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若是逃,做我狗,你都沒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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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會是什麽怪物......
源治的大腦就像是被潑了一層冷水,熱血迅速消散,滿腦子隻剩下剛才那一震撼人心的一瞥,他忍不住地感到悲傷,就像是卑微的螞蟻偶然看見了矗立山巔之上的真神,對自身的悲哀,從大腦蔓延到了身體,讓他渾身顫抖起來。
他沒有了戰意,隻剩下滿腔震撼與恐懼。
“要逃走嗎?”
“可我還要為阿朵報仇......”
“會死的,一定會死的,那簡直不是藍星應該有的生物......”
源治的大腦陷入極端混亂。
想要為阿朵報仇雪恨的怒火。
麵對深海詭異巨物的天生恐懼感。
兩種情緒在他的腦袋裏瘋狂衝撞,一刻不停。
源治眼神都變得渙散無神,嘴唇無意識地念叨著。
忽然,水麵炸開,源治抬頭望去,麵前已然是秦絕。
縱然四周是渾濁不清的海水,但秦絕那雙淡漠眼眸還是看清楚了源治臉上的恐懼與猶豫,他低眸看了眼宛如無底深淵的深水層,心中已然明白源治為何恐懼。
對於深水的恐懼,是刻在人類基因上的烙印。
秦絕伸出手掌,大量詭氣從手掌心噴湧而出,以實質化的灰色氣霧隔絕了四周的海水,在自己與源治身邊形成一個海底水泡。
“怎麽,怕了?”秦絕平靜問道。
源治顫抖著捂住腦袋,臉色痛苦地搖頭。
“老大,我怕了,我居然怕了......”
源治的手掌還在顫抖,秦絕知道他沒有撒謊。
恐懼感,此刻已經侵占源治的大腦。
“那你要離開嗎?”秦絕仍舊平靜,問道。
源治臉色更加痛苦:“我都看到了,我都看到傷害阿朵的罪魁禍首了,阿朵絕對是順著中樞管道進了入海口,被那大家夥傷害,我都給阿朵說會為他報仇,現在怎麽能走......”
源治的痛苦與徘徊,秦絕當然能懂。
但他沒有多說一句話,而是抓住源治,走向黑暗如淵的深水層。
“老大......”
“教你第一件事。”秦絕背對著他,詭氣如影隨形,在海底形成氣泡,聲音也宛如擂鼓般響徹在源治的耳畔,“弱者與強者的區別,就在於麵對恐懼之時,弱者會怕,會逃,會求饒,會放棄,而強者哪怕戰死,也會是站著的。”
源治看著老大的背影出了身。
老大的背影明明看起來並不雄偉,甚至有些消瘦。
但怎麽偏偏,自己卻感覺自己像是在仰望一座巍峨高山。
既是仰望,同時也是高山在身邊的無雙安全感。
源治重重點頭,眼眸裏的恐懼漸漸被戰意重新覆蓋。
謝謝你,老大......
看著秦絕帶領自己走向深水層的背影,源治會心一笑,心中湧出無盡的感激與敬佩,而這些情緒最終都會演變成對秦絕至死不渝的忠誠,換句話,做狗也死而無悔的那種。
......
深水層,陽光根本照射不進來,這裏徹底黑暗。
能夠辨別方向的,隻有藍星本身的重力。
這隻是源治本身的感覺。
但他卻怎麽感覺,老大仿佛能看清海底,時不時帶著自己左轉右轉,上升下浮,像是一枚跟蹤導彈一樣死死咬在目標身後。
“老大,你能知道那條大家夥在哪?”源治忍不住問道,滿眼好奇。
秦絕眸光平靜,掃視著前方黑暗海水,淡淡道:“但凡是生物,都會有它的味道。”
“那是魚的味道嗎?”源治頓時敬佩道:“海裏都是魚的味道,我從小就在河邊抓魚,這會根本辨別不出來,老大還是厲害啊......”
“不是魚的味道,是生物體的味道。”秦絕無情打斷了源治的彩虹屁:“是刻在基因上的味道,是烙印在生命本源的味道,是專屬於一個生物體的味道。”
源治訕訕一笑,雖然聽不懂老大的話,但總覺得老大說的很有道理,就像一把 手術刀,精準無誤地直插重心。
“找到了。”
秦絕忽然說道。
“在哪在哪!!”源治戰意瞬間飆升,環顧四周,卻什麽都看不見,有詭氣氣泡包裹身體,他現在連水流都感受不到,徹底成了睜眼瞎。
秦絕忽然走到源治身後,一隻手將源治的兩個手鎖在一起,以一種接近於匪徒挾持人質的姿勢,站在源治身後。
源治微微掙紮,滿臉好奇。
“別動,看前麵。”秦絕輕聲說道。
下一秒,秦絕背後展開一雙璀璨金黃的巨大羽翼,像是兩片炙熱明亮的白熾燈,瞬間照亮了源治麵前的黑暗水域。
巨大到令人渾身戰栗的魚腦袋,此刻就靜靜懸浮在源治的麵前,一雙比籃球場還要龐大的血紅色魚眼睛,沒有焦距地望著麵前的源治。
嗡!
源治被這突然襲來的畫麵嚇得臉色煞白。
大腦嗡嗡作響,狂抖的身體表達著強烈恐懼。
魚。
大魚。
一顆眼睛比籃球場還要大的魚。
就這麽靜靜浮在自己麵前,盯著自己。
像是與深淵麵對麵接觸的恐懼感,讓源治頭皮發麻。
他的雙腳忍不住地後退,腰部下意識地想要扭轉逃跑。
然而,回應他的,卻是秦絕那冷血至極的阻止。
秦絕一隻手鎖住源治,強行讓他與巨魚麵對麵。
“好好看著它,它真的有資格讓你不戰而逃?”
連牙齒都在顫抖的源治,聽到了身後傳來秦絕的聲音。
“如果連我在你身後,你都不敢麵對敵人的話。”
“它有資格讓你不戰而逃。”
“那麽。”
“做我狗,你都沒資格。”
源治的眼睛瞬間圓了。
秦絕話裏的每一個字,都像是在他耳畔驚雷炸響。
做我狗,都沒資格!!!
源治滿腦子都是這句話,他沒有感到憤怒,生氣,失落,反而一股前所未有的戰意飆升到了咽喉,這股戰意的恐怖程度,竟然讓他產生了哪怕戰死,也不願被秦絕看扁的衝動。
源治咬著牙,抬起頭,眼球血絲密布,以一種野獸般凶殘的眼神死死盯著麵前的巨魚,再也沒有移開過視線。
不知何時,秦絕已經鬆開了源治。
源治一步踏出,渾身黑色氣流瞬間噴發如火山。
他嘶吼著,不顧一切,生死度外地衝向巨魚。
那麽渺小,在巨魚的眼睛麵前都渺小像個蟲子。
可衝鋒的步伐,卻是一步都比一步凶猛,嘶吼聲震蕩著四周的海水。
秦絕的身影漸漸重新被黑暗海水吞噬,源治像是跑出花園,孤身衝進黑暗的逆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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