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第36章 成就·旅行者與鍾離同聽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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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處,金發的少年望著不遠處壯闊的層岩巨淵,柔軟的長辮隨著山間呼嘯的風飄揚,而他那原本明亮的金色雙眸中如今卻承載了沉重的晦意,宛如那初雪中的一點塵埃,又如日光中陰影的斑駁,糾纏不清,如影隨形。
少年煩雜的思緒不知在想些什麽,他的腦海中浮現出妹妹頭頂上簪的那一朵因提瓦特,少女活潑明彩的麵龐是他無法被抹去的珍貴記憶,然而妹妹的身影卻逐漸在腦海中虛化,複現的是王國覆滅之時那灼灼燃燒的業火,成為揮之不去的陰影。
毛茸茸的深淵法師眨著綠豆一般大小的眼睛,向王子殿下回報他血親的動向:“殿下的血親最近一直都在璃月港中”
“熒”少年低喃出聲,“我們在這裏的旅途還未迎來終點。”
深淵之物開啟的傳送門在他的身後顯現,一位深淵詠者自傳送門中走出來,嘶聲道:“王子殿下,那一位已經想到了與我們進行穩定聯係的辦法,但仍需殿下的協助。”
空並無多少情緒波動的眼眸淡淡看向巨淵之口,即使想做的事情終於有了一點進展,他卻也並無多少高興的情緒。
他目光所及之處曾經開了一道深淵的湧口,湧口被堵上的同時,坎瑞亞也亡於眾神的審判。
層岩巨淵的地底下有許多值得他們研究的地方,但璃月的夜叉常年駐守於此寸步不離,深淵教團很難找到機會在夜叉的眼皮子底下動手腳,即使深淵教團有著先進的傳送門技術,但也要能在地底下安置一個傳送門錨點,才能構建起一個通行網絡。
今日璃月港中舉行送仙典儀,駐守於此的浮舍大元帥暫離此處,他才在不引起任何人注意的情況下來到這山巔之上。
深淵詠者不解道:“殿下,您不高興嗎若是那一位成功脫身,深淵教團便會多出一個強有力的助手,距離複國又更進一步。即使他如今不得自由,但以他如今的身份,也能在關鍵時刻助教團一臂之力。”
王子殿下側過身來,與親妹妹極其相似的麵容上是一片沉著冷意:“他的身份如今並無多大的用途,且並非完全可信。”
“但他已經是被深淵擁抱之人,無法得到自由。隻有與我們合作,他才有可能得到他想要的一切。”深淵詠者的聲音更為嘶啞難聽,好似那砂紙一般。
金發少年沉默片刻,吐出一口濁氣:“也罷,我不該優柔寡斷放棄可以抓到手的機會。無論如何,都要嚐試去做才能得到結果。”
他回眸看向層淵巨淵,神色堅定,溫柔的嗓音也染上不容置疑的決意:“下一次,必須將駐守在此處的夜叉引走。”
身形高大的深淵詠者低低笑了起來:“殿下,那一位說他有辦法困住駐守於此的夜叉,以此作為與教團合作的誠意。”
“誠意”金發少年細細念著這兩個字,眉頭微蹙。他向深淵詠者前進了幾步,低聲道:“什麽辦法”
“屬下暫且不知,但觀對方的意思,應是和那一位與我們穩定聯係的方法有關。”
正在此時,金發少年的目光微凝:“有人來了,走!”
深淵詠者速度極快地召出傳送門,深淵之物與金發少年的身影霎時消失在了這孤寂蒼冷的山巔之上。
不多時,俊雅的男子便出現在此處,他平和的眉眼間攀上銳意沉思之色,正是在三碗不過崗中借口往生堂還有細碎瑣事要處理的鍾離先生。
璃月土地上的一切都在他的注視之中,若是尋常的深淵之物,自然無法引起他的注意,但若是非比尋常的存在,出現的地點又令他心生在意,鍾離也少不得前來觀望一眼。
即使空的離開與鍾離的到來隻是前後腳的時間,但鍾離仍舊分辨出來是何人至此。
“深淵教團”契約之神威嚴的目光仿佛能穿透鎏光的封印穿透巨淵的最深處,那裏黑霧繚繞,本就混亂的空間被攪成支離破碎的碎片,任何一個界點都能通往無法探究的未知之地。
鍾離收回目光,凝眉深思,待群星相聚於夜空中爍爍撲閃之時,翩飛的衣袂在月下留痕。
——
送仙典儀之後,璃月港的人們雖然仍舊字字句句念叨著岩王帝君,但卻也很快恢複了正常的生活,將對岩王帝君的懷念壓在心底,每日為魂歸高天的帝君祈禱。
旅行者一邊尋找前往稻妻的辦法,一邊又經曆了許多驚險的事跡,結實了新的朋友,中途又回了蒙德一趟。等她經曆了又一段冒險旅程回來後,旅行者又得到了萍姥姥送給她的塵歌壺,從此以後便不必在野外風餐露宿。
塵歌壺中還自帶一棟豪華的大房子以及一個幫她管理塵歌壺的胖團雀,這可讓旅行者興奮壞了,每天接了冒險家協會的幾個固定委托之後,便將剩下的時間全部都花在了砍樹以及挖礦這兩件事上。
她的塵歌壺中雖有一棟大房子,但卻並沒有什麽可供使用的家具,還需要她自己準備。事關自己要長久居住的家,旅行者對此十分上心,派蒙也興致勃勃地和旅行者一起研究著要給塵歌壺裝修一個什麽樣的風格。
好在璃月地大物博,又是岩神的國度,山間的礦石樹木數不勝數,令旅行者見之欣喜,除去她去過一趟死兆星,其餘時間便全身心都撲到了裝修塵歌壺這件事上。
等到旅行者將塵歌壺的主峰裝修完成之後,剩下的幾個山峰便暫且閑置著沒有多做處理,等到日後可以建造新風格的房子。
旅行者望著自己辛苦多日完成的成品,驕傲地兩隻手叉著腰,臉側的發絲輕快地揚起,連發尾都勾纏著快樂的情緒,分外引人注目。
少女漂亮的眼睛中盛著白日星光,眉梢間滿是輕鬆愉悅:“派蒙,這下我們以後就再也不會在野外臥雪眠霜了!”
派蒙也很高興,想到以後可以隨時隨地回到壺裏來休息,便覺得所有旅途中的艱辛都全部褪去了。
“嗯!剛剛好我們馬上也快要乘坐死兆星號出發前往稻妻了,有了這個塵歌壺,我們以後晚上睡覺就再也不用擔心有魔物和盜寶團來打擾睡眠了!”
小派蒙嘿嘿笑著對了對手指:“而且以後旅行者也可以在廚房裏烹飪做飯了!”
旅行者斜了斜眼睛:你不會現在就嘴饞了吧
“誒嘿嘿,旅行者,你看我們都辛苦這麽久了,是不是應該好好吃一頓大餐了啊”
旅行者麵無表情。
派蒙繞著旅行者轉了一圈,見旅行者臉上不帶任何表情,內心惴惴:“呃——旅行者,你怎麽了啊”
不會是因為她說要吃一頓大餐所以生氣了吧但應該也不至於
麵無表情的金發少女的神情與兄長略沉的神情極為相似,連麵對風岩二神都沒有太多敬畏之情的派蒙都被此時的旅行者給唬住了。
裝模作樣的旅行者突然“噗”的一聲笑了起來,活潑極了:“當然可以了,不過新家總歸需要幾位相識的訪客來觀賞觀賞,璃月港內最容易找到了好像也就鍾離和微生了,我們請他們進來做客,然後就去萬民堂吃大餐吧!”
本來旅行者也想請其他的朋友一起來的,不過他們好像都挺忙的樣子,就連香菱也在不久前離開璃月港去尋找新的食材去了,並不在萬民堂。
思來想去,好像也隻有鍾離和微生最閑了,而且還是最容易蹲到的兩個家夥。
“嗯嗯,那我們快去找他們吧!正好鍾離學識廣博,正好讓他看看壺裏還有什麽需要改善的地方呢!”派蒙無語地看了一眼突然幼稚起來的旅行者,很快又開心的點了點頭。
旅行者心情愉快地離開塵歌壺,直接便往三碗不過崗的方向走去。
若是要找微生還不一定能找得到的話,在三碗不過崗卻是有很大的概率能夠蹲到一個鍾離。
不出旅行者所料,鍾離的的確確是閑坐在那兒,麵前是有名的說書人田鐵嘴,他身著璃月典型的長衫,神情似是讚歎似是遺憾:“那災難來的突兀,攪得璃月人民家破人亡、苦不堪言!饒是七星與仙人竭力相助,卻仍舊難以平複災厄。”
“人人危難之際,有能者皆自發前往各處戰線守衛一方,在仙眾的引導下征戰守衛家園!然那咆哮的黑獸好似無窮無盡,殘忍殺害眼中所見的每一個生命,縱使能人異士俱出力禦守,但人力難以企及獸境異類,心有所想卻力不能及,戰線膠著。”
“即便如此,守衛前方的將士們也不能後退哪怕一步!他們的身後是璃月的美麗山水與親人摯友,身旁是與他們一同鏖戰的戰友同袍。眾仙未退、七星未退、將領未退,他們,也決不能退!”
聽見說書人這次並未講述岩王帝君的故事,而是語氣悲愴擲地有聲地描述起了一場往日的戰爭,旅行者與派蒙流露出幾分好奇,在鍾離一側的座位上坐下。
鍾離先生細細拂去茶沫,輕輕一笑,眉宇間是悠然寫意的輕鬆與自在:“旅行者,有一段時日未見了,今日怎的有空來聽書了”
旅行者彎眼一笑,並未立即回答鍾離輕描淡寫的問題,轉而將注意力注視到田鐵嘴的身上,認真地聽著對方講述著那一段遺留在時光星塵中的故事。
“就在那黑色災厄蜂湧而出之時,真君挺身而出,以無上仙術屏退與魔物相戰的將士”
“霎時間,風雲聚變,一抹極光破除沉靄雲翳,將咆哮之魔物盡數鎮壓在無盡的巨淵之中!”
“然那地底魔物不甘後退,進攻之勢石破天驚!”
旅行者的眼睛微睜。
“啪!”說書人語氣錚錚,字句鏗鏘,手中揮響的折扇宛如那堂前驚木,如雷貫耳。
“千鈞一發之時,淩微顯穹真君以身化陣,攜無盡偉力攬除霧靄之厄,極光攏進深淵,誓要封印地底魔物,永世不出,還得一個天下太平!”
鍾離淡淡垂眸,清香的茶水中映出他平淡無波的金石之眸。
聽書的客人們聲聲歎惋,惋惜那一位守衛璃月的仙人以如此遺憾的方式犧牲自己的生命。
說書人落下最後一句歎息:“可謂是——”
“白玉蒙塵金為開,鶴駕淩微渡雲來。
浮峭如丹平殃禍,晴空追日得安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