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生子 [二更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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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實名舉報成功,後果很嚴重。
    馮鋼臉色漲紅,人生第一次遭遇窘境。薑柔懶得理會他,轉身離開。
    下周一新節目就要定好人選,留給她的時間不多,與其跟他爭辯這些,還不如抓緊學習,做好準備。
    等回到家,她把這個好消息告訴給沈城東,男人幫她找來報紙新聞,接下來的幾天,每晚她都會假裝自己是新聞播音員,在他麵前練上一段。
    沈城東長時間耳濡目染,如今能幫她指出錯誤,並糾正她沒意識到的錯處。
    練習完,已是夜裏十點。
    薑柔困得不行,直接倒在床上睡覺。沈城東見狀,把毛巾用溫水沾濕,為她擦臉。
    一下一下,輕輕的,極盡溫柔。
    第二天上班前,薑柔拎著一盒核桃酥,由沈城東陪著,敲響同層的某家大門。
    來開門的是,那天送給他們蘋果的老太太。
    看見是他倆,老太太挺樂嗬。
    “奶奶,這是送你的,謝謝你上次給的蘋果,特別甜。”
    核桃酥入口即化不費牙,老人欣然收下了,“你們這是要上班啊”
    “對,那我們先走了,咱們有空再聊。”
    眼看就要到上班時間,薑柔沒再耽誤下去。
    到了班上,趁著休息時間,陳瑤湊過來問:“小柔,你準備得怎麽樣了有信心嗎”
    薑柔看向她,其實不願意多說,如果她真和馮鋼談戀愛,那代表他們之間所建立的友誼也就結束了。
    見她沒說話,陳瑤很納悶,便追問一句怎麽了
    “陳瑤,馮鋼找過我,他希望我主動退出,還要給我補償,我沒答應。”
    說這些話時,薑柔凝視著她,見陳瑤表情震驚,並不像裝出來的,她心中默默鬆了口氣。
    “他怎麽這樣啊憑什麽讓你退出我真沒想到他是這種人。”
    “我也沒想到,他臉皮這麽厚。”薑柔沒再說什麽,而是回到播音室,繼續工作。
    三位新人競爭上崗新節目,這在台裏很受關注,其實在領導層也存在爭議,多數人不看好薑柔,倒不是因為她能力不行,而是她馬上要分娩,在精力方麵肯定不如另外兩人有優勢。
    可身為新聞部一把手,齊冬梅卻力挺薑柔,覺得她是個難得一遇的好苗子,不能因為懷孕生子就埋沒她的才華。
    而薑柔也不負她的期望,考核當天表現得異常優秀。反而是馮鋼,因為做了虧心事,心態上做不到坦然,考核過程中出現了紕漏。
    人選要下周一出結果,星期天薑柔終於能睡個懶覺。
    沈城東最近一直陪伴在她左右,還向運輸隊提出申請:跑短途貨車。
    體諒他家要生孩子,運輸隊同意了。
    此時,兩人躺在床上,薑柔把頭枕在他的胳膊上,神情慵懶。
    “一會兒你去媽那裏,幫我把練習冊取回來吧,我實在不想動,打算今天留在家裏看書。”
    “嗯,吃完飯我去取。”沈城東親了一下她的額頭,問她晚上想吃什麽
    薑柔搖搖頭,說自己沒胃口,緊接著閉上眼又睡了。
    沈城東把她的狀態看在眼裏,很是心疼,做好早飯後,他便騎上自行車去了三進大雜院。
    陳愛荷見他獨自來的,忙問:“小柔呢”
    “她最近比較累,在家睡覺就沒來。”
    聽說她在競爭上崗新節目,陳愛荷既驕傲又心疼,從櫥櫃裏翻出不少好東西,想讓沈城東拿回去吃。
    另外,她又從櫃箱上拿下兩盒槽子糕,一盒是給薑柔的,另一盒想送給田文斌。
    “你一大爺非要給我工錢,我不想要,這盒糕點你幫我給田家送去。”
    沈城東接過糕點盒子,往後院走。
    他腦海中閃過田文斌那天的神態,心中不免生出幾分警惕。
    來到田家,田文斌的妻子不在,裏屋隻有田文斌一個人躺在床上。
    見來人是沈城東,他清瘦的臉上多了一抹激動,但很快,那抹激動被他壓了下去。
    沈城東走近他,說道:“田叔,這是我媽讓我送來的。”
    見他放下東西要走,田文斌連忙出聲,“東子,我能跟你說會兒話嗎”
    男人微微蹙眉,但沒動。
    “您還有別的事”
    田文斌有些緊張,斟酌半天才開口,“我想問問,你是哪年出生的”
    “95年。”
    聽到這個答案,他的手輕顫。
    “那…你後腰上是不是有顆紅痣”
    沈城東變得目光犀利,冷聲問:“你怎麽知道”
    見他真的有,田文斌眼含熱淚,“你能不能讓我看看那顆痣長什麽樣”
    這種無理的要求,沈城東直接拒絕了,心底的疑團越來越大。
    怕嚇到他,田文斌努力壓下噴湧而出的情感,忙道歉,“不好意思,是我逾越了。”
    沈城東看著他,又問一次,“你怎麽知道我後腰有痣”
    他平常在家都穿衣服,就連夏天也要穿件跨欄背心,實在想不通,這人為什麽會知道
    想到在醫院,薑秋雨說的那些話,田文斌含糊其辭道:“我也是聽別人說的。”
    他本來想病好後去趟旺水村的,但每每看見沈城東就忍不住接近,莫名的親切感讓他認定眼前這人就是他兒子!
    95年出生,後腰有紅痣,最重要的是,他是被養父母撿到的。
    這世界,哪來那麽多巧合
    沈城東不知道他的心思所想,一心隻想知道,是誰告訴他的
    “這個別人是誰麻煩您說清楚些。”
    見他在這個話題上不依不饒,田文斌無奈,隻能把薑秋雨的名字說出來。
    是她
    沈城東擰緊眉,眼底閃過戾色。
    他想不通薑秋雨怎麽會知道這麽的事,但凡事跟她沾邊,絕沒好事。
    “她為什麽跟你說這些”
    聽到這話,田文斌竟有些情怯。之前沒找到兒子時,他像發了瘋似的尋找。當下一切有跡可循,他卻不敢相認了。
    他早已不是大學教授,而是個修鞋匠,妻子又是個瘋子,一家全是拖累。如今看見兒子過得好,他就心滿意足了。
    而且,他必須去趟旺水村調查清楚才行!
    想通這些後,田文斌恢複以往的平靜,“她隨口一提,我就記住了,隻是好奇所以想看看。”
    明知他在說謊,沈城東看在他有病在身並沒有戳穿,從田家出來,他去找了柳二。
    另一邊,在民政局。
    鍾放由鍾母攙扶著,和薑秋雨來辦理離婚手續。
    最開始,薑秋雨是死活不同意的,但架不住天天有二流子騷擾她,無奈之下她隻能答應。
    這時候她才發現,斯文人狠起來和流氓沒什麽區別,之前是鍾家太仁慈了。
    想著豪門夢碎,薑秋雨哭得梨花帶雨,就連辦手續的工作人員看了都不忍心,“要不你們再考慮考慮”
    怕兒子心軟,鍾母斬釘截鐵道:“不用考慮,您抓緊辦吧。”
    工作人員瞅瞅他們,繼續辦手續。
    眼見事情沒有回轉的餘地,薑秋雨哭訴道:“媽,我求求你了,我不想離婚。”
    她想著周圍有許多人,隻要自己表現得可憐些,有了輿論壓力,鍾家沒準會妥協。
    如她預料般,眾人見到這一幕都在議論紛紛。
    “這婆婆太凶了,連兒子離婚都管,當她兒媳婦真可憐。”
    “是啊,這根本不屬於自願離婚,工作人員咋不管管呢”
    “貪上這種婆婆太倒黴。”
    聽著周圍的閑言碎語,鍾母氣得渾身發抖。雖然鍾放已成鍾家棄子,但身為母親,她不能坐視不理。
    哪怕惹來嘲笑或眾怒,也得讓他們把婚離了!於是她指著身邊的兒子,揚聲斥責道:“你們知道什麽呀別在這兒胡說八道!如果不是她,我兒子至於被人揍成這樣嗎你們看看,他都被糟蹋成什麽樣了”
    大家看向鍾放,隻見他臉色蒼白,骨瘦如柴,仿佛下一秒就會昏厥過去。
    感情上不如意,又被人揍得半死,雙重打擊讓他生無可戀……
    這可憐樣兒,成功讓大家閉嘴。
    薑秋雨見這招兒不管用,嘴唇都快咬破了。
    鍾母冷哼一聲,提醒道:“別耍那些小心機,如果再敢耍心眼兒,你那個大學也別念了。”
    當初,薑秋雨能上工農兵大學,是鍾家托的關係。她現在唯一的指望是,大學畢業後能找份好工作。
    蛇打三寸,薑秋雨不得不妥協,“我不會再鬧的,求你別動我學籍。”
    見她還算識相,鍾母沒再發難。
    很快,離婚手續辦好了。薑秋雨想對鍾放說點什麽,可惜那男人連看都沒看她一眼,就和鍾母走了。
    這讓她心情很低落,更擔憂未來該怎麽辦
    沒過幾天,薑秋雨的學校接到舉報信,實名舉報她在校外投機倒把,這件事引起很大轟動,經過多方調查,情況基本屬實,由於倒賣金額比較小,學校隻對她進行通報批評並開除學籍。
    當薑秋雨得知這一消息時,整個人都懵了,她認定是鍾家幹的,恨鍾放的無情,恨命運的不公平,更恨楊宏軍的多管閑事。
    兩輩子都毀在一個男人身上,這讓她恨紅了眼。於是,她按照上輩子的記憶找到楊宏軍的家,想把這所有委屈發泄在他身上。
    結果,他家連個人都沒有,經過打聽才知道,因為上次打人事件,他被抓了……
    時間回到周一這天。
    薑柔上班後接到通知,新節目的播音員是她和陳瑤。終於有了屬於自己的節目,兩人十分高興。
    為此,齊冬梅把所有負責該節目的工作人員叫到會議室開會。
    會議內容主要是介紹該節目的主題立意,和之後的工作安排。
    開播時間定在一個星期後,時間緊任務重,薑柔知道自己有得忙了。
    不過,她很喜歡這種忙碌的感覺,就像是孵小雞,等著新節目在他們的努力下破殼而出。
    中午在食堂吃飯,陳瑤看見馮鋼坐在不遠處,用胳膊輕輕懟了懟薑柔,“我聽說他家給他下達了命令,如果今年不能成為正式播音員,就必須去部隊,所以他才跟你說了那樣的話。”
    “是他跟你說的”薑柔深深看她。
    陳瑤紅著臉,說是。
    隨即解釋道:“我和他不可能處對象,估計他跟我說這些,是想讓我幫忙轉達一下吧。”
    薑柔繼續吃飯,沒搭腔。
    她覺得無論什麽原因,說出去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她沒義務去體諒他的難處。
    之後,新節目的開展工作非常順利。
    在距離預產期還有一個月的時候,薑柔搬回大雜院。主要是怕半夜生孩子,沈城東一個人忙不過來。
    按照原先的約定,她把家屬樓的鑰匙歸還給後勤處,剛巧在這裏碰到馮鋼。
    他看向薑柔欲言又止,可薑柔根本不想搭理他。
    他摸了摸鼻子,把道歉的話又咽了回去……
    自從薑柔搬回大雜院,陳愛荷天天盯著她,時刻準備著,弄得全家人跟著草木皆兵。
    薑德山無奈地撓了撓頭發,問:“你又不是沒生過孩子,至於一驚一乍的嗎”
    陳愛荷瞪他一眼,抱怨道:“你們男人懂個屁!快生的時候,哪個女人不害怕你要是閑著無聊,去把孩子那些小衣服都洗一遍。”
    莫名被罵一頓還得幹活,薑德山沒敢反駁。
    這天,中院裏傳來一聲尖叫,把所有人嚇得心肝一顫。
    大家聞聲跑出去,隻見劉美鳳哭嚎坐在地上,罵罵咧咧道:“唐心那個死丫頭把所有錢都偷走了,這日子沒法過了!”
    唐心在兩天前下鄉了,她今早才發現家裏的錢丟了。
    有人不信唐心會幹這種事,“也許不是她拿的呢要不你再好好找找。”
    “就是她拿的!這臭丫頭一肚子壞水!”
    親媽都這麽說了,大家也就沒再替唐心說話,而是小聲議論著。
    “唐心這孩子平時看著蔫了吧唧的,真沒想到會幹這種事。”
    “她不是和薑柔關係挺好嗎薑柔應該知道這錢的去處吧”
    陳愛荷在人群中聽到這話,立馬就不樂意了,“這事跟我家小柔有啥關係再瞎說話我撕爛你的嘴!”
    那人是前院住的張天柳,聽到這話,她乖乖閉上嘴巴,沒敢再亂說。
    劉美鳳像失了魂一樣哭得撕心裂肺,陳愛荷實在看不下去,剛想過去扶她起來,就見張天柳搶先一步扶人,噓寒問暖道:“美鳳姨你別難過了,如果讓唐大哥知道這事,他該著急上火了。”
    聽她提起唐策,劉美鳳吸了吸鼻子,眼淚終於止住了,“對,我還有兒子,犯不著因為一個白眼狼而生氣!就當我沒生過她吧!”
    晚上,陳愛荷把今天這樁鬧劇跟薑柔講述一遍,不禁感歎道:“唐心這丫頭膽子是真大,咋能把家裏的錢全都卷走呢聽劉美鳳說足足有八十塊錢,你沒看她當時那臉色,都氣紫了。”
    薑柔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她有種直覺唐心以後不會再回大雜院了。
    比起家屬樓,大雜院住著真舒服。
    春天,院子裏的樹都已長出綠芽,看起來生機勃勃。
    星期天,陽光明媚。
    薑柔嫌呆在屋子裏太悶,便讓沈城東搬來椅子,坐在自家門口呼吸新鮮空氣。院子裏有好幾個小孩正在玩鬧,他們偷偷打量她的肚子,但沒人敢過來搭訕。
    為了能讓薑柔解饞,沈城東買了三斤肥瘦相間的豬肉,打算中午做紅燒肉。
    “滋啦”一聲,豬肉下鍋,沒一會兒滿院子飄著肉香味,等把肥油煸出來,肉塊在料汁裏,小火“咕嘟咕嘟”地熬著,那漸漸濃鬱的香氣,讓整個大雜院的人猛吞口水。
    薑柔也在偷偷咽口水,本來在院子坐得好好的,慢慢挪到屋裏,再坐到砂鍋旁邊。
    沈城東見狀,忙把她和砂鍋隔開,“小心燙到你!乖,進屋躺會兒,馬上就能吃了。”
    “那行吧~”薑柔扶著腰從椅子上緩緩起身,忽然感覺下麵一熱,整個人都怔住了。
    見她表情不對,沈城東蹙眉問:“怎麽了”
    薑柔僵硬地轉過頭看他,一動不敢動,“我好像失禁了……”
    她媽曾告訴過她,生孩子先破羊水,她不知道這是不是破羊水。
    “你快去找我媽來,我好像要生了。”
    沈城東快速反應過來,忙安撫她,“你先坐椅子上別動,我現在就去叫人!”
    說著,他把椅子挪到距離砂鍋較遠的地方,再把薑柔慢慢扶過去。
    隻是幾步路而已,他的額頭沁出一層薄汗。薑柔緊緊握住他的手臂,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等把人扶坐到椅子上,沈城東定定地看著她,認真叮囑:“等我回來。”
    隨即,拔腿往外跑去。有平時關係比較好的鄰居,他先是拜托人家照看一下薑柔,然後才去薑家找人。
    幸好今天是星期天,薑德山也在家。兩人聽說薑柔要生了,趕緊收拾東西,往二進院子趕。
    包被、小衣服、暖水瓶、洗臉盆,收拾起來就是一堆,全由薑德山騎自行車馱著。
    沈城東借來平板車,上麵鋪好棉被,每一步都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可他的大腦卻一片空白,根本無法思考。
    等三人趕回來,薑柔仍坐在原處,身邊圍著兩個嬸子正在安撫她。
    屋裏還飄著肉香味,當薑柔被扶著走出屋時,還在想:今天這頓紅燒肉看來是吃不上了……
    大家趕到醫院,已是半個小時後。
    陳愛荷負責照顧她,沈城東去掛號,薑德山負責拎包。
    診室裏,醫生為薑柔做檢查,見宮口沒開,讓她多溜達,這有助於順產。
    人生第一次生孩子沒經驗,薑柔問醫生:“要溜達多久才能生”
    醫生告訴她,宮口什麽時候開,什麽時候才能生。
    她又問:“那羊水流沒了,宮口還不開怎麽辦”
    看出她很緊張,醫生安慰道:“隻要多運動,順產是沒問題的。”
    沒辦法,薑柔隻能在走廊裏扶著沈城東的手臂慢慢走,怕她今晚不生,他們還辦了住院手續。
    溜達一個小時後見沒動靜,薑柔對他提出一個小小的要求,“我想吃紅燒肉,你回家取來,可以嗎”
    她眼巴巴地看著他,沈城東低聲商量道:“我去問問大夫,如果她說能吃,咱們再吃,行嗎”
    “嗯,行。”薑柔的饞蟲一直被勾著,她是真的很想吃。
    幸好,醫生說順產前吃東西沒問題,沈城東忙回家去取紅燒肉。
    這一來一回,又是一個小時。當薑柔吃到熱乎乎的紅燒肉時,身心得到了大大的滿足。
    也許是肚子裏的寶寶們也吃飽了,二十分鍾後,陣痛開始。
    剛開始是隔十多分鍾一次,那種疼還可以忍受。後來是五分鍾一次,疼得她忍不住呻/吟出聲。
    沈城東用力握著她的手,沉聲說道:“生完這一胎,咱們以後不生了。”
    薑柔白著小臉兒,也是這麽打算的。雖然薑家人丁單薄,但她真的不想再生了,兩個孩子剛剛好。
    直到晚上九點鍾,薑柔才被送進產房。
    大家等在外麵,皆是一臉凝重。薑德山在心中默默祈禱,希望薑家的老祖宗能保佑母子三人平安。
    陳愛荷這時候很鎮定,手裏拿著兩個包被,隨時等待護士叫她。
    沈城東一直望著產房門,手心冒汗,像座石雕。
    時間一點點過去,大家的心情也漸漸變得焦慮。就在這時,產房門終於被打開,有個護士走出來,聲音清脆地問:“誰是薑柔的家人”
    三人見狀,趕緊上前。
    “恭喜你們,孩子生了,一男一女,各種指標正常,包被給我,一會兒我把孩子抱出來。”
    見她沒提薑柔,沈城東上前問:“我媳婦呢她怎麽樣”
    第一次碰見這麽細心的男人,護士忍不住多看他一眼,“薑柔同誌很好,再過半個小時也可以出產房。”
    見母子三人平安,大家懸起的心終於落了地。
    很快,兩個寶寶被抱出來,紅彤彤的小臉兒,雙眼緊閉,看不出什麽模樣。
    陳愛荷抱一個,薑德山抱一個,對他們稀罕得不得了。尤其是薑德山,喜形於色,讓懷裏的小寶寶叫他爺爺。
    陳愛荷實在看不下去,斥責道:“她那麽小,如果能開口叫你爺爺,你不得嚇死”
    說著,轉身召喚沈城東,“快來看看,這是你閨女兒子。”
    沈城東走過去,低頭看著小小的嬰兒,心裏劃過暖流……他想抱抱他們,但很久沒抱過這麽小的孩子,隻能暫時放棄這個想法。
    怕走廊風大,陳愛荷和薑德山先把寶寶們抱回病房了。
    沈城東則繼續等在原地,薄唇輕抿,直到產房門再次打開,他才展露笑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