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都別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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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晟環視四顧,說道,“謝湛,你竟然調用了南地的守備對付我,可真是大手筆啊!”
謝湛不語,獅子搏兔,亦用全力。更何況秦晟的武力值那麽高。隻要有機會除掉秦家,或者呂家,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他都會努力一試的。
“秦晟,你覺得這一次,你能走得了嗎”謝湛問他,“或者說,你自己能逃得了,薛先生呢”
秦晟聽出來了,謝湛這廝真是不遺餘力地撩撥他和薛先生之間的關係啊。
“謝湛,你既出了招,難道不想知道為何明知你設下這場鴻門宴,我們依舊來了”秦晟問他。
謝湛靜靜地看著他。
“你不會以為我們來,是被逼迫的吧如果你真這麽想的話,在你下令讓他們動手之前,先看看這個吧!”秦晟從懷裏取出一張紙箋,這張紙箋就是他媳婦放在錦囊裏麵的唯一物品。
謝湛不想看,他隻想任性一把,按照自己的想法來,捉住秦晟,不論生死,利用秦晟私自離開遼東郡這一點,將秦家連根拔起!
接著,逼問薛詡,得到朱家暗藏的糧食。
如果可以,他後麵再以窩藏朝廷罪臣欽犯的理由扳倒嵇氏。
最後一舉而竟全功!
讓他此役好好收官。
但是理智卻不允許他如此任性。
“你不看的話,一定會後悔的。”秦晟的手一直保持著往前遞給他紙箋的動作。
“謝栢,去,將紙箋拿過來。”謝湛吩咐。
於是謝栢上前,將紙箋從秦晟手中取過來,遞給家主。
所有人可以明顯地看到,謝湛從謝栢手中接過紙箋之後,從一開始的漫不經心,到站直了身體,再到驚懼非常,最後眉頭緊鎖,下頜肌肉緊繃。
謝湛捏著那一頁信紙,久久不動,但秦晟他們可以看到他手背青筋顯現,他本人也在咬緊牙關。
嵇無銀好奇地看著,心中猜測,這是氣狠了
看著謝湛冷靜自持的臉色一點點開始皸裂,秦晟暗暗高興,該!
看到謝湛吃癟,嵇無銀撓心撓肺的,他忍不住伸長了脖子,想看看那紙信箋究竟寫了什麽。
可是他不可能看得見的。但他真的好想知道那上麵寫的啥,為什麽謝湛看完,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嵇無銀悄悄拿手肘撞了撞旁邊的薛詡,壓低了聲音問他,“那信箋上究竟寫了什麽,能讓謝湛的臉色那麽難看”
薛詡:“你很好奇”
嵇無銀回道,“好奇,你不好奇嗎”
“不是很好奇。”薛詡心中有所猜測,就是不知道對不對。
“你覺得,我給遼東郡投三萬兩銀子,秦晟會告訴我答案嗎”
頓時,薛詡看他的眼神都變了,“你是懂得用錢的。我把我知道的告訴你,你給遼東郡投兩萬兩怎麽樣”信息不全,自降一萬,薛詡自覺這已經是優惠價了。
“我不要!”嵇無銀傲嬌地拒絕,要聽就聽完整版,誰願意聽殘缺版啊
相比於秦晟薛詡嵇無銀三人的輕鬆,謝湛那裏則是冷凝得很。
謝栢也察覺到了情況不好,他擔憂地看著他們的家主。
謝湛閉了閉眼,然後猛地睜開,像是做好了心理準備,他重新看向了手中的紙箋。
隻見紙箋上麵寫著:
謝湛,不要動秦晟。
否則,大家就同歸於盡。
我呂頌梨從不左誑語。
秦晟以罪臣身份私自南下,是藐視王法沒錯。但你們謝氏一族,豢養私兵,罪名更大。
征南軍:謝放,謝桅,謝浩然,謝言歸。
最後一行,像是為了證明她所言非虛才寫上的。
謝湛想起他剛才看最前麵的兩句話時,心中冷嗤,不以為然。
但當他看到第五句話時,整個人卻繃緊了身體。當時謝湛的腦子裏隻有一個想法,呂頌梨她是怎麽知道的會不會是詐他的
但當謝湛繼續往下看,他心中的僥幸一下子就消散了。浮現多智近妖四個字浮現在他的腦海裏。
謝放,謝桅,謝浩然,謝言歸這四位,是征南軍近年來嶄露頭角的小將軍,其中謝桅赫然在列。
謝湛隻覺得他此刻如同五髒在焚燒。
謝湛猜得沒錯,呂頌梨確實不是在詐他的。
先前呂頌梨查到謝湛借著陳氏女婿的身份送出去一批族中精英,讓他們由明轉暗,她就懷疑謝氏一族有一支隱藏在暗處的勢力。
這支隱藏的勢力最有可能被謝家放在軍商兩界中。
再結合原著中,謝湛架空秦家幼帝,把持朝政,攝政掌權這一結局。
呂頌梨懷疑,謝氏這支隱藏的勢力會被謝氏家主放在軍中。因為純良的家族,是養不出謝湛這樣野心勃勃的繼承人的。
再者,權能生錢,權能通財,有權的人不缺錢,隱藏勢力放在商界中是浪費。
俗話說槍杆子裏出政權。
《君主論》中有言,武力是政治權力的首要基礎。
謝氏一族的權力需要武力支持。
呂頌梨之所以會猜測謝氏的這支隱藏勢力是在征南軍中窩著,和謝湛將謝氏一族的流放地選在嶺南有關。
人都有趨利避害的本能,在謝氏一族遭遇抄家流放,極度沒有安全感的前提下,謝湛選擇的地方一定是最有利於他們的,能讓他們有所倚仗的。
有什麽比在當地有武裝力量更能讓人安心覺得有依靠的呢
她還和秦家兄弟打聽過北境軍隊的情況,幾乎可以排除謝氏這股勢力隱藏在北境軍中了,然後平州那邊又太過危險,也可排除。
鎖定征南軍之後,她的目光就落在征南軍裏最出色的姓謝的大小將領上麵。
因為呂頌梨一直都知道,謝氏族人都很為自己的姓氏感到驕傲的。她就賭,以謝氏曆代家主的驕傲,即使是謝家的隱藏勢力,他們也不會特意去改姓的。
這些信息一重合,一篩選,不就出來了嗎
隻是她目前還不確定,謝放,謝桅,謝浩然,謝言歸這四位,哪一位是她要找的謝家人
不過沒關係,呂明誌與孫家的孫從義有淡如水的交情。她這邊已經讓呂明誌給孫家的孫從義去信了,想必孫家不會吝嗇賜教的。
孫家也是世代從軍,鎮守南境,對軍中的將領應該不陌生。
呂頌梨很清楚,秦晟此行前往南地,最危險的,就是遇上謝湛。
她預測到了謝湛在南地立功後,就會讓謝氏一族恢複良民的身份了,這是必然的結果。
呂頌梨寫這封信的目的就是警告謝湛,別以為你謝家現在有了一層光明正大的身份,見到秦晟,就以為能痛打落水狗了。
目前雙方都是半截身子在水裏,一個是頭露出水麵,一個是身子露出水麵,別以為自己就活在陽光裏了。
你要動秦晟,那好啊,大家一起掀桌子,都別玩了。
聰明人都惜命,呂頌梨相信謝湛肯定會好好做出選擇的。
謝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之後,才定定地看著秦晟,“秦晟,你很好。”他眼尾發紅,顯然是氣得很了。
秦晟挺胸,他當然好啦。
“呂頌梨送我的禮物,我收到了。”謝湛認真地說。
謝湛看明白了呂頌梨的警告。
謝家這一支投放到軍隊的隱藏勢力,性質就和豢養私兵的性質差不多。
若是捅到皇上跟前,意圖不軌,圖謀造反的大帽子是躲不掉的。屆時就不是全族流放的問題了,那是誅幾族的大事。
她這封信箋就是告訴他,要麽大家一起活,要麽大家都向皇帝告發,大家一起死,黃泉路上一起走,也熱鬧。
“那你喜歡嗎”秦晟問得認真。
殺人誅心啊!
嵇無銀看到謝湛連臉色都變了,他佩服地看向秦六爺,這嘴也太毒了,這是要將人往死裏得罪啊。幸虧謝湛沒有心疾,有心疾的話,都要被他氣得吐血了。
咳咳!咳咳!薛詡拚命咳嗽,提醒秦晟差不多就行了。
“喜歡!”謝湛咬牙徹齒。
後來,得知真相的薛詡不禁感歎,謝湛和呂頌梨這對曾經的未婚夫妻,鬥起來是真的凶。
你捏著我的命脈,我亦抓著你的致命弱點。
兩人是真的下手死,也是真的一點情麵都不講的。
而此時,秦晟得了謝湛的回答後,趾高氣揚地問,“那你現在知道該怎麽做了”
謝湛一字一頓地說道,“放-他-們-離-開!”
謝栢一愣,繼而喊道,“家主!”
發生什麽事了那張紙箋上究竟寫了什麽竟然讓家主態度轉變如此之大!
放他們走了的話,他們就功虧一簣啦!
“我說,讓他們走!”謝湛的態度前所未有之強硬。
謝栢縱然再不甘心,也隻能聽令。
秦晟:“誰說我們要走了知道什麽叫請神容易送神難嗎”
謝湛眉頭一蹙,“你待如何”