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褲襠都守不住,如何打勝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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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荊州,襄陽城。
    這世上就沒有不透風的牆。
    當曹純得知,江陵城來了一個“軍火販子”的仆從。
    而這軍火販子提及,江夏郡與南陽郡交界之處的山巒中,竟藏匿著大量的軍輜。
    曹純第一時間去尋曹仁。
    看似慷慨請命,實則興師問罪。
    “大哥是要與弟爭功麽”
    “子和此言何意”曹仁還在打馬虎眼。
    曹純的語氣嚴厲,“紙裏包火,豈能藏住便是弟都知道,襄陽城來了一個江陵來客。”
    “其口中言及,大量的軍械藏匿於江夏郡北,其中不乏一些克敵神兵如此消息,緣何大哥依舊按兵不動呢””
    這個…
    曹仁驚駭於曹純初來乍到,就能得到這般機密的情報。
    果不其然…家族之中。
    父親這一脈…嫡子的能量依舊深遠而廣博。
    “子和莫慌。”曹仁耐著性子道:“這不過是那商賈的一麵之詞,兄已派人去探查…若然有,定不會按兵不動!”
    “大哥還在騙我”曹純的話愈發的針鋒相對。“就在昨日,探馬已經報回消息,那山穀中的確藏匿著大量的偏廂車、木牛流馬、連弩!守備不過百人!弟是初來乍到不假,可弟不是瞎子!”
    從小到大,曹純是驕傲的。
    再加上,手下這支虎豹騎,曹純的驕傲無疑十倍的放大。
    而自從曹純到來之日起,他就不服曹仁的戰略。
    什麽狗屁據守為主
    甚至示弱的“堅壁清野”都使出來了。
    虎豹騎從來就沒有這麽慫過!
    曹純幾次請戰南下,也都被曹仁阻攔住了,理由是雖河流水位已經開始降低,然枯水期未至,時機未到。
    原本曹純也就罷了。
    偏偏有人因為在曹仁這邊不得誌,背地裏告知曹純。
    曹純這才知道,許多事兒,兄長並沒有告訴他,甚至沒有與他商議。
    而這“軍械”之事…便是其中之一。
    “我聽聞,這些軍械在江陵城昭然於眾。”曹純的聲音再度揚起。“那偏廂車能抵擋騎兵的衝鋒,那連弩一發十枚,可射殺一頭蠻牛,木牛流馬更是可以在淺灘、險地運送軍糧,如履平地,如此至關重要的軍械,兄長不派人去取,難道,真要等這商賈把它們運送到江陵,販賣給那孫劉聯軍麽”
    曹純的語氣愈發的不客氣。
    最後,已經到針鋒相對的地步!
    曹仁卻麵露擔憂,“我是擔心其中有詐”
    “有詐如何有詐前有探馬去探查,山穀中當真有此軍械…這還有假”
    曹純繼續道:“何況此江夏駐軍不過三千,弟率五千虎豹騎突襲而去,一日之內便可至那山穀,秋風掃落葉一般,便可將此軍械運回,神不知,鬼不覺!”
    “退一步說,即便是真的有詐又如何弟還巴不得這些江夏駐軍埋伏著呢,他們不出來則以,一旦出城,那我虎豹騎如入無人之境,視之如犬爾!索性一鼓作氣,將整個江夏也給攻陷了!”
    這…
    曹仁驚駭於這個弟弟的勇氣。
    他也理解曹純立功的心思,可…這次他麵對的是關羽啊!
    任何一個環節的疏忽,都有可能造成‘功敗垂成’的後果。
    這些年,統禦襄樊…曹仁的性子改變了許多,也變得謹慎了許多…而之所以如此,不是他變慫了,而是他在關羽的手上吃虧,吃太多了!
    “哼…”
    就在這時,曹純的聲音再起。
    “兄長這些年學會了龜縮術,就忘了我曹魏騎兵野戰之勇猛麽”
    曹純的語氣帶著無限的嘲諷:“今,弟就率虎豹騎去光明正大的將這軍械搶來,兄長且好好看看吧,兄長也該好好想想,這些年…龜縮據守,究竟是不是可笑至極!”
    說著話…
    曹純邁著龍驤虎步走出了此間。
    他的氣場太過強大,方才又言辭鋒利,讓本是來這邊與曹仁商討軍務的滿寵都不敢插嘴。
    待得曹純走遠,滿寵輕輕搖頭,“果然,誠如將軍所言,子和將軍,大麻煩哪!”
    “伯寧…”曹仁輕聲道:“你覺得…那商賈,還有這些軍械是真是假”
    這個…
    滿寵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他隻是沉吟道。
    “無論怎麽看,這一次…也不像假的呀!”
    曹仁又細細的思慮了一番,方才頷首。“的確,不像假的…可恰恰因為太真的,所以…”
    “子孝將軍,末將是覺得你多想了!”
    滿寵提醒道。“或許,這件事兒,本就不那麽複雜麽別忘了,那‘張無忌’還在咱們的手上。”
    而不等他把話講完…
    曹仁那背在身後,原本緊握的拳頭一下子鬆開。
    “讓子和帶上那‘張無忌’,由他領路…”
    “本將軍就不信,若真有詐這張無忌難道自己…也能不要命麽”
    …
    …
    江夏郡與南陽郡交界之處。
    連綿起伏的山巒,一眼看不到頭,這裏有無數險峰,更有無數山穀。
    一日前,關平的兵馬已經抵達了這邊。
    他們是分成十幾隊悄然趕來…
    別說襄樊的曹軍,就連如今一分為二的江夏…分別駐守的東吳兵、荊州兵也不知道。
    ——這裏何時多了這麽一支駐軍!
    此刻,崇山之中…一處大營內。
    作為牙門將的關平,此刻高坐帥位,身旁屯長、百夫長、千夫長肅立,整裝待發…
    身為屯長的關興、關索也帶著所部兵馬來了。
    是關羽特地吩咐他們來的…
    讓他們見識下真正的戰場!
    而此間的兵馬,早已不止關平的五千人,算上關羽又特地調度過來的,已經遠遠超過了萬人!
    關銀屏本也要跟來,卻被關羽攔住。
    理由是…
    這段時間什麽也不用做,她的任務就是保護好關麟的安全!
    這個。
    若是別的理由…保不齊關銀屏想方設法也就跟來了。
    可…
    保護四弟的安全,這就有點兒…古怪了。
    關銀屏沒有拒絕父親,應下了這個差事,也想趁機會,再向四弟說一說那私密之事。
    可…
    事實上…
    四弟關麟這邊哪裏有半點危險
    每天就是按部就班的幾件事兒,不是關府,就是賊曹掾府,偶爾去鮑家酒樓喝酒。
    沒啥可保護的呀
    難道…還會有人對他不利
    反觀關平、關興、關索這邊…他們本還在議論,四弟(哥)關麟的這條情報到底準不準
    就在這時…探子衝了進來。
    “——報…從襄陽城內出動了約五千騎兵,裝備精良,正疾馳…向江夏北奔襲!看方向是往落日穀!”
    聽到這兒,關平一臉興奮,嘴角不自禁的勾出弧線,如釋重負般的感慨道:
    ——“如果是落日穀,那四弟就說對了…”
    關興與關索也是滿臉的興奮。
    關索連忙提醒:“若…若路線也與四哥預測的一般無二,那…莫說五千騎兵,就是五萬騎兵,也是甕中之鱉!”
    關平卻連忙問道:“隻有這一支先鋒軍麽”
    “其後還有五百勞力…”探馬如實稟報,“勞力之後,還有一支三千人的步兵隊伍,隻是行動緩慢,並不能與那先鋒軍接應!”
    聽到這兒,關平豁然起身,“好,既四弟料準了這一切,那曹軍敢來,諸位將士,咱們就一道送他一份大禮!”
    當即,關平的表情變得一絲不苟,他開始下令。
    “二弟,由你率領車陣,一旦曹軍進入落日穀,即刻用偏廂車封鎖出口,讓他們有來無回!”
    “喏!”關興拱手領命。
    上一次,他是被這偏廂車狠狠的教訓了,從那以後,他對這偏廂車就充滿了興趣,且頗有執念。
    若能在戰場上試試這“車陣”,那就再好不過了!
    他太想見證下,那敵軍騎兵衝鋒受阻,不知所措時的那種絕望感。
    如今…正好。
    一百駕偏廂車足夠堵住山穀的出口,讓曹軍有來無回。
    “維之,那弓弩手就交給你了。”關平繼續吩咐,“正好也試試四弟這連弩的威力!”
    關索更亢奮…
    從他得知,這一切都是四哥布的局,這些“神器”都是四哥發明的時,他就開始了亢奮。
    直到現在…
    盡管四哥關麟不在,可手握連弩…關索感受到的是四哥與他並肩而戰!
    “大哥放心,弟必不會讓你失望,也不會讓四哥失望!”
    關平頷首,“此落日穀山道險厄,隻要能阻斷曹軍退路,居高臨下…此戰…必勝!”
    …
    …
    “啥”
    桌子上擺放著湯餅,蒓羹、跳丸炙、武昌魚、胡炮肉!
    可關麟卻沒有一點胃口…
    他瞪大眼睛望著關銀屏,“姐是說,那曹操派了曹純與虎豹騎來支援襄陽”
    “是啊…”關銀屏感慨道:“所以這次行動,父親特地給大哥增兵一倍,還派二哥、五弟也一道跟了過去。”
    關銀屏說的行動,便是關平帶兵秘密走水陸趕赴江夏,然後埋伏起來,等到曹軍進入陷阱!
    她不知道,父親與大哥是從哪來的消息。
    更不知道這消息與眼前的這位四弟關麟有關。
    也正因為如此,關銀屏多少有些擔心大哥、二哥與五弟。
    萬一消息有假,那很有可能…被埋伏的反倒是他們。
    何況…
    襄樊,曹純與虎豹騎來了…
    這虎豹騎是威名赫赫呀!
    而關銀屏的一番話,讓關麟下意識的就得出了兩個結論。
    其一——枯水期將至,曹純與虎豹騎來了,曹操這是要搞事情啊!
    其二——關平這大哥簡直靠不住啊!
    前腳他才答應關麟,不把這事兒泄露出去,更不會泄露給老爹。
    可後腳老爹就給他增兵,還要二哥、五弟也跟去,這不明擺著…關平泄密了麽
    這大哥簡直不靠譜啊!
    玩呢
    本來,關麟還想默默的裝逼,然後驚豔所有人…
    現在好了,老爹知道,那該知道的都知道了,這還裝個錘子的逼啊!
    有那麽一瞬間,關麟感覺他被擺了一道。
    識人不善哪!
    ——『大哥三十多歲一根胡須都沒有,此所謂嘴上無毛、辦事不牢…古人誠不我欺啊,以後有事,可再不能找大哥了,坑啊!』
    心裏這麽嘀咕著…
    關銀屏還以為四弟是被曹純與虎豹騎的名頭給唬住了。
    當即反問:“四弟也知道曹純與虎豹騎”
    呃…這問題問的。
    何止知道啊!
    不就是打袁紹他兒子,打烏桓單於他哥,抓大伯劉備倆女兒的曹純、曹老虎麽!
    乃至於…
    除此之外,關麟還知道有關曹純的那些黑料呢
    雖然沒有老爹那黑料一籮筐的程度,可架不住曹純這黑料既猛且真哪!
    比如…他曾經在袁紹麵前被迫脫褲子,遛鳥!
    心念於此…
    當即,關麟眨巴了下眼睛,“三姐,弟倒是知道一些有關這魏將曹純的秘聞,三姐有興趣聽麽”
    這…別說,一聽到“秘聞”二字,關銀屏下意識的豎起了耳朵。
    何止是有興趣,那是…相當有興趣啊!
    就沒有哪個女人對“八卦”不感興趣的。
    “四弟快說…”
    關銀屏湊近了一些、
    關麟則清了清嗓子,講述起了這段“曹純被迫在袁紹麵前脫褲子”的故事。
    那還是…中平六年的八月。
    那一天天清海闊、浩日淩空,時任天下兵馬大將軍的何進意氣風發的入宮麵見何太後。
    不曾想,被以張讓為首的十常侍先發製人,誅殺於宮中。
    何進的部將袁紹聽到消息,當即引兵入宮,見宦官就殺,殺了兩千餘口,許多不是宦官的因為沒有胡須而被誤殺。
    那時曹純的身份是黃門侍郎,相當於是皇帝的“助理”,與小黃門這等“官宦”是混在一起的。
    再加上那時候曹純比較年輕,哪裏有什麽胡須
    遠遠就看到袁紹帶人衝進來,隻要沒胡子的,就是一頓亂殺…
    於是有“文吏”比較聰明,為了證明自己不是“宦官”,隻能脫褲子亮鳥了。
    曹純心裏琢磨著,這樣也行,於是就加入了其中,成為了其中的一員。
    所謂“至自發露形體而後得免!”
    這便是曹純被迫在袁紹麵前脫褲子的緣由。
    事實上,若是不脫褲子的話,他人已經沒了。
    當關麟把這些故事…聲情並茂的娓娓講述給關銀屏時。
    關銀屏一下子怔住了,她甚至有些繃不住的味道。
    不是笑的繃不住。
    而是…
    而是這四弟是完全沒把她當女人哪!
    這種脫褲子的事兒,也是能對女孩子講的麽
    她是…姐姐,不是哥哥呀!
    一時間,關銀屏麵靨緋紅。
    關麟沒想那麽多…
    但看關銀屏表情上有些錯愕,他以為關銀屏沒聽懂,“姐是沒聽懂這曹純為什麽脫褲子麽”
    ——“還是說姐也這般覺得,一個連褲襠都守不住的男人豈能打勝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