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第7章 修i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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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內春猛地驚醒過來,腿抽搐了下,撞到什麽東西發出一聲沉悶的響。四麵漆黑,他摸出兜裏的手機,沒有信號但電筒能用。
這是一間沒有窗戶的屋子,他的身前立著把椅子,想來方才撞到的正是它。光線透過木椅投向遠處,高高的書櫃與零散的桌子,無一例外全部布滿灰塵。
“大、大大……”
係統顫巍巍的聲音夾在一片混亂的心跳下,“牆角有……”
牆角
他屏住呼吸,一錯不錯地朝那個方位看去。
入目的隻有黑。
神經如一根長弦繃地又緊又直,混亂下他回想起今天早上。
清晨被喊醒後他和靈幻新隆去打聽小洋樓的情況。一夜之間小旅館塌了半邊,房梁斷裂,地上全是七零八落的木屑與碎片,索性是沒有傷亡。
一片狼藉下,老板娘靠在吧台一邊撥算盤一邊致電修理工,他們不便打擾,詢問了圈住客,基本是外地來旅行的,對本地的事情知之甚少。
兜兜轉轉回到原點,恰巧老板娘閑下來,兩人上去詢問,女老板的臉徒然就變了色。
要說懂人心還屬靈幻新隆,他出社這麽多年,摸滾打爬吃盡苦頭最能捕捉人心,果不然憑借一張鬼都怕的嘴,把婦人哄得團團轉。
她咳了聲,拘謹地順起頭發,“經曆過的都知道那時新聞報社隨處都是惡性傷人事件,涉穀雖然繁華,但偏遠地帶還不是一樣亂。”
說完,從鐵皮盒裏抽出煙點燃,長長吸了口仿佛在哀歎。
“怪就怪他們命不好,知識分子又怎樣呢,不往市中心跑偏偏來咱們這個區縣。”
靈幻新隆:“那你知道搭訕女的傳聞嗎”
方還侃侃而談的婦人瞬間聞風色變,盯著靈幻臉上鬆弛的肉抖了又抖,接著捏煙的指頭凹陷出大塊白色。
“那個女人——”
“咚!”
毫無征兆地,牆壁上高高掛著的巨幅插畫朝老板娘砸去!
竹內春眼疾手快地用劍隔開,人雖沒受傷但驚慌失措地連煙都拿不穩。
她推開攙扶的靈幻新隆,大叫道:“別過來!”
幾秒後沉聲告誡他們:“想活命就不要靠近那裏。”
這時上完廁所的員工過來接替崗位,婦人的神情恢複成冰冷,滅掉煙看也不看他們轉身上了樓,那姿態仿佛在看空氣,看死人。
等四人集合,圍坐在和室商量對策,一片議論聲下竹內春沒忍住打起瞌睡。
老實算他昨晚隻睡了半個小時不到,大腦一團糊,加上受傷能扛到現在實屬奇跡。
肩頭一沉,伏黑惠僵了瞬慢慢合上嘴。
等一些人離開旅館朝鬼宅出發時,看著麵帶倦色的竹內春,惠關心道:“你行不行”
竹內春含糊地應了兩聲,往人身上倚,“借我靠會兒。”
黑發少年脊梁僵直,異常的心跳在小酒窩嘖嘖稱奇的聲音下慢慢淡卻。
年份原因這片區域規劃得極其亂,放眼望去排排屋簷時高時矮,街道兩旁大片衝天而起的樹杈幾乎擋住了半邊天空。
洋樓坐落在巷子深處,陽光幾乎照不進來。
它藏在樹葉下,撲麵而來的陰冷氣息,冷空氣如有實質一點點鑽進皮膚裏,院裏的雜草高到小腿,置身在此處隻覺得來了墳場。
竹內春揚起頭,望著城堡般的洋樓,蜘蛛絲懸掛房簷,大大小小的窗戶布滿厚厚的灰,仿佛揮之不去的陰霾。
這感覺他太熟悉了。
身為柏木春時,常年執行祓除任務,誕生詛咒的地方永遠籠罩著這種陰鬱、連空氣都黏稠的氣息。
“對我來說這裏的惡靈還是太弱了。”靈幻新隆撐牆假意咳了會,“如果用我的靈力整片區域都將……”
大手摁上少年的肩,目光堅定極具欺騙性:“就交給你了路人,你可是我最信任的弟子!”
一陣風過,影山茂夫原本平靜的眼慢慢亮起光芒。
“我知道了師傅。”
“不愧是我的弟子!”
小酒窩鑽著鼻孔吐槽道:“傻了吧唧的……靈幻手下那塊牌子怨氣很深啊。”
院落的門被伏黑惠推開了。
吱嘎聲下竹內春回頭看了眼那塊名牌。
十年前的鐵片歲月累積下早已生鏽模糊,看著像ゆう開頭的字,推測是姓有妻。
進到院子隻覺得溫度更冷了,皮膚泛起一層層疙瘩,他揚起頭,看見一扇布滿劃痕的玻璃窗。四麵幽靜,可被陰冷盯梢的感覺怎麽都揮不去。
比起伏黑惠的謹慎,路人直接攤開手,一束拳頭大小的電光不打招呼地朝樹後的吊椅射去!
接著響起一聲孩提的哀嚎,借灌木隱匿身形的咒靈倒在草叢裏,天光下他的皮膚呈青藍色,小孩前後翻滾,可怎麽都撲不滅身上的大火,慘叫沒一會變成嗚嗚的哭聲。
靈幻新隆看不見鬼怪,但卻神奇地聽到了聲音,嘴裏的煙抖了抖,掩飾道:“一家三口,惡靈應該有三個。”
伏黑惠卻感覺事情遠沒有表麵上那麽簡單。他召喚出式神青蛙,緊跟佐佐木春,突然一聲巨響,身後的影山茂夫被什麽東西撞飛了出去!
青蛙吐出長舌把人拉回來,再次起勢召出脫兔做掩護。這是伏黑惠第一次身臨除靈現場,卻冷靜地不像一個初出茅廬的新手。
靈幻新隆仍在恍神,仿佛看不見妖魔,小酒窩衝他大喊也是一副充耳不聞的樣子,見狀伏黑惠吼道:“過來!”
見人朝自己衝來,心下鬆動,回頭去看佐佐木春卻發現身後空了。
空了。
佐佐木春失蹤了。
-
被鬼手拖進漆黑的屋子,竹內春不覺得這是意外,更確切的說,對方打從一開始的目的就是他。
想不明白自己究竟哪點吸引惡靈一而再地上門索命。
口幹舌燥下竹內春忍住嘔吐的衝動在心裏問係統,“牆角有什麽”
“走!”係統發出不敢置信的呼叫,“小律秋!牆角裏是小律秋!”
世界靜了,竹內春隻覺得荒唐。
小律秋……
“真的是他!”
“係統數據不會有錯!他變成了……”
係統在腦海裏胡亂叫著,可他什麽都聽不見了,雙耳嗡鳴後隻聽到一聲沉重又急促的喘息。
是誰在呼吸
空茫下,他大張著嘴臉上的汗液一路流淌,浸入鎖骨時仿佛回到了高中。
身為竹內春的高中時期。
那時父母辦完喪事後,他回歸校園卻整日提不起精神,不僅上課走神,連排球社的基礎訓練也是一塌糊塗。
因為不認真的態度被教練罰繞體育室跑了三十圈。
他好討厭跑步。
比喝湯還要討厭。
如果不是媽媽喜歡烏野,喜歡小巨人,他可能永遠不會加入排球社。
體育室裏隊友們高跳著擊打排球,咚咚聲應和心跳,大太陽下他的雙腿被一根看不見的枷鎖拖住,沉重的鉛球埋進土裏,緊拽著不讓他抬腿。
缺氧下隻能拚命張嘴,哽下一團混亂的呼吸後再次跑起來,接著他跌倒了。
汗液淩亂,世界在飛旋呐喊,與眼前的景象漸漸重疊,仿佛在說一切又回到了原點。
他什麽都沒有改變,如同被厄運眷顧了一路。
是不配獲得重生嗎
還是因為過去做了太多壞事,所以至今找不到爸爸的下落,至今刷不滿幸福值,至今不敢靠近年輕的媽媽,告訴她“我好想你啊,能抱抱嗎”
為什麽總有些陰魂不散的東西不肯放過自己啊。
“為什麽他會在這裏”
一直以來他不帶抱怨地接受著新身份的一切,可命運從沒因為他的善良而善待他。
——本該死去的,在柏木春時期被咒術師祓除的二級詛咒小律秋,為什麽會出現在十年後的涉穀
胸膛中腫脹著一口氣,咽不下又吐不出,難受得人不停深呼吸,脖頸上青筋一路暴起,無法理解又仿佛被當猴耍的荒謬,種種情緒下他感到難以抑製的憤怒。
突然冰涼的耳墜發起熱,歸功係統的尖叫,竹內春反應及時地躲開,長劍劃開手臂,他摁緊血將它們抹得渾身都是。
外泄的咒力就像供電不足的機器,而含有一定咒力的血便是buff加持的盔甲。
“有夜視功能嗎”
係統不敢直說,小心道:“我可以給你提——來了!!”
這景象真跟唱雙簧似的。
惡靈撲來,長發仿佛活物緊緊卷住他的手臂,竹內春極快地用劍剁掉頭發,旋身撤退兩步,保持一定距離後,讓自己平靜下來恢複五感。
“右邊!”
劍當頭揮下,白裙女鬼輕鬆躲過,但人類的劍術極其詭譎,上一秒還在空中下一瞬竟直逼肚腹!
一不留神被劍刺穿了肚子,隨著慘叫還有一股燒焦的味道在空中彌漫。
怨靈捂住肚子,尖嘯一聲奮力朝人撲去,魚齒般尖銳的指甲試圖將他的臉劃破,竹內春舉劍格擋,接著血拳朝前襲!
女鬼的腹部凹下去大塊,扁平得好似蔫掉的氣球。
係統激動地開始在腦海裏揮起熒光棒,“衝啊春春!!”
要不是情勢特殊,竹內春真想訓它一頓。
咒靈被逼得不斷後退,不再莽撞攻擊反而是引著他朝某個方向去。
一舉殲滅的熱血瞬間打消,竹內春警覺地停下腳步。
萬籟俱寂,咒靈的身影隱沒在黑暗中,有什麽重要的事被他遺漏——“小律秋!”
在係統的驚叫下,竹內春聚起咒力,然而剛剛凝聚就流散在空中,兩麵夾擊下,他狼狽地朝地上一滾,極快躲開重錘,翻起往前跑。
咒力外泄的體質讓他在黑暗中如同人型光標。
“滋——”
尖銳的指甲擦過臉在牆上留下入骨的抓痕!
近戰下,咒具竟然成了一種累贅,竹內春咬牙用劍再次劃開手臂,身體猛顫,冷汗下吐出口冷氣。
逮住時機他將咒具插進詛咒體內,握住刀柄三百六十度旋轉,血肉翻飛間鬆開手,迅速回頭一拳打在試圖偷襲的咒靈身上!
這一次女鬼的臉徹底凹陷下去,傷及牙口隻能發出啊、啊的亂叫聲。
聽著她驚懼與痛楚的慘叫,竹內春竟有些遲疑。
——絕不能遲疑!
他抬腿將其踹遠,四麵封閉的屋舍竟刮起大風,轟隆巨響後,咒靈完全嵌進牆裏,沒一會又似破布娃娃般掙紮著再次衝上來!
同一時間無數奇形怪狀的詛咒從牆麵冒出來,仿佛見著鮮肉般朝竹內春衝去!
趕緊抽回劍,不要命地往身上劃拉,揍趴詛咒又與咒靈糾纏,幾方僵持下,誰都沒討到好。
實際上竹內春快到極限了。
好困、好累。
傷口拉扯神經,每動一下都是錐心的疼。
疲倦下他的眼前浮現起過去,吃冰棒看電視,時不時被前輩們喊出去打球,結束後坐在餐飲店聽他們說起近日的趣事,然後被及川徹惡作劇地抓起頭發,係上兩根辮子。
打鬧一通後,及川徹被眾人討伐,委屈又不情不願地衝他道歉,眨眼再次抓著他鬧起來,回家的路總是一群影子簇擁在一起。
路燈高高懸掛,將少年們的身影拉拽得極長。
長得好像沒有盡頭,可再回神卻發現已經回不去了。
青春什麽的已經回不去了。
他打不過的,這麽多詛咒他做不到的,或許換作別人能做得更……
【你太心軟了。】
四麵八方的攻擊下腦海裏忽然響起一道聲音。
畫麵翻飛,一片光怪陸離下他看見趴在地上拚命喘氣的小律春。
伏黑甚爾站在高處,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無論對人還是詛咒,良善在你心底紮根,狠不下心你就永遠這樣趴著吧。”伏黑甚爾道,“小律春你這輩子都不可能殺掉詛咒。”
“更何況殺人。”
可他做到了啊,柏木春時期克服恐懼,承受壓迫,將一切汙穢連根拔起,他做到了伏黑甚爾口裏的絕不可能,但殺人……
這是不被允許的,是絕不能涉足的禁地。
“可悲的堅持。”男人夾著香煙,漆黑的瞳仁仿佛飄著霧蒙蒙的煙雨,他看著他半晌嘴角的傷疤彎起,竟輕笑道,“也好。”
竹內春想反駁他那高高在上的樣子,可累得抬不起頭,他分不清眼前的人是幻覺還是真實。
撲上來試圖撕咬他的小律秋沒有神智,應該說已經完完全全變成了一具詛咒。
詛咒如海浪般他湧去,竹內春力竭,劍在手上不停抖,他喘著氣,承受不住雙膝慢慢跪倒,眼見著就要被一群怪物吞沒時整個房間晃蕩起來!
係統趕狗似的在他耳邊嗷嗷叫著走走走,可他哪提得起力氣!
在詛咒停滯的間隙,他在地上艱難爬行,忽然背一沉,有什麽東西坐在了上麵。
天光滲進屋舍,爭先恐後地將一片漆黑驅逐。
他聽見很多聲音。
伏黑惠的呼叫,靈幻新隆緊張地喊著路人,小酒窩咒罵著什麽,而更近的聲音是來自背上的重物。
“佐佐木,你終於來救我了。”
竹內春回頭隻來得及看見一個微笑的側臉。
數不盡的咒靈被疊滿怒氣buff的路人驅逐。
強光中奇形怪狀的詛咒全部煙消雲散,這一次他親眼看見小律秋化為一地墨漬,女咒靈怨毒地盯著他,在強光襲來的刹那,化身黑色氣體向外逃竄。
可路人的靈力更快更磅礴,女惡靈眼見著自己要被吞沒,將怨氣分割成碎片,朝四麵飛濺而出,無人注意到有一縷黑氣黏上了竹內春的後腰。
伏黑惠的身影在光影中徐徐晃動,望著他跑來的樣子,竹內春終於閉上雙眼。
啊、如果能啟動不死之身那再好不過了。
-
“嘶——你就不能輕點嗎!”
蹲在沙發前的少年漆黑著臉,挨了一枕頭也隻敢動動嘴唇,盯著他終是埋下頭,手裏的棉簽更小心地滾在傷口周邊。
距離除靈已經過去一周多,這期間竹內春見識到了五條悟的神通廣大,這家夥直接把咒靈一家查了個底朝天。
咒靈不姓有妻,而是柚木。
柚木一家共五口人。
十年前經濟不景氣,企業破產,成批的員工失業,社會動蕩,民生搶掠糾紛不斷加劇。
但柚木一家卻是這種風氣下的異類,五口人裏老太太是名校教授,父母是國企單位工作的精英,他們有兩個孩子。
一個年僅六歲,一個剛滿九歲。
與外界不同,在這個家裏山珍海味堆積成山,吃不下的扔了就是,每年新衣服、新首飾源源不斷琳琅滿目,時不時一家人開著轎車去外地旅行。
“這茶泡得太苦了。”
明亮整潔的院落,保姆低聲下氣地端走又被喊住。
老人用平淡的語調毫不顧及顏麵的,拿鈍刀子一點點鑽著她的心窩。
“茶泡不好,那麽貴的衣服也洗壞,什麽都做不好,真不知道他們怎麽讓你來照顧小孩。”
稀鬆平常的一天。
她站在廚房獨自吃著冷菜冷飯,聽見客廳的歡聲笑語,總感覺嘴裏少了什麽滋味,擰起醋倒了大半,與米飯攪勻後,神情麻木地一口口咀嚼吞咽。
夫人的衣服需要拿到三樓的露台晾曬,二少爺的飯後甜點在半小時後去店裏取,今天可不能忘記喂養老太太的貓了……
好想家啊。
女兒有沒有聽話
媽媽在努力掙錢,掙錢給你買好吃的,咱們可以再上學,等攢下錢後一起離開那個噩夢般的家。
“你表現得太差,這個月的工資扣除一半,沒意見吧”
“……”
“媽你剛在廚房和阿姨嘀咕什麽呢。”
“能說什麽。紅衣呢”
“去外地考級了呀。”
“你們怎麽做大人的!他才多大,萬一走丟了怎麽辦!”
“噯不會啦,您放寬心……”
一根魚刺卡進了喉嚨,充血的滋味終於填滿了空缺的心房,直到碗空,她慢慢放下筷子。
“最極端的仇富——保姆手持菜刀將一家四口全部殺害!唯一幸存者因課外班幸免於難!”
“一家子喪命,僅剩下九歲的孩子獨自存世,多麽喪心病狂的罪犯!”
報刊、媒體,各大新聞網站將此事傳得沸沸揚揚。
匿名網友們在論壇裏毫無顧忌地說著:“四條命,總得一命抵一命吧!”
“日本才不興死刑,嘖嘖好慘啊,老人腸子都被挖出來了。”
“你們怎麽知道得那麽清楚”
“監控啊,那一家子富得流油,罪有應得吧。”
“……”
“……”
“聽又青說你能看見不一樣的世界,這是真的嗎佐佐木”
“陪我去看看……拜托了佐佐木,等回來後……我們就永遠在一起,好不好”
“好了。”
伏黑惠收起藥箱,洗幹淨手後打開冰箱,自從佐佐木春來了,家裏的冰箱總是滿滿當當。
艱難地翻出西瓜,切成小塊盛盤,端出來時看見剛剛還疼得打滾的人此刻竟木著神情在看天花板。
天花板有什麽好看的
伏黑惠仰頭,什麽都沒看見。
忽然手機鈴聲響起,竹內春艱難地從茶幾上拿起來。
“喂”
“是我。”五條悟道。
“你上次說的變異詛咒檔案裏確實存在,但時間上有點出入。”
紙張被他翻得嘩啦作響,“它在兩年前被京都那邊的人發現,指派的咒術師踏入賬後總是不明原因的昏迷在別處,直到東京這邊的一名咒術師過去,成功祓除並上報,但是……”
“這個人在兩年前就死了。”五條悟沉默了瞬,道,“線索斷了,也就是說,存在奸細的可能一半一半。”
檔案合上,啪地扔到桌上。
竹內春悶悶地應了聲,顯然早已料到。
五條悟問:“身體怎麽樣”
“能怎麽樣,疼得哇哇叫啊,是不是惠。”
伏黑惠無視他,放下果盤正要走卻被一把抓住手。
等掛斷電話就見人臉色有些異樣,竹內春沒多想,嚷著好渴抬不起手。
伏黑惠動了動嘴,最終在他的連連嘶叫下認命地拿起水杯。
“喂喂。”
青筋突起。
“嗯嗯。”可以了,放回去吧。
“那什麽,水果——啊~”
伏黑惠咬牙切齒道:“不要得寸進尺。”
竹內春受傷的瞪大眼睛,一雙鳳眼圓鼓鼓地能泛出水來,他委屈道:“可是,我的手……”
“張嘴!”
紅豔豔的西瓜被少年含在口裏,汁液一不留神就從嘴角滴到了他的手心上。
一瞬間如同火燒般。伏黑惠猛地抽回手,嚇得竹內春連忙去抓,扯到傷口嘴裏包著果肉,眉頭又痛苦地緊皺成一團,簡直是痛並快樂著!
“你就不能招呼聲嗎!”
咚地,伏黑惠又挨了一枕頭。
不過是仗著年紀,教他些招式……
又來了一通電話。
伏黑惠黑著臉走開,背對著人,雖看不見但耳朵尤其敏銳。
語氣怎麽那麽溫柔
狐疑間偏頭看去,隻見剛剛還歪倒沙發,裝殘廢的家夥走出了屋子,過了許久,他都洗完澡了人才回來。
電視機一如既往被對方調到綜藝節目,伏黑惠提不起興趣,有些無聊地想津美紀怎麽還沒回來。
他的視線卻不知不覺移到佐佐木春微笑的臉上。
“惠,節假日我要回趟東京,你呢”
回東京,是見什麽人吧。
伏黑惠平靜著臉,“不知道。”
“不出去玩嗎”
“有什麽好玩的。”
“無趣的少年,你這樣長大後可是沒有多少青春能回憶哦。”
又是這種說教的語氣,伏黑惠盯著虛空平淡道:“管好你自己吧。”
見不得他故作成熟的樣子,竹內春三兩下爬到他背上,捆著人的肩膀來回晃,“去玩吧!”
“鬆開!”
佐佐木春的力氣簡直驚人,但想起他渾身是血的樣子,伏黑惠緊了緊手,不知出於什麽心理鬆口道:“不想去東京。”
竹內春臉上露出一瞬失望,原本還想讓兩個弟弟互相認識一下,結果他不願意。
過了好久他才道:“行吧。”
一周後,烈日當頭,三人身穿泳衣踩在衝繩的沙灘上。
被日頭暴曬,伏黑惠升起一陣強烈的悔恨——做什麽要答應他去玩,這麽熱的天在家呆著不好嗎。
“我去買冰激淩,佐佐木君要嗎”
“好哇,不過我想吃原味沙冰可以嗎”
“當然啦。”
竹內春臉上的笑容還未褪去,他看著惠,“陪我去上個廁所、”
伏黑惠冷下臉,“小孩子嗎,上廁所還要人陪。”
“大齡兒童不行啊”
伏黑惠無語地看了他一眼。
站在廁所外頂著太陽,曬得好一陣頭暈電話響了。
津美紀問他們在哪兒,恰巧廁門推開,伏黑惠正要回應,在看到竹內春身後的漆黑靈體時瞳孔緊縮!
“春!”
寸頭少年懵懵地抬起頭,見他滿頭大汗的樣子沒忍住笑起來。
“你流了好多……”
黑氣化作一張巨口,瞬間將人吞沒!
竹內春傻眼了,隻眨眼的工夫七月炎夏竟變成了漫天飛雪。
周遭人來人往,車流笑聲,嗡嗡嘈雜著順著大風一並湧入他的耳朵。
怎麽回事他不是在衝繩嗎
竹內春在原地站了許久,直到回神,透過街道的櫥窗看見自己現在的模樣。
鳳眼上挑,銀色的十字吊墜在空中旋著光。
寸頭不見了,蓄著一頭粉藍調的短發,薄羽絨與格子圍巾,劍袋乖乖拎在手上,忽然身後傳來一道呼喊。
竹內春回頭,長高不少的伏黑惠正在馬路那頭衝他招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