬,”男生身邊的女生陰森森的掏出他口袋的錄音筆,“你背著我們偷偷錄音是吧我就說為什麽每次你回答薑少的提問都這麽快!”
    “賀文,你真該死啊。”
    男生:“……”
    車上。
    薑附離坐在後座。
    電腦擱在桌子上,手機響起,他看了眼,接起。
    手機那邊是一個男聲,“為什麽拒絕高家塞個人進去而已,又不是讓他們去薑家,我就知道,你媽一死,你就不拿我當舅舅……”
    後麵的,薑附離就沒聽了。
    車緩緩停下,助理下車去後備箱拿薑鶴的晚餐。
    薑附離看向窗外,透過窗。
    他能看見薑鶴跟白蘞依舊坐在奶茶店那個位置,一盞白色小燈在兩人頭頂亮起。
    薑附離從情緒裏抽離,他慢條斯理,冷靜疏離,“因為毫無用處。”
    “什麽”
    “我說,”薑附離眸光淺淡,平靜如深潭,壓抑著冷厲,他拿上一本黑色的筆記本,直接下車,“我不收垃圾。”
    掛斷電話,薑附離走進。
    白蘞在做一張物理試卷,趴在桌子上寫今天物理老師剛發的卷子。
    看到薑附離,她抬了下眼,下巴依舊擱在胳膊上,懶洋洋的打招呼:“薑老師。”
    “還沒寫完作業”薑附離拉開對麵的椅子。
    現在高三學生作業這麽多
    “差一點。”白蘞寫下最後一行字,目光看到他手邊的黑色筆記本。
    “這個,”薑附離特別風輕雲淡的將筆記本推過去,精致眉眼一如既往的清冷淡漠,連聲音都顯得漫不經心:“我以前的物理筆記本。”
    白蘞打起精神,她看著筆記本,黑色的瞳孔映著頭頂的燈光,漂亮的過分,“謝謝。”
    薑鶴就在一邊,目不轉睛的看著薑附離。
    因為晚上要去培訓班,白蘞沒讓紀衡等她回去吃飯,她晚上在食堂吃,放學跟薑鶴在奶茶店看會書才回去。
    紀衡每天晚上會在巷子口等白蘞回去,今天也不例外。
    將近十點。
    白蘞想起來時間膨脹,“外公,你困不困”
    紀衡拿著手電筒,本來想說不困,想起來白蘞這兩天經常幹的事,謹慎開口:“有點困。”
    “啊,”白蘞有些遺憾,“那我明天早上再叫你起床。”
    紀衡:“……”
    就非叫不可
    翌日,星期四。
    紀衡剛睜眼,就看到蹲在他床邊的人。
    “外公,”白蘞本來在聽英文單詞,看到他睜眼,就關掉聲音,“您醒了”
    紀衡:“……”
    後麵他去哪白蘞跟到哪:“&(&……”
    紀紹軍一進院子,就聽到了白蘞懶洋洋的聲音,“所以時間會根據每個人的速度變化……外公你聽懂沒”
    “……”
    “外公,您為什麽不說話”白蘞回了頭。
    紀衡沉默的吐掉漱口水,“可能是因為你外公在刷牙吧。”
    為什麽。
    為什麽高中生精力這麽旺盛。
    她不用睡覺的
    紀衡的院子什麽時候這麽熱鬧過,紀邵軍笑眯眯的看著白蘞圍著紀衡從廚房到院子,再到儲藏室。
    早餐是白蘞一早起來去青水街買的。
    六點四十,她從紀衡嘴裏聽到準確答案,才拿上校服出門,“外公,舅舅,我先走了。”
    她一出門,整個院子都變得冷清起來。
    紀邵軍看著紀衡臉上一本正經的樣子,心底吐槽,看你就裝吧,聽到“外公”倆字你怕不是都飄天上了。
    湘城中學高三是有體育課的。
    十五班是每個星期四上午最後一節,與八班一起。
    一星期就那麽幾節課,學校八十多個班級,總有幾個班體育課撞到一起。
    “以前是沒有的,”白蘞的前桌,路曉晗,也是個懶得活動的,就坐白蘞身邊向她科普,“後麵被人匿名舉報,學校不得不安排了體育課。”
    白蘞拿著黑色筆記本,在體育老師說自由活動後就坐在樹底下,慢慢翻著。
    她即便什麽也沒做,也有不少人裝作不經意的往這邊看。
    又一個籃球飛到這。
    隻是這次有點偏,帶著旋風的球衝著白蘞腦門徑直砸過來。
    一個男生焦急的喊著,“小——”
    白蘞一手慢悠悠的翻了一頁紙,頭也沒抬,隻在球快砸到臉時,抬起另外一隻手,快速飛過來的球穩穩砸中她手心!
    球砸過來帶的風輕輕吹起她額邊散著的頭發。
    午間,陽光正好。
    她手掂了掂球,抬眸懶洋洋的朝那男生看過去,陽光透過樹縫在她頭頂灑下細碎的光,她漫不經心的將球拋給男生。
    朝他笑笑,眉眼如玉:“小心點。”
    男生伸手接過。
    他臉色通紅,半天才回過神歸隊,幾個他的隊友在那邊壓低聲音,激動的,“靠,真帥!”
    “十分鍾,”路曉晗回過神,她合上嘴巴,幫白蘞數著,“才十分鍾,就有兩個羽毛球、三個籃球不小心掉在你麵前,白同學伱好誇張!”
    白蘞懶懶一笑。
    她低頭,拿出手機拍下筆記本上一隻黑色的貓並發給薑附離——
    【你畫的沒我外公好看】
    薑老師:【。。。。】
    不遠處。
    “她竟然在看書”時雨彤死死盯著白蘞的方向,眉宇間陰霾很重:“理綜5分在裝什麽呢”
    任晚萱靠在單杠上,手裏還拿著個包。
    “晚萱妹妹,著哥說,你有什麽國際白虎拍賣場的邀請函,”幾個八班的班長不知道聽說了什麽,抱著籃球過來,神秘兮兮的:“我們還真沒見過。”
    任晚萱看向陳著。
    陳著朝她點頭。
    任晚萱笑笑,她掂了掂包,本來想直接打開,看到隔得不遠的白蘞,她稍頓,“換個地方給你們看。”
    路曉晗不敢得罪八班人,隻敢暗暗向白蘞吐槽,“給我看我還不稀罕。”
    不過也知道,能被太子班的人這麽稀罕,應該是不可多得的東西。
    上完體育課,白蘞跟路曉晗楊琳一起去食堂吃飯。
    一路上路曉晗都努力讓自己不盯著楊琳看。
    張世澤等人打完飯也湊到白蘞那桌,楊琳坐在白蘞身邊,她碗裏就一個青菜。
    白蘞隨手將雞腿放到她碗裏,收到千萬撫養費的她風淡雲清:“這都是我媽跟我渣爹離婚後兩人各自給我的撫養費,撫養費不多,你以後記得還。”
    楊琳筷子一頓。
    路曉晗腦子瘋狂轉著,白蘞一句話好幾條信息,她張嘴,剛想同白蘞說“楊琳不會要的”。
    就見楊琳輕輕“嗯”了一聲。
    楊琳吃飯很快,幾口吃完就回去了。
    路曉晗跟張世澤他們還坐在位置上,大為震撼——
    所以他們東西送不出去是因為他們爸媽沒離婚
    “白蘞同學。”吃完飯,白蘞幾人剛走到二樓,就看到從二樓辦公室走出來的八班班主任,他戴著眼鏡。
    太子班的班主任,張世澤等人自然認識。
    幾個學生怕看到老師,打打鬧鬧的去三樓。
    留白蘞一人。
    “你上次的題目做得很不錯,”八班班主任站在走廊上,感歎後又不滿:“以前怎麽去學文了真是胡鬧。”
    白蘞斂著眸子,很誠實:“老師,昨天的題目是別人教我的。”
    “這跟教沒關係,”他笑,“我能從你的步驟中了解你整個解題思路,你能懂那道題,這答案我就算放培訓班,也就那幾個人能看得懂。”
    白蘞真的很想與這位老師解釋。
    若是薑附離對著他們講一遍,他們也能寫出來,就是不知道老師信不信。
    她摸摸鼻子,領完誇才回三樓。
    當然,她不會知道——
    薑公子對著他們不罵出來都算好了,講題
    嗬。
    八班。
    陳著等人從不在學校食堂吃飯,幾人在校外的私房菜館吃完才回來。
    任晚萱回到自己位置,因為要去吃飯,其他人還要看請帖,她讓時雨彤等他們看完把她的包帶回班級。
    一回來,她就打開包。
    “怎麽了”陳著看到任晚萱表情變了,他站起來。
    任晚萱臉冷得不像樣,她掃了一圈班裏的人:“中午有誰來過我們班”
    這表情很明顯,丟東西了。
    八班的人都是湘城有頭有臉的人物,私底下都知道任晚萱的身份,不會做這種事。
    那隻有一種可能,外班人。
    “不會……是那個吧”班長神色緊張,他連忙起身,說的是邀請函。
    今天整個班的人都在排隊看她的邀請函。
    看到任晚萱陰沉的臉,班長就知道猜對了。
    “靠,”他狠狠捶了下桌子,目光掃了一圈班裏的人,“有誰中午來我們班了”
    沒有人敢說話,萬簌無聲。
    “那個,”好半晌,角落裏一個女生默默舉手,遲疑著開口:“中午,我好像看到十五班那個轉學生來二樓了。”
    任晚萱從沒這麽憤怒過,她從小都過著養尊處優的生活。
    在學校被人對她隻有仰望的份,別說她放在包裏的東西,就算她不要的,也沒人有哪個膽子敢動。
    聽到女生的話,任晚萱咬著牙,“白蘞是吧”
    她將包往地上一扔,直接朝十五班的方向走。
    一邊走,一邊拿出手機,衝著她爸發消息——
    【你就非得把你那個親戚弄到我們學校,來惡心我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